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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泥小火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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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天津1楼2022-02-26 22:16回复
    (宣化四年的颐和园避暑之行仿若发生在昨日,御池中接天无穷的翠盖红莲历历在目,鱼戏莲叶东、南、西、北,在四处游弋间咬住娘娘们苦心孤诣垂钓的饵,转眼如今已至宣化五年玄英杪冬的时节。谈及过冬,保暖是不可忽视的一桩话题。因恰春堂之主人如其名,少时在富庶温和的江南水乡长大,加之身柔体弱之故,她总格外怕冷些,于是除却宫门落锁、阖宫安置,恰春堂的炭盆从不敢熄。)
    (这是我侍奉齐妃的第三个年头,往年每至隆冬内务府送来的碳例并不经用,总要我为此钻营计算一番,寻个得以节省来用的法子,好挨到来年开春,如此何止齐妃,但凡外间侍奉的鬟娥皆更免不了要受寒。今岁齐妃擢升,我本以为按例火炭终于够用,孰知内侍虽自内务府殷勤领来了银丝碳,可定睛细视其份例,同去岁竟相差无几。这样的克扣在阖宫中并不鲜见,通常由不受宠母族不富贵也不懂笼络人心的小主遭受,而齐妃分位及此亦然,令人不得不对宫人之谋利逐益更多一分怅然,也对这座城更生一重悲哀。)
    (鼻间轻嗤,对内务府中的油滑太监暗示不屑,套了斗篷仅执一柄伞踏雪乘风而去,亲自过问了内务府关于此事,至于此间人事样貌如何,不愿多言,左不过一起子拜高踩低、利欲熏心的玩意儿。只能勉强再要到了一筐碳来,虽缺额终难填补,但见小丫头们笑逐颜开颇感欣慰,也会心一笑。)
    (归时跫音未落,尚在廊下叠伞,内有奉仪亟出而报,道是齐主寻我,抖落一身积雪才挑帘而入)娘娘,您找奴才?


    IP属地:天津2楼2022-02-26 2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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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恰春堂再添新儿已是五年冬月,我却不似元年壮岁,分明较之从前双生儿未曾多受苦,只是月子里头总是困顿,那太医也不曾查出来些什么,便日日靠着一碗汤药吊着,连带着侍寝便是更不如从前。)
      (原是行甯入宫之后近身侍候的活计便用不上白絮他们,想着若是自己倒还是乐得清闲,到了他们口中却成了我的不是,这宫里头没有不透风的墙,那话传到我耳朵里头,我更是用不上他们了。)
      (那小嘉瞻虽也不叫她近身侍候,只是却日日待着内堂中替我抄书的,并不会多离开人半分,更何况我倒是喜欢她烹茶的手艺。)
      瞧着你不在,问她们都不知道你往哪儿去了呢(外头的寒气打门帘进来,她身上落雪凝成水滴在门廊上头,瞧着是走了不少的路。)


      IP属地:河南3楼2022-02-26 2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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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河南4楼2022-02-26 2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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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是她诞胎不足一月抑或是生来便中气不足的缘故,也或许是江浙人的习性,齐妃莺啼婉转的嗓音在红梅落雪的寒冬腊月里尤显虚浮疲态,倒似病弱西子。)
          回禀娘娘,内务府的府监办事不力,奴才只好亲自去讨了个说法。走这一趟也很是受教,需知御下元该恩威并施、宽严相济,才能令人心生敬服,教人肯妥帖办事的。
          (我并不确定此一桩烦心事该不该同齐妃提,而现在提是否又合时宜,素知齐妃亦是心有关窍的主,便不拘提得冠冕堂皇了些,想必她能懂玄机,如若她有所深究,再道不迟。)


          IP属地:天津5楼2022-02-26 2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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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怎么做了呢——(小嘉瞻是个很有主意的姑娘,我想着她应该是很适合做管家的主母,威严而不失人心,只是这恰春堂里头却叫她施展不开,那些包衣的下人们攀附上一位八旗的娇小姐,恨不得叫她们踩在脚下才能解心头的妒忌怨恨。)
            (我并不觉得她这算是先斩后奏,内务府的人是个什么嘴脸我早就见识过,一年新人一年旧的,那内务府总管又怎么会真的容人欺负到恰春堂头上,恩宠不盛的齐妃,原是有个好儿子的。)给了银子还是只说了话
            (听她一句受教,才知总归还是个小丫头罢了。)内务府原还能叫你这个


            IP属地:河南8楼2022-02-27 0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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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并不忌讳道)都有。奴才去时不过撩下些狠话,那内务府的只道我是单枪匹马去发难,起先不当一回事儿,于是借了娘娘半个由头,显王爷半个由头,和太后娘娘几分薄面,见着总管后再给过一轮银子便好说话多了。威逼、利诱,总是这点老旧伎俩。
              (我原先以为齐妃是生来的一副菩萨心肠,或是与我脾性相投的淡泊,而长久供奉才知其不争的滥觞是柔质懦弱。我不好为人师,也不便行僭越之事,可恰春堂到底并非全系她一人,她可忍得,手下的其他人却不一定忍得,迨其怯懦尽现,到时连恰春堂亦不好管了,毕竟人性中处处是弱点,尤在艰难多舛的岁月中。)
              (勾唇轻笑)既然娘娘心慈,便由奴才来做红脸“恶人”。


              IP属地:天津9楼2022-02-27 0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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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若是借了我的名号,怕是半分用处都没有——(宫里头怕不是人人都知道永寿的齐妃是个好说话的主儿,这也是说得好听,便有那更难听的话传到我耳朵里头,想着既不叫我掉块肉又不叫我流滴血的,就得过且过了。)
                (可幸好叶何的门面尚在,泰构也十分出息,只是康慈跟前我从不提这些,他们接着那威势自个儿吓唬自个儿罢了。)
                你既是伺候我的,他们也是伺候人的,你自然仰仗不上我的面子去摆一副红脸,只不过你该记着你原是嘉瞻家的女儿,你同她们不一样,你远不是一个奴才(元年白絮就因着一桩事同人争执,纵是我不得脸,她光靠着一张嘴便能叫人不敢招惹,可小嘉瞻还是不同,我想着她是做不了那副子泼辣模样。)


                IP属地:河南10楼2022-02-27 0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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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算是肯定我,还是否定我,或者要更复杂微妙一些,明面上是斥责,暗地里我却能听出关怀。八旗的名媛贵女哪一位不是端方识礼的,太过泼皮破落,虽无人敢在人前置喙,可人后就说不准了,一但这名声传出去,迨我出宫,谁人愿意娶一尊悍妇妒妻回家呢。)
                  (鼻息轻叹,道)奴才明白。只愿娘娘不必总是妄自菲薄,既已走到这一步,总要想法子教自个儿过得更好才是。娘|娘|的|日|子好过了,奴才的、恰春堂里底下侍奉的,日子才会好过。


                  IP属地:天津12楼2022-02-27 2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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