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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辰好景知几何剧版番外】名花带月看,月影两相合-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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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三哥相识的二十年里,兜兜转转,聚少离多,那些曾经的点滴,于现在看来,已然过了半生那样久,可是三哥,你说过,要守护杭景一辈子的……
转眼已过了两个月,连着又下了几场雪,气候异常的寒冷,尤其是陕北这边,到了晚上更是愈发的寒风刺骨,而幽幽月色中一处简陋的小院里,灯火扑闪了几下,睡在炕上的小孩子翻了个身,揉着看到油灯边坐着的人。
“妈妈,你不困麽?”南归一骨碌爬起来,棉被上的袄子掉在地上。
一只素白的手将那小棉袄捡起来,接着是女子柔和的声音,“南归乖,妈妈一会儿就睡。”林杭景望着孩子,唇角带着淡淡的笑,她抚着孩子白润的小脸,心头一热。
他和他的父亲一般,都有着高挺的鼻,笑起来整齐洁白的牙齿,一双目,如黑曜石般。
林杭景眼眶微酸,便觉得喉间哽咽。
“三嫂,你看看他,长得跟三哥一个模子印出来般,若是七姨和爹在,见着南归,不知怎生的开心,还有三哥……”书仪在南归不满三个月时见过一次,林杭景尚清楚的记得她的话,后来,书仪致力于报社的事,这么多年,一直在为了国内的战事发声,她们都希望有朝一日还能回到祖国。
林杭景临行的前一晚,与书仪通话,那边沉默了很久,然后哭泣声不止。
“你要是见到三哥,告诉他,我好好的……”
“国内战局混乱,日本人仍是狼子野心,他们残害我们的同胞,杀戮我们的孩子,迫害我们的家园,但是三嫂,只要我萧书仪还活着一日,就不会松下这口气,我要看着他们血债血偿……”
晚风呜咽,似也在倾诉着这份伤怀,林杭景听着风吹打着窗户,从回忆中抽回思绪,她看着南归,将孩子揽进了怀里。
萧南归乖巧的靠在母亲身前,抓着她的手,“妈妈,你明天还要出去找爸爸吗?”
她蹭了蹭儿子的小脸,轻声道,“是啊,爸爸在等着我们呢。”
两个月,六十个日子,她辗转打听到了当年的报社,联系上了组织,六年前沈家在执行任务沈晏清遇害,组织并未撤离,后来北新城爆发战争,到了今年的七月日本人发动全面的侵华战争,铁蹄踏过东山省,血流满地,国家再不是从前的欣欣向荣,而即便国破,山河依旧在,也仍然会有新生的力量更迭。
这些坚韧的力量日渐的发展壮大,招贤纳士,八月,共产党在陕北洛川举行扩大会议,林杭景知道,抗战胜利,是迟早的事情。
她要做的,除了要找到三哥,还要配合组织上的安排。
夜已深,怀里的南归沉沉睡去,她看着小孩子稚嫩的脸,忽然萌生了另一个想法,也许只有暂时将孩子送回旧金山,才是最好的法子,毕竟国内的局势不容乐观,而她想要在茫茫人海找到萧北辰,也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打定主意后,她再无睡意。
等到天亮,林杭景托院里的嬷嬷帮着照看孩子,她则披着斗篷,戴着帽子迎上风雪出门。
新兴报社距离她住的地方不远,拐了几个路口,已能看到报社门头,路上行人不多,地上早已被车轮碾压的泥泞不堪,她走到门口时,鞋面染满了污泥。
“杭景,你来啦,过来过来,给你看看最新的新闻,”主任年愈半百,行走却是如风一般,他手里拿着报纸,急急的走过来。
林杭景收了伞,靠在门后,搓了搓手,见着他将报纸递到眼前,下意识便接过来。
“你之前一直找我打听的人,可算有眉目了,他哪里叫萧北辰,明明是九先生……你看这儿……”主任手一指,报纸上穿着中山装,帽檐遮住半张脸的男人,即便看不清长相,但身形却是无比熟悉。
林杭景整个人顿住,视线定在那人的手上,一枚戒指,映入眼帘。
“签了婚书,你就是我萧北辰的人,一生一世,这戒指你不准摘下来,只要我活着,我也不会摘,杭景,林杭景,我竟然一日比一日还要爱你……”萧北辰的话瞬间浮现脑海,她视线里,渐渐凝聚了水汽,氤氲中只看不清他的相貌,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哭,但是主任和报社里的同事,纷纷围过来宽慰她。
她找了两个月,原来他早已易名改姓,他唤九先生,仍像是北新城明玉玥里意气风发的九老板,他还是他。
“他现在在长沙?”林杭景颤着声音问。
主任点点头,林杭景已转身欲走,可没走两步,便又折返回来,这一次,她目光比之前还要坚定,“我请求组织上为我安排任务。”
她要去长沙,去见一见这个让她执着了大半生的人。


