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晚风
黎华一直知道王瑞恩对方若绮不一样。比如只有方若绮一个人叫他“王大哥”，方若绮因为他出道，他对方若绮总是特别有耐心。黎华以为方若绮不喜欢这个类型的男人。没想到在他不存在的时间线上，他们竟然在一起过。她还有男妈妈一样的林立翔。还有明明一把年纪了却还像小狗一样追在她后面“姐、姐”地叫的关古威。她背负着翱翔天际整个公司的兴衰，有无数个通告，还有很多好姐妹，莫筱筠、范晓爱、古芊菁……没完没了地聚会。当黎华试图把全部注意力放在方若绮身上时，他发现，她可能并没有那么需要他。她忙得不得了，能分给谈恋爱的时间和精力都有限。
黎华为她高兴，又觉得有一丝寂寞。
原本他最大的遗憾就是自己在若绮和工作之间选择了后者，现在他想选前者，结果发现选择权并不在他。
这很好。黎华安慰自己。只要她快乐就够了。
如美梦一般的南法假期结束后，方若绮为了弥补这个临时假期欠下的工作，忙得脚不沾地。除了片场拍摄，二人已经很久没见面了，连信息都很少发。她忙完总是很晚，他宁可她早点休息。
8.17是方若绮生日。不像黎华，方若绮的生日都过得很低调。也许年龄对女艺人来说始终是一个敏感话题，她个人和公司都不希望强化公众对其的印象。黎华提前约了她的时间，订了餐厅，买了花和礼物。当天晚上他早早结束行程，打算直奔餐厅去等她。
正要出公司，忽然朱莉叫住了他。
“黎华，有空聊聊吗？”
黎华看看时间还早，答应了。
朱莉把他领到一间小会议室，关上门。
“大家时间都很宝贵，我就直奔主题了。”朱莉板着脸说，“我知道你和若绮的事情了。黎华，我是一个直来直去的人，不喜欢绕弯子。这段时间我一直在观察你，你一直围着若绮转。但我们签约之前，我记得你是一个事业心非常强的人。我知道这个圈子里很多年轻人想走捷径。我是很欣赏你的才华，但我希望你能告诉我，你不是一个想走捷径的人。”
“我不是。”
“很好。在这里捷径是走不通的。”朱莉伸出两根手指，在自己眼前比了个手势，说：“我会盯着每一个靠近若绮的人，如果有人想从她那里得到什么，要先问问我同不同意。”
“我理解。”
黎华平静的态度出乎朱莉意料之外。朱莉继续说，“你现在资源确实很好。但是这些都是你目前应得的。即使你继续围着若绮转，你也不会有更好的资源，甚至因为避嫌，我可能会故意取消掉你本应得到的一些机会。若绮是公司的第一顺位，无论如何我都会优先保护她的形象和利益，你明白吗？”
“明白。”黎华回答得毫不犹豫。
“我说的再直白一点：现在是让你在被公司力捧和与若绮谈恋爱之间二选一，你选哪个？”
“我选若绮。”
“……”朱莉不可置信地盯着黎华的眼睛看了一会，似乎想在其中找到一丝谎言与犹豫的痕迹。“你才21岁，还在起步阶段，把自己的前途看得这么轻，你这小子，是***？”
“……也许吧。”黎华说，“我当然也希望好好发展事业。但事业不是人生的全部，不是吗？我不想因为专注事业再错过什么……”
“真是服了你们这些恋爱脑。”朱莉无奈，说：“那你给我藏好，不要被拍到，不然影响了若绮的前途，我饶不了你。而且你给我有点事业心好吗？！爱情当不了饭吃，若绮现在一时新鲜，等她新鲜感过了，你怎么办？”朱莉说得语重心长，“男人啊要独立，不能老想着依靠别人。今天你是年轻漂亮，再过十年二十年呢？新的小鲜肉一茬接一茬，你要想花期长一点，就得在专业上下功夫啊！”
