第九章 盼望的初春
亮跪在光的塌前，看着这魂牵梦绕的脸庞，眉角谈谈的伤痕，紧闭的双眼，微皱的眉毛，在梦里也得不到解脱吗？
连日来，亮不眠不休的守在这里，看着光被箭毒折磨。
“我们已经无能为力了，只能等少主自己醒来。”京城里最好的大夫们，只能跪在门檐告罪。
“对不起，光，求求你不要死，我不想你死啊。醒来，不论你怎样惩罚我都行，不要死，不要死。”亮在心里喊过千万次。
“佐为！不要！不要背叛我——不要死——”梦中的人，呻吟着，毒箭的伤，让光连日来高烧不退，只是日日夜夜的作着令人忧伤的梦，佐为，看来在光的梦中是除不去了。
“少主，几乎每天都做同样的梦，三年来，没有一天不在悔恨之中吧。少主，随军带着棋盘，却摸也不肯摸一下，在思念着藤原吧。”一旁的家臣道。
“退下吧。”亮哽咽着。
发现自己对光作出怎样残忍的事，背叛！这是光心中最深的伤，如何忍心，再次伤害这个饱受煎熬的人。
泪水，像珍珠断线，亮好伤心，好难过。
原本该是两人一起承担的痛苦，却让光一个人承受了。
“光，不要伤心，我……我……对不起，对不起。”亮抚摸着光的脸颊，看这他深锁的眉头，说不尽的心疼。
泪水滴在做梦人的脸上，梦中，还在下着三年前的大雪，到处是尸体与雪，佐为呢，佐为，向塔矢行洋告密，进藤军败了。景园里，佐为站在塔矢行洋的身后，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不解释，为什么脸上露着微笑！
亮的眼里像冰刀一样刺人，恨我吗，是啊，恨我，我应该死了，就这样死吧，这样就可以解脱了。
“光，醒来，光，我在等你。”一道亮光，划入无边无际的噩梦，亮，亮。
“亮……”光，干哑的发出声来。
“光！光！我，我没有离开你，我不想离开你啊……”亮语无伦次的喊着，深怕眼前的人听不见他的内心，泪水，滴在光的脸上，即将化开冰冷的心灵。
“这是你第一次叫我光……”光，竟带着一丝笑意，尽管虚弱：“不要哭，亮，不要哭。”
“光，听我说，佐为没有背叛你，佐为是为了救我和我，才那么做的，他没有想到伊田会叛乱，我，我，是我的错呀！”亮哭喊出声：“青木，一直都知道，是佐为生前让他不要说出来，佐为一直都是这样，光，佐为没有背叛你。我……我只是想去安葬父亲，尽管他始重犯，可我，我永远也不会背叛你，光，相信我！”
“我知道”，光微弱的回应。
“我知道，佐为不会那么做”,光重复着：“你也不会。”
这个解释，等待得太久，终究还是来了。
“三年前，我已经将你的父亲葬在塔矢的墓地了，亮，你应该懂我的。”
闭上眼睛，光觉得一股暖流注入心里，亮紧紧地握住光的手。
俯下身，亮的唇轻吻在眉角的伤痕上，这是三年前亮印下的。
光向亮温柔的笑了，闭上眼睛，安心的睡去，三年来，第一次，像一个满足的婴儿，满足的进入梦乡。
亮拂着光的额，微笑着，“醒来，我们一起下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