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吗？

警局来的的同事把今晚掌握的情况汇总在一起拿到房间和沈翊商讨后续的潜伏计划。
沈翊根本听不进去，手里拿着一团皱巴巴的黏土不停捏揉，他脑海里还在闪现刚刚看见孙志彪的画面。
“沈老师.……沈老师?”沈翊回过神来，做了了礼貌的回应。“沈老师，这是刚刚夜总会的负责人——孙志彪的资料”
沈翊抬起头，纵然刚才已经见过孙志彪的模样，但在看到照片还是会再次惊讶孙志彪和杜城的相似度，他熟练运用三庭五眼的比例在心中快速侧写孙志彪的肖像，几乎没有任何差别。
沈翊表面掩饰的很好，几乎连眉毛都没动一下，他克制住颤抖的手拿过资料细细端详起来。
要说二人的差距，那么杜城是连照片都一身正气，眉宇间全是阳光。反观孙志彪，张扬，跋扈，阴冷。
他们俩一个就像是被泥土压住的花，肮脏、萎靡……另一个就是盛开在阳光之下挺拔，耀眼……差距真大啊，沈翊想着。
众人讨论了各种卧底方式，沈翊都不太赞同，直到有人说了一星期后这边将举办个大型画展。还会展出沈翊的绝笔作……
大家一致认为这是个好机会，沈翊心中也有了打算，他想通过画展让自己在这边有新身份，这样就能够接近孙志彪，他想看看这个陌生的人会让他有多少熟悉的感觉。
另一边，孙志彪点了根烟，手下正忙着清理地上躺着的人，孙志彪毫不在意，长腿一跨就去到沙发上。
他拿起手机，把腿往桌上一放，对电话那边说到“谢了我的好哥哥”
“你又要干什么，举办什么画展?老爷子拍下的那几幅画你拿走了?”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了解点“艺术”的东西”
“……随你，你好好呆着别惹乱子就行……”
没有其他问候，电话就挂断了，孙志彪似乎也习惯了这样，他家里人对他只会说别惹乱子……
他猛吸口手里的烟，烟雾缓缓从口中吐出，修长的手还粘着点血，他看了看ipad传过来的资料:
沈翊，天才画师，在最耀眼的时候消失自此封笔……
孙志彪眯了眯眼睛，顺手拿过沙发边上的女式蕾丝内衣擦手，然后把iPad一甩，走近了内室……
一周后，画展
不少人慕名而来欣赏画，沈翊也在其中，但他今天心情很不好。昨天接到杜倾电话说杜城对外界产生了反应，于是沈翊匆匆赶回江城看望杜城。
到医院后，他喊了很多声，结果毫无回应……杜倾在旁哭的不成样子，称她不会看错。沈翊忍着哭腔，压下所有情绪，握了握杜城的手，笑着说“你啊，别老开玩笑了，我现在有点事，不能经常来看你……杜城?……你理我一下好不好?……”
“滴滴滴”
房间里除了杜倾的哭声就是仪器的声音，沈翊被点燃的小小希望瞬间被淹没在安静中……
……
“是你啊！”沈翊思绪一下被拉回画展，他抬头看眼前说话的这个人，不正是他日思夜想的人吗？
沈翊恍惚了，对着孙志彪展露出毫无防备的温暖笑容，一瞬间好像这里只有他们……
孙志彪也懵了，从来没有人对他露出过这样的表情，他呆呆的看着沈翊，头发软软的垂在眉上，眼睛忽闪忽闪的好看极了。
“孙总，您怎么来了?”画展的工作人员瞟到孙志彪的身影，连忙殷勤的过来问候。
这一句让沈翊终于回归现实，他收住嘴角，可眼神还是不受控制看着孙志彪，他说出准备好的话“孙总?怪不得这么眼熟，原来是大老板啊”可他没有留意到自己的语气还是不受控制的柔和下来……
“上次你在夜总会拦我，我以为你认识我呢?所以过来打个招呼”
“啊？不好意思，我可能喝多了那天……”
孙志彪听了这个蹩脚的理由并不在意，反而整理了下衣服，展露一个大方的微笑，随即绅士的伸出手“没事，那认识一下吧，我是孙志彪！”
“沈翊……”
孙志彪的大手握住沈翊的小手，虽然只是礼貌的问候，但二人眼睛都盯着对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认识之后孙志彪理所应当的和沈翊一起看画展，二人边走边谈，出乎意料的是沈翊毫无隐瞒直接告诉孙志彪自己的画家身份。
被问到为什么封笔，沈翊淡然回答到“因为老师身体不太好……自己也找到比画画更重要的事……他遇到一个人，那个人说他的画害人……”
沈翊把话说得真实透彻，孙志彪也不好在问什么，只能暂时相信。
他得知沈翊打算回归，有些玩笑的说“你真那么厉害啊?”