IP属地:安徽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2-05-27 15:21回复
    之前发过一个原著向番外,这个是剧版,咱们老三还不知道有个大儿子呢,在这里,希望他们是圆满的


    IP属地:安徽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2-05-27 1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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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29 04:3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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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乎一个人,爱一个人,这种感觉,让她恨不得插上翅膀即刻就飞到长沙去,飞到那个人身边,好好的看看他,这分别的六年,他过的该有多辛苦。
      报社买了车票,是次日的火车,凌晨五点便要出发,林杭景什么都顾不上,在报社抱着那张报纸,缓和了好大会儿,才算稳住情绪,她却是笑着道谢,可声音哑的不成样子。
      主任关切的道,“你这样,还带着个孩子,实在不行的话,我派几个人和你一道去,也算是路上有个照应。”
      “不好,人多才招人注意,我乔装扮作去长沙找丈夫的妇人,便是遇到军中的人盘问也好编出理由来,”她笑笑,那笑中多了些欣慰,林杭景在陕北的这段日子,忙碌奔走,四处打听,几乎未曾好好休息过,她一张清丽婉约的面庞瘦出了尖细的下巴,这样一笑,更显得那双眼大而清亮。
      见状,主任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将信封好让她带着,并一再的叮嘱要注意安全,另给了些钱资,林杭景也知晓,这一路真要遇到些难事确实需要钱财来散,而她从国外带的也所剩无几。
      “我便收着,日后再还给您,”她诚恳的说道。
      主任摆摆手,“我也有闺女,若是活着也和你一般大,只可惜,前几年打仗,没活下来,我有时候想,要是当时她能逃出来,也该有了自己的孩子,像南归那样活泼可爱。这钱你就拿着,不要说什么还不还的,你只管照顾好自己和孩子就好,组织那边已经发去电报,到时候会有人接应你。”
      她眼含热泪,点点头,将钱装在包里,紧紧的,连同那报纸也收好。
      外间的雪不停,回去的路,比来时的要快,她倒不知跌了几次,身上摔得疼的厉害,却还咬牙坚持,等回到小院里,看到嬷嬷抱着南归坐在门槛边的小凳子上,祖孙俩有说有笑的讲故事。
      南归看到她,挣扎着从嬷嬷身上跳下来,嘴里连声喊着,“妈妈。”
      “孩子,你这是怎么了?”嬷嬷心疼的看着她走路一瘸一拐,忙上前扶着她。
      林杭景笑着道,“没事,只是回来的急了,摔了。”
      “妈妈疼不疼?呼呼就不疼了,”南归眨巴着黑润的眼,嘟着小嘴,凑到她有些抬不起的手臂,轻轻的呼了几口气,然后紧张的问,“妈妈,小恪哥哥说,这样就不疼了。”
      她一路上绷着的情绪,到了此刻竟有些藏不住,心里翻腾着强烈的感情,眼眶的热液涌动,那泪不受控制的落下,滴滴答答的坠在地上,湮湿一片。
      林杭景伸出手臂,将孩子搂在怀里,砰的一声,窗子被风吹开,外面的雪纷纷扬扬的飘进屋内,她手脚发麻,心脏跳的厉害,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在乎一个人,爱一个人,这种感觉,让她恨不得插上翅膀即刻就飞到长沙去,飞到那个人身边。
      “妈妈,不要哭了,”南归摸了摸自己的脸,凉凉的,是妈妈的眼泪,他知道,妈妈一定又在想念爸爸了,可是他们回到这里好久了,他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能见到爸爸。
      林杭景擦擦眼泪,清了清嗓子,半蹲下身子平视南归道,“好,妈妈不哭,南归,我们明天要去长沙了。”
      嬷嬷一愣,问,“去那里做什么?世道这么乱,你自己还带着孩子,就留在这儿吧。”嬷嬷年纪大了,原本以为浑浑噩噩就过去了,多活一天算一天,可是小南归这个娃娃实在乖巧懂事,小嘴跟抹了蜜一样甜,说话讨喜,她喜欢的不得了,乍听他们要走,心里咯噔一下,很不舍得。
      “多谢嬷嬷这段日子的照顾,去那边是有要事,也许以后还会回来,嬷嬷要好好保重身体,”林杭景起身,抱了抱嬷嬷。
      老人家已泪眼婆娑,佝偻着背,连声道,“好好,那,那我给你们收拾些吃的东西,可别亏着小南归了……”说着便蹒跚着去了厨房收拾东西。
      林杭景看着她的背影,心里酸涩。
      这世道,每日都在上演着离别,也许这一别,再不会见面,可谁又能说的准呢?
      ***********
      1937年11月底,距离新年已经不远了,但是列车所经过的都城弥漫着一股硝烟战火气息,而车上的人,大多神色麻木凄然,或许是战争带来的伤痛永不会消散,也或许是在失去亲人的痛苦带走了所有的悲欢。
      隔着车窗,林杭景看着外面飞速倒退的景色,北国的冬,一点点的消失在视野里,唯一不变的,是死一般的沉寂。
      南归困了,抱着巴掌大的小人书,趴在她的腿上,乌黑的发,有些扎手。
      这一点也像极了萧北辰,林杭景还记得,有一次萧北辰从东大营回去,脸上还带着泥痕,想来是在操练时没清理干净,她让金香打了热水,给他洗发,便觉他的发根扎着她掌心。
      他还心疼的不行,顶着一脑袋的泡沫只说要自己洗。
      他乌黑的眼瞳里,真真切切的满是心疼。
      林杭景闭了闭眼,抬手按了下眼眶,将那股酸涩压下去,只她睁眼时,听到车厢里一阵吵闹,下一瞬,列车戛然而止,巨大的惯性让她朝前磕去,为免于碰到南归,她用手臂阻挡,而之前摔到的地方再次受到重创。


