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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冲向前冲·第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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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福建1楼2022-03-05 10:21回复


    IP属地:福建2楼2022-03-05 1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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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霭沉沉,天高云阔。秋老虎追赶着叫我日日往此处报道——瞧着索伦图大剌剌得躺在池子中间儿,两条健硕得臂膀搭在木桶边缘,走上前去,手搁在水中,不错,是凉水】
      【抬脚踹了踹桶边儿,桶内得水被震得一波波涌向他,那对儿并不大得黑瞳终于张开,面上尽是水珠子扑簌簌得朝下滚来。抱着膀,居高看向他,半响方才道出一句来】你倒是会享受啊!
      【与往常不同,我此番来不为别的,是特地来找他得。虽我心中已对安南事宜有了分判,却总想寻个人来佐证我的想法,此人不能是三哥,他心思缜密,可虑事却过于谨慎细微了,眼下看来能与我臭味相投、心心相惜的只有他】你出来?我给你,搓搓后背?


      IP属地:福建3楼2022-03-11 1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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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丰阿像一只剑拔弩张的小豹子,两只胳膊架在身前,揣满了重重心事。他不是肯单独拿心事下酒的人,我还能不了解他吗?这是标准的属于爱新觉罗的霸道,但凡有一点心上不痛快利落,哪怕你忙里偷闲,他也势必要「搅皱一池秋水」。水像潮汐,一涌一涌地往两侧起伏。我是胸有成竹的弄潮儿,颇好脾气地,身子往后倚着桶壁,手往脑袋后头平搭,从低洼里看哈丰阿,他好像又高了点儿;也仍是个容易气急败坏的年轻小子。我与他笑道。】
        你这混小子,明明巴巴儿地请我来的,这会儿又冲我撒甚么气?得,我可不必劳靖王大驾了,等你蛮劲给我搓秃噜了皮,我再回府里,你嫂子还指不定当成什么「罪证」,要来审我!
        【我虽与他开玩笑,仍摇了摇铃,有两个专候的小鬟从屏风另一侧转了出来,我与她们吩咐道。】赶紧的,你们七爷火气太旺,多舀点儿凉水来,给他降降温。


        IP属地:上海4楼2022-03-12 2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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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哥与我而言,是诚心敬仰的兄长,这些年来我虽然由衷感激他的指点与照拂,却也畏惧他的无言的震慑,可索伦图不同。自还是孩子时候,我们就常常厮混在一处,如一句极为低俗的乡间话来说,他刚脱裤子我就晓得要放什么屁】
          【是以,我心中的顾虑与盼望,与他道明时,往往是最为痛快的】嘿,你说说你不是好赖,平日里老说我不尊兄长,我这好心要给你搓个背,你还这么多事儿。
          【抬手搔了搔鼻峰,我幼时与他打架,叫他小子一拳头招呼在我鼻子上,那些年不觉得如何,岁月长了倒是落下了毛病,时不时酸痒得很。此时,瞧这那一片雪白的后背,结实有力的臂膀,颇有些不爽快,抬手大巴掌落在他肩背上】你可老实些吧,小心我去沈家嫂子哪里去告状,说英王不满没有美婢伺候涣浴,拦都拦不住!
          【见他吃瘪我是非常乐呵的,想到来意,又连忙敛目肃容】我找你来,是有件事要与你商量的,滇省边界的事儿你可有耳闻?


          IP属地:福建5楼2022-03-15 15: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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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先不慌不忙,请两位小鬟帮老七解扣子,脱衣服。他仍不肯老实,一掌拍来,我跟着反手要扣,两人比划了几招,水倒溅出来不少,一时仿佛回到从前布库较量的时光。小鬟不敢笑,只咬着嘴,看两个大清王爷胡闹犯浑。至于后知后觉的「言归正传」,我与他笑道。】
            我当是什么事儿,这是桩陈年旧案了,他们穷乡僻壤的地方,难免要出刁民,发傻充楞。从前咱们往云贵剿匪,他们做事甚么风格套路,自然也都见识过了——
            【那边水也备好了,我与他的较量以平局告终,地上一滩水,很快被仆从抹干净了。另一位小鬟拿了犀角刮痧板来,与我从肩颈做起。老七整个人浸泡进水中,再说起话来,也肃然很多,我先继续问道。】你怎么忽然提起这一茬棘手事儿?


