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七 万清殿
德妃 观徽音
身侧只立着惠儿侍奉,全身皆少富丽闲妆,唯瘦腕上一对羊脂玉镯,近乎朴素了。请小奴传万清居士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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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七
万清居士 尤晚情
殿内唱曲,指尖敲打着身旁木案,惬意消磨时光,婢子来报德妃邀约,蹙眉并未多想只当她看我不顺,意欲打个嘴仗罢了,抬踝步履徐徐,行至顿步,命人通报,待允。@德妃·观徽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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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七 万清殿
德妃 观徽音
请人于对首坐下,乌丸在她尚未见丰腴的腰身转过一轮,惠儿端来仅是刚刚放至温热的白水:“身怀皇嗣,万清居士就莫要饮茶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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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七 万清殿
万清居士 尤晚情
冉冉入座侧目打量对面人,揣测其唤自己来是何意,接过茶盏搁至一旁,慵懒回言“观娘子召小道来有何要紧事?”细听人言方才发觉,拧眉发问“观娘子...怎知小道有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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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七 万清殿
德妃 观徽音
不意她戒备神情,浅浅一笑:“万清居士告诉了何人,我便是从何处知晓。”直脊正肩,神色屹然:“我亦知,陛下尚无打算封你为嫔御。”静默两息,似要给人留足谋算余地:“如此,我再问一句:万清居士,对这个孩子,又有几分爱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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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七 万清殿
万清居士 尤晚情
闻她鹂音倒也不惊,帝王心难测,柔荑指腹绕杯沿打转,敛目垂首淡然回之。“既从陛下口中得知,想来...这个孩子应活不长久。”听言一顿,到底是身为人母,听此发问向她坦言。“如民间母亲一般视子如命,无非处境不同,有时...身不由己罢了”自嘲几声复言“再者,即使小道想保,不知陛下,旁人是否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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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七 万清殿
德妃 观徽音
于皇帝一番妖仙之辨,观氏并未觉现今万清有孕而折损半分艳色,却更添几分母性。点了点头,作为附和:“陛下,本是不允的。”微微侧首探看,万清殿原只居尤氏一人,因而此地的陈设于一位德妃来说,倒有些无华至简陋。口吻沉静,暗有几分憾色:“我本劝说圣人留下这孩子,却是无功而返。圣人遣我来此,是为予你一盏红花汤。”慢慢转出两分坚定目光:“然稚子无辜,我也不愿生生辜负一条人命。万清居士,你既敢从先帝昭仪至新帝坤道,那此番,可敢与我一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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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七 万清殿
万清居士 尤晚情
陛下的心还真是...铁石心肠。兀自想起那日他一副初为人父的“喜悦”,真是觉得自己可笑,听人言语自己暂时放下先前纠葛,虽知她是好意,但画虎画皮难画骨,怀胎之时不可一切交心,然为母则刚,不假思索便也答应。“观娘子...多谢,若胎儿平安落地且陛下不允孩儿在我身边照养,还望观娘子多多照拂,此等恩情,小道定然谨记在心。”@德妃·观徽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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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七 万清殿
笑着摇了摇头:“我原先说那一番话,可不是要你这般投诚的。”远山不曾泛起一皱,并不因这密谋是违皇命而有片刻犹疑,再问:“这万清殿中,可信之人,又有几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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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七 万清殿
万清居士 尤晚情
“屈指可数...最忠心的无非是常在我身旁服侍的”长叹口气,柔荑捏住杯壁小饮几口白水,抬臂轻揉眉间忧心。“观娘子可是怕有人在我吃食中动手脚?”@德妃·观徽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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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七 万清殿
德妃 观徽音
掌中拢住白瓷,此刻也只觉出一点温意了,仍以反问却笃定的口吻:“若陛下有意要在吃食中动手脚,你我又有几分把握能躲过呢?”好似安抚般的抬眉一笑:“不过,凡事小心点总是好的——让你放心的那位于日常吃食,乃至摆件熏香上都检查一番,既可令你我安心,又可于宫中透露些你有孕的迹象出去。”
惠儿在奉上茶水后,便依观氏之令守在门口,在唯二人对坐时,念头仿佛也大胆了起来:“万清居士历两朝之久,女子有妊迹象不必我再赘言了吧,依着最厉害地去做,好叫陛下晓得你孕中艰辛,让六宫、乃至前朝晓得——”字字清晰:“你怀上了陛下登基后的第一个孩子。”搁置茶盏,不愿去看水泊中自己神情,面上已有几分倦意:“这流言最初,我不便插手,往后你我往来亦是,若有何变动,我会以信代之,以惕陛下起疑。但若有星星之火,我会于上浇油。”甫一结话,削肩才好似泄力般松懈了:“万清居士,你腹中乾坤能如何,便全靠你一番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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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七 万清殿
万清居士 尤晚情
“陛下之意无非是想借你之手铲除我腹中胎儿罢,是为了他的名声嘛,呵我当真可笑。”
兀自启唇冷讽几句,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如何平稳度过怀胎时日成了最为忧心之事。
“熏香我不会再点,吃食我会专门派人食前先试,至于如何装模作样,自不用观娘子赘述,这点,小道还是明白的”
起身背对主位欲离,闻言顿步回眸瞧之,颔首向人致谢遂开口
“多谢观娘子,倘若来信小道瞧完即会焚了,小道...先走了。”
抬步离开回了寝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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