“我知道了，谢谢你……莉莉姐。”
朱莉无语，只好拍拍他的肩。“走吧走吧。”
-
黎华坐在餐厅里等方若绮。
他的思绪止不住地回到了从前，那个他准备求婚，而她没有出现的生日。那次，他等到餐厅打烊，方若绮也没有出现。后来，他看到了抽屉里厚厚一沓病历和检查报告。最上面的一张是听力检查报告：重度听力损失。
是啊。她当然会痛苦。他却什么都不知道。在那之前他在日本录了两个月唱片。那两个月里，他们没有打过一次电话。他竟然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是他没有做好。如果他能从她失控的情绪里，捕捉到她的呼救。如果他能看到平静海面下的波澜。如果他能再多关注她一些。如果他没有选择逃避……
“黎华。”
一个声音打断他的回忆。方若绮身着礼服，缓缓走来，昏黄的吊灯光散落在她身后，影影绰绰，宛如一场幻梦。黎华的情绪还没有完全从回忆里出来，看到这样的方若绮，他的眼圈忽然红了。
“咦，怎么了呀？”方若绮走到他面前，捧起他的脸，打趣道：“怎么变成小白兔了？”
黎华站起来，把方若绮紧紧抱在怀里。
对不起。
他在心里说。
他希望时间停留在此时此地，这样，他过去的错误仿佛便能得到救赎。
方若绮安抚地摸摸他的背。
黎华调整好表情，放开方若绮，掩饰道：“刚才盯着手机屏幕太久，眼睛干了。”
“这样啊。”方若绮没有再追问，笑盈盈地说：“等很久了吧？我们开动吧，我可饿坏了。”
菜上来了，八月的时令海鲜被做成精致的小份菜肴，摆在镶金边的盘子中央。每道菜都只有几口的量，但一道接一道，吃到最后人已经撑了。最后的甜品是方若绮喜欢的梅子奶油蛋糕。方若绮闭眼许愿，然后两人象征性地吃了一小块。
“从法国回来之后，这还是第一次吃甜的。”方若绮怀念地说。
“下次偷偷给你带好不好？”黎华问。
“你不要引诱我！”方若绮笑道。“好怀念二十岁的时候，吃什么都不胖。”
不，你二十岁的时候也是不敢吃的。黎华心想。
“再吃最后一口。”黎华挖了一块蛋糕喂她。
“不敢吃了不敢吃了。”方若绮推辞。
“就一口。”黎华把蛋糕送到她嘴边，用蛊惑的声音说：“不想尝尝吗？”
方若绮最终还是没有架得住诱惑，吃下了最后一口蛋糕。黎华对她屈服于欲望的样子十分满意，伸出手指，抹去了她唇边的奶油。
气氛总是不知不觉便向着暧昧的方向滑去，在他们之间，好像总是这样。
“去我那里吗？”他在她耳边说。
“嗯。”
黎华干脆利落地结账，取车，走人，一分钟也不想浪费。

5 晚风
黎华一直知道王瑞恩对方若绮不一样。比如只有方若绮一个人叫他“王大哥”，方若绮因为他出道，他对方若绮总是特别有耐心。黎华以为方若绮不喜欢这个类型的男人。没想到在他不存在的时间线上，他们竟然在一起过。她还有男妈妈一样的林立翔。还有明明一把年纪了却还像小狗一样追在她后面“姐、姐”地叫的关古威。她背负着翱翔天际整个公司的兴衰，有无数个通告，还有很多好姐妹，莫筱筠、范晓爱、古芊菁……没完没了地聚会。当黎华试图把全部注意力放在方若绮身上时，他发现，她可能并没有那么需要他。她忙得不得了，能分给谈恋爱的时间和精力都有限。
黎华为她高兴，又觉得有一丝寂寞。
原本他最大的遗憾就是自己在若绮和工作之间选择了后者，现在他想选前者，结果发现选择权并不在他。
