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印
东昉光亮,万象明朗。
铜绿细钿帖额,掌心溜了颗冷玉,忽有暖意拢向冷玉,方才惊觉,是虔生唤我,我迟迟道:
“虔生妹妹。”
虔生的掌心很滚烫,像是要沸腾融化这颗冷玉,我眸中的暗秽与怜意碰撞,生出浑浊的色。
“这颗玉,便赠了你去罢,这是陛下赐的,夏日里握在掌心里甚好。”
我抬手,将这颗冷玉送入她掌心。
虔生的容貌几分像我,而且天真烂漫有乖顺的人最是受陛下的喜爱的,若是入了宫,指不定会成为陛下的心尖,我定是不肯让炙手可热的祸害物在陛下眼前了。
我至今仍还记得,那在毒酒碗里泡了几日几夜的冷玉,外里冰冷剔透,内里确是浓稠化不开的毒,我每每将它置在掌心,那内里的毒像是融化开来,从剔透的外璧流淌出,经过我的掌心融进我的骨血中,让我的血翻涌,直至死亡。
我不敢再置,只等虔生会亲。
来生再做姐妹吧,虔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