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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趁东风放纸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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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2-06-06 20:24回复
    细草微风,却无危樯夜舟,此刻是惬意良辰,一把团扇捏在手里徐徐摇荡,牵起细碎的软发,不守规矩地跌宕起来。红墙上托起澄澈的天,一双燕正在“打架”,它们的引线纠结在一起——好缠绵。
    扇面朦胧地抵上额前,我忍不住为宫侍的蠢笨大发高论:“不知道是谁家的女侍,这都做不好。”
    仰起瘦颈,又歪起脑袋,用眼睛匆匆扫过阿姊的肩——她好像又长高了些。
    难免低落地回首,不觉又一次挺直了脊梁,“阿姊会放纸鸢?”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2-06-06 2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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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槐序时节,浮动的空气中已隐隐有了燥热之感,幸而今日有风,薰风掀起乔木疏朗的新叶,又急急忙忙去送翾飞的纸鸢直上青云。与雪兔同在檐下,倚着廊柱瞧几个宫娥在艳阳之下奔走。才不过一瞬晃神,两只新燕便难解难分地缠绵在了一处。)
      :“可惜了这么好看的纸鸢。”
      (若非今日换上了尚服女官送来的新裙子,瀛公主无论如何也要亲自上手施展一番“高超”的纸鸢技艺。可为了搭配新罗裙,出门前还偷偷用了阿娘的蔷薇水,若是跑出一身汗来,岂不是白白暴殄天物。遂只是拈起一片飘落的翠叶,向雪兔颔首。)
      :“会的。至少比她们放得要好。”


      3楼2022-06-06 2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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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便不许她们在这里放了,瞧着就来气。”
        (瀛公主很喜欢与妹妹们一处玩,又或者说,瀛公主很享受从众人眼中的被保护者变为“很可靠”的小姊姊的感觉。由是在雪兔秀气的眉眼间因蠢笨的奚女泛起失望之色时,不假思索地召来随侍的小黄门,叫他把这些糟蹋好物的丫头们赶走,再找几个会放纸鸢的内侍来重新放。)
        (安排完这一切后,才重新一璧捻着叶子研究如何吹出声音,一璧听她将她阿兄殿中那个手巧的女郎。)
        :“好啊,这些手巧的人都很了不起呢。”
        (内廷中并不缺少手巧的娘子,比起这个,身为阿娘独女的瀛公主更关心起另一桩事来。)
        :“有一个同母的阿兄是不是很好啊?”


        4楼2022-06-08 2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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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早该猜到这回答:阿姊有什么是不会的呢?我的孱弱的年岁与她仿似鲜活的对照,更不消罗列那些她曾熬过的长夜、曾背过的书卷——哎呀呀,现下又多了一样,她曾放过的纸鸢呢。
          团扇下忽闪的眼底终于游过一丝携带,无趣地回过身子,将松滞的肩颈倚上廊柱,不耐地打着扇:“合该如此,你瞧她们的线,缠的不像话了。”
          总得有点什么是值得拿出来念叨的罢?我又转转眼珠,状似无意般喟叹,“蠢得很,她们怎么比得上阿姊!”
          “我哥哥殿中倒有个女郎很手巧,纸鸢扎的也特别,改天我们一道去寻她来,准保比这些漂亮百倍。”


          IP属地:山东5楼2022-06-09 1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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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实在羡慕她说一不二的气势,仿佛那才是一个公主该有的宽宏与苛刻:年长的姐姐已经很好地掌握了她的使命与职责,而稚嫩的雏鸟难免相形见绌起来,还有长久的修行。
            那些女侍很快聚集、又很快散落,她们孤单的纸鸢被重新吹向天空,我抬起头,望见的却似乎是瀛公主招张的旌旗,在内宫的天幕上划分着属于她的领地和位置。
            “啊?”
            我在她的问话中晃神,原本准备好的一兜子大话全无用场,倒只能瘪一瘪我的小包袱,斟酌着分辨:
            “我阿兄嘛,脾气很差的。”
            李雪行不太像雪,雪是会化的,而年幼的儿郎惯于假饰沉默,以彰他们的稳重与端方。
            “不过若是我的课业没写完,他也会偷偷帮一帮我——当然了,只有亿点点哦。”


            IP属地:山东6楼2022-06-09 1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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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回放纸鸢,我们叫上你阿兄一起来。”
              (瀛公主对谁也没有说过,其实她真的非常想要一位嫡亲的阿兄。虽然长兄的确对我很好,会带我去东市的胡馆里吃炙羊肉,去荐福寺看人们提着鱼篓来放生祈福。但也知晓,只有长姊才是长兄世间最亲密无间的人。眼下看来,想要一位同母的兄长只能永远地作为一番愿景。或许,可以期盼有个阿弟?)
              (未有丝毫掩饰地向她抒发心中的艳羡,由衷赞叹道。)
              :“真好啊。”
              :“若是我玩得过头,忘记写课业,就只能半夜三更偷偷点起一盏小灯自己补。虽说的确有一位陪我读书的女官——”
              (每每想起小张女官的时候,一并浮现于脑海中的只有她困倦的眸子和似乎总是打不完的哈欠。以至于瀛公主不由要怀疑世间是否真的存在那种能吸走人精气的妖怪,如果有,那么它一定附在了小张娘子的身上。)
              :“但她只喜欢睡觉。”


              7楼2022-06-10 08: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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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换来的这群女郎显然是驯服纸鸢的高手,不肖一会儿,新燕与蝴蝶又重新翱翔于蔚蓝的穹顶,越飞越高,甚至已能越过高耸的朱墙。系在纸鸢上飘逸的彩绸在风中打着旋儿翾飞,与雪兔一同仰着颈子望向悠游的纸鸢,不由肖想它们是否会被太极宫外的人看到呢?)
                (我原以为天底下的兄长都该想长兄那样温柔又稳重,即使我缠着他耍小脾气也永远耐心地慢慢同我讲明每一桩道理。是以实在想不出她阿兄发脾气时会是什么模样。但想来总不会是和蔼亲善的。偏过小脑袋同雪兔轻声讲。)
                :“我看这群奚女放得就很好。下回,便还让她们放给我们瞧。”
                (至于小张娘子,我想这并不能怪雪兔不相信。在遇见她之前,我也认为这个世界上不会有这么爱睡觉的人。但总是睡眼朦胧的小张娘子就是这般活生生存在着的。)
                :“虽然确实很奇怪,但她就是这样的。”
                :“我敢打赌,这个时辰她肯定正在昭羽殿补眠。”


                9楼2022-06-11 2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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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见到这位阿耶躬亲遴选的小张娘子前,瀛公主是抱有许多期许的。昭羽殿中独有我一位帝姬,原想着等她来了,我们便能如同阿娘向我讲的她少时与要好的女伴一同踏青访花打双陆那样成为最亲密无间的伙伴和知己。而眼下看来,尚未到相看两厌的那一步已然很是万幸。虽知人与人之间并不能完全相似,但不免要有些失望。)
                  (仰着颈子瞧了许久,放纸鸢也看腻了。遂轻快地点一点头,拉着她往昭羽殿走。)
                  :“那走吧,我近日还新养了一只小狸奴。”(又小声嘀咕一句)“比小张娘子可爱多了。”


                  10楼2022-06-12 18: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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