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4月12日。风和日丽。景色甚好。
我终于了解到，这个小区不是白贵的。置身其中，真的可以找到点儿田园野外的感觉，觉得此刻自己是一颗隐没在深山的人参，潜心修炼，只为康复如初。
看到老头老太太们在健身区摆着各种姿势锻炼，有种莫名的感动。我决心当我的腿好了，我就天天去做陪练。人啊，能顺顺当当活到老，最幸福的莫过于此吧。
告别了手机上网的日子，抱着本本这个耐啊。它真是个神奇的东西，能做到好多手机做不到的事情。最神奇的是，它有鼠标，一切操作都变得简洁。我看了一下右手的大拇指，以示慰问，这么多天来，它是我手机上网的功臣。
真的好无聊。
这曾经是我无比向往的生活，赋闲在家，自得其乐。
如果腿不断掉的话，我觉得还是挺好的。只是现在，我只能拖着左腿走路，心中万分感激，当初一定要坚持铺地板，为的是能够光脚走路，现在真的很受用！
等待。等待午饭。晚饭。等待换药的痛苦时刻。
除了屋内弱小而无助的自己，就是窗外无比宽广而与我无关的世界。
我静静的。劝自己享受这段生活中无以重复的生活。
我时而听话，时而恼怒。情绪的波动，是我一天聊以解闷的内容。
我费劲吧力搬上来的运动器械，成为巨大的嘲讽。我看着他们无助。
试着，躺在床上举哑铃。竟然要两手举一个。我担心它们突然脱手，砸到我的脸上，把我的脸砸得更加随心所欲。
挫败感油然而生。
陷在床上，呼唤，妈妈，你快回来，晚上我想吃酸辣粉！
咣当。妈妈真的回来了。
我在床上无精打采，是为撒娇。
但老妈没有按照我以为的，率先进入我的房间，我等不及，单腿运动到门口，原来她在搬东西。
我的吗？是给我的吗？世上只有妈妈好！
我一窜一窜地过去，企图帮忙。结果发现，我并不是很感兴趣。缩到客厅的沙发上哼哼。
妈妈对我的袖手旁观很不满。
抱怨道，你说你冯伯伯非要给你带回这个礼物干什么！害我费这么大的劲。
我扭头看了看。妈，我还小吗，这种诱惑，我小学毕业就已经有了抵抗力了。
我真的没有猜错。其中只有一个单筒望远镜是给我的。剩下的全是派送给老妈的。大约都是减肥器械。
我摆弄着望远镜。一眼望出去。近在咫尺的冲撞感，让我兴奋。
蛮好！


