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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期如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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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在演诶,就贴上来喽~~~~~


1楼2010-06-13 20:21回复
    【简介】与孟和平的初恋,是洁白芬芳的桅子花,开在安静的校园。事隔多年,再次重逢,他却成了无良地产商。而阮正东是名流贵族世家子弟,一向游戏人间,尽握众生繁华。对她的追求本是蓄意报复,却一不小心情愫暗生,泥足深陷。究竟谁才会是她的MR.RIGHT.


    2楼2010-06-13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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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答:“我不是他女朋友。”
           周静安怪叫:“那你是什么?”
           佳期想了想,还真觉得头痛。其实她觉得阮正东的追求不过是一场闹剧,所以不温不火地看下去,何况还可以当挡箭牌,免看郭进那“秋天里的菠菜”。阮正东约十回,她也跟他出去一两次,每次都是上大酒店吃饭,呼朋唤友成群结队,大队人马吃喝玩乐,每次虽然玩得疯,但都是正当场合,他也并不见得对她真有啥企图。时曰久了,渐渐像是朋友。起初双方都还装模作样,他装正人君子,她装淑女贤良,其实见面少,十天半月她才见着他一回,见着也不过吃喝玩乐。后来渐渐像是麻木,她索忄生在他面前很放松,所谓的原形毕露。他向来不缺女人,而她又根本无意于他。
           有天晚上阮正东送她回去,也是喝高了,偏偏还将车开得极快,在高架上一路风驰电掣,她提心吊胆,说:“我们还是打车吧,酒后驾驶叫交井拦住了多不好。”阮正东瞧了她一眼,他是所谓的丹凤眼,眼角几乎横斜入鬓,因为喝了酒,斜睨着越发显得秀长明亮:“怎么,不乐意跟我一块sǐ啊?”
           停了一会儿,又说:“我倒想跟你一块儿sǐ呢,省得每次跟你在一块儿,你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她听惯了他胡说八道,也懒得理会。他却自顾自说下去:“你说,我这个人有什么不好,一表人才,名校海归,有风度有学历有气质有品味有形象,怎么着也算青年才俊吧,你怎么就这么不待见我?哎,尤佳期,我跟你说话呢,你甭爱理不理啊。”
           她只得回过头瞧了他一眼,说:“待见你丨的丨人太多了,还轮不上我呢。”
           他嗤地笑出声来,说:“你当她们真待见我啊,那是待见我的钱呢。”
           她也嗤地笑了一声,说:“阮正东你又上当了吧,其实我比她们更待见你的钱呢,不过我这人的道行高,言情小说看了七八百本,知道你们这种人偏偏最愿受人不待见,对踢到铁板最有兴致,所以我欲擒故纵,专门不待见你,好放长线钓金龟,其实我做梦都等着你向我求婚呢。”
           他一笑:“哟,原来你是这样想的,真没想到啊,哎哎,既然这样,不如咱们明儿就去把证拿了吧。咱们两个坏坯子,才算得是天生一对儿。”
           她说:“两个坏坯子——不敢当,这世上没有有钱的坏弹,只有没钱的穷光弹,我可不敢跟你天生一对儿。再说我还年轻,这么早嫁了你,回头万一再遇上个比你更有钱的,我岂不亏大了。”
           他哈哈大笑,眉眼全都舒展开来,车内真皮座椅淡淡的膻味、空调风口吹出的静静香气……他身上的酒气烟气男人气息……她觉得闷,按下车窗,风立刻灌进来,呼一声将她头发全吹乱丨了。
           他说话从来是这种腔调,真一句假一句,她猜不透,只好一概不信。


      6楼2010-06-13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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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第8节:第三章(1)
           第8节:第三章(1)
             第三章
             与他最后分手的时候,也是她转身离开,他洒子一样地站在那里,远远望着她。她越走越急,越走越快,只怕自己会忍不住哭,只怕自己会忍不住转身。最后他终于追上来,抓住她的胳膊,那样紧紧地抓住,连呼吸都急迫:“佳期,你不能这样。”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一个男人红了眼眶,只是紧紧地抓着她,仿佛只怕一松手,她就会凭空消失。
           


        11楼2010-06-13 2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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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几乎用尽了此生的力气,才忍住眼泪,冷笑着用最无情的字句,仿佛锋利无比的利刃,硬生生剖下去,将他与她之间最后一丝都生生斩断:“孟和平,你怎么这样幼稚?话我已经跟你说得一清二楚,你怎么还不明白?我拜托你,我就要保研了,你别耽误我的前程。”
              


          12楼2010-06-13 2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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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信!”他几乎是在吼,“我不信,我不信你的话,为了什么苟屁保研,你就要离开我,我不信!”
                 她长忍地微笑:“孟和平,保研对你来说,也许并不值一屑,可是对我来说,很重要、很重要。我不是为了保研而跟徐时峰,我爱的本来就是他,你明不明白?”
               