这很好。黎华安慰自己。只要她快乐就够了。
如美梦一般的南法假期结束后，方若绮为了弥补这个临时假期欠下的工作，忙得脚不沾地。除了片场拍摄，二人已经很久没见面了，连信息都很少发。她忙完总是很晚，他宁可她早点休息。
8.17是方若绮生日。不像黎华，方若绮的生日都过得很低调。也许年龄对女艺人来说始终是一个敏感话题，她个人和公司都不希望强化公众对其的印象。黎华提前约了她的时间，订了餐厅，买了花和礼物。当天晚上他早早结束行程，打算直奔餐厅去等她。
正要出公司，忽然朱莉叫住了他。
“黎华，有空聊聊吗？”
黎华看看时间还早，答应了。
朱莉把他领到一间小会议室，关上门。
“大家时间都很宝贵，我就直奔主题了。”朱莉板着脸说，“我知道你和若绮的事情了。黎华，我是一个直来直去的人，不喜欢绕弯子。这段时间我一直在观察你，你一直围着若绮转。但我们签约之前，我记得你是一个事业心非常强的人。我知道这个圈子里很多年轻人想走捷径。我是很欣赏你的才华，但我希望你能告诉我，你不是一个想走捷径的人。”
“我不是。”
“很好。在这里捷径是走不通的。”朱莉伸出两根手指，在自己眼前比了个手势，说：“我会盯着每一个靠近若绮的人，如果有人想从她那里得到什么，要先问问我同不同意。”
“我理解。”
黎华平静的态度出乎朱莉意料之外。朱莉继续说，“你现在资源确实很好。但是这些都是你目前应得的。即使你继续围着若绮转，你也不会有更好的资源，甚至因为避嫌，我可能会故意取消掉你本应得到的一些机会。若绮是公司的第一顺位，无论如何我都会优先保护她的形象和利益，你明白吗？”
“明白。”黎华回答得毫不犹豫。
“我说的再直白一点：现在是让你在被公司力捧和与若绮谈恋爱之间二选一，你选哪个？”
“我选若绮。”
“……”朱莉不可置信地盯着黎华的眼睛看了一会，似乎想在其中找到一丝谎言与犹豫的痕迹。“你才21岁，还在起步阶段，把自己的前途看得这么轻，你这小子，是***？”
“……也许吧。”黎华说，“我当然也希望好好发展事业。但事业不是人生的全部，不是吗？我不想因为专注事业再错过什么……”
“真是服了你们这些恋爱脑。”朱莉无奈，说：“那你给我藏好，不要被拍到，不然影响了若绮的前途，我饶不了你。而且你给我有点事业心好吗？！爱情当不了饭吃，若绮现在一时新鲜，等她新鲜感过了，你怎么办？”朱莉说得语重心长，“男人啊要独立，不能老想着依靠别人。今天你是年轻漂亮，再过十年二十年呢？新的小鲜肉一茬接一茬，你要想花期长一点，就得在专业上下功夫啊！”
“我知道了，谢谢你……莉莉姐。”
朱莉无语，只好拍拍他的肩。“走吧走吧。”
-
黎华坐在餐厅里等方若绮。
他的思绪止不住地回到了从前，那个他准备求婚，而她没有出现的生日。那次，他等到餐厅打烊，方若绮也没有出现。后来，他看到了抽屉里厚厚一沓病历和检查报告。最上面的一张是听力检查报告：重度听力损失。
是啊。她当然会痛苦。他却什么都不知道。在那之前他在日本录了两个月唱片。那两个月里，他们没有打过一次电话。他竟然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是他没有做好。如果他能从她失控的情绪里，捕捉到她的呼救。如果他能看到平静海面下的波澜。如果他能再多关注她一些。如果他没有选择逃避……
“黎华。”
