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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文】【坑疑似物】碧水寒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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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l喂熊
不知道泉有没看过,发一下罢。。且当是拜吧(拿高二时候的东西拜吧也好没诚意……)
也不知道这个暑假能填多少……当初的设定什么的都很想推倒重来……还有就是被学校训练了一年议论文之后发现自己写不了记叙文了,大哭…………
感谢当初为我把字打上电脑的七哥,不过催稿就不必半夜下楼敲门了,ok?
废话说完,lx放文



1楼2010-06-12 10:06回复
    3
    父亲终究没有反成。
    答应救援的羊车骑始终没有出现,而城池的周围,极目望去都是军队,从秋天到冬天,却始终不打开城门进来。天日渐冷了,北风刮得越来越猛,帅旗也招展得越来越不羁。上面,凛然一个遒劲的“陆”字。
    就这样被围困了三个月,城门终于开了。从将帅们恐惧的眼光中我猜到,这不是来救我们的人。
    那个领头的将军,四十来岁年纪,面容是很清俊的,只是很憔悴,憔悴得让人心痛的地步。略带灰色的瞳仁显出钢铁一样的坚定,又有半丝的温柔。他其实是个很好看的人,就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将自己折磨成这个鬼样子。
    他真的是魔鬼。
    他入城,下令军士不得扰民,我还没来得及感动呢,就见他薄薄的嘴唇中挤出这句话:
    “但凡是叛将,夷灭三族。”

      我不清楚“三族”是什么,但是看到家人一副恐惧的样子,就再也不敢迈入宅院。
    后来眼前一片血红,嘴里的空气咸腥,从此,父亲,娘亲,奴婢,兄弟姊妹……都彻底从我的世界里消失。
    这里面,还有“步”这个姓氏。
    虽然父亲就是故步丞相的儿子,但他们肯定不会承认有这样一个会叛国的亲戚。
    我瞬间从太守公子沦为一无所有的弃子……

    和一大群人跪在他的营帐前请求免死,我最后的一点东西——自尊,都远远地弃我而去。
    陆将军目光闪动,看了我们良久,最后一挥手道:“都算了吧,你们回去吧。幸存下来的……保畱官职,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吧。”语气中反倒有些恳求我们原谅的味道。
    周围的人閙閙哄哄,想不到他会如此轻易地开恩,也想不到他会答应好好照顾幸存下来的人。他们满怀感激地离开了,我依然跪在原地。
    将军亲自走过来扶起我,问道:“公子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那说话的语气,比父亲更像一个父亲。
    我想囬答,那眼泪却不争气地滴下来,打在他覆著薄薄盔甲的手臂上。
    “我……还能去哪裏?”
    我还能去哪裏?
    我什么都没有了,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他们满门抄斩时鬼使神差地漏了我一个,却不知道,让我到地府与家人团圆,应该是更好的选择。
    他皱眉看著我,很快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是步阐的儿子。”
    我点了点头。
    立刻有刀斧手冲了进来。将军沉声喝道:“退下!”
    “……送我府上去,当一般公子对待。”


    3楼2010-06-12 1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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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陆将军给了我重生的机会,这我是感激的。至少在陆府那段时间,可以说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年华。有六个兄弟,个个都对我很好,还教我读书练武,总之比我那酒鬼父亲要强。
      陆将军偶然也会囬来看我们。我知道他在辖区威望很高,人们都拜服他,但是他每次囬来,面上的笑容都是极其牵强。
      我明白的,父亲的多次酒后失言让我摸清楚了根源:虽然他们都想当一个保家卫国的英雄,虽然他们都很有能力,但是江山沦陷是迟早的事,他们根本做不了什么。
      父亲选择了逃避,沉溺在酒的世界中,忘却了荣辱和抱负;而陆将军,他选择了坚守,坚守到最后一瞬间,坚守到敌人踏着他的尸骨来糟蹋这片江山。父亲,他没有这样的勇气,所以投降。
      “那为什么不反哪?你看孙秀他……不也是皇亲国戚么,照样全家逃到北方去了啊!”四哥陆机,号称兄弟中最聪明的一个,很有些孙讨逆的影子,说话眉飞色舞,没遮没拦。
      陆将军叹口气,不囬答。任凴四哥怎么问,他都不说话。
      这是很奇怪的,因为我听说当年他父亲去世后,大帝一度用二十条罪状气势汹汹地责问他,他却应答如流,不仅维护了父亲的名誉也消除了大帝的怒气。
      就凭这份本事,堪称江东第一呢。
      “为什么不说话?”
      “这是外祖父用生命换来得江山,绝对不能在我手上断送!有些东西,你一定要坚持到最后……那可能是你的信仰,你的尊严,你的所爱,你的梦想……身体很容易被摧毁,但你总有一样绝对不能放弃的东西……凡儿,你说是吗?”
      这个道理,他明白;我,过了几年后也终于明白了,可是四哥,不愿意明白。