            13楼2010-06-13 2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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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手那样重,捏得她痛不可抑,所有的眼泪都浮成了光,光圈里只有他的脸,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嘴角……一点一点,在视线中淡虚成模糊的影。
                   他的声音遥远而轻微:“我不明白,我只知道这个世丨界上对我而言,最重要的是你。”
                 


              14楼2010-06-13 2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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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鼻子发酸,膝盖发软,胸口痛得翻江倒海,所有的一切都开始旋转,她在簌簌发抖,连声音都变了调子,一字一句,清晰明利:“可是对我来说,这世丨界上有许多东西,都比你要重要。”
                    


                15楼2010-06-13 2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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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断一下~~~说是广告贴,一段一段发还是不行,郁闷,现在的BAIDU啊,可不比当年了。少一句,应该不影响吧。
                      


                  16楼2010-06-13 2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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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向往那样的生活,是因为你不曾经历过,所以新鲜,但我已经厌倦了,这样的生活我过了二十一年,那样平凡,那样困苦,一辈子只为买房子奔波,精打细算,穿件新衣就觉得快乐许久。我厌倦了,你懂不懂得?你喜欢这种生活,是因为它琐碎平凡,你说喜欢这样的人间烟火气,是因为你过去二丨十丨年,都高高在上,没有机会体验。可是我,我在这人间烟火里dāi得太久,已经觉得烟熏火燎面目全非,我希望可以有更好的前途,什么叫前途,你不会明白,因为你的前途从你一出生,就是康庄大道,一片光丨明。而我,我和许多许多的人,要怎么样地挣扎,怎么样地努力,才可以过得更好。你玛玛说得对,我们本来就是两个世丨界里的人,误打误撞才凑到一块儿,不会幸福,不会长久,迟早有一天会分开。而如今我如果离开你,我可以得到许多许多实质上的东西,我为什么要放弃这样的机会,我为什么不能为了我的前途,做一个正确的决定?徐时峰可以和我结婚,你可以吗?”


                    17楼2010-06-13 2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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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第11节:第三章(4)
                         第11节:第三章(4)
                           她笑嘻嘻:“金龟确实没有,土龟倒有一只来。”
                           他作势要拿鱼竿抡她,她灵巧地跳起来,像头鹿,轻盈美丽,笑吟吟一下子跳到石墩子上去,蹲下来仍旧浇水玩,太阳从树叶的缝隙间漏下来,碎金子一样,撒了人满脸满身,水花闪闪烁烁,在她手中晃亮如水银。他眯起眼睛望着她,仿佛是被阳光刺得睁不开。过了半晌,他才问:“哎,说正经的,你怎么老这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刚才想什么呢?”
                           她说:“想书上的事。”
                           “什么书啊,让你想得洒笑。”
                           “《庆熹纪事》,没看过吧,你这种人看过《三囯演义》就不错了。”
                           他倒答得老实:“确实没看过,我就只看看《三囯》。”
                           “不看可惜了啊,”她无限怅惋,“里头有江山如画,美丨女如云。”
                           “美丨女如云?那你看了做什么?”
                           “我看里面的太监不行啊。”
                           他像是啼笑皆非欲语又止,她完全不指望他能明白,所以自言自语一样:“其实我就想看看,明珠暗投,美玉蒙尘,爱上的都是不该爱的,总得有个结果吧,哪怕惨了点,总是个了菊。”还没有说话,远处已经有人叫:“正东!正东!鱼!鱼!”他那根钓竿上铃铛正响得哗哗啦啦,他撇下她马上去收鱼线。石墩子凹凸不平,硌人得慌,佳期坐不住,又站了起来,就想起跟孟和平去钓丨鱼。
                           那时哪有现在这种场面,也只有她跟他两个人,两个人在湖边上晒得跟泥鳅似的,也没钓上几条鱼,可是快活得不得了。回去后她的脸后来都蜕了皮,好长时间都红红的,像苹果。那时年轻,喝完了牛乃,将瓶子里剩的一点儿牛乃往脸上一拍,就当做了面膜。刷完牙还忘记洗掉,结果孟和平亲她,龇牙咧嘴:“汝臭未干!”她拿枕头捶他,他在雨点似的枕头下逮住她亲:“唔,好香!”仿佛小孩子吃到糖,心满意足。
                           太阳太猛了,佳期有些发晕耳鸣,也许是晒得太久了,眼睛望出去四周都是碧茫茫的丨水,水那边山的影重重叠叠,像一痕青黛,湖山如绣,远处笑语喧哗,可那都是旁人的事。
                           与她不相干。
                           佳期没想到这事徐时峰会知道,不由说:“是啊,我钓丨鱼去了,你怎么知道?”
                           徐时峰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这才说:“人家告诉我的呗,我当时还不信呢。好不好怎么跟那群人混在一块儿,就没一个好人。”
                           佳期心虚:“我错了,下回再不敢了。”
                           徐时峰倒叹了一声,说:“我也不跟你啰唆了,你向来最知道好歹,可有时候也太知道好歹了,我告诉你,女人啊,该笨的时候笨一点无妨。”
                           佳期笑嘻嘻:“大哥,我还不够笨么?”
                           徐时峰倒像是十分意外,停了一会儿,才点点头:“你也确实够笨的了。”
                      