一个声音打断他的回忆。方若绮身着礼服，缓缓走来，昏黄的吊灯光散落在她身后，影影绰绰，宛如一场幻梦。黎华的情绪还没有完全从回忆里出来，看到这样的方若绮，他的眼圈忽然红了。
“咦，怎么了呀？”方若绮走到他面前，捧起他的脸，打趣道：“怎么变成小白兔了？”
黎华站起来，把方若绮紧紧抱在怀里。
对不起。
他在心里说。
他希望时间停留在此时此地，这样，他过去的错误仿佛便能得到救赎。
方若绮安抚地摸摸他的背。
黎华调整好表情，放开方若绮，掩饰道：“刚才盯着手机屏幕太久，眼睛干了。”
“这样啊。”方若绮没有再追问，笑盈盈地说：“等很久了吧？我们开动吧，我可饿坏了。”
菜上来了，八月的时令海鲜被做成精致的小份菜肴，摆在镶金边的盘子中央。每道菜都只有几口的量，但一道接一道，吃到最后人已经撑了。最后的甜品是方若绮喜欢的梅子奶油蛋糕。方若绮闭眼许愿，然后两人象征性地吃了一小块。
“从法国回来之后，这还是第一次吃甜的。”方若绮怀念地说。
“下次偷偷给你带好不好？”黎华问。
“你不要引诱我！”方若绮笑道。“好怀念二十岁的时候，吃什么都不胖。”
不，你二十岁的时候也是不敢吃的。黎华心想。
“再吃最后一口。”黎华挖了一块蛋糕喂她。
“不敢吃了不敢吃了。”方若绮推辞。
“就一口。”黎华把蛋糕送到她嘴边，用蛊惑的声音说：“不想尝尝吗？”
方若绮最终还是没有架得住诱惑，吃下了最后一口蛋糕。黎华对她屈服于欲（打码）望的样子十分满意，伸出手指，抹去了她唇边的奶油。
气氛总是不知不觉便向着暧昧的方向滑去，在他们之间，好像总是这样。
“去我那里吗？”他在她耳边说。
“嗯。”
黎华干脆利落地结账，取车，走人，一分钟也不想浪费。

5 上

5-2
-
黎华的新专辑发售了。他的第一张创作专辑，发行第一周便登上销量榜冠军，把蝉联冠军宝座几个月的方若绮新专挤了下去。媒体们用“横空出世的天才音乐人”形容他。有人采访方若绮，问她怎么看自己被挤下榜。方若绮回应：“黎华是我旗下艺人，他红了我比谁都开心。”有人问关古威，怕不怕翱翔天际“一哥”位置不保。关古威说：“黎华是我罩着的师弟，我为他高兴。”又问关古威下张专辑啥时候发。关古威说再等等，大家先关注师弟的作品，他需要再酝酿一阵。
关古威在酝酿他的演唱会。为此他推了所有通告，专心准备，甚至有些焦虑。黎华的出现似乎确实对他的心境造成了一定的影响。关古威从出道开始就一直是个拼命三郎。但他近几年明显感觉体力不如以前。他已经不是那个二十出头的美少年小天王了，三十好几，再不突破转型，恐怕只会被后浪拍死在沙滩上。

5-3
-
这段时间，翱翔天际的练习室经常半夜能听到歌声，还有了闹鬼的传言。
一天凌晨，黎华因为日程结束太晚，不得不这个点去公司拿第二天要用的文件。本来小杜要去，他感觉这样使唤人不大道德，还是自己去了。结果到了公司发现小杜也来了……这姑娘总是对工作充满了过量的热情。他把文件交给小杜，把她赶回去睡觉。他自己打算绕路去练习室探探闹鬼的究竟。这种事对小学生来说可能有点幼稚，但对21岁的黎华来说刚刚好。不过，绝不能让小助理知道。
练习室在公司三层走廊端头的位置。公司大楼是一栋老建筑改造，裙房保留了长长的走廊。走廊单侧是房间，另一侧是窗，白天光线充足还好，晚上清冷的月光洒下来，灯光昏暗，不时闪烁，确实阴森可怖。