      IP属地:安徽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22-05-28 0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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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写得真好!另外再问一下,你是一天更新一次吗?


        IP属地:重庆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22-05-29 0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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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厉害


          IP属地:陕西8楼2022-05-31 1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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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杭景闭了闭眼,抬手按了下眼眶,将那股酸涩压下去,只她睁眼时,听到车厢里一阵吵闹,下一瞬,列车戛然而止,巨大的惯性让她朝前磕去,为免于碰到南归,她用手臂阻挡,而之前摔到的地方再次受到重创。
            她皱眉,南归迷糊醒过来。
            “没事,”她安抚着孩子。
            “所有人,赶紧下车,下车,快……”列车员挥舞着双臂,站在出口处大声呼喊着,车厢里霎时乱哄哄的,大家不知发生何事,可因战争让所有人有着极高的警惕,他们收拾自己的行囊,你挤我桑的朝外涌,有人跌倒,瞬间被后面的人踩中,接着是凄厉的哭喊,可无人在意,大家只想着逃出这节车厢,孩子们哇哇大哭,像行囊般被举过头顶……
            林杭景头脑昏昏的,她不由得想起六年前,日军空袭北新城,萧府在那场炮火里成了一片废墟,耳边也是声嘶力竭的哭喊,幼小的孩子被炸成肉泥,倒塌的房屋砸向行人,无论是年老的还是年轻的,在那样惨绝人寰的袭击中无人幸免,她心突突的跳,将南归静静的抱在怀里,小孩子也揪着妈妈的衣襟,惶恐的看着她。
            一声哨子响起来,刺耳的鸣笛,火车并未启动,而笛声不止。
            她什么都顾不上,幸好那封信被缝在了衣衫里,林杭景抱起南归,一手护着他的头,一边矮着身子,跟在急惶的人群里,下了车后,抬首看到头顶的轰炸机,竟然沿着那么低的空擦着飞掠过去……
            而伴随着鸣笛和警报,疯跑的人群几乎将她和怀里的孩子撞倒,林杭景只能拼命护着南归,躲在安全的角落里,她觉得自己再次经历了那样惨痛的场景,一刻都不敢放松,直到感觉额上热乎乎的,温热的液体流下来,模糊了视线,看到南归惊惧的目光,一抬手才摸到不知何时被擦碰到了,眼下鲜血正泊泊的淌着。
            “南归乖,闭上眼,不要害怕很快就没事了,”日本人的轰炸机只是行经,可见空袭的目的并不是这里,林杭景正自担心,已隐约听到遥远的地方轰隆隆的声响,一声一声的砸在她心底。
            很快,混乱结束,但是列车却不能恢复通行,整个车站挤得到处都是人,她才知是武汉那边铁轨被炸毁……
            林杭景的心沉了下去,这意味着有伤亡。


