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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郦星北
最后一点烟草也消失殆尽，我不禁有些烦躁了起来。屋外是月朗星稀，洒下来的月光如水寒凉，一扇小窗看不清对面树影婆娑遮挡下的窗扉。昏沉地烛火照应出来的影子实在有些暧昧，瞥过两眼，便又匆匆忙忙地收回了目光。手边连酽茶都是凉的，福来糕点心倒是足量——一口也吃不下去。
“喂我说，你能往边上闪闪吗？生怕那几个贼子看不见你？”窗边站一人，不由叹一句何谓不是冤家不聚头。于是说出嘴的话口气便硬了几分，搁回茶碗的力道也重了些许。膺中没明白的是缘何要我同羽林卫一道来此盯梢，更不曾明白的是，我二人竟会同处一室。
再往窗边看，那侧昏沉地烛火又灭了两盏，影子也模糊，瞧也瞧不清。“要我说，今晚有的折腾，人可是老相好。”

（月色如水，月色满袖。远处蝉鸣声不住，近处亦有人聒噪得很。若不是他出声儿，我便好似沉身于天地苍穹之间，疑心是已醉心于梦中。只可惜，有的人实在是过于“碍眼”了些。偏过头去轻蔑的瞥了身旁的人一眼，随后唇角不自然下坠。）
郦大人怕不是没找准今日的定位。（压低了声音挑眉反斥他）您今天，是协助。（后面二字咬的极重，折颈看他时，眸光中闪过的意思极为明确，是叫他少废话，别惹我。）
（羽林卫的任务却调拨了锦衣卫前来驰援，到底叫我有些摸不到头脑，只是看向他意味不明暧昧不清的笑容渐浓时，不悦的以指尖为锤击在台面上，铛铛三下，引了他的注意）郦大人，我当真是想扒开你的脑袋看看，里头到底装着什么...
（语气一顿，思忖再三，方才道出四字来）淫秽不堪。

“是是是，协助、郦某协助顾大人。”
偏头的时候，正巧看见顾伏威一副不满意的模样，膺中觉着好笑，但到底知道今夜目的，未曾笑出声来。我对羽林卫的庶务没什么心思探知，左右不过是捉个什么人，不然今夜也不必在此憋屈呆着，想来羽林卫何时有过藏进黑暗逼仄之中的待遇。
——那不一向是锦衣卫的生计么。
摇了摇头，又去斟茶，粗茶实在寡淡，品过两盏仍觉没滋没味。直至人到了跟前点了点桌面我才顿手，没去瞧他，只听人不耐烦的口气，最后吐出的四个字，不知是怎样的艰难。终究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顾大人，多大的人了，怎还同我这般——”我思索了片刻，从脑海中捉了个似乎并不贴合他的词来，“害羞？”
起身去窗边，抬手压了压粗布的帘子，对面的灯火便模糊了起来，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背对着窗，面朝着人，却又指了指身后。“那你说，二半夜里，他们还能做什么？谈天谈地谈理想不成？”

（我诚然是被他突然而至的浪荡模样吓出来了个好歹，不由闪身朝后退了一大步）嘿，你在哪里学的这些... ...
（以我浅薄的底蕴，实在找不到什么准确的词汇来描述对他所行之事的厌弃，吞吐了半日，只道出一句来）这些，不规矩的话。
（好嘛，天底下自认为最不规矩的人，竟然也有脸面说旁人，是以，在我道完这一句，不由别过头不去看他。沉默了良久，他再开口时，我多少心中暗窃他的“体贴”，不若长夜漫漫，我二人干坐在此处，也实在是有些尴尬。借着那偷溜进来的月光，睐向他所指向之处，长久的叹了一声）二半夜里，可干的事多了。
（斜瞥向他）你动静小些，帘子放下，若是惊了里面的人，我可是要去锦衣卫讨说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