黎华走在走廊里。听着自己的脚步声，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奇怪的声音。
也还好嘛……
咚、咚、咚……
黎华察觉到什么，停下脚步。脚步声却没有停止。
他看着前面的走廊拐角。脚步声越来越近……
一个人影从拐角处飘了出来。
“师……弟……”
黎华的寒毛竖了起来。定睛一看，这个眼窝深陷、脚步虚浮、邋里邋遢的家伙……
关古威？！
“……你这是怎么了？”黎华问。
“排练……”
“你这个状态……还是先休息一下比较好吧？”
“嗯，有一个地方总是搞不定，等我搞定了就去休息。”
“……过度劳累只会适得其反吧。”
“师弟，你还年轻，不懂我们中年人的危机感。”
……也罢。这种事情不是三两句劝说就能管用的。
“咦，你们都在呀？”
方若绮拎着一个纸袋子。她穿着运动鞋，走路没有声音。突然出现在他们背后，又成功地把人吓了一下。
黎华顺手把纸袋接了过去。
方若绮冲他甜甜一笑，从纸袋里掏出无糖气泡水和三明治递给关古威。
“哇，谢谢大姐头！”关古威看到方若绮和食物，仿佛恢复了一丝丝活力。
“走吧，看看你练得怎么样了。”方若绮说。
黎华在后面自然地跟上了。关古威走了几步感觉不对，停下脚步问黎华：“师弟，你是来干什么的来着？”
“我来拿东西。”
“东西拿到了？”
“拿到了。”
“那你还不回去？”
“我把东西送过去。”黎华示意手里的纸袋。那里面还有一些便利店食品，估计是关古威今夜的口粮。
关古威从黎华那接过纸袋，说：“来都来了，正好给我看看舞蹈动作，这个你擅长。”

5-4
三人走到练习室。门拉开，一股几乎有实体的汗臭扑面而来。
“……看来练得是很认真啊。”方若绮吐槽。
关古威有点不好意思，忙去开窗。初秋微凉的晚风灌进室内，空气清新了不少。
“前面说到哪了？哦对，我让他们先回去了。专业跳舞老师们都已经跳得很好了，我自己还要再抠一下动作。”关古威说着，放起音乐，跳起了为演唱会准备的舞。舞蹈结合了不少男团舞的性-感动作，不知是不是他有意往这个方向转型。
黎华和方若绮坐在窗边。黎华想起以前似乎也有过类似的场景。EAMI的师弟关古威要开演唱会。周映彤请他来指导。黎华平时见人带笑，开启导师模式后仿佛换了一个人，严厉、冷酷、一针见血、不留情面。关古威在他手下调-教一番后演唱会惊艳四座，但从此以后见到这位师兄就腿软，恨不得绕着他走。方若绮为此嘲笑了关古威好久。
关古威跳完，问黎华怎么看。

5-5
黎华翻了翻他的演唱会节目表，又跟他确认了接受尺度，然后问了一个问题：“为什么要选择在演唱会上唱跳？”
“这次想来点不一样的。”关古威说。
“这个选择很危险。”黎华说，“我知道现在唱跳歌手很火，市面上也出现了很多唱跳出身的爱豆。但是坚持自己的特色比追赶潮流更重要。尤其上个月SD的演唱会刚开完，他们是男团训练生出身，演唱会上最有特点的就是唱跳舞台。拿我们的短处去碰别人的长处会比较吃亏。”
“我果然跳得不好吗……”关古威面色有些尴尬。
“不是你跳的不好。而是关古威的特色不是这个。”黎华说，“我个人认为，活泼开朗、平易近人，亲和力高，才是关古威的特质。走性-感路线的男明星有不少，但目前真正走出来的寥寥无几。反而亲和力高的更有人气。如果要转型的话，还是要慎重考虑方向。对你来说，性-感的唱跳可以有，但是定位应该只是给粉丝一个惊喜。现在整场演唱会唱跳占三分之一，似乎太多了。”