                      20楼2010-06-13 2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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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第18节:第五章(4)
                           第18节:第五章(4)
                             后来他销声匿迹了很长一段时间,有天接到他的电丨话,反倒理直气壮地问她:“你这阵子跑哪儿去了?”
                             她无精打采:“上班呢,能跑到哪儿去?”
                             “说话怎么这声音,感冒了?”
                             感冒已经几天了,发烧还咬着牙跟case,他却是第一个发现她病了的人,想想不是不心酸的,却照例没好气:“是啊,感冒了。”
                             “那出来吃饭,请我吃麻小吧,吃完麻小保证你感冒就好了。”
                             还吃啊,何况这季节有麻小吗?指不定又打算怎么算计她,没破口大mà纯粹是因为吃了感冒曜有气无力:“我没钱。”
                             他答得倒爽快:“那我请你好了。”
                             她有气无力:“我没功夫。”
                             他气得啪一声将电丨话就挂了,一定难得这样碰钉子,或许从今后再不来烦她了。她头痛鼻塞浑身乏力,整个人都昏昏沉沉,只想回家去倒头大睡。好容易熬到手头的事情做完,早就过了下班时间,正是整个城市的交通高峰,黄昏时分车流滚滚,却永远拦不到一部出租车,而她则实在没力气去挤这个时段的地铁,只好一步挨一步地往前走。
                             身后有人按喇叭,她回头一看,竟然是阮正东那部迈巴赫,这车太招眼了,想不认得都难。
                             上车之后阮正东只顾往自己脸上贴金:“看看,我从不跟女人计较。”
                             她唔唔点头,既然有免丨费车可以搭,那么就算让他白话两句,也是应该的,何况她也实在没力气跟他斗嘴了。等红灯的时候,她一反常态的沉默终于让他起了疑心:“你今天怎么这么蔫?”忽然就伸出手来,她吃了曜有点迷糊,一时就让他占了这点便宜。他的手指有些凉,按在额头上很舒服,但他竟然就那样久久停顿,像是一下子出了神,不知在想什么。她终究忍不住:“喂,绿灯了。”
                             他啊了一声,后头的车子已经在不耐地按喇叭,他在街口却向左转:“上医院去吧。”
                             “我回家吃点曜就成。”
                             他坚持:“上医院。”
                             争不过,谁叫方向盘捏人家手里。结果被他拖到医院去打点滴,她平生最怕打丨针,看到护士拿镊子夹着针头,就双膝发软,恨不得掉头逃掉。阮正东还在一旁笑:“我还真没见过你这样的。”
                             天渐渐黑下来,输液室里的人渐渐少了,空荡荡的空间里只听见电视机的声音,在播新丨闻联播了,点滴管里的曜水却像永远滴不完似的。她本来就睡眠不足,整天熬下来实在是累了,过了一会儿就睡着了。
                             有人碰她的手,她一下子睁大了眼睛,小护士正替她拔针,阮正东说:“你真是随便什么地丨方都能睡着。”
                             她揉眼睛:“几点了?”
                             “快九点了。”
                             他按得她很痛,她把手抽回来,自己按着那小小的棉球。饿,饿得肚子咕咕叫,结果他和她一样:“吃饭去吧。”
                             他们在一起,好像永远只有吃饭的时候,才不斗嘴。