难道我没登陆吗？？？上面怎么没有名字。。。

老太太的邻居，是一个扎着标准马尾的小姑娘，也就小学二三年级的摸样。在写字台那被妈妈训。白绿相间的校服上是凌乱的油彩。仿佛抽象派画家的画布。
我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在画纸上忘情作画的之后都要挨老妈一顿死尅，以至于我上美术课都会战战兢兢，画出的画也打着哆嗦。绘画天赋完全被扼杀。
老太太的楼上，也就是我的对窗，是一个留着短发的女青年。据我观察。应该是独居的女青年。她的发型让我消减了对她的几分兴趣。女的吗，都应该有长发，不说要长发披肩吧，怎么也得能很拉风地甩几甩。她的短发盛气凌人。人长得倒是很安静。
我突然觉得这个人有点儿眼熟。只是一时不能确切地想起在哪儿见过，呼之欲出，却无法细表。
女孩儿家倒是装修的很有感觉，飘窗被弄成一个写字台。不知道她哪儿来的这么高的情趣，喜欢放眼望去，是一栋伫立的高楼，也许她喜欢楼脚的精致，而不是楼腰上住着的我。
我看见她在用布挑出的换衣间里换上衣服。嗯。家居服倒不错。身材也不错。
此刻我告诫自己，如果看到不该看的一定尽量不要去看，如果映入眼帘，不可避免地看到了，也不要对别人说。嗯，保密。
晚饭充分调动了我胃口的积极性。嗯。饭前这一个来小时不是白等的。我至今不知道老妈的饭真的可口还是饿得太过的缘故。
老妈给我讲着人要活得认真活得仔细的大道理，即便身有不便也不要放弃锻炼，修塑身材是人生很重要很必要的任务，能够反映出一个人的生活质量。不要以为你现在足不出户就有理由这么邋遢，邋遢的不是你的外表，而是你的生活，进而是你的内心。
我深感佩服，溢美之词不胜言表，妈，你做生意真的辜负你的天赋了，你应该做法律工作者教化人的心灵拯救人的灵魂，咱俩换换吧。
老妈很无奈，你看你现在，已经像摊肉一样报废了一个来月了，不要过分地宠自己，身残志坚，多锻炼，不要一养病，精神就萎靡了。
我哪里像摊肉？见过会喘气儿的肉吗？
老妈有点儿崩不住了，飙了个高音，我是说你这样下去，等你人康复了，也变形了，你现在，不，之前，你是个多么俊俏的小伙子，你看你这些天，胖了多少。病好了再减肥，就晚了。现在就应该控制。
妈，是不是你亲生的，对一个病人，你个腿断掉的病人，你要他减肥锻炼保持体形，有了好体型，腿拐了怎么办，一米七一米八的，身材再好有什么用？有好身材还不是为了找对象？坐在宝马车里的小儿麻痹多的是！提升自我价值和降低体重没关系。
老妈彻底怒了。
她总是这样，她认为自己具有园艺师的精湛技艺，遗憾的是，她的丈夫和儿子都不甘做静悄悄的冬青被她修剪雕琢。一个弃她而去，找到了心甘情愿被修剪的冬青，幸福得杳无音讯；一个留在身边，在战争不断中抵抗修剪。
我不忍她脸上滑过失落的表情。
妈，别说，你做的饭真好吃，儿子胖一些也是应该的。
老妈面无表情地把筷子一放：刷碗。
妈，我说的是真心话！
不让你擦地已经是好的了。每天白吃白喝，不锻炼，还不干点儿家务活！
于是，我架着拐收拾厨房卫生。
我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不娶这样的人做老婆，要不我的儿子会吃不消的。
洗洁精拔的手干涩得难受。喷了点儿须后修复水缓解一下，却突然勾引起我要剃胡子的欲望。我决定蓄须养病，三个月后会有拉风的胡子，不料胡子长得真给面子，就光下巴这块生长迅速，二十来天，盘在下巴那，整的跟一绺祥云似的，看见就会觉得恶心。我把它们剃掉了。老妈看见喜洋洋。我也觉得，这样，整个人就不那么猥琐了。有一种逆境不屈的高尚，而不是惨遭不幸后的一败涂地。
我坐在沙发上，徐徐的晚风从窗缝里挤进来，我歪头看见望远镜。老妈说，这个东西你珍藏起来就好了，那么招摇地放在那，被邻居们看到，以为我们喜欢偷窥，传出去多不好。
倒是提醒了我，我把它挪到窗帘后面。
对面的人都在干什么。你看，每一个小格子盛着的灯光都不是一个颜色。我忍不住又摆弄起望远镜。
他，她，她，都在干什么呢？此刻。

哈哈。。。。我绝对得用100克A4纸打印，用红色的卡纸封皮，装订好，扉页赠送N多款造型的签名。。。。
来吧来吧。。。离我近了！！~~~

哼，她这一罐子的小纸鹤，一定是送给一个长相奶奶的，脾气弱弱的小男生的。这么磨叽，这么矫情。
只见她在纸上写着写着，然后叠吧叠吧，放到罐罐里，沉思。
又是一个不能自拔的人。感情这种东西，一旦把自己交给它就会失去自由，失去自己。何必呢。
然后她翻到床上，在床头柜里掏出十字绣。怎么都这么心灵手巧啊！？
我调近一看，竟然绣的是。。。一副观音图。
这个孩子，怎么这么迷信啊？
我扫兴地离开望远镜。
才发现屋子里没人。老妈一定是和他男朋友约会去了。
我打开电视，以一种孤单地形式旁观着电视里的热闹。
心情有点儿失落。

