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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海】“一起看过海,会比较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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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飞帮我圆梦系列,剧本写出来很久,最后还是和他。时间有限,人物有限,所以没太多。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2-03-02 09:17回复
    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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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筒子楼入夜比街道晚两个钟,吵闹很长。
    锅盆相撞和摩托发动声像群居野兽集体归巢,要在夕阳的余晖末携裹饭香渗入每个破败的门,掺杂外地人疲惫的叫骂,摩肩擦踵,一个个无望的魂就在走廊上方拥挤游荡。
    躺在床上直愣愣盯着房,触角向门外的喧嚣举旗,而虚弱的动物都应当龟缩。直到嘈杂声也从高楼间隙出逃,眼皮生生的痛,才把眼盯向床头的杂志。
    每周去画室做模特,五十块,买塑封杂志,封页用摄影机画山水与羊群。
    手指连缝隙也洗很干净,往被窝摸。盯画里扑面的蓝天,山好远,冷风鼓荡猛烈撞向我的胸膛,掺杂青草香。喘息急促,唇吻落在封页上,战栗着闭上眼,
    …好像我要飞起来。
    “小细佬!勿要晃床嘢!”
    床底下地板被拖把棍捅响,他用方言骂得好凶,我听不懂,回应他低低急促的闷哼声。蚕一样卷在被里和余温缠绵。
    又发疯。
    骤然撑坐起来,费力挪腾几厘米,去够床头的陶瓷杯,连杯也太远,改半途去扯凳子上的铜盆。从开着的窗丢出去,静静地伏坐,等着一声铜铁叮咣落在地上,或者砸到人家接水的盆。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22-03-02 1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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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摄影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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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摄影在最开始的时候,是用来记录生活当中的真实。人们选择用双脚走出山的嶙峋,双手捧起岁月从不回头的痕迹。而眼睛却只能看着,它无法改变一闪即逝的瞬间,抓不住爱人远去的背影,涔满泪水,闭眼回避。我的镜头曾是美丽,爱,欲的集合体,而如今镜头下的绿色丛林褪了色,失了真,仿佛摆在橱柜里年久失修的纪念品。
      回过神来,已坐上通往未知处的火车,窗外是遍布枯草的旷野,风时而压过战栗着的苇草,折出层叠的残阳。火车驶过,长草递次弯下腰肢,衍生到视野不能及的深处。镜头架在窗沿上,人半倚在火车硬座的角落里。焦点变化,镜头所见是炙热的橙,枯草的身影印刻在朦胧的光线下面,颜色被夺去,剩下沉默的黑。
      我收起摄像机,俯下身子陷到了世界的底端,所见是剥去面纱真实的渺小。苇草的剪影与我一般高,忽然变得巨大,杂乱,呼吸迟滞。我在火车上陷入梦境,醒来已经抵达站点。
      随身没有什么行李,只想快速找到落脚的地方。而当我抬头放眼望去,天空本身只被夕阳染上淡淡金光,有着熟视无睹的密综的云,染着火焰色的卷边飘浮过去。天空像火焰的余烬,我分不清此情此景是向来如此,还是梦给它带来的神秘。橙色,本象征着年轻与活力,此时抓着我的脖子,逼迫我将头埋下去,压抑着我,让我不敢用力呼吸。我的步伐变得更加匆促,直到走到有居民楼的地方,才慢下脚步。
      他们,一群老旧,破败,却比我生机盎然的市井。我在对摄影机的亵渎中感到痛苦,因此来寻找新的出路。头顶上的电线脱了层皮,赖赖地垂下来。不带有希冀和目的性,我穿梭在漠不关心,苦苦生活的人们之中。耳边是分不清辨不明的吵闹声,哐当——一个铜盆正砸在我的跟前。差一秒,差上一步路,就成功在我脑袋上蒯开一个大口。我这才抬头看向罪魁祸首的窗沿,我的苦闷迫使我破口而出。
      “我草。”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2-03-02 1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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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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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在门外杀鱼,刀背砸得鱼尾巴啪嗒甩,那条鱼好肥,嘭一声从案板扑到门上,比铜盆先发出响,又被抓回去鳞开膛,再破肚。
        鱼腥和脏水流向下水口,混杂香皂芯的白泡沫,鱼卵一样细密。低头擦手,听见二楼下的窗户外头有人在骂,他怒气横生,声音在老破歪墙上爬出一片燃烧的藻。
        先是胸口突突跳过,然后坐起穿衣。白衬衫,衣角泛黄,掖在裤腰里,再两臂撑紧爬上轮椅。低头系扣,侧耳听他声音,嘴角向两方提露出笑,一些局促慌张地,又瑟缩得很乖。
        一楼又在骂,是房东,她人漂亮,就是嘴很坏,要男人上楼上找债主去。
        “我开窗推掉盆,对唔住你。”
        许久不用声,掺着此处稀粥一样的乡音,说得慢吞吞又歪扭扭,露出个脑袋。
        这才终见着人,邋遢的样子,又很端正,与这偏远的岛特有的愁苦不同。他眉眼间的愁苦是华贵的,富有而抽象。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2-03-02 1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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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摄影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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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头看得稍微久一点,就有些晃神。我一边融入这环境,加入街坊邻里之间的吵闹,一边又没有意识到我的不同。像沙丁鱼群里的鲶鱼,也像丢入河潭里的一块顽石,我已经停下声音,却激起里面的人回骂。回正我的脖子,看到是一个女人,漂亮女人。所以自然而然地,我没有同她争吵,反而恢复了平时那副模样。
