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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设筵池园,金齑玉鲙,碧浪银瓯,只可惜先睿王邸的后院乃仿苏州网师园,堂局狭仄,一置鼓吹则颇涉脂粉气,由是当了半夜醒者,及至翌日宪王登门犹能披衣起身待客。】
【二月末惟有哀梨几枚聊供解渴,教美婢捉刀切片盛在银盘里,吃了两片方取了搁在身侧的历书递过去】老十一修的《诸藏历》,我已翻阅过,你也看看。
【拿巾帨揩了手,颇有些玩味】内中勾稽严密、赡详得体,可见老十一是下了些功夫的,不过他此番罄竭心力地修订历法,除却劝课农桑,恐怕还想借此机会绍述道统,言明帝王乃是天意所归的正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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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我近日多驻守遵化,但他同老二生了些龃龉我并非一无所知。
【靖王目下没有通天手眼,却已有不少眈逐之徒于朱门棨戟前徘徊,冀图用门下清客式的蜚短流长换以王的垂青。对试锋和为明也说不出更偏心哪个,一者可以作锋刃,一者可以作纛旗,横竖都要在君父面前装出兄友弟恭的模样,委实没必要费神为他们厘定个丁一卯二。】
【朗霁天光透过明窗晃人眼,一垂眼皮,不咸不淡地叙了一诘】你怎么看他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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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大哥的自然要调济折衷,毕竟没有哪位宸谟独运的帝王,希望看到自己的长子将一身谋算施诸于惑世乱道,不义于昆仲,不孝于君父,不慈于天下。这不啻在挑战千古不易的**与君威,无论清平治世抑或陵夷之世,新旧递嬗,总如孤履危行虎尾春冰之上。】
【我正寻断虎尾、破春冰之法。】
哦?但愿迨《诸藏历》修毕后,这桩小小恩怨也就此揭过罢。【抻了抻肩膊,指了两个仆婢下去备膳,圜首笑道】今日就留在我这用午膳,走,上后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