呃。。。。发重了。貌似。。。。
技术员，给删一个。不要影响布局。。。

十一点。
老妈已经回到自己房间里。柔柔的灯光在门缝下面眯成一句温柔的晚安。
我不忍再推门而入打扰准备就寝的老妈。
记忆中有好多次推门而入，小时候是寻找依靠，渐渐长大，就是陪老妈在床上躺一会儿，聊会儿天，心里知道，老妈内心的孤单是我无法驱赶的，只是特别想鼓励她积极地经营感情，以至于证明我不是个有遗传性爱情失意的孩子。
夜不完全是黑的，客厅里是青青的光。我轻轻地拐到望远镜前。
马尾小妹已经睡了。窗户上的贴花还在夜光下喜盈盈，为她营造着美丽的梦。
老爷子已经回到卧室里。他们的房间居然没有窗帘！所有的灯已经闭了，只有电视屏幕的光铺洒在老爷子的脸上，脸上那种表情，是在毫墨中徜徉出来的那份平和与深远。我喜欢看这样的表情，一如我当年崇拜姥爷一样。他的衣着依旧整齐。我猜想，他会把脱下来的衣服整齐的摆放在椅子上，就是他旁边触手可及的椅子，手表放在枕旁，然后穿着白白的跨带背心，和肥大的内裤，翻向右侧躺下睡觉。一如当年的姥爷。他从来不会在该随心所欲的时候随心所欲得找不到自己衣服，找不到手表，找不到睡觉的正确姿势，他总是保持着一种度，讲究到一种习惯，让人肃然起敬。
老太太已经睡了。
他们一定有酣酣的梦。
他们真的用不着窗帘。夜幕是最好的隔离。天亮是最好的闹钟。
这样和大自然一起作息的人，总会有别人难以企及的平和与从容。
我曾经对此不以为然，现在却是羡慕不已。我们口口声声说压力大，不惜以健康的流失作为代价得以生存，可是我们失去了生活该有的那份感知和享受。一直勇往直前，跑得越快，错过的越多，还不如放缓脚步，细嚼慢咽，其实，不是速度的问题，是欲望的问题，人想得到的太多了，就会给自己压力，鹪鹩巢于森林，不过一枝；偃鼠饮河，不过满腹，这是好久好久的古人留下的，简单的道理，人们循规蹈矩，需要用一生才能幡然醒悟，有的人都没有机会醒悟，有的人醒悟了，都没有机会去享受真正的生活。
短发小妹的窗帘已经拉上了。窗帘笼着灯光，映得粉扑扑的。
她在干什么，看着纸鹤单相思，还是绣着菩萨诚祈祷？如果想要有情人终成眷属，应该绣个月老吧。
我困了。静静的一切感染了我。此刻我那颗为如何找到体面工作而负重不已的心慢慢静下来，我要保持一种徐缓的生活态度，这关乎一个人的心态，智慧还有能力。工作是否体面不重要吧，只要能让我感到快乐同时挣到刚刚够花的钱就好。
至于女朋友，我大概只能靠我的简单快乐去俘虏了。费尽心机捕获那些流行款，最终还是会分道扬镳的，每个人都是有磁场的，被吸引的人，早晚到来。
安。好梦。


叫醒我的是腹中的饥饿感而不是天亮。
我揩了揩嘴角的口水，十分不情愿地睁开眼，已是近十点的光景。大好的时光，就这么浪费掉了。
放了一张盘，流溢出来的音乐与我作伴。
趴在餐桌上，狼吞虎咽地吃着老妈给剩的饭。
在我懂事之前，认为老妈就是给我饭吃、给我衣服穿，给我买好东西的很重要的人。有了她似乎就有了一切。后来慢慢发现 ，享受这些关照的同时，就要忍耐她的唠叨。很多次，在KFC里面看到年轻的妈妈照顾可爱的小屁孩儿们吃东西，比如，轻轻揩去他们嘴角的冰激凌或者奶昔，比如，以一种动情的温柔的内容丰富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孩子投入地吃东西，我就在想，我的老妈是否也能看到我，就洋溢出这么多的爱意。