沈翊心里暗自窃喜，他早就猜到孙志彪的每一个问题，现在也该给出一击重拳了，
他熟练的拿出画笔，在撕下一张纸，在纸上很快就还画出了孙志彪的少年时期……其实只有他知道，他画的是杜城……
“孙总，你过去看来也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啊…”
孙志彪接过画，用手指轻划过纸上少年的脸，很久没有想起当初的模样了…他再想和沈翊说话，却发现沈翊已经走到其他画面前…
他看着画，又看了沈翊，所有人只看到他不堪的现在，只有沈翊，看到了少年那个干净纯真的他…
他想，沈翊和他认识的开始，终于是一个阳光洁白的时刻了…
终于他可以干干净净的走向另一个人的认知中…
一旁的沈翊拿紧手里的画笔，他一直在观察孙志彪的神态和微动作，不出所料，他赌赢了，孙志彪这么一个缺爱的人更容易被真诚打动…差不多该开始下一步计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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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展渐渐进入尾声，
孙志彪到处游走寻找沈翊，他倒是一米九几的大高个在哪里都很显眼。沈翊不一样，身形轻巧穿着也很平凡，一晃神就淹没在人群中……
终于在一排展出画面前看到他，那是沈翊自己的画，很多年前的了……这些画是被私人卖家拍下收藏的，它们是免幸大火中沈翊真迹的最后几副。
沈翊静静的站在画前，太久没见过曾经的自己，都快忘了…画作最能体现作者的内心，那几幅画色彩斑斓，笔锋遒劲，那时的他洒脱，张扬，好像能把世间最美好的东西都画出来…
可是，七年时间，他亲手把自己杀了。
后来，遇到了杜城，杜城救活了他。
现在，不只是他自己，杜城也从他的世界消失了…
沈翊抚摸画的手微微颤抖，他把视线压的很低，没人能看到他的神情。
“怎么，舍不得这幅画啊?”孙志彪充满磁性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沈翊微抬头顺着他的话回到“是啊，还挺舍不得的，孙总蛮有眼光嘛拍了这几副…”
“咳咳”孙志彪有些心虚，毕竟他对这些文绉绉的东西从不感兴趣，这是从老爷子那搞来的…
“舍不得的话，送你了”孙志彪脑子一抽，觉得沈翊既然夸他有眼光那也该在展现点别的魅力，就狠心舍弃了老爷子的藏画。
沈翊觉得有些搞笑，眼睛弯弯的看向孙志彪“孙总真会做人情啊，用我的画送我…”
“不过既然你拍下了就是你的，我在舍不得也是你的…”
沈翊说的果断，孙志彪不好继续纠缠，就两手一拍似是想到什么“那我回头挂在家里，沈老师什么时候想看就来我家，我好好招待你…”
“好…”沈翊没有任何思考就答应了，这出乎孙志彪意料，看孙志彪呆住，沈翊又补充道“我相信孙总…先走了”
孙志彪回过神，上前拦住沈翊的去路，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沈老师，一起吃饭吧，我请客…”
他随手一挥唤了个人“你去把车开到门口，然后去通知厨房把所有特色全部准备好，食材要最好的…”
沈翊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他看着孙志彪点了下头，就跟随他手下先走了。
