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没了你,不能嫁你,还不如去死好了。”
“可一个情字,既然已经咬住就成了死扣,再也解不开松不开。就好像树下结成的连理。我没办法。”
“我就不信,我们明天就结婚,看陛下能怎样。”
“只希望从这里走出去的女子,能成为我大唐的皇后。”
我是妖的一滴泪凝成的耳坠,被那个傻姑娘拣去带在耳边,谢谢她把我带离尘埃,可惜我只能看她在尘世历练,我在她耳际飘忽摆动,好像落下的珍珠泪。
宴会门前穷追不舍,那宴会上将军临波飞渡的场景真是让阿蛮心驰神往,魂儿都没了要。
梅花桩上的狮子舞,她一心一意要在情郎面前献舞,一心一意求得在他的胸膛,哪怕是骗来的。那憨态可掬的模样直教人莞尔。
我想啊,这得压下多久的情愫才凝成这般纯洁质朴的真情,大约这世间,只有这傻姑娘一人吧。
那个将军倒也是个未经人世的,同这傻姑娘一样什么都不懂,倒是一对。看他抚掌而笑,衣袂翩飞,真是玉树临风啊。只是我想,他的心,也定然有着悸动。
第二日,我那傻姑娘急急求了帖子拜访,只想见着情郎,叫那忠王妃笑得合不拢嘴。一个劲儿的这样,那样,把阿蛮这妮子弄了糊涂。好吧好吧,这个好动的姑娘,左瞧右看的,就赖定啦,不过一个外国人,就让她破功,瞪着大眼睛,果然被吓到了。哎,可叹这傻姑娘,想拉个手还得哭哭啼啼,这将军倒也是个好心肠,倒是把阿蛮激动至极,瞧那嘴儿咧的。
再来呀,是阿蛮好不容易用着那“如朕亲临”的玉牌又见了这高将军,两人你侬我侬。
只要掏出这玉碟,看谁还敢拦我,那将军亲昵的瓜了阿蛮的鼻尖儿。
“人家自从进了山,那是白天想,晚上想,我想的,就只有一个你。”
“好啦好啦,你别哪天弄到一门炮就把我这鸟枪换了。”
“在我眼里你才是大炮,别的男人都是鸟枪。”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嘛”
“想着娶我啊?”“是”
我本以为,这二人会比翼双飞。尽管我是一滴泪凝成的,可我更加指望着我能见到世间的买好完满。
可恨这后宫的规矩,可恨这阿翁的教唆。那一哭一笑,实在鲜明至极的对比。
我没办法,可是,我也知道她一定会去,我拦不住。
因为对一个没爹没娘的孩子来说,玉环姐,是她的姐姐,是她唯一的亲人,她和那高仙芝再相爱,却因着身份相隔,渺茫担忧。正如她自己所说“今晚做了也白做,什么都换不回来。”可是为了亲人,牺牲又算什么,我不知道她怎样说服她自己,我也不知道,她要如何面对第二日的梳妆。我不知道,她又要如何面对玉环姐,面对,她的情郎——仙芝将军。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竟然也哀戚的想坠落凡间成为如阿蛮般的女子,碰着一个如仙芝般的男子。
茅草屋前,我看到那将军动情的神色,激动地摇晃好友,用力的摇晃。我亦听到他此刻的表白。
“我喜欢她,阿蛮她也喜欢我”
可是我只能如那躲进乌云里的月儿,不肯将光辉让这丑恶现行,躲进贞兰殿妆台上的珠子,数着滴漏,看着那水晶帘随风飘荡,好像失了魂的木偶,盼着天明。
“我就是死,也要做鬼缠着你。”
“下辈子,我和她还是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