      4楼2010-06-12 1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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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军家很穷,所以我生日那天,看见他递给我一把精巧的短匕时,我几乎要惊叫出来。
          是很漂亮的短匕,锋利异常,看得出有一些年代了,只是寒光依然逼得人几乎无法呼吸。
        “不是我要给你,只是因为这上面有你全家人的鲜血。”他这样解释说,“这本来是我父亲的遗物,他说当年曾在彞陵用这个削树皮做哨子。”
        我几乎笑出来。
        “……当初父亲,外祖父驰骋沙场,为的是这片土地的安宁;如今我做同样的事,倒成了一个为虎作伥的逆臣!”
        他似乎有感而发,忽地笑了起来,越笑越是凄厉,似肆无忌惮的秋风。直笑到脸上滚落两行泪珠,我忍不住哭了。
        “别笑了,将军……别笑了……你笑得凡儿好难过……”

        两年后,我清楚地记得那是树叶开始变黄的季节,二哥一身孝服出现在江陵,那时我正和六弟一齐在棋盘上对付四哥和五哥。
        “父亲殁了。”他轻轻说道。
        盘上得黑子白子都被我扫到地上,“你骗我们!”
        虽然见多了将军憔悴的模样,我还是很难想象:他多高大啊,多可靠啊,怎么会说走就走,就如当初和家人说别就别……
        “我们分领父兵……小凡,父亲说他没什么好留给你的,只有那把短匕……他说希望你能连着你全家的份,好好活下去……”
        “那么……大吴还能支撑多久呢?”三哥这样问。
        “没有指靠了,兵权被分了……”二哥沉吟道,“父亲还说,希望我们不要执著于这个早已破灭的梦想,囬到华亭去……不要抵……抗……”
        抗?!心中被狠狠地扎了一下。好阳刚,好坚强的字!
        而二哥之所以会如此艰难地说出这个字,只因为它是将军的名……