            IP属地:上海6楼2022-03-15 16: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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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条赤裸的小白龙在水中你来我往几个回合,到最后看着被溅了一脸水的索伦图,我郁结在心中多日的愁苦竟淡了下来。曾有无数次的感慨,这世间最畅快,莫不过稚子时分,满紫禁城的混闹混顽,索性他还是如往年往岁——至少待我是如此】
              【一把呼噜了面上的水渍,眉睫染了湿气水汽再不显肃正】唔,当时我随你去贵阳,结识了那位林大人你还记得吗?
              【黑曜咕噜噜的打转,两条花白的臂膀撑在桶边上,下巴搁在两臂交叠处,与他详细道明】如今他迁至云南,任云南布政使,为的就是朝廷于滇地铜矿的私有整合。所以这位去了便着手辖制一省矿事,如今他传来奏折说滇省边界有多处与安南国划分不明,其中或许有土司串联外邦以求牟利。
              【在水中捞起打湿的发辫,盘在颈上】安南国逐小利却无勇胆,倒是不足为惧,我想的是滇地各寨的土司,这些年来天高皇帝远的,实在是太大的“本事”了。


              IP属地:福建7楼2022-03-15 16: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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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室内静静,秋里的风,干燥,温柔,像一捧沙。我们结束了一场短暂的少年荒唐梦回,各自窝崽各自的桶里,趴在桶沿,遥遥对望。水把一切声音变得幽远,曲折,小鬟手虽细软,却很有力气,刮痧板在她手中,成了某种锋锐的暗器,直叫我疼得出汗,先「嘶」一声,她明显放轻了动作,我又不服输地嘱咐道。】
                没事儿,重一些,我不怕疼。
                【然而她却很机灵,明白了我的信口开河,心口不一,一边与我讲,这里出痧了,且不可太重,一边很巧妙地避过疼痛处。我很受用,再看哈丰阿,半眯着眼睛,辫子成了蛰伏的小龙,比它的主人要精神百倍,它伺机而动,随时等待出击。】
                我自然记得,贵阳见他时候,也算为人老实,很与我们配合——如今去了云南,这样好地方。【便想起三年前与大哥通行,云南的黑夜永远斑斓,穿着异服、说着俚语的当地居民,整晚毕剥燃烧的火把,火油想淌下的吹不干的、漆黑的泪,参天的山林……我开始怀念这样一块陌生的土壤。】当年阻挡咱们彻查川匪,这帮土司各怀鬼胎,好一阵牵累。哈丰阿,他们可不是好相处的,我当时就想,那会儿咱们是贝勒爷,还年轻,谁都劝我们,再等一等——但总是动不了他们吗?


                IP属地:上海来自iPhone客户端8楼2022-03-17 1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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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瞧着那一片薄薄的刮痧板,在花白的腰背上游走,留下殷红一片的痕迹,不由掩嘴低声笑了——就他这背上的颜色,还好意思笑话我火气大。舒舒坦坦的翻了个身,两条青筋虬露精壮赤裸的膀子搭在桶边,仰头睐向窗牖微敞的一条细缝,是秋海棠正盛】
                  【宽掌掬起一捧水自肩头滑落,想到了曾与他一同去的地界,翠岭轻雾、青山叠嶂十足是好山好水的地方。只可惜若叫我好好回忆,却总是那拿我们这一干“富贵闲人”不当事儿难处的土司】
                  你说的,也是我心里想的。【眸前影响逐渐失焦而迷幻,头脑却是异常的清明】如今,安南陈兵西南边境之外,并屡次遣人进入边境窥探,而朝廷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我总觉得西南边陲寨子有人与安南人暗通款曲... ...
                  【西南边境事务多有涉及邻国,稍有不慎,便有擦枪走火的风险。如若边疆不稳,则藩篱难固】我想去看看。
                  【短短几个字便说明了心意,瞥他时,并未瞧明他是如何神色】索伦图,你觉得呢?我可该去?