孙志彪在他身后，随手拉扯下领带，用舌头顶了顶腮，心里想着第一次被人信任，那感觉确实不错…然后迈着长腿跟了上去。
…
孙志彪没有带沈翊去夜总会，他觉得那里太混乱了，不好说话。就带沈翊去了他的私人别墅，他平时也不在那住，整个大房子看上去和新装修的没两样，毫无生气。
沈翊进门就开始默默打量别墅的环境和布局，最终得出结论:精装修房，没有任何有用价值，看来孙志彪对他还是有戒心…
同行的孙志彪偷偷看沈翊，内心也在想:看来他的精心安排被沈翊发现了，这地方又大又安静，聊天是最好不过的…
很快，餐桌上放满了各种精致美食，厨师们布置完后识趣的收拾东西走人。
“…”沈翊看着满桌佳肴提不起兴趣，“不喜欢吃?那我让他们重做”“有酒吗？”
孙志彪停住手中的动作，今天在画展他就看出来沈翊心情不好，于是他起身去隔壁的酒柜里拿出两瓶价值不菲的红酒🍷。
……
餐桌上回荡着酒杯碰撞的声音，二人沉默无言，沈翊心中郁结什么都不想说，孙志彪识趣也就陪着沈翊喝，一杯又一杯…
沈翊有些醉了，他脸微微泛着红润，眼神迷离恍惚，他放下酒杯整个人软软的趴了下去…
孙志彪见状，走到沈翊面前，轻轻挑眉“就这酒量…”然后弯下腰准备把沈翊扶到房间，
或许是太久得不到回应的思念，沈翊看着面前这个相似的人，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情愫，他抬手一下握住孙志彪的手，眼睛红红的，开口有些沙哑“你终于醒了啊…知不知道…我等你很久了…”
“！”孙志彪一激灵，他不清楚沈翊再说什么，只有等你很久听着很清楚…他平时狂放不羁，男女通吃，但说实话都是逢场作戏，几刻的激情罢了。
虽然和沈翊只认识了短短几天，但沈翊给他了从来没有过得感觉。他看着沈翊对他毫无防备的样子，再加上酒精的加持，好像心里有一团火在烧…
“你醉了”孙志彪偏过头不去看沈翊，把沈翊的手移开然后揽着他的肩膀起身，沈翊却不听话，一下甩开他，靠在桌子旁，含糊不清的说:你不是…假的…
孙志彪没有计较他说的话，只当是醉话，但却被他刚刚甩开的动作生出了点怒气。要知道他孙志彪从来没有被拒绝过，没人能，也没人敢…
他之前是掩饰的很好，但骨子里还是疯子，暴怒，自负，所以这时候有些暴露本性，他恶狠狠的按住沈翊，触碰的时候还是收了力气“去休息！”
沈翊抬眼，嘴角露出个好看的弧度，瞬间凑了上去，“！”孙志彪瞪大了眼睛，情场老手的他竟然也被突如其来的主动吓到。
这个吻夹杂着酒精和烟草的味道，沈翊慢慢离开，眼睛从孙志彪的唇移到眼睛，他摇摇头，这么看还是不太一样啊…
随即沈翊转头要走，孙志彪没给他机会，一手扣住沈翊的脖颈后，把他搂过来，再次深深亲下去，微凉的舌头滑入口中，他们四目相对，孙志彪可不想把主动权交给别人，随即闭眼贪婪的吸取着…
沈翊也没有挣扎，眼前的脸恍惚中与记忆里杜城的脸相合，不觉中眼角滑落一滴滴泪珠，孙志彪感受到湿润，以为是自己太过，终止了这个吻。
他伸出手抚上沈翊的脸，和杜城得手不一样，孙志彪得手好似老茧更多，摩擦在脸上有些痒，他轻轻擦试着泪水，“我…”
泪

泪水模糊了视线，沈翊一头钻近孙志彪的怀里，双手紧紧扣在他腰后“别说话，别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