            IP属地:安徽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22-05-31 16: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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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不更新了吗?


              IP属地:广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22-06-01 2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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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一八事变后,直至七七事变,这当中有数万万同胞葬身在日本人的刺刀和炮火中,那鲜血淋漓的场景,微弱的呼喊,孱弱的孩童稚嫩的双手被尘土掩埋后,在春日中化成白骨,而这动荡的年代,却不知何时才会终结?
                日本军队对武汉的这次试探的空袭,目的是摧毁在武汉的据点,单从轰炸的方向看显然是之前便已经知晓位置,只不过,因为武汉军政府的抗击,并未造成太大的伤亡,但是城东的街道却早已还是断壁残垣。
                烧焦的尸身从废墟里挖出来,惨白的手耷拉在白布单外,四周压抑着哭泣,终是爆发。
                天空灰蒙蒙的,因为雨势渐大,雨水将血水冲刷,逶迤至林杭景脚下,她心中剧痛,身体上的疼已感觉不到。
                “妈妈,我害怕,”缩在她怀里的南归不敢看,却还记得伸出手去捂住她的眼,“妈妈,你不要看。”
                她眼中酸涩,早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只点点头,用外套包裹住南归。
                大雨一直持续到次日,天堪亮起来,街道那边闹哄哄的,林杭景站在招待旅馆的窗口,撩开帘子看到卖报的孩子挥着手中的报纸,扬声叫着,“军政府紧急召集医护,物资匮乏……需要举力救助在空袭中受难的同胞们,哥哥姐姐大叔大婶们,来份报纸吧。”
                她转首,看到坐在小沙发的南归,正摆弄着随身带着的小木马,那是沈恪送给他的,杭景想到小恪,那个可怜的孩子,没有了父亲长到这般年纪大小却出奇的稳重,再不是从前那个只会跟在她身后唤杭景妈妈的天真烂漫的孩子了。
                林杭景沉默了会,上前轻轻的抚摸着南归的小脸,才露出丝丝笑意来。
                *********
                冬日的雨恣意萧索,武汉的上空笼罩着潮湿的气息,偶刮了阵风,冷的到人的骨头缝里。
                都城封锁的消息不胫而走,林杭景才从旅馆的伙计口中得知是国共密谈时被细作窃听,如今那细作逃窜,躲在城内,此前华北战场那场大规模的战役严重的挫了日本人的锐气,以至对方近来总会滋扰武汉长沙湘潭几处。
                局势仍旧不容小觑,甚至愈演愈烈。
                林杭景虽焦急,可也明白只能先谋个微薄的收入,至少维持他们在武汉的日常开销。
                只她没想到,偌大的武汉,也能叫她遇到昔日相识之人。
                “您是……三少夫人?”男子一脸诧异,惊愕的看着她,他手里还拿着听诊器,一身医生白袍,或许是刚从手术台上下来,还未来得及清洗就准备会诊,纯白的医生袍沾了血,如此的触目惊心。
                小护士提醒他,“陆医生,待会还有好几台手术,您先歇一会……”林杭景却怔怔的,北新城的随军医生,她并未见过几次的。
                陆医生却无比激动,哽咽难成语调,“我真是没想到……没想到还能遇到三少夫人,当初北新城被侵占,萧司令没了踪影……”或许是想到那场惨烈的战争,他掩面哭泣了会,林杭景掀动嘴唇,无声的唤了“三哥他……”
                南归拽着妈妈的衣角,仰面看了看她,再看看那哭的涕泪纵横的医生。
                她闭了闭眼,大颗的泪从眼角滑落下来,过了半晌,林杭景睁开眼,蹲下身去望着南归,轻轻的说,“爸爸有两位挚友,是莫叔叔和许叔叔,当然还有很多很多不知名的叔叔伯伯,他们和爸爸一样,共同守护着我们的家园,他们牺牲在了战争里,可在妈妈的心里,他们一直活着。”
                她搂着孩子稚嫩的肩,心痛的宛如被刀子剜过,可很快,林杭景擦干眼泪,站起身同陆医生道,“我之前做过护士,知晓这边缺人,想来出一份力。还有,等城解封后,能不能麻烦您安排车子送我去长沙。”
                陆医生借着外间昏暗的光去看她,只觉眼前的三少夫人,变得与从前很不一样,他点点头,“好,少夫人有什么吩咐只管说就好,只要我能办到的,必定全力以赴。”
                “我现在不是三少夫人了,我只是,萧北辰的妻子,”她的声音轻而低,说起萧北辰的名字,语气也变得柔和,她后背笔直,如青松一般坚韧,而陆医生却在那抹沉稳的神色里看到了从前的萧北辰的影子。
                ………………
                林杭景暂时在这里安定下来,南归便住在分发的处所里,那里还有与他同样大小的孩子,白日的时候会有专门的老师教授他们学习。
                他的英文很好,与外国老师对答如流,在一众孩童里格外的出类拔萃,便有随行的小军官开玩笑可以带着他去参加会议,毕竟这么小的孩子缩在桌子底下也不会有人看到。
                萧南归总是瞪着眼,好奇的问,“可以见到爸爸吗?能见到的话,我就去。”五岁多的孩子,说出的话让人沉思,旁人还以为他的父亲也是在空袭里遇难了。
                他没什么定力,等妈妈的时候,强迫自己坐在位置上,眼神却总是四处去看,瞥到窗外的车子,和那从车上下来的高大身影,忽然瞪大了眼直勾勾的盯着看。
                男人穿中山装,戴着帽子,帽檐压得低低的,看不清面貌,但磊落的身形感觉好熟悉,南归挣着身子,几乎爬上了窗台,吓得其他的孩子去拽他。