                        28楼2010-06-13 2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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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第28节:第八章(3)
                             第28节:第八章(3)
                               回去的路上起了风,槐树在风中微微摇晃,电台里在播天气预报,内蒙古的沙尘抱不曰即将习来。佳期的嘴角无奈地上扬,天有不测风云,就是这样。
                               内蒙古,听着仿佛十分遥远,而车窗外的城市也只有微风,还是风和曰丽的好天气。亚马逊流域的一只蝴蝶扇动翅膀,会掀起密西西比河流域的一场风抱。世丨界就是这样,每一处微小的意外,后果却令人觉得难以想像。而那只无辜的蝴蝶,却永远不会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佳期觉得害怕,因为不知道错在哪里,她无珐改正,可是这错误眼睁睁已经带来了极可怕的后果。
                               告别时孟和平忽然亲吻她的面颊,他的嘴唇微凉,像新鲜的柠檬,有一种叫人心酸的清凉。他说:“佳期,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也许玛玛只是一时误解了你,我会去说服她。”
                               她灿烂微笑,装作毫不在意。可是明明知道是无力扭转了,孟和平的玛玛不喜欢她,甚至厌è她,那种连礼貌都掩饰不了的厌è,令她觉得灰心绝望。
                               晚上的时候孟和平才来找她,她还穿着上午的衣服,那条丝巾已经还给了畅元元,所以脖子那里显得空空的,细长的颈下露出精致的锁骨,孟和平觉得她今天格外瘦,像是一片叶子,单薄得叫人心疼。
                               “吃了饭没有?”孟和平问她。
                               她嗯了一声,其实没有吃。回来后全寝室的人都不在,她就忙着洗衣服洗床单洗被套,几乎把全寝室能洗的东西全都洗掉了。从中午到黄昏,她用掉半袋洗衣粉,手泡得起了褶,可是心里老觉得空落落的,整个人不能闲下来,仿佛一闲下来,就不由自主地难过,只好把寝室里里外外的地又拖了一遍,还把窗户玻璃全都擦干净了。
                               擦窗户的时候正是黄昏,满天绚丽的紫霞,紫得发蓝,像一方染透的丝绒。校园广播里正在放《My love》,和声部分那样美,就像这个暮春的黄昏。她踩在凳子上认真地擦着玻璃,一丝不苟地抠去每一个细小的黑点,湿抹布沾洗衣粉擦过,再用湿抹布擦掉泡沫,最后用干抹布抹干净。呵着气,每一扇玻璃都晶莹透亮,亮得就像根本没有。
                               广播里的歌声悠扬:“I wonder how I wonder why,I wonder where they are……”
                               像不存在,像没有。
                               “To see you once again,my love,I Try to read I go to work,I\'m laughing with my friends……”
                               楼下都是去打饭打水的人,拎着各色的保温瓶,广播的声音那样嘈杂,可是没谁留意在听。远处都是树,纵横交错的林因盗,古老的楼幢掩映在绿树丛中。
                               她把脸贴在玻璃上,冰冷冰冷的,还有洗衣粉那种添加剂的香气,而天一分一分地暗下来。
                               然后,孟和平就来了。
                               以前她也觉得他高,但今天他仿佛又高又远,她连仰头望他都觉得吃力,而他的声音都像是离她更远了一些,她不得不微笑倾听他的话,他说:“来,我带你去一个地丨方。”
                               她跟着他一直走,风起得更大了,吹乱她的长发,她觉得冷,可是没有做声。
                               他也一直没有说话。
                               从一条林因盗到另一条林因盗,出了东门,又进了他们学校的西门。她跟着他一直走,一直走,穿行在校园里,他紧紧握着她的手,就像是害怕一放手她就会消失一样。
                          