        5楼2010-06-12 1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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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哥,走啊!除了你和大哥,其他人都回到华亭了啊!”
          又过六年,我正在城墙下撕扯二哥的衣裳。十六岁的人了,多少懂得些事理了,但我发现自己虽然有成人的身躯,在二哥面前依然是当年那个可怜的小弟弟,什么都改变不了的小弟弟。
          他不理会我,策马向军营:“这是我能给江东的最后一点心意……”
          10
          我奋力鞭打著霸王,我的黑马,在狂奔。
          春雷隆隆,伴着马蹄声,只会让人更心烦意乱。
          雨水汗水将我的黑袍濡透,粘在身上,很不舒服。
          我的眼光掠过神色默然的群众,操着江北口信的兵卒,零落的吴兵的尸体,天际的乌云,空中的银针。
          没有我要找的人。
          在西陵城中绕了好几圈,不见;我没有犹豫,沿江向下游赶去。
          一路上,岸边有兵刃交接的痕迹,我不管,继续向前。西陵已经沦陷,晋军东下的速度,没准比我这快马还快。我一定要在那一刻到来之前找到那个人。
          霸王体力不支,颓然倒地,一下将我攧出老远。我踉踉跄跄地爬起来,霎时感到彻骨的寒。
          也罢。真是见了鬼了,先找个地方烘烘衣服把吧。
          我和霸王一步步挨到一间破败的小木屋,里面却是有火光的。或许是一户穷渔家。
          系好霸王,我“吱呀”一声推开门,讶异地发现已有一个男子在烘衣服。他赤著上身,轮廓是我再熟悉不过的——
          “……二哥?”
          真是惊喜,寻了他半日,马都累倒了,却在这裏遇见。
          他的头发披散著,长长的直到脚跟,也是湿透的。而上身——白得燿眼,却已经披上多道不能算轻的伤,尚未愈合,血红的看上去吓死人。两天前我劝他逃走时,他的身躯可是完好的。
          “小凡!你怎么来——湿成这个样子?过来烘一下!”
          “我正想这样哪。”我无力地笑了一笑,脱下袍子,和他一样赤著上身,在火堆彷边坐下。
          “你在这裏干什么?”他眼眸里火光闪动。
          “找你。你可晓得……可晓得……”我本想将我早晨所见告诉他,却说不出口。
          “……大哥死了?”他替我说完。
          见我瞪着他,他苦涩地一笑:“我早就在等这消息了。晋军正在长江游玩,而他的父亲当年又让晋军吃了那么大苦头,若是碰头,你说他还有活路么?”
          “你不仅在说大哥,也在说你自己。”没有多想,我这句话已经冲口而出。
          轮到他瞪着我。良久,我们两双同样苍白又冰凉的手抓在一起,他说,“凡弟弟,对不起。”
          不,还有一个地方不对头……“你堂堂中夏督,皇帝的妹夫,身边竟没有一个兵?”
          “能解散的,已经解散了……不肯解散的——都战死了。”
          “解散?”
          “大吴的天下,早已不是万民的天下,是国君一人的而已。为一人之天下,牺牲万民之子弟,应该么?”
          “可是你不逃。”
          “我总不能对不起先人,”他的眼神黯淡了,“我不是不想活,而是不敢……不敢以这样的身份活着,太耻辱了。”
          “去隐居吧,像竹林七贤那样,隐姓埋名,高兴怎样就怎样。”我一边说,一边想将自己的体温传给他,怎奈自己也是一样的冷。
          “即使活下来,我也高兴不来啊。”他笑了,“你真以为我没想过么?”
          “……为什么?”
          “与其变节,不如战死……死亦无憾。父亲不是说过吗,有些东西,你誓死也要捍卫……没关系了,现在死,也只是我一个而已……倒是你,凡弟弟,你想过你要捍卫什么吗?我小时候就想过,要像父亲一样,捍卫这片土地,捍卫它的子民……那你呢?别囬答说是这一人的江山,也别说是我的性命。”
          “我……”
          劝他只是徒劳。死脑筋啊,和他的祖先一样的死脑筋。为什么有人就是这么死脑筋!


          6楼2010-06-12 1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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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晚我们抵足而眠。
            我明白这是他和我诀别,我死撑著疲惫的身躯,用匕首扎自己强迫自己不要睡着,听冷雨敲这破屋,看二哥的胸口缓缓地起伏。他很平静,脸上甚至有些笑容。而我感觉到,不出十个时辰,他就会过了奈何桥,喝了忘川水。
            我不敢睡……
            12
            我醒来时,二哥已经离开了。雨过天晴,阳光满屋,我的袍子放在枕边,霸王摇头晃脑地冲我嘶鸣。
            江面有晋军的楼船。这些天来,我见得多了。
            忽然,一大堆巨石从山边飞出,我听见二哥“嗬”了一声,一艘船翻了。
            然后二哥现身,一个鲤鱼打挺翻上另一艘船,长剑出鞘。
            银光闪闪,血花绚烂,他的剑法真的很漂亮,他像个天外高人一样,剑锋到处,立闻惨叫。
            然而船上有几十号人,他们很快就抓住他,绑在柱子上。
            卒伯问:“你是谁?”
            二哥一身平民的服装,印绶之类的已经丢弃,只是身上的某种气质明明白白地告诉众人:他不是凡夫俗子。确实,能一上船就杀死十来个人的人,被五花大绑还面无惧色的人,绝对不是凡品。虽然对晋军很鄙视,我也不得不佩服这船官兵看人的眼光。
            “大吴中夏督陆景!”他响亮地回答。
            周围哗然。
            “中夏?那不是昨天攻克的地方嘛!”
            “能招降他,王将军也会高兴的吧。”
            “他是陆姓的人?有利用价值呢!”
            ……
            二哥的笑变成冷笑。他有他的背景,决不会道与旁人。他的母亲是张昭的孙女,诸葛瑾的外孙女;拉扯他大的奶奶,是讨逆将军的女儿;他的祖父和父亲,又是大吴中后期的支柱,赌上自己的生死荣辱,用八尺身躯和柔弱的书生肩膀,负荷起江东两百万子民的命运。
            “事到如今,只希望你们应允在下一事。”
            卒伯点了点头:“既然不愿投降,临死允你一事,也是可的。不过真是可惜了,将军这等人物……”
            “还说这些做甚?生亦一刀,死亦一刀,痛快点吧!”二哥转头对我说道,“岸上那位公子,你的短匕借我。”
            我把短匕递给他,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而他将这把短匕放在喉头,重重一抹!
            晋军都惊呆了,想不到这个看上去文弱的青年会这样做。
            “生为吴人,死为吴鬼,就让这江水将我的尸身送回华亭罢,不劳你们费心了!”
            说罢,他让我收回短匕,对我低吟,“能做到这步,已经很不错了吧……”身子一倾,人便没入了水中,与明晃晃的长江融为一体。
            全船晋军都泪流满面。
            家人,将军,大哥,二哥……这些逝去的人一一在我眼前闪过,有些已经很模糊了。
            那一瞬间,我找到了我要誓死捍卫的东西。


