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六哥哥能不能每回进宫都来舞剑给我看。他连连摆手，说他忙得很，衙署公务又多，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我并不相信他的话，识真姊姊都告诉我了——他去清思殿跑得比谁都勤快。不过好在六哥同我讲，若想看习武御剑，可以去找新安姊姊。）
（迈着小短腿步入岸芷汀兰的时候，姊姊正在院子里拉弓，登时屏息凝神，一声也不敢出，待到箭羽稳稳扎入靶心后，才忍不住欢呼着喊了一声好。当新安姊姊看过来的时候，这位不速之客才终于有了一点冒然闯入的赧然。藏在袖中的小手绞在一起，低首垂眼问好。）
：“新安姊姊晨安。”

【总往郊外跑也不是个事儿，寻思后便着人到承香另辟了块地建了个小小地靶场，供自己练习之余顺道也督促了岭与微两位妹妹的骑射，两位娘娘自是乐得。】
【趁着乌云遮日，右手举弓，左手则持箭拉弦，瞄准靶心，待将弓拉至七分，骤然间松手，箭嗖的一声飞了出去正中靶间红心。尔后，这才有功夫抬头瞧了眼，突然冒出来的小妹妹。】
：你是便....二十九娘？

（禾公主的小花阁里搭着绕满藤蔓的秋千架，地上歪着司饰司新雕的摇摇马，还有散落一地的琉璃珠与小绣球，独独不会有姊姊这里的长弓与箭靶。禀赋天资都是没法子的事，只好再多看两眼姊姊手中的宝弓享享眼福。）
：“是我，姊姊，我叫小禾。”
（阖宫都知道绫绮殿里的葡萄风味绝佳，其实阿娘并不单单只栽葡萄，桃梨杏柰连同石榴都有迹可循。如今桃树新结了果子，来前不忘揣了两个，一同递给新安姊姊。）
：“六哥哥讲姊姊的剑道堪为一绝。我就想来看一看。”

【阿耶的孩子太多了，多到我并不能记得每一个的模样和姓名。二十之后的姊妹除了识微之外，我几乎未曾见过。听到怀虔的名字，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接过了小姑娘递来的果子。】
：我也没有他说的那般厉害....怎么？妹妹也对剑道感兴趣？
【此言非虚，幼年在练武场时跟他们比试比自己优秀的起码还有四、五位呢。】

【阿耶的孩子太多了，多到我并不能记得每一个的模样和姓名。排行在二十之后的姊妹除了识微之外，我几乎未曾见过。听到怀虔的名字，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接过了小姑娘递来的果子。】
：我也没有他说的那般厉害....怎么？妹妹也对剑道感兴趣？
【此言非虚，幼年在练武场时跟他们比试比自己优秀的起码还有四、五位呢。】

（到底是真的醉心剑道感兴趣，还是仅是被阿娘与阮娘的数次明令禁止催生出的反骨，小禾公主自己也分不清，也觉得没有必要分清。向新安姊姊点点头，又摇摇头，指向自己的左侧胸口处。）
：“我这里有点问题，所以不能学这些。”
（要深究起什么问题就是一个要说很久的很长很长的故事啦，于是不再纠结自己的伴生的弱症，重新讲回习武上来。）
：“六哥哥讲习武很辛苦，每日都要起得很早，姊姊不怕累吗？还有还有，山月姑姑说我们或许是要与吐蕃人打仗了，姊姊习武是要跟三哥哥六哥哥那样去打仗吗？”

【我恍然想起，这个妹妹似乎素体赢弱适应不了剧烈的运动。】
：如果你实在喜欢，可以先问问太医现在的身体状况，若没有大问题尝试练练剑舞？像公孙大娘一样。
【闻她又提及吐蕃一事，遂笑道。】
：是啊，大唐和吐蕃要打仗了，暂时不会上战场的，怎么说轮不到我们做公主的。不过嘛…我与你九姊确实将要远行一趟。

（阿娘清和平允的目光是一段柔软的锦带，系在皓腕之上，止息了稚童许多新奇蓬勃的“叛逆”，即使我实在向往驱驰与习武，但为了阿娘，我甘愿时刻顾惜自己脆弱的心脏，将它们永远只作为愿望与希冀。）
：“每回去见医署的先生们都免不了喝苦药。我们八字不合，还是离他们远一些好。”
（即使有了封邑，因为这恼人的心疾，出宫仍是一件不太容易的事。是以小禾公主对“远”的认知，也只到曲江池浩渺的清波。）
：“我们肯定能打赢的，对吗？姊姊们要去哪里，是要好几倍到曲江池的距离么？”

：大概…大概有几千里吧。【小禾还是小孩子呢，课程还应该没有学到距离这一块，如何回答上才能让她听的明白我一时间犯了难。】有看过画本子吗？画本子里经常说八百里加急。我至少要走三个八百里呢——
【没错！我抬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瓜不忘夸奖道。】
：姐姐小时候身体也不好呢，阿娘总逼着我喝药，后来徐娘子带着我习武身体才逐渐好转的。【又指了指她的胸口。】适当的运动那是要的，若哪儿不舒服就尽快停下。

（话本子，怎么会没看过——那可是小禾公主绣枕下的常客，也是导致小禾公主清晨难以从床榻上坐起的元凶。虽然并不知道三个八百里到底有多远，但却能笃定是绝对不能像去曲江池那样一日来回的。）
：“那姊姊是不是要去很久呀，路上的衣食住行怎么办呢？”
（讲起运动习武的事情，不能再赞同地连连点头。）
：“我也是这样想的，况且我已经很久没有再犯心疾了。可是阮娘她们总觉得我像个瓷娃娃似的。或许，或许还要再长大一些，她们就不会拘着我跑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