                  IP属地:福建9楼2022-03-17 2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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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丰阿与我明知故问,我将它理解成是一种寻求共鸣的方式。我们不再属于拍案而起、怒发冲冠的少年时期了,官场是一道有来无回的罗生门,它尝试献媚、奴化、阉割其中每一个门生。可我们不同。我也对着他,看着他的眼睛,仍然澄澈、永远明亮的眼睛,经他这样瞧,我才可以断定某一个坚定不移的信号:哈丰阿还是当年那个小贝勒爷!这多么遗憾,又多么振奋人心!我也学他,提一个明明知晓答案、明明是确定句的疑问。】
                    老七,你怎么年纪越大,胆子越小了?
                    【我坦然地迎上他怒气腾腾的目光。背后的小鬟完成了她的使命,我向后一挥手,跟着站起身。哗的,桶里惊涛骇浪,我于其中拔地而起,如挣脱一个蝉蜕。她很娴熟地替我披浴袍,我先抹一把脸,隔着水看他,笑也挑衅着,热烈着。我晓得,我未必是哈丰阿最亲近的兄弟,如朝夕共处的老九;也未必是他最尊崇拥趸的长兄,如精神导师老三;但有一些话,他只能对着我说,也只有我能讲出他想听到的回答。】
                    哈丰阿,你想去,那便去。让他们看看,咱们到底好不好糊弄。你还记得吗,就在贵阳,我说过的,总有一天,这些蛀虫由我们一个一个来捉,一个一个咬死。
                    【我走到他背后,一拍肩头,如某个信念的传递,又或者是一个起誓的手势。】总有一天——也总该轮到是今天了吧?


                    IP属地:上海11楼2022-03-18 09: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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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是日沉西山,随他共倚斜阳,一整日的燥热终在这桶澡水中逐渐平静,反之,少年滚热的心血却仍是滚沸。那一把火起自多年前的贵阳,亦须渐湮灭在滇安边境处】
                      【瞟他那一派我熟稔的逍遥样儿,我们是那么相似,却又有霄壤之别。我惯来是野调无腔的莽撞糊涂人,比不得二哥、三哥那般隙穴之窥、谦冲自牧,我自诩所行是侠义之道,以当荡平世间不平事为己任。而他,不同于我的肆意畅然,所践乃是赤子之心,至诚之道】
                      【我不知是羡他,还是该嫉他。只是终了,须得叹一句,那是他的缘法,我终究承袭不来】当年回京路上,夜里睡不着我看见苍穹广阔、繁星密布,十分造作的许了个愿。
                      【故作神秘的扬着下颌与他陈白】愿他们此番大难不死,必有下回!【咧嘴露出满口森白的牙】这不,如愿了。
                      【侧脸睐他收了笑意,颇有几分郑重】索伦图,你在京中,静候我凯旋吧!


                      IP属地:福建12楼2022-03-18 2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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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他的背后,两人一起面对秋阳。窗外两丛娟秀的秋海棠,很文气的影子,听懂我们的箴言似的,很有底气。一把炙热、干燥的风,自作主张,加入我们有关默契的宣誓中。我的手搭在他肩膀上,重重一拍,我已经不必同哈丰阿再说什么,不是吗?】


                        IP属地:上海来自iPhone客户端13楼2022-03-18 2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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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他的背后,两人一起面对秋阳。窗外两丛娟秀的秋海棠,很文气的影子,听懂我们的箴言似的,很有底气。一把炙热、干燥的风,自作主张,加入我们有关默契的宣誓中。我的手搭在他肩膀上,重重一拍,诸如凯旋、冒险、重任、民生这样宏伟的、璀璨的话题,的确适合虎头蛇尾的收梢。越加恢弘的话题,沉默越是掷地有声,我实在已经不必同哈丰阿再说什么,不是吗?】


                          IP属地:上海来自iPhone客户端14楼2022-03-18 2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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