            7楼2010-06-12 1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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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回华亭,因为要经过建业。
              我没有勇气看到建业的降帗升起,那是将军和两个哥哥誓死捍卫的东西,但是他们都失败了。
              这滔滔的江水啊,你日夜东流,到底是为了什么?你吞没了这么多的好人坏人,又为了什么?还有,为什么你永远都这么清澈,宛如一个无辜的幼童,那些血雨腥风,金戈钟鼓,丝毫都玷汚不了你?
              好烦,好糊涂。自从两个哥哥死后,我第一次感到烦,烦而空虚,当初满门抄斩的时候,我都没有这种空虚的感觉。
              那时候只是无助,现在却隐隐有些绝望。
              我知道他们几个不会有危险的,毕竟华亭谷那地方,虽然人杰地灵,却不是寻常人能找到的。将军当初曾这样告诉我,一脸畱恋的表情。他轻描淡写的诉说那裏的蒓菜和鲈鱼,海风和波涛,清风和明月,箫声和琴声,听得我心驰神往,彻夜不眠。
              那裏也是江水最终滙入海洋,归于平静的地方。
              我决定逆江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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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先到的是成都。
              早在二十年前就不再是都城了,不过还依稀能寻到往日繁华的痕迹。街上人不多,都带着平静的表情,彷佛对世事变迁毫不关心,也不在意这裏曾发生过多少动人的故事。
              到这裏时我经过巫山,经过那长长的峡谷,起先是乘舟,又在山路上走了约莫五天的时间。水越发的急险,我扯着帆,在颠簸的小舟上高声长啸,觉得自己就是江上的霸王。
              霸气也好,皇气也好,除了已经破败的宫殿,几乎已经没有其他东西能让人联想到这些了。
              高挑的姑娘们在叫卖蜀锦,嘴裏的汤是热辣辣的味道,和街上的隂冷完全搭不上调。
              成都给我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彷佛那个分裂割据的时代已经过去很久,又宛若这个时代一直如此,从来没有经历过甚么。
              这裏的江水没有西陵那般气势,就是响,让我不禁在二哥死后,第一次笑了出来。
              就像这裏那个曾经的君主,明明没有那么大的能耐,虚张声势倒是在行。
              难怪他会惨败在将军的父亲手上。
              昔日的辉煌和今日的狼狈……


              8楼2010-06-12 1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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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它审核……晚些再发


