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室
午后的阳柔和地漫进冗长的时间当中,体育场内的少年在挥汗如雨地练习着。
「果然樱乃还是会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啊。」
不二轻笑着拍了拍她的肩头,走出了场外。看来训练已经结束了呢,伸出手挡了挡太阳,却意外发现从指缝流泻下的柔光异常的温暖。指尖被渡上了一层淡薄的光线,修长的手指被光晕染得几乎透明。
下午有节绘画课,准确说其实是临近傍晚放学的最后一节课。画室的占地面积不算很大,在离教学楼十几米开外的地方,是独立存在的。有些像古民宅。樱乃和龙马坐在靠近窗的地方,夏日的蝉鸣声轻轻叫嚣,刺激着鼓膜。
樱乃将头探出超过她身体三分之一宽的画板,酒红色的明眸倾满了一池温柔,恬美地看着熟睡的少年,尖锐明晰的猫瞳敛了几分傲焰。墨绿色的发丝遮住了大半个前额,由于午后的炎热,制服的前两个扣子也解开了。锁骨和白皙的皮肤,让人想入非非。
「不行啊,我在想什么呐。」
樱乃被自己的思绪反而弄得不好意思起来,捏了下泛红的脸庞,希望能清醒点。该画些什么好呢,脑海中全都是那个高傲的身影,[哎。]轻叹了一声,将脸和视线都转到窗外,柿木长得正旺盛。浓郁的绿荫黏稠地仿佛要渗进窗户一般,丝丝绿意让人格外安宁。
「就画这个吧。」少女将原来随手调制好的真红色颜料放在离龙马较近的窗台上,因为自己这边实在没有地方了,到处都是画具。时间像是流水一样,从水龙头打开的那一刻,就向下倾泻不会停止。但是始终向下流动的液体会让你误以为它的形态是定格的,但时间始终在涌动。
临近放学了,余晖洋洋洒洒地罩在那幅即将完成的画上。看来这次是不能完成了,樱乃将画面蒙了起来,准备收拾画具。将画板移回原位时,不小心撇到龙马手腕处的一片暗红。地上是玻璃的碎片和一片红色。像是被风稀释了很久的红色,又有些甜腻的感觉。
少女的神情透露着恐慌,瞳孔被这片红色刺激得倏地放大。她推摇着龙马,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少年似乎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睫毛微微颤了几下。在樱乃不屑地努力下,龙马还是揉了揉惺忪地双眸。直直地盯着扰他睡梦的人。
但是看了那副满脸泪痕狼狈不堪的脸时,突然觉得心中的怒气全部散开。真是,她哭什么?龙马企图从她的目光中获取什么信息,明显她的视线都聚焦在自己的手上。龙马看了一眼,满手都流淌着红色的液体,看了看满地的碎片。他突然明白了。
但是扰了自己清梦的人怎么可以白白放过呢,看着她那满脸委屈担忧的表情他心情就莫名的好。
「看来是流血了呢。」龙马微微地皱着眉头,樱乃由于紧迫而用充满汗渍地双手紧紧捏着衣摆不肯放下。明显由于太过用力而使褶皱顺着力的方向把整个线条都扯到了上方。这个憋红了脸的窘迫样子真是让人想要发笑。
「我去找人来。」
「不用了。」龙马紧紧地拽住她的手腕,示意她暂时不要走。俯下身来捡起一片玻璃。
「看,这下面可是贴着龙崎樱乃的名字呢。」
龙马笑着说,「自己的颜料撒了都不知道,真是个小笨蛋。」
窗外柿木的花隐在树荫中静谧地开着,其实日本很多画家都喜欢用红色随手点几下代表柿。所以樱乃才会特意调制真红的颜料。
回到教室的路上,所有人都没有发现龙崎和越前之间的关系有丝毫变化。但是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他们牵着的手始终都没有放过。
「全文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