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监狱使用的力量，那么大气运动管理局的资料库里一定会有存档。解铃还须系铃人，或许我们可以从那里找到解决办法……”
“你说得对！”杰拉尔达忽然双眼一亮，拍了一下桌子，“没错！就是这个，卡伦德，你帮大忙了！”
“可是我们要去哪里找资料库呢？”希纳诺疑惑地问，“这里又没有图书馆……”
“组委会。”西奥多说，“那里使用的电脑都是管理局提供的，或许有接入资料库的途径。我立刻就去联系妮莎。”
“有道理！”厄尼捶了下手心，“我也去给欧文打电话！”
原本有些萎靡的气氛很快又高涨起来了。杰拉尔达看着房间里的这群人微微笑了笑，用手中的手机给利坦尼和露玛分别发了信息。看着手机锁屏的世界地图，他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开口叫住了所有人。
“或许，”他慢慢地说，“我们还可以从其他洋区的气旋那里寻求帮助呢？”

废话极多的一章（。
Chapter 21
早上李抱着文件从组委会房间中间穿过的时候，忽然意识到今天欧文没有像以前一样屁颠屁颠地跟在自己后面。他伸长脖子在房间里寻找了一圈，看到欧文和露玛、妮莎缩在房间一角的办公桌前，三人脑袋凑在一起不知在干啥。他好奇地走到这群人背后，也探头去看他们中间：“你们在干啥呢？”
“哇啊！”欧文被突然出现在脑后的声音吓了一跳，一甩手打翻了桌上的