回复：24楼
什嘛意思？？

还是冯伯伯好，他告诉老妈，鱼都是在大池子里养的，被圈养到小鱼缸里，会不适应。并且答应明天给我做个网子，盖在上面。
看，两全其美，又为自己创造了一次登门吃饭的机会！
我仇视了老妈一眼。进屋了。
我的心情很失落。分外失落。像一只困兽一样。找不到释放能量的途径。
想想其他的好朋友，似乎已经每月上万地挣钱，每晚嗨到无极限，他们还记得我吗，他们会记得我吗。一个多月。有谁还会在江湖中等待。
我在电脑上翻看着过去的照片。
人最怕的是寂寞。寂寞会让人的意志遭到挑衅和打击。会让人觉得自己失败。颓废。寂寞，寂寞的都是历史，残垣断壁。寂寞是一种无能。
我看到了我的熊猫。等我好了，我要给它弄好多车贴。我要开着它环绕高速跑一圈！
可是不管我有多少想法，我还是要面对自己的伤残，看脚豆肿得那副膨胀的样子，我，我也没有办法。
渐渐睡去了。
醒来，是老妈喊我擦拭伤口。
快好了。像一条拉锁似的。
我搂着老妈的腰，把头扎进她的怀里。
妈，什么时候才能好啊。
其实自己知道。却在突然醒来的恍惚间，纵容自己这么没出息。
那是多年前的抚摸，她的手抚摸着我的头发，我好像又是那个鼻涕邋遢的孩子，听她给我最满意，最受安慰的答复。
很快了，骨头长好了，再养养，就能走路了。不要心急，恢复不好会瘸的，瘸了就找不到媳妇儿了。
我推开她。
更加忧郁。
短发小妹的灯亮了。
窗帘拢起了一切。
我短信她。
你好吗。
好。没睡吗。
没有。睡不着。
怎么，腿好些吗。
还成。我白天睡多了。孤独在黑夜。
虽然养病，还是应该有健康的作息。
嗯。也对。你今天过得好吗。
挺好。
有不开心的说出来或许会好些。
真的没什么。
有时间可以找我玩，也算做志愿者了。
嗯。晚安。
唉，她是不是还在担心我讹她。
换做是我，估计也不会和这样认识的人做朋友吧。
我是不是挺自私的，为了打发寂寞，就这么强迫一个女生理我。
也不为过，玩儿呗，反正有的是时间。
她的窗帘开了。她看着窗外的星空。我也去看，可是看到的却是她的对面。
或许每个人都有这么一种孤单，孤单得要在星空中寻找答案。
星空是和童年息息相关的，只有还幼稚的时候，才会好奇和满足于星空里的星座，崇拜星座，才会相信那里的神仙。
长大了，就是谁也欺骗不了咱了，光剩下咱欺骗别人了。
长大了，眼里哪儿还有星空的朦胧美丽，一切都看得通透，看不透是傻子。
我垂下眼睛。甬道，园景，地灯，还有那小虫们在不知忧愁，不知疲倦地飞啊飞，它们或许已经很多岁了，从八十年代飞过来，伙伴之间一定相处融洽，飞啊飞，飞的是记忆。


我看到老爷子在练习书法，他的手在字帖上拂过，在草纸上拂过，他认真地比照每一个笔画的细节，他似乎在踏寻古人的痕迹与风骨，他在穿越时光地自我欣赏，他在精神上契合古人的心志。衬衣依旧白白的，挺挺的，虽然已穿了多年，却也如人一样，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气质。
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他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在如此喧嚣和狂躁的生活中让自己恬淡舒缓地在书桌前享受这种乐趣，他为什么没有沉溺于各种各样的电视节目，为什么没有忙于各种各样的健身锻炼，没有四处游山玩水，没有索性真的闲下来，毫无目的地老去。
留恋。这是对生命的留恋。时日不多，已可计数。所以，他要真的慢下步子，倾听自己心里的意愿，最大限度地收获和享受生命的乐趣。桌子上层层叠叠铺开的字画，成为今后最具体而有意义的回忆。
他们种植的希望，在夜色中悄悄生长，绿绿的不那么耀眼，也不是浓得化不开，浅浅淡淡地，洋溢着美好的绿色。
我似乎能够理解为什么都说，家里有个老人才是真正的家，才是福气。因为踏实。
短发小妹把头靠在窗边。颇有些忧郁不知所措。
她看不到我能看到的场景，她也许不知道，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就有两位老人，那么安详地生活着，可以安慰她慌乱无措，迷茫无奈的心情。