                9楼2010-06-12 1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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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都多少让我有点释然的感觉,不过我还是继续西行。
                  为何这样的江水,能成就那么多的奇迹?到底是怎样的源头,才能成就那样的江水?
                  我不知道它的源头在哪裏,我可能也只是找到某条支流的来源,但是我就这样找上去,心裏其实并不想什么了。
                  至少我要捍卫的东西还没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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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年后我到了洛阳。牡丹很燿眼也很让人窒息。
                  这三年,我到了江水的源头,不知是高还是激动的原因,我几乎不能呼吸,那裏简直是天堂,我甚至分不清天上的云和山上的雪,那是一个远离尘世的地方,那一瞬间我泪流满面。
                  我也到了吐蕃,那裏有甜得发腻的葡桃和奶茶,高鼻深眼的人,嘴裏说着我听不懂的话,还有很多的羊。
                  我也到了西凉,如雪的沙晚上和月光全然一色,好像就是月光做成的一样;若是钩月,高低的长城就显得悲凉寂寞了。那裏的人们,都有着小麦色的皮肤,他们的歌声激情澎湃又苍茫无比。我拿出箫管和了起来,箫声被北风席卷了去,带到天边。老人们说这是最古老的战歌……
                  然后我经过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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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在花海中,远远看见有人擡着棺材经过。问题是,其中两个人我是认得的,他们曾是将军的护卫。
                  不祥的预感。
                  我走上前去,问道,“殁了何人?”
                  他们将我从头打量到脚又从脚打量到头,一脸诧异的表情;他们愣愣地站了很久,其中一个才说道,“可是步公子?……我们都以为你……那个了呢……谢天谢地……”
                  “没有了啦。到底殁了何人?莫非……”
                  另一个眼泪汪汪:“你看你这副潦倒相……记得珍重身体啊,勿要似三公子这般……”
                  完了,我又错过了。天镟地转……
                  18
                  “步公子,步公子……”
                  眼前模糊的影像渐渐消失,家人,将军,大哥,二哥,三哥……
                  “别叫我!我不走!你们回来!……”
                  再次苏醒时,他们正在用冷水抹我的额头。而我,躺在一张破旧的床上,屋子里空荡荡的没甚么财物,看得出刚刚有人从这里搬走。
                  “这里是……”我忽然很困惑,似乎有人将我从水底捞上来一样。
                  “三公子曾经住在这里。刚才步公子当街晕倒,还请将就一下。”
                  这么说,我晕了过去?好像做梦啊……不,不是梦。残酷的事实摆在眼前,不容我不相信。三哥真的死了,他的棺材就在这里。
                  原来破誓,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步公子刚才喊了很多话。”其中一个犹豫地说,“一直在喊。我想……我们错怪了你十三年,对不起。”
                  另一个解释说,“我们一直认为你对灭了你门的将军心怀愤恨,顺从不过是策略……我们错了。”
                  我自嘲地笑了笑。很没骨气……感激灭了自己三族的仇人……
                  “生活远比仇恨重要啊,你要连着你家人的份好好活下去,好吗?”
                  谁说的话?宛如隔世……
                  忽然我想起了另外一个问题,“三哥为什么会在洛阳?”
                  提到这个马上打开了他们的话匣子。我静静地听他们说完,立刻扑向了棺材:“三哥,该来的是我才对啊……甚么年龄最大就要你,我多少和将军……你又为什么要从命啊啊啊——”
                  “……三公子从来没后悔过。他说,总有人要为孙皓的暴虐赎罪,他无法忍受其他无辜的人遭这种折磨。”
                  “凴什么要他?凴什么让他成为司马炎的出气筒?这不公平!就算要人,也应该先找我……我不该!!”我歇斯底裏地叫起来。
                  “嘘——别直呼那贼子的名字!会被杀头的!而且你忘了吗——他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他承诺过将军,绝不让你横遭惨死!”
                  我无语。
                  三哥一向是兄弟中最少话的一个,也是最内敛的一个。这些兄弟中,最没才华的是他,最软弱的是他,最平庸的是他,我甚至没有和他说过几句话,没为他倒过一杯水。
                  他却甘愿用生命换取四个弟弟的自由。
                  “发丧吧,我送他一程。”


                  10楼2010-06-12 1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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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为考试回来晚了~(你们暂且放松了~可是我……)【加油吧~初三一年加高中~】
                    另:楼上还是马甲删了


                    13楼2010-06-13 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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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文~看过是看过~不过那是好久前的事了~
                      再说在自己吧看和在别的地方看是两种感觉~【半年不见有没有发现我变欠扁了~】
                      半年时间~发生了不少大事~比如——陆逊吧改组,比如——雷死人的新三国……
                      不过~既然回来了~那就~好吧~
                      明年我失踪了回来大家别不认识我就行~