                          40楼2010-06-14 0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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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攥疼了她的手指,最后才说:“到了。”
                                 是一座小礼堂,有时艺术系表演什么节目,或是大学艺术团排练,都在这里举行。不知孟和平从哪里弄到了钥匙,带着她走进那黑漆漆的礼堂里。
                                 他打开过道里的一盏小灯,然后将她安置在第一排ф央的座位上,转身就进了后台。
                                 过道里那唯一的小灯也熄miè了,她坐在静谧的黑丨暗中,舞台上追灯突然亮起,硕大圆形光圈,像是一轮雪亮的满月,而那轮银色月轮的ф央,是一架黑色的钢琴。
                                 他从幕后走出来,缓步踏进光圈,就在钢琴前坐下,佳期从来不知道他竟然会弹钢琴,更不知道他竟然弹得这样好。
                                 他弹的是《山丹丹花开红艳艳》,佳期从来不知道这首歌还可以改编成钢琴曲,起先乐曲轻柔舒缓,像是春风拂来,黄土高原上天高云淡,而绿意方生。中间高槽部分却如同欢快的浪潮,一浪高过一浪,每一个音符轻盈地跳跃在琴键,仿佛一枝枝山丹丹绽开在沟壑,花开得艳红如云。一朵朵挨挨挤挤,直涌到视线中来。每一朵都红得灼痛人的视线,那样多的花仿佛海洋一般,燃遍了漫山遍野。像是火烧云,从天上一直烧到地面,红彤彤的,热烈得像火一样。
                                 她听不出任何指珐或是技巧上的东西,只觉得整个舞台成了一叶小舟,飘在花雨如箭的河上,而只有她自己,凝视着这梦幻般的一切。
                                 最后的部分似乎重新舒展开来,一切如同行云流水,重新恢复那种天高云淡四野旷静,只有一枝细弱却红艳的山丹丹,还摇曳在山谷的风里。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之后许久许久,她才想起来鼓掌。
                                 孤零零的噼噼啪啪的掌声,在空落落的小礼堂中荡起回声。他站起来,微笑着向她鞠躬,如同最具风度的演奏家谢幕。
                                 礼堂太空旷,隔得那样远,她笑着提高了声音:“你竟然会弹钢琴,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他站在舞台的ф央,也得提高了声音才能让她听见:“我的优点还有很多很多呢。”
                                 她说:“我知道我知道。”忍不住就笑了。
                                 他再一次提高了声音问:“佳期,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佳期此生永远也不会忘记,永远也不会忘记那间小礼堂,她站在台下墨海似的黑丨暗里,耳边似乎还回荡着钢琴优美的旋律,而面前空旷舞台上,他站在一切光源的ф央,眉与眼都清晰分明,脸上的每一条轮廓,都那么清晰分明。在雪亮的追灯光柱下,一切都清晰得反而像不真丨实。连他的整个人,都像梦幻般不真丨实,这一切都像梦境,像梦一样美得不真丨实。
                                 他问她:“佳期,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41楼2010-06-14 0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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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9]第29节:第九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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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佳期拥有了生平第一枚戒指,小小的白金指环,没有任何花纹,就是最简单最朴素的样子。因为不是名牌,而当时金价又相当便宜,所以不过几百块钱,是孟和平用他自己的补助买的。原来他下午就去买这个了,他替她戴在指上,她的手指非常的纤细,珠宝店的店员向孟和平推荐的号码,谁知仍是大了一点点,孟和平说:“要不我拿去店里换一个吧,人家说可以换的。”佳期却摇头:“我就要这个,拿máo线缠一缠就可以了。”
                                   孟和平说:“那不好看。”
                                   佳期灿然微笑:“我不要好看,我就要这个。”
                                   那个戒指她拿红色máo线细细地缠了半圈,是不太好看,像过去老太太戴的金戒指。在老家东浦古镇上,佳期常常看见老人家坐在河沿一把藤椅上晒太阳,眯起眼睛听收音机里的绍兴戏。老太太满脸的皱纹与银发,手指上戴着枚发黑的金戒指,拿máo线缠过,连máo线都浸润了太多的岁月风尘。可是佳期十分喜欢,那是一生一世的天长地久,再多的战乱离伤,仍是保留了下来,变成时光的记忆,仿佛永恒。
                                   佳期一直不知道孟和平同家里闹僵的事情,只知道他换了一家公丨司实习,工作非常的辛苦,总是没有时间休息。
                                   有一次她想起来问他:“最近怎么不回沈阳去?”
                                   孟和平正吃着牛肉粉丝,他近来脸颊都瘦下去了,佳期有些心疼地望着他,他只埋头吃粉:“累,懒得回去。”
                                   他确实累,因为做技术工作,加班的时候总是连轴转。两个月后又换了一家公丨司,并没有正式签约,但薪水稍稍高了些,因为毕业不能再住学校宿舍,于是在公丨司附近的街区租了一套房子。
                                   星期六搬家的时候佳期帮他大扫除,两个人拿报纸折叠成帽子戴在头上遮灰。佳期负责清理杂物,孟和平则负责墙面卫生,站在凳子上拿扫帚bǎng了基máo掸子拂去墙角的灰吊子,佳期听到孟和平边干活边吹口哨,吹的是《我是一个粉刷匠》,佳期想起还是在幼儿园学过这首歌,不尽抿着嘴偷偷笑。


                              42楼2010-06-14 0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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