我看到她把瓶子里的小纸鹤倒出来。
难道要扔掉吗。
难道失恋了。
我感到不可思议。一个人占据另一个人的心。到底谁是谁的福气。为什么要让别人伤心。这是谁的责任。是不该占据，还是不该被占据。是谁的错。是谁没有出息。如果一份感情没有受伤，是不是就是没有真的付出真的爱过。那为什么值得的感情都要受伤。是因为受伤了才会记住、在乎，还是因为记住了，太在乎才受伤。我想不明白。我只是觉得，如果我这样占据了一个人的心，我不会让她受伤。世界上最贵的就是感情。最不能伤的就是心。如何忍心，给人以希望又致人以绝望？
她捧着纸鹤，松开，捧起来，松开，捧起来，松开。。。。。
就像是晒干自己心内的潮湿，被无法从眼中流出的泪水浸湿的潮湿。没一次捧起松开，都是将拨动心痛，心痛得越刻骨铭心，忘记得就越决绝。
纸鹤散去，扯断了牵挂，解脱了心灵。
我发了一条信息给她：如果明天有时间，能否开展一次志愿者行动？
坐在飘窗上的她，去拿手机。
眼泪滑下。
回复：什么活动
我说，就是陪伤残人去逛街。
回复：你有轮椅吗？
我的心被触痛，轮椅，你真是恨我不死。女生的爱心一泛滥，就希望男生惨些，更惨些。
我不用轮椅，我有拐。
回复：好。
我再抬头的时候，她把那个瓶子扔了下来，尖锐的破碎声后就是撕心裂肺的警报声。她关上窗户，闭灯，睡觉。
我看了一眼老爷子，不为一切所动，真没有责任感。
其实我不知道，他没有戴助听器。
老太太依然在绣啊绣。响声惊动了她，但是她不愿意关注这无聊的动静。
很多时候都是这样，人在苦闷中的挣扎，往往容易被人忽略，不要绝望，不是没有好人，好人只是在默默坚守着，此时跳出来关注你的，一定是物业，或者是寻事者。
我一瘸一瘸地回屋。
明天真的出去逛街吗，我不敢相信是我发出了这样的邀请。

短发小妹似乎也感觉出来了，服务员虽然回答得不卑不亢十分到位，但是表现出对她一定不会买的判断。在我看来，这种高级的护肤品，很多都很奢侈，其实国产的大宝就能达到的效果，它们一定要说得很神奇，就是用一种无聊的档次换取高价位的消费。欺骗和迎合女人们渴望青春常驻的心。小妹，你就别问了，问到最后不得不买，你买了不死也伤。一套详详细细地买下来，怎么也得一个千多啊。
小妹不停地说，哦，是吗，呀，这样啊。
丝毫没有丁点儿的知难而退。
最终，服务员真的按耐不住了，挑衅了一把，你今天带吗，要带我给你开票。
摊在柜台上的那么多玩儿玩儿，买下来得。。。。。。
小妹没有丝毫畏惧，啊，带啊，这个，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这个，我都要。
服务员的脸立刻就春风得意般地鲜艳无比了。对小妹的殷勤扑面而来。笑声朗朗。然后打了鸡血似的给小妹开票。
小丽洋溢着温暖的微笑，拿过一叠票，然后说，哎呀，我又突然不想买了。然后把票横竖地撕了。
服务员呆了，我也愣了，小妹笑着对服务员说，想买，就是不想从你手里买。
然后推着我徐徐地走开。服务员呆在那，你……
小妹回头，依然微笑，我什么我？
我感觉好可怕。每个神经都绷紧了。
小妹悠悠地说，就看不起这种势利眼的服务员！


我说，你还看不起，看不惯什么？一定要提前告诉我，不要我踩了雷以后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她脸上拂过浅浅的红。不语。
超市里。她推着我，我推着车。
我突然觉得自己矮小。仰望着一排排的好吃的，力不从心。
她慷慨助人，你要什么，我给你拿。
那个，那个，那个，那个。
她拿下东西，越过我的头顶，放到购物车里。我感到自己好渺小。被欺负一样。
她拿啊，拿啊，拿啊。突然问我，哎，你买这么东西，不会一会儿结账的时候不要了吧？
我郑重地说到：好主意！
你以为这是超市大赢家吗，你到底买不买啊？
买啊，当然买啊，我说你刚说的是个好主意，不代表我也是这样的主意。
第一次这么仔细地把超市逛了个遍。太珍惜这次外出的机会了。
其实，我们应该推两个车的。我看着她把自己要买的东西也放到我的车里，不禁感慨道。
我已经在推着两辆车了。东西先放在一起，结账的时候分开结不就好了。
结账的时候在你的我的的分，多不好。我颇感为难。
你用什么结账。
这个，卡！我得意地炫了一下。
那好，给我吧，我一起结，然后再把我的帐还你。这样你你就不为难了吧。说着，他已经把卡瞬间抽走了。
我无语地在轮椅上倒望着她。她依然认真地看着大果粒上的日期。
我说，我也要那个。
她拿了两个。
哼，万一是我全全付账，我不能亏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