5-6
“……你说的好有道理。”关古威消化了一番黎华的话，说：“看来我是该好好考虑一下这次的安排了……”
“不过……”黎华端详关古威，说：“从亲和强行转型性-感的羞涩感，可能反而会让粉丝兴奋也说不定。”
“……？”关古威用一种“这里有变态”的眼神看黎华。
黎华话锋一转：“单纯评价舞蹈的话。我建议你不要去跟专业的伴舞老师比舞蹈水平。大家分工不同，很正常。可以保留一些齐舞，但重点要突出C位的不同，体现你这种舞蹈状态下也有稳定的唱功。”
“……我懂你意思了。”
“阿威。”方若绮安慰他，“黎华说的有道理。明天我们一起过一遍演唱会整体流程，看看怎么调整。你现在的训练已经超出了你的体力范围。乖，今天先回去休息。”
“若绮，你明天不是要去外地拍广告？”
“为了你的巡演，推迟一天又怎么了？”
“哇，大姐，你对我真好，我好感动！”
方若绮趁黎华不注意，在关古威后脑上拍了一巴掌。“再叫大姐，下个月工资没了。”
“诶~~~不要啊！”

5-7
三人走出训练室。关古威给黎华讲了他出道的经历和心路历程。不知是黎华的话正好戳中他，还是夜晚人比较感性，他俨然把黎华当成了知己。
黎华开车送关古威回家，然后与方若绮去山上转了一圈，看了初秋的夜景。秋高气爽，一轮明月悬挂在空中，城市里灯火点点。
第二天，黎华被邀请一起参加关古威演唱会的筹备会。
关古威作为翱翔天际“一哥”，大老板们都很重视。黎华凭自身经验在会上给出了很多实用建议。会上还敲定了黎华会作为演唱会嘉宾，和方若绮、关古威一起合唱一首歌。会后安迪与有荣焉，背都挺得更直了，连连夸奖他。
一切都向着顺利的目的地发展着，直到朱莉突然脸色铁青地冲进休息室。
“黎方恋”，被曝光了。

5-5到5-7

有多少人在看呀请大家踊跃发言，让作者看到你们的爱，坚持日更下去

6 恋情
社交媒体网站的服务器，因为“黎方恋”的曝光，结束了它短暂的一生。好在狗仔讲职业道德，曝光在工作时间，工程师们紧急更换服务器，留住了大骂着要迁去其他平台的网友。
黎华和方若绮被人拍到了在一起。是与关古威排练的晚上，黎华送了关古威回家后，二人临时起意去山上看夜景的照片。
热搜不出意外地爆了。
他们二人的恋情，精准地踩中了很多爆点。
从黎华这边来说，他参加过偶像选秀，至今仍被很多人定义为偶像，虽然他不是，但“偶像失格”是大家喜闻乐见的新闻，媒体不可能放过；他很年轻，热度很高，初出道就有很好的资源——虽然专辑是原创的，电影是经过面试的，热播剧是选秀退赛换来的，但他一跟方若绮谈恋爱，这些资源的来源在别人眼中便都暧昧起来。
方若绮这边就更严重了。老板跟员工谈恋爱，还是女老板，男员工，还是三十几岁的女老板，和二十岁的英俊男员工……这个女老板是娱乐圈十年屹立不倒的女神，男员工是当红小鲜肉。
黎华粗粗扫了一下报道，便看到这么几条：
《知名女星老牛吃嫩草！山顶深夜激吻翘屁嫩男！》、《娱乐公司女老板的快乐你想象不到》、《玉女变“欲女”？谁家的房子塌了！》、《再也不相信“独立女性”人设了！》、《选秀还是“选妃”？原来“皇族”是“皇妃”》、《资源咖的内幕：细数黎华出道以来的顶级资源》……
更有营销号蹭热度，盘点了这些年跟方若绮合作过的男明星，仿佛她和他们每人都有过一腿。回复区更加不堪入目。不但前男友王瑞恩、前经纪人林立翔中枪，连关古威都被人暗示是方若绮的另一只小奶狗。