          “对不起。”我轻轻点头向她道了歉,甚至没有在乎我来之前这栋楼的人就已经在争吵。我从一旁的楼道口,在傍晚时分略显寂寞的楼道口,直直地捣向铜盆债主。我走进去,感觉到些许逼狭,摄影机的袋子蹭在脱皮的墙壁上,把一层灰白的墙灰留在了上面,但我走得很急,来不及去擦拭它。
          在拐角处上了二楼,很久没有来过这种老旧的房屋。当我看到他,本身应该先掏出口袋的是我的责骂,但我往前几步路,看到的是轮椅,这让我愣了神。我第一反应是我不该同***计较这些事情,又好像听见他嘴唇在动。
          说是恻隐之心也好,又或是一些不平等,一些歧视。我对他已经不生气了,或许因为他过得可能比我不好,所以缓解了我原本的苦闷。我留神去听,又发现他在说我熟悉的方言。
          “你也是广东人?”我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是这个,也许因为他离窗很近,又或者是房子很小,所以夕阳可以捕捉到他我看见坐在轮椅上的他。
          因此我突然觉得,夕阳和他的残缺会是很漂亮的图画。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22-03-02 14: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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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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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燃烧的火光从天边燎原,汹涌地砸向逼仄的房间,这是一天中难得很明亮的时候。我要用这明亮蒸发白日的水雾,以免被淹没。屋角都发霉,桌上还摆着水泡菜。墙上有副镜,碎张角,男人站在门外,被和我一同拢进镜里,照出他很自由的躯壳。
            我的目光不受控制的看那面镜,潮湿的灵魂在水汽和劣质皂角味里无声的充盈。
            隔壁的鱼下锅,“刺啦”一声,就着油腻饭香,我听见窗外收音机响,梁祝沙哑地“收尾”了。
            衬衫底下还有些轮廓,向下两条腿在他的目光里,在经年中无声地腐烂,还是瘦得孤伶伶。我本该坦然,却因为他的声音想要并拢起腿,于是推轮椅向后一些,好像藏起来在阴影里,歉意地,又小气
            “呢度乜人都有,最后大家讲话都咁。”
            表现似的,停顿了一下,又讲普通话,和方言一样不标准,在四方口音里夹缝求生,哪也不像
            “我和你道歉,你能把盆还我吗?”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22-03-02 14: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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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摄影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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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摄影学中有个词叫做故事感,即,一张照片拍得好不好,动不动人,有没有艺术水平,关键在于它叙述的故事。在我的眼中,他的双腿是一条平行线,残缺,像被蠹虫啮食过后的残叶。对于一片森林来说,如果每一片叶子都完整,那就是不完美的。
              我看着他,他衰败的肉体铺陈在黄色的潮湿霉点里面,黄昏的光晕很给面子,把暖色的光留在他的身上。但我觉得,不应该是背光,或许侧面光会更加适合他。他的双腿应该,理所应当,要落在画面的右侧角。
              我对他房内的构造没有什么探究的兴趣,但还是留意到他视线归拢的地方,一面镜。一条在他屋子里面,没有高度限制的门槛,平等地将两个不同世界的人收纳到一块。我们距离不算远,但他往后退了一些。我闻嗅到夹杂着湿漉漉的闷臭,劣质的肥皂,带着葱花的油光味道。很陌生,又好像有些熟悉。
              “盆?乜盆?”他才点醒我我的来意,但我刚刚才留意到许久未见的灵感在我的眼底里汗漫迁衍。我走进这里,直接感受到表层,却对不能轻易触及到的深隐感到兴趣。
              “哦,喺楼下,你…我拿给你。”我没有等待一些莫须有的歉意经过更加无谓的阐释,回头前的那一刻,我看见他床边一本熟悉的杂志,它指向一些被忽视过的,但可能巧合般存在的相互关系。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22-03-02 14: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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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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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很快就落,余晖燃尽在他裤脚,男人确实携带一些神秘的东西来到这里,我像个愚笨可怜的野蛮人,凭借夹缝中滋生的本能管中窥豹,而这第一次会面已经让我感觉到危险。
                那是对一些难以描述的晦暗,以及能够带领我去何方的向往。
                他转身要走。我们的目光却撞上同一本杂志,被我吻过,炫耀地躺在枕面的书册。男人的一瞥提醒我,一个瘸子,狼狈而狂妄的僭越。
                我陡然生出了一点荒诞的羞愧。好像那抹绿意不该生长在我的房间。
                水盆重新摆在架子上,凹下一块,那份羞愧延续,因此男人说着家乡话,我却不肯献丑,努力把吐字清晰。
                我盯着水盆,不愿让这场会面终结,面红耳赤又艰涩地狗尾续貂,向倒霉的来客伸出触角
                “你是外地人,来旅行?”
