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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的风裹着令人安心的呼吸,它与我体内存属于大唐的那一半血脉共振。)
(而在圣光沐浴下,我越发厌恶那片泛着腥气、肮脏的土地,它们的赞普都是个无耻的匪盗,更遑论在他供养下的一切,无法释怀的是,我的血脉也归属于那里,或者说我是匪盗行径下的产物。再恨极,我也并不能将我自己剖半,一剑刺穿罪恶无盈的吐蕃公主赤玛禄,只留下干净清白的娘子殷满。这是阿娘为我定的汉名,她让我总有一天要逃离王庭,到大唐做圆满的满娘。可是,我真的可以吗?每次我都笑着应允下阿娘,她病了,从被掳到那里的第一天就病了,心上的疮痍在日复一日得吞息她的血肉。我要长大了,她也将于沉疴中垂垂阖眼。)
(在吐蕃大家都信慕本教,祈神、人祭彰显了他们骨子里的嗜血,但又不食鱼,因为地下动物可与鬼神相通——可是难道人不是和土地最亲近的事物吗?所以从上到下,我都不能说服自己与它们和解,鸿沟本就是用来纵身的。)
这是什么——是在求福愿吗?
(无可否认,我立在这里就像个异类,生疏而无措,甚至还有两个凶极的侍卫候在外面,他们是赞普派来护送、保护我的,在王庭之中他自觉不必特意拘束我,长安又不一样,我只要有心随处一钻就能逃走,但他还有底牌——阿娘。殿前排起了长龙,我对于细致的虔拜并不算了解,于是只落在那棵高壮的树下,抬手好奇得去探红绸一应。)
只要这样,就能听见佛的回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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