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青打瞌睡,玄霄站在窗外花枝投下的阴影里把他望着。放学铃一响,云天青光速收拾书包跑出教室,带玄霄回家——反正家长看不见他,没人看得见玄霄,除了天青。
可是连云天青也听不懂他在讲什么。
比如说琼华,比如说御剑飞仙,比如说穿越时空的那啥……唉,这不是玄霄讲的,是作者随口瞎掰的。玄霄只会在跟云天青讲历史的间隙穿插讲点无关痛痒的小故事,故事里有琼华派的御剑飞仙,这样。
——我师弟身上中了火毒,把失控的羲和剑带回寂玄道再拖不动,贪凉快,睡在那里休息,被大雪埋了,险些冻死。
——他既然知道自己可能没力气把剑拖回去,怎么不先丢下剑、快御剑飞回去找人帮忙?
——羲和失控是我功力不济,彼时我在禁地静(靠)坐,他怕我分了心神走火入魔,令旁人知道又于我不利。
——他真蠢。
——……没错。
——你为什么不告诉他?
——我想他该知道。
——你自己不讲清楚,他怎么知道?
——是,但我懂得的时候,他已不在人世了。
——你真蠢。
——……没错。
天青是没什么心思听历史的,只不过想多听玄霄说几句话。于是尽管每天都在说历史,到了考试的时候,还是要人家帮忙,不过帮得好像确实越来越少,作者不大清楚。
玄霄说起话来也是,除了天青,没人听得见。这是专属于他一个人的秘密,他甚至不愿意跟发小李寒空多说。反正说了也不太容易被接受,一方面因为云天青从小瞎掰怪力乱神掰得像狼来了一样,另一方面本来就看不见听不见你怎么说才能让别人相信……
小小少年云天青身边陪着一个叫玄霄的古代魂儿,每天上学放学,聊天儿开小差。日子一天天过去,少年云天青快高中毕业了。
快要高中毕业的云天青跟初中那副死样子没差多少,甚至比以前更欠揍。作者形容得灰常客观。
“你都不会变老了,我迟早长到跟你一样大。”
晚自习要上到十点多,回家路上花枝筛月影细细碎碎铺满一地。云天青甩甩书包得意洋洋。
玄霄斜着眼睛横了他一眼:
“……你还早。”
“不早了,都快十八了……啊,还一直想早恋来着,眼看马上就早不成了……老子的初吻居然还没送出去啊啊啊……”
玄霄头上一排黑线表示你真无聊。
“呐,话说……”云天青停止无聊,换成相对正经严肃的表情,“你十八岁的时候,碰到他了吗?”
“我忘了。”玄霄说的是大实话。
“喂喂,那是传说中你爱的人,你都没记住?不要这么幻灭好吗?”
“我爱……的人?||||||”玄霄头上黑线加一倍,“我跟你说过那是我爱的人???”
天青大笑:“你没说过,但是我知道。”
“你从何得知?”玄霄脸都黑了。
“呵呵呵,从你眼里心里平时碎碎念里。”
“…………”
“哎……”云天青装严肃绷不住,噗哧又笑了。
“……你闭目扪心自问,他是我什么人。”
“算了算了,我知道他是你师弟不是别的什么人。”
天青笑着停下脚步,闭上眼。
“那时候我方才加冠。他的年纪,和现在的你,一样。”
…………………………
仿佛是,全世界最温柔的风掠过唇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