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芋醒来时两位姐姐早已出去工作,她独自一人躺在床上,感受着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洒在脸上的温暖。伸了个懒腰,缓缓地从床上坐起。家中静悄悄的,只有偶尔传来的微风和窗外的鸟鸣声打破宁静。穿上拖鞋,走到窗边,轻轻拉开窗帘。阳光立刻洒满了整个房间,上半夜的种种不愉快似乎都只是一场梦,但那些清晰的掌印和红肿的双眼却是无法抹去的事实。
家里空无一人,沈子芋晃悠着,百无聊赖,躺倒在沙发上,已近正午,她连早餐都还没解决。
家里久久未用的电话突然响起,打破了长久的沉默,沈子芋稍稍愣神,她实在想不到,有谁还会拨响这个号码,人手一部手机的时代,这部电话几乎就成了装饰品,除了偶尔的骚扰和错打,很少真正有人打来。
电话铃声执着地响着,沈子芋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拿起听筒。
她未出言,对方却先出声。
“芽芽,我是妈妈,我们约的是春山路这家中餐厅?妈妈已经到了呀,你还有多久。”
沈子芋握着电话,手指微微颤抖,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记忆中的声音,心中涌起难以言喻的震惊和愤怒。
她一直无法接受母亲的离去,也总在每一个幸福的时刻提醒自己,知足。此刻,她才发现,曾经狠心抛弃她的母亲,居然和黎宓一直保持着联系。
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捏住,喘不过气来,一时,难以平静。
她狼狈地挂断电话,手指却无意识地拨弄着听筒,心中反复回响着电话那头的声音,她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可内心的困惑与痛苦却逼着她站起身,朝门口走去。
为什么当初要丢下她?和黎宓早有联系吗?今天见面是为了什么?黎宓,想要放弃她了吗?无数的问题都催促着她加快脚步。
黎宓却不知在家休假的妹妹有这么多小心思,她漫不经心地拨弄着汤匙,看着餐桌对面的女人,和她身边的,男孩。
“叫姐姐。”姜南身边的小男孩,看上去大约四五岁,有些害羞地扭动着手指,偷偷地看着黎宓。
“姐姐。”他小声地喊了出来,声音里带着一丝紧张和期待。
黎宓点了点头,不算热情,只是简单的回应。
“什么事?”黎宓将目光转向姜南,二人虽是母女,却也已经许多年不曾见过面了,她不能不怀疑,姜南找到她,不是另有所图。
“芽芽,我知道这些年我对你关心不够,但我希望你能相信,我有我的苦衷。”姜南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试图用这样的姿态去抚平女儿心中的疑虑和冷漠。
“我当然相信你,如若不是有天大的苦衷,你怎么舍得把只有十一岁的沈子芋扔给还在上大学的我。”
姜南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否认,也没有解释。她知道,这些年的亏欠是无法用语言来弥补的。
“妈妈知道自己做得不够好,但是也希望你能给妈妈一个机会,来弥补过去的错误。”姜南说着,伸出手去握黎宓的手,却被躲开,她也不恼,继续说“对你的亏欠,是没办法弥补了,但是妹妹,妹妹,她还小,她还需要妈妈,妈妈现在生活也稳定下来了…”
“什么意思?”黎宓没听完她的话,毫不客气打断。 “你是想说,你要把沈子芋从我这里接走团聚,不让你们母女分离?”
姜南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我知道我过去做得不够好,但是现在我有能力照顾好子芋了,我希望你能理解我的决定。”
“我不理解你的决定,也不会同意。沈子芋是我的妹妹,我会照顾好她,不需要你来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