                IP属地:安徽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22-06-04 1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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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29 04:25: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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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爸?”
                  他眨了眨眼,再去看,宽敞的大街上,早已没了男人的身影。
                  他本想告诉妈妈,可是晚上等了很久,都没见到妈妈回来,他年纪小抵不过困意,只在睡梦中迷迷糊糊觉得有人摸着自己的脸,然后是冰凉的水滴在他面上……
                  林杭景早出晚归,她等着解封的消息,可迟迟不见政府发布公告,也幸好与长沙那边联络上了,她对九先生只字未提,至少在真正的见到三哥以前,绝不给他添任何麻烦。
                  她体质并不算好,这几年更是到了阴天雨天,身上的骨头都觉得疼,到了傍晚,结束了一台手术,正准备净手的林杭景被小护士叫住。
                  “你是陆医生的助手,他方才被一名患者伤到了手,有台着急的手术做不来,你去吧,”小护士急急的拽着她。
                  林杭景解释,“我目前还没什么经验。”
                  “那怎么办啊,外科手术的医生都调出去了,现在就你能力好一些,那……那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人疼死……”
                  天已渐渐黑了,沉沉暮色中灰蒙蒙的,像是又要下雪了,南归还在等她,林杭景已经好几日没有和他好好说句话了。
                  小护士快要急哭了。
                  她沉默了下,点头道,“好。”
                  ********
                  寒风又急又冷,林杭景裹紧了身上的大衣,她挎着医用药箱,跟着面前的小护士,往前的路越走越深,越走越黑,她意识到不对劲,开口问道,“到底是谁受了伤,为什么不入院治疗?”
                  小护士诺诺着,说不出话来。
                  “你不说,我就要回去了,”林杭景转身要走,前面的巷子里,忽然闪出个人影,瘦瘦高高的,架着副眼镜,长相颇为斯文儒雅。
                  他看着林杭景,歉疚的道,“实在抱歉,事出从权,只能将姑娘请过来了,是陆医生推荐的,他说,林姑娘值得信任。”陆医生对外称她是姑娘,也是两人的约定,为了不暴露身份,也为了不给组织添麻烦。
                  林杭景站着不动,而那巷子又行出几人,将她围住。
                  “抱歉,姑娘请和我走一趟吧,等事情解决了,我们再和林姑娘陪个罪。”儒雅青年做了个请的手势。
                  小护士哭着道,“你们不要为难她,我可没法跟陆医生交代了。”
                  青年一笑,温和道,“放心,绝不会的。”
                  林杭景没法,却还是肃容道,“我可以和你们去,但是在晚上九点前必须送我回去,否则这手术我便不做了,你们的人,是死是活,与我无干系。”她牵挂着南归,又吃不准对方到底是什么来头,可陆医生认识他们,应该不是别有居心的。
                  “只要手术顺利,先生无碍了,我们自然会差人送姑娘回去的,”青年保持这个姿势不变,嘴角始终带着笑,可眼底的急切,如此清晰。
                  她颔首,跟着这几人上了一辆车,车子驶离巷子,拐到了另一条幽深的路,她被蒙着面孔,什么都看不到,可鼻息间能嗅到桂花的香气,桂花,这个季节,怎么会有桂花?
                  林杭景只觉手心冒汗,不知过了多久,眼罩被揭开,她闭着眼适应了会才睁开双目。
                  药箱被人挎住,她手上空空,下车后直走了几步看到路两边的桂树,灯火昏暗,却怎么都看不清前路,她一时想起来许久以前,萧北辰便是站在她卧房外,他身侧的桂树白色的花瓣落在他军帽和肩上,漆黑的瞳仁满是笑意。
                  “姑娘,这里就是……”青年挎着药箱,走在前面带路。
                  她心跳的快起来,嗯了下,默默的跟在后头。
                  独栋的院子,晕黄的灯光,照着她脚下的路,迈步进门后,看到客厅坐着七八人,皆是朴素打扮,年纪相似,见到她慌忙客气的道,“有劳姑娘了。”
                  她几乎是被簇拥着到了那扇紧闭的门前,还未伸手推门,已听到一声咳嗽,起先是低低的,后来渐渐大了。
