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违抗
“殿下,前面便是九州城。过了九州城,就是匈奴地界。”
“嗯。今日天色不早了,暂且先在城外安营扎寨,明早再进城。”
“是。”
林轻侯是天朝的二皇子。自大皇子早夭后,就成了皇位最有力的竞争者。朝中大臣大多倾向于他,因此也使皇帝颇为忌惮。皇帝此次遣他率兵出征,平定匈奴之乱,看似是在给他立军功的机会,实际上大家都心知肚明——为乱边境十几年的祸害,若能清除,何必等到今日?皇帝只不过是想挫挫二皇子的威风,打压打压他的势头罢了。可若是真成功了,也是去除了皇帝在西域的心腹之患。皇帝怎样都不会吃亏的。
林轻侯刚下马,就有人来报:
“报!将军,刚才抓到一名混入军中的可疑之人,恐是奸细。还请将军定夺!”
“奸细?怎么抓到的?”
“回将军,这人躲在辎重车下的隔板中,刚出来便被士兵发现了。看起来是一名十几岁的少年,穿着也不像平民中人。”
林轻侯脑中闪出一种可能。
“带我去看看。”
几名士兵用绳子捆着一名华服少年。少年大声叫喊挣扎着:
“放开我!我不是奸细!我是三皇子!我是来找我哥的!”
林轻侯看着眼前熟悉的人,印证了心中的猜想。他不禁皱起眉头。
林天生看到林轻侯来了,眼前一亮:
“哥!哥!我的好哥哥,你可算来了。”
“你快让他们给我松绑。我手被勒得好疼啊。”
林轻侯像是没听到一般,淡淡说道:
“把他带到我帐中来。”
此时帐中只有兄弟二人,林轻侯盯着林天生。林天生被盯得有些心虚:
“哥,你别这样看着我,先给我松绑行不行?”
“你怎么在这?”
林天生见林轻侯反问他,只得回答道:
“我也想跟你来边境,所以就躲在辎重车下,一路跟来了。”
“哥你不知道,这一路啊,我胃都给颠簸出来了。你给我送个绑,让我休息休息成吗?”
林轻侯的表情他看不懂,不知道他哥在想什么,但应该不会是什么好事。
“来人。”
林天生以为是叫人来给他松绑,心中一时窃喜。
“给我寻根树枝来,要结实点的。”
林天生笑容僵在脸上,他大概预料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但还是抱着一丝希望问到:
“哥,你要树枝干嘛?”
林轻侯没理他,接过那根品相极好的树枝,自顾自到床边坐下。
“过来。”
“哥!”
林天生欲哭无泪地喊到。
“我还在京城的时候便让你不要跟来,父皇也不准你随行。你既然敢不听话私自作主,就要想到这样做的后果。”
“你还年幼,父皇宠你。但父皇性情多疑你并非不知道。你这般违抗他的命令,他会怎么想?”
“我来边境是来打仗的,不是来玩儿的。战争多危险你无法想象,万一有什么事我无法保证能保护好你。”
“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明天一早我派人立马送你回去,要么你今日在这挨一顿打再走。你选吧。”
听了这话,林天生瘪着嘴,委屈道:
“我不想回去,我想和你一起。”
“不行。”
林天生自暴自弃地撇过头:
“那你打好了,我不会回去的。”
林轻侯见他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心中不悦。
“你这么硬气,那我就满足你。”
“过来。”
林天生红着眼,倔强地趴在林轻侯腿上。林轻侯褪下他的裤子,将枝条抵在他身后。
“当真不回去?”
林天生抓着林轻侯的衣角,没回话。
林轻侯不轻不重地落了几下。林天生身后浮出淡淡的红痕。他闷哼一声,捏紧了手中的衣角。
林轻侯继续以这个力道打着,虽然不算重,但多了也叫人受不了。更何况林天生的痛觉比常人敏感,他忍不住开始小声哭着。
“回不回去?”
打了有二十左右,林轻侯问道。
“不回去。”
林天生带着哭腔摇了摇头。
林轻侯加重力道给了一下。
“啊!”
“回不回去?”
林天生又哭着摇了摇头。
林轻侯再次加重,一下接一下。
林天生哭得更厉害,可惜他手上的绳索还未解开,他完全无法挣脱。
“不……不要!哥!”
林轻侯没有搭理他。
“哥!哥!别……别打了!”
“你什么时候答应我回去,我就什么时候停。”
林轻侯嘴上说着,手上也没耽搁。
“呜呜……哥……”
“……我回去!我回去还不行吗!”
“别打了!哥,我错了!呜呜……”
林轻侯停下了。
“你可不许骗我。”
“呜呜……我没骗你,真的。”
“别打了……呜呜……”
林轻侯看了看弟弟身后的伤势。不算重,底下是淡粉和更深一些颜色的凌乱印记,还有几道交织的棱子。
他叹了口气: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林轻侯解开了林天生手上的束缚,将他抱起来。一边轻轻拍着他的背,一边安慰还在啜泣的人儿:
“安儿,哥从来没有有意打你,可你每次……”
“算了,不说这些。”
“你这次乖乖回京,等战事结束我便回去。”
“我就是怕你出事,想陪着你。”
林天生委屈道。
林轻侯没料到他竟是因为担心自己,轻笑出声:
“哥能出什么事?你还不相信你哥?放心,哥答应你,一定平安回去,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