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妹!”摩昂拍了拍寸心的肩,道“打扮打扮,出去接旨吧!”
寸心失神的点了点头,托起那条带血的白纱,呆呆的看着。
泪,此时如同一曲悲歌中的流淌的音符,在刹那间温润了寸心明亮而忧伤的双眸,然后缓缓流下,流下,流进时间的每一个悲伤的缝隙,扩撒开去。
低头,那泪落下水渍的白纱慢慢泛上褶皱,被挤压地几分变形,就好比那份随着岁月流荡的爱情,面目全非。
整理好思绪,寸心擦干了眼泪,唤来双儿,开始梳妆打扮。
偏房
雪鸢此时正听着现任“父亲”——西海大太子说教。
“鸢儿啊,记住了,要叫我爹爹,千万别叫漏嘴了”摩昂正在念念叨叨地叮嘱着。
雪鸢偏着头,不住的腹语道,怪不得三舅舅宁愿在西天听那个老和尚念经,也不愿回来,要是我,我也不愿意。回想起当年三舅舅拉着旃檀功德佛死活不回来的表情,雪鸢越想越想笑。
“鸢儿,你记住了没有”
“啊,记住了,要叫舅舅你爹爹,叫娘姑姑,等一下见到那个宣旨的,要叫,要叫……”
“真君大人!”摩昂在雪鸢叫了不下十次之后,提醒道。
“对,真君大人!我知道了,舅舅,你先出去吧,我待会和娘,不,和姑姑一起过去!”
目送摩昂的背影,雪鸢的目光瞬时暗了下去。
他,来了吗?双儿姑姑说,那个司法天神就是我爹爹,当初,他竟然不要我和娘了,为何现在又回来重新迎娶娘?
他和娘的那千年婚姻,雪鸢从龙婆婆和双儿姑姑那儿听到了两个不同的班本,如今在加上舅舅说的,雪鸢已经大致了解了那千年婚姻。哮天犬,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他。
不管怎样,不能再让娘受伤了……
雪鸢回头看了看墙上的那幅字画,那是寸心在雪鸢一百寿辰的时候提的:
心已死,泪也干,不堪回首魂亦牵。梦惊醒,不了情,往事如烟挥不去。亦虚亦实,亦爱亦恨,叶落无声花自残。只道是,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却无奈,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娘,鸢儿不会再让你受伤了……
龙殿
此时的西海龙王敖顺十分不好过。
十分别扭的扯出笑容,看着眼前的神态自若的打着扇的杨戬。回头将某个口称去叫三妹的不孝的臭小子骂个半死后,又不住的腹议。
新天条出世就出世呗!偏偏,想着看好戏的上头两个假意的让眼前这位“前女婿”加“未来女婿”重新迎娶寸心。丫的,当我们西海的人好欺负的!
不过,到底答不答应,要看寸心自己了!只怕,这又是重蹈千年的覆辙啊!
鸢儿,哎,我苦命的孙女,你有一个三界崇敬的父亲,却没有福气让他看着你长大。不知道这次,外公让你跟你娘一起去真君神殿,终究是福还是祸啊!
“父王!”一声呼唤打断了龙王的思绪,也使杨戬打扇的手停了下来。
一抹粉色印入眼帘,不觉让杨戬想起当年西海岸边的第一次见面,那一抹艳丽的粉色,一抹灿烂的笑颜。看上去,她还是当年那个俏皮的公主。只是,如今神韵变了,脸上再也找不到当年的俏皮跟任性了,取而代之的是从脸上根本看不清任何表情。
二人对视,不经意间,彼此眼眶里都有点湿意。
记忆的花瓣随着时光流逝到下一个春天,漫天的花瓣失去了原由的鲜艳色彩.看到的却上一个悲伤的纹路,带着沧桑岁月留下的印记。说是苦痛的投影,记录却是那千年的心酸历程 一点点的思念,似水流年。
往事的回忆如同记忆中的水草,绕上忧伤的蔓藤,慢慢爬上了彼此的心田。寸心,我们,真的回不到过去了吗?
从寸心的身上转移目光,杨戬的目光在雪鸢的身上停留了下来。这孩子,好像寸心,难道……这些年也没听说西海有龙子龙孙出世啊!
雪鸢此时也在细细的打量着眼前这位所谓的“父亲”,冷峻的面庞,不觉使雪鸢后怕了几分。早知道,就不来了……
只是,眼前的二人不觉使寸心拉着雪鸢的手一紧,更是随后而来的摩昂心不觉得漏掉了半拍。
好在回过神来的雪鸢灵敏,一见摩昂,忙挣开寸心的手,扑向摩昂,“爹爹!”
这一声呼唤也将杨戬从猜想中拉回了现实,她是大太子的女儿!不是,不是我和寸心的孩子!不是的!
“父王!女儿想同杨……真君单独聊聊!”艰难地从杨戬身上移开目光的寸心,向龙王恳求到。
“好吧!你去吧!”女儿,但愿,父王不是害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