                  “先生……先生不要起身,医生马上就来了……”
                  “死不了的。”
                  她抬起的手顿住,忽的捂住嘴唇,拼命的压制住颤抖,余光瞥到墙角的一抹绿意,那是用于观赏的荷花,荷叶清新,将一室的血腥抵消了不少。
                  世间哪有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三哥?”她喃喃一声,眼圈通红的推开那扇门,门后,隔着屏风,隐约看到躺在床上半靠着的男人,他也看过来,似怔住,定定的目光隔着屏风,似要穿透这薄薄的物件。
                  “医生,你可算来了,先生挨了一枪,出血厉害……”有人迎上来。
                  她泪眼婆娑,唇角带着笑,一步步的越过那人,直走到床边去,深深的看着他。
                  “先生……我叫林杭景,余临人……”她声如三月春风,带着湿润的气息,和记忆中熟悉的馨香,横冲直撞的拂过床上那人的面前。
                  他张了张嘴,从不可置信到欣喜若狂,再至沉静如斯,可难掩的情绪,让他胸膛剧烈的起伏,以至那血流的更快了。
                  “哎呀,你可别激动了,都什么时候了,”有人拿着布巾给他按压伤口,可白色的毛巾很快被血染透。


                  IP属地:安徽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22-06-04 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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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杭景颤着手,纤细的手指接过那毛巾,“我来……”她目若秋水,波光潋滟,已比六年前成熟许多,似那盛开的牡丹,叫人不能忽视。
                    四周静谧,他只能看着她清丽着一张脸,看着她满眼的泪水顺着白皙的脸颊滑落下来,他心就疼的被揪住,无法控制的想要朝她靠近。
                    她看着他欢喜无助的样子,倾身去解开他外衫扣子想要察看伤口时,轻声道,“三哥,我终于,找到你了。”
                    萧北辰傻傻的看着她柔美的面庞,那双沉静的眼眸洁净无瑕,一如他第一次见到她。


                    IP属地:安徽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22-06-04 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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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抖音的一暹?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14楼2022-06-04 1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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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持续关注看下 去


                        IP属地:湖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22-07-08 14: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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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贴


                          IP属地:黑龙江16楼2022-07-10 1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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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了?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22-07-15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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