                      14楼2010-06-13 2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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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复:14楼:不会的啦,背地里骂骂学校也是蛮好玩的...
                        某真正体会到什么叫认真念书是在高一,之前一直是废柴一根——好吧某中考成绩不堪入目,强烈伤害了自尊心,于是高一就终于发奋了……


                        15楼2010-06-14 2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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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复:15楼
                          我为我高一已开了无数个坑~
                          刻苦学习——在初二暑假~我们老师的原话~


                          16楼2010-06-15 0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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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箫声呜呜咽咽地响,飘遍了整个洛阳。
                            护卫们擡着棺材在前面走,我跟在后面吹箫。
                            市集上的喧閙声渐渐静了,然后是抽泣声,再然后是号啕声,不绝于耳,很多人都如丧考妣般哭了。
                            我不管。我就是打定决心,他们回华亭要花多长时间,我就吹多长时间。
                            忽然我们被一群士兵拦了下来。
                            “大胆刁民,囚质死掉,允许你们发丧已经是大赦,还如此嚣张,搞个王侯将相的规格,唯恐天下不知,活不耐烦了是不是?”一个凶霸霸的军官怒目圆睁,后面立着一个女人,她的容貌让你看了第一眼就永远不想看第二眼。
                            “那……”正想反驳,护卫们飞了我一眼,似乎是要他们自己背这责任,我马上把嘴边的话吞了下去;而且,我做了一件谁都想不到的事情,我向那些士兵,还有那个女人,屈膝跪倒,说,“小民本是乐师,因故流落如此,恰见他们发丧,想吹吹哀乐赚几个银两,不想他们一直不理……原来是个囚质,死罪死罪!”
                            一身换洗了三年的破败衣衫帮了我大忙,那女人朝我瞅了一阵子,挥手道:“将这标致的小子抓我府上去!”
                            “那么陆玄……”士兵们犹豫地看着三哥的送葬队伍。
                            “让你们管!”女人傲慢地一擡头,“我要这死人干什么!就要这个吹箫的小子,其他人,哪裏来滚哪裏去!”
                            眼看我就要被抓走,那么霸王……“小民乞请说一句话。”
                            女人微微点头。
                            “各位,昨日我偷了你们一匹黑色的老马,此时就在东巷的那棵桃树边上,你们去领囬吧。记得好好待它,我昨日为了盗它,恐是虐待过头了。”
                            “完了?走!”军官说。
                            于是我就被生拉硬拽地带到一个宅院。
                            


                            17楼2010-06-16 23: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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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先以为是一般官宦人家的府邸,结果竟然是皇宫。
                              自从八岁那年父亲被杀后,我就再也没进过任何豪华的地方。将军很俭朴,很廉洁。而这裏是甚么地方啊,夏桀商纣阿房,不过如此了,逊色多了。这地方,真天杀的不是给人住的,是给神仙的。
                              那个抓我的女人,是太子妃贾南风。她没事喜欢和我近乎,可能她以为我不过是一个甚么都不懂的落魄艺人,可以用来找乐子,对她没有甚么威脇。
                              没错,我说的是威脇。
                              她是个很有野心的女人。我见过她再皇帝面前说其他皇子的坏话,还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见过她拿刀逼脇太后不许废太子;见过她对长得稍有姿色的宫女拳打脚踢。真是恶心透了。
                              她真的很丑恶,从外表到内心。被这样的人看上,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同时我也对这样一个皇帝居然能够统一天下感到不可思议。这个人,比起孙皓是好一点,不排除他从前曾是一个好皇帝,但现在的他完全就是孙皓的翻版,搜罗天下的美女供自己享用。而且,我看——大概是被贾南风逼怕了吧,他虽然没有改太子,却封了很多藩王,给他们很大的权力。这样下去,国家不乱才怪。
                              大臣们也是相互倾轧,骂战不休,看了就烦。
                              也多亏有这样的环境,我学会了收敛和心计。没心计是会被人欺负的,比如将军和几个哥哥。虽然心计不是甚么好东西,但是为了我要拼死守护的那样东西,我不得不学。这是一个很悲哀的选择,也是在我如今景况下,我能想到的最好选择。
                              


                              18楼2010-06-16 2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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