                “我知这两日海港有活动。”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22-03-02 14: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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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摄影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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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愈是复杂的布局,就愈不真实。我知他喜欢兜着圈,把自己团成一个圆环,在外面围着,看上去离人总是不远,但不肯靠近。而我对待每一件事,就像吃一颗硬糖,我总是嚼碎,直接品尝在口腔中爆溢的甜味,不愿意等待它在舌尖含化。
                  只是我知道,如果我触碰蜗牛的触角,它会往回缩一些。再进一步,就会回到壳内。所以要引诱蜗牛往前爬,就会在前面放一片绿色的菜叶。我还回他的水盆,指尖在我摄像机的袋子上停留的时间变得更长。是在思索,也是在寻找下一个水盆。
                  “来旅游。”我顺着他的问话,直直落了索。比起对他来说是写在杂志上的名字,陌生土地上的过路人不需要结交的门票和筹码。于是我把我的目光定为一种无话找话,一些生涩的好奇,和吹拂过就会忘却的一阵风,对他的态度更加坦然。我也用回普通话,但口音比他要不标准。
                  “我不知有什么活动?”我接住他递过来的一根薄绳,笑不达眼底。
                  “方便带我去?”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22-03-02 14: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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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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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醒来我仍像在梦中。
                    对门的胖阿姊见门开,匆匆睇来一眼,她门开着烧大锅水,我嗅到醋精的酸。这不是去画室做模特的日子,犯不着去洗澡,可我还是掏出三元递给她。她惊异地收下,边道你今日怎么发神经,而我的喜悦无从向她袒露,沉默得赤条条
                    “小细佬…”
                    她不再追问,端盆热水和毛巾,水浇下来,在冷空气中嘭地炸开,女人黑色内衣下肥臂耷乳朦胧不清晰,热腾腾水气暖了又凉,折射缓慢陆离的光,一片光后星点烟头燃亮又熄灭。
                    眼前白茫茫明晃晃,热水浇淋里酣沉,依依不舍向上眺,我轻飘飘地想起男人的脸,连带着翻出尘封已久的,无忧的梦——想起灯光。展翅似抬臂膊,耳畔响起如浪潮的鼓掌,阿姊变为好多个。
                    如织灯光里我身向后仰,要动作舒展,要脊椎生长,与音乐纠缠,还记得老师指着镜中的我夸赞……
                    好像一株蔓
                    “摸哪里!”