走严肃路线的意见领袖则专注于探讨职场性骚扰和潜规则，骂“某些艺人”给大家做了一个坏榜样，败坏社会风气。
高高在上的女神跌落凡尘，是很多人都爱的戏码。
方若绮的粉丝焦急地请她回应。也有因此塌房脱粉回踩的，骂得比路人还难听。
朱莉似乎之前没有跟安迪通气。安迪对着手机上的新闻看得目瞪口呆，然后瞪了黎华半天，憋出这么一句：“你你你……你这个臭小子……唉！”
方若绮刷了一会新闻，只是淡淡说了一句：“哎呀，被发现了。”
朱莉一脸恨铁不成钢。
“抱歉，是我不够注意。”黎华道歉。
“谈个恋爱而已，承认不行吗？”方若绮问朱莉。
“大小姐，没你想象得那么简单。”朱莉当场翻出本员工手册给方若绮普及了公司对上下级恋情的严格规定。
“啊，这么严重啊？我以前都不知道……对不起。”
“是我失算了。”朱莉说，“以前那几个都没有这个必要，我就没跟你讲。没想到这次被新人钻了空子。”她用看祸水的眼神剜了黎华一眼。
关古威：？
黎华：？
“我这边会去联系公关公司。你们先回家，不要回应，低调一点。”
-
方若绮的团队并没有太多处理这种情况的经验。在此之前，方若绮唯一一个交往对象就是王瑞恩。而那也是十年前的事情了。那时方若绮只是个小明星，二人从交往到分手，并未引起太大的水花。现在情况完全不同。方若绮觉得既然被拍到就索性承认吧。但他们的身份与年龄的敏感性，让承认变成了一件不那么简单的事情。
在他们沉默的这段时间里，舆论愈演愈烈，不知怎么就上升到了怀疑整个翱翔天际艺人道德水准的高度。公关公司怀疑幕后有推手，但对方行事隐秘，让他们抓不到把柄。
他们代言的产品方一个接一个地打了电话过来，让他们赶快处理这件事，不然只好忍痛割席。
安迪来到黎华家，跟他沟通公司的决定。助理小杜担心黎华，也一起过来了。
小杜带来了她自制的健康奶茶，给三人倒上。
“谢谢你，小杜。”安迪说，“你之前给大老板推荐的安神方也很好。”
“应该的。”小杜说。
“我们团队讨论了一下，这件事情，可能只有两个办法。”安迪说，“一个是不理睬，等舆论自行平息。本来我们是打算采取这个策略，但是这件事背后有人在推波助澜，看下来舆论恐怕不但不会平息，还愈演愈烈。”安迪的声音有些低落，“另一个办法就是承认。承认肯定要付出一些代价。毕竟上下级谈恋爱确实是碰到了一些红线。最后大老板决定选第二个办法……她打算引咎辞职，退出管理层，保住公司形象。”
“什么？！”
“是的。”安迪无奈地说，“我也很惊讶，但是大老板已经决定了，董事会目前也倾向于这个处理方法。”
“或者……如果我离开公司，是不是就不需要这么做了？”黎华问。
“你疯了？”安迪吓了一跳，说：“你离开公司去哪？虽然你现在热度高，但也只是个刚出道没多久的新人，你信不信三个月不出现你马上就凉了？”
“安迪，我很感谢你，也喜欢翱翔天际，但是我不能让若绮因为我做这种牺牲。不是她的错，是我一直缠着她，要说引咎离职也应该是我。现在公关的重点应该是保全若绮的形象，为此我愿意承担所有责任。”
安迪陷入纠结。“……是有人提出过这个想法，但被大老板否决了……你，你让我再想想。”
“我有一个主意。”小杜开口了。她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黎华，说：“我们重新认识一下。我叫杜云芊。其实杜氏有一间经纪公司叫’纯真年代’，我虽然一直没在那边工作，但也算个挂名的股东。如果你离开翱翔天际，我想纯真年代一定愿意接收的。”