                    一瓢凉水迎头冲去白沫,雾没了,胖阿姊横眉冷对,那根烟也燃熄,空空飘青烟。于是闭眼等她擦身
                    “阿姐,烟好呛嘢。”
                    轮椅沿斜坡滑向巷口,我等他来,房东撑着窗栅栏看着,也叼一根烟,嘲弄又可怜地向我笑,蒙蒙的烟后,她出声
                    “今日有信,你记唔记得帮我读。”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22-03-02 14: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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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摄影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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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到落脚的地方,我躺在床上,与空荡的天花板对望。我已经在贫瘠的海里待得够久,攀着孤舟,不知什么时候溺亡。有时候觉得海面平静,我可以一直漂泊,等到那一天,到一切明亮。吸血虫却一直贴在我的皮肉上,它们不愿意等。短信,邮件,电话,我只要在一个熟悉的地方停下,就有铃声在我耳边从未断续过。追逐着我,催促我,榨出我并非源源不断的灵感。
                      事实上,我的大脑已经枯竭很久。原先我望着那棵树,它的绿,与阳光融在一起,淌成一道流动着的河流。现在我看那棵树,它就是普普通通的一颗树,沉沉坠着,挂在我的心头让我不敢动。
                      我闭上眼睛,看见了他。一根未被人工修剪的,却断裂的树枝。他比不过旁边的人招摇,那些人走路甚至带着风,吹得很响。但他身上的味道很奇妙,我明知道他抽不出新芽,又想看他是怎样活。
                      我思忖许久,对于海港之约。我又想起他床上那本杂志,绿色的封面,选中的是我组图中的一张,但不是我最喜欢的。于是我从我的背包里拿出一张照片,另一张绿色的饵,一颗投向静潭的石头。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22-03-02 14: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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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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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东被男人骗,月月大把的钱送往大城市,整栋楼都知道,只我一个初中毕业识好多字的,寄人篱下,替她拆开那朵乘海风飘来的干花。
                        男人在街外,我的目光被他和他的约定轻易牵引,飞向街去,于是含混的答应下来。
                        “下午四点钟天蒙蒙暗了,集市就开了。”
                        路边的高树上盛着白色的花,像刚才走过的穿吊带的女孩,鲜活美丽地撞入我的眼,我学舌那些画室少年的谈资,坐不来电车,我们沿着潮湿的街前往。
                        今日是晴天,下午阳光晃得人连路都看不清,我松泛又斟酌着热情的边界,像个重返世界的幽灵,又像骑独木车的小动物,偷偷地倾斜
                        ——一点点。
                        “商场岔路口下坡,路边卖水果的阿婆,她人很好,东西也好鲜。”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22-03-02 14: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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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摄影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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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曾经编纂过很多故事,为了让一张张纸里面的内容动起来,走过无数地方。所以我也擅长说服自己,爱上我相片里的每一株草,每一寸泥,对它们倾注亦真亦假的感情,让看客也能信以为真。
                          他给我的感觉愈发矛盾,又或许是我从一开始便拿着有色眼镜看人。我以为疾苦包裹着他,把他锁在一个破屋里,就像我最初见到他那样,如果有人向前,他就会后退。但我又发觉他有我没有过的生活碎片,他会评论,会讲述年轻人求学时候遇到的烦恼,替他们会哭,自己又会笑。
                          我边听,又心不在焉。虽并非从未来过这样的地方,但这里相比其他更加潮湿,有咸味在弥散,把我与他之间的边界感搅得不太明晰。我感觉空气让人发晕,我又容易被太阳晒得脑热。听他讲述,就像流过我身边的水,如果恰好被我挡住,我就同他交换一些不那么有趣,但比较新鲜的见闻。
                          “你常来逛集市?”我本该更在意烂漫的繁花,这时又不太醒神,懵了去对他的生活发问。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22-03-02 14: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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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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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人讲。”
                            不健康的皮肤像冰块被晒得融化,让我忘乎所以地流淌在他的声音里,然而在话音落下的瞬间,我就感到脊背麻痹似的战栗。因这话讲出来好可怜,我本不该告诉他。
                            可因这示弱,我臆想中的独轮车又歪斜一点,愚笨又草率地,把摇摇欲坠的平衡依偎在他的影子下。安静下来,听他偶尔地谈起他自己,很少,更多是经历,像另一个世界。
                            下坡路的阿婆果然人很好,只是反应迟钝,我的轮子摇碾进水坑,歪歪扭扭留下爬行一样的水痕,阿婆才嘟哝着,要我小心。
                            沙滩边果然已经支起凉棚的框架,音响和玻璃桶里的果汁都堆在一起,青年们呼喝着,像海鸟。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22-03-02 14: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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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摄影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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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我不太关心,问出口来的话没要一个结果。所以只是应了一声,没有别的反应。他轮椅的轱辘往前滚动,我偶尔帮他扶上一手,大部分时间是他自己推动。他的皮肤白,最初我还没太留意,这时候因为他用劲时候手臂上细凸的青筋,又觉得晃眼。
                              因前面的水坑,或是难得的愧疚,我走到了他的身后。双手握着轮椅的把手,想往前推,但轮椅比我想象中要难推动一些。他衣服的布料蹭在我的手上,就像他意味不明的态度,引起不了多大的关注。
                              那些细密的蚁从人身边列队而过的时候,有人会起疙瘩,汗毛立起,有的人压根没有留意。我心里明白,但我的目的地不在此处。
                              沙滩人不多,吵闹声也被浪打翻。我不知我记不记得对他笑,因为太阳实在有点大,而且金灿灿的波光很难抓得住。我说我是游客,带着我随身的一部相机。松开他的轮椅,让他在沙滩上显得沉默又孤单。但我却记得给他拍照,像是拍风景的时候顺带垂怜了他。
                              “忘记问你,你叫乜名?”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22-03-02 14: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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