“杜……杜云芊？！”安迪目瞪口呆，“你……你是那个杜氏的大小姐？！沃顿的高材生？！你跑来当助理？！你……你有毛病？！”
黎华也很震惊。
……你们招助理都不看身份证的吗？
“我想熟悉一下娱乐圈的工作环境嘛。”杜云芊也不生气，解释说：“从基层做起才能更了解一个行业。我当过节目助理，拍过广告，剪过片子，怎么就不能当艺人助理啦？”
“……也是……但好像还是哪里不对……”
“而且我真的很欣赏黎华。我愿意牵这个线。这样应该能把翱翔天际的损失降到最小。你去跟大老板聊聊？他们同意的话，我就去约哥哥的时间。到时候纯真年代和翱翔天际一起发声明，效果肯定比现在好。”
“我，我去问。”安迪被她的一套组合拳打下来，已经懵了，乖乖去给朱莉打电话。
剩下黎华和杜云芊在沙发上。黎华默默看着杜云芊。杜云芊似乎有些不自在，一直拨弄自己的头发。
“你本来也迟早会回纯真年代吧？”黎华问道。
“是的。”杜云芊坦率地承认了。“我想当你的经纪人。有这样的机会，我不会错过。”
“那就这么做吧。谢谢，杜小姐。”
黎华给方若绮打了一个很长的电话。他们像平常一样，聊了很多事情，天气，心情，电影，秋天的风，南法的旅行，最后黎华告诉方若绮，他决定去纯真年代，因为他还是想跟她在一起。
“黎华，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就是像他们说的那样？”方若绮说，“我是说，如果那些’黑料’，不是黑料呢？”
“我相信你。”黎华回答。
“会不会，你对我的想象，只是想象？”方若绮问。“事实上，我们确实是上下级的关系。我也可以算是利用职务靠近你的。如果你以前没有意识到，现在已经有人跟你讲明白了。你为什么还这么信任我？”
“因为是你啊。”黎华说。“我就是会无条件地相信你。”
“为什么？”
“若绮。”黎华低声说，像是对她耳语：“这就是我爱你的方式。”
对面沉默了一会，说：“我知道了。那就这么办吧。谢谢你，你的爱我收到了。”
-
黎华和方若绮承认了恋情。方若绮退出了董事会，保留管理层职务，翱翔天际重新由金皓薰接管。黎华则离开了翱翔天际，去了纯真年代。
方若绮发了一篇小作文，内容如下：
“各位关心我的朋友们，
是的，我恋爱了。
这段时间，我看了很多讨论，也思考了很多。我向大家道歉。对不起，我的行为给大家带来了困扰，也给黎华带去了伤害。我会辞去翱翔天际董事的职务。
我曾说过，如果谈恋爱了，一定会告诉我的粉丝们。我对你们这样承诺过。但是，这次我犹豫了，没有第一时间公开，希望你们可以原谅我的怯懦。我怯懦的原因是：我觉得我所经历的，可能并不是世俗意义上一段普通的爱情。我们的年龄与身份都很敏感。在这段感情开始前，我们也犹豫了很久。但是，最终我们依然选择了走到一起，勇敢面对。因为我们相信：爱可以战胜一切。
其实我们跟天下所有的情侣一样，只是一对平凡的恋人。
感谢这段时间鼓励我的朋友们。
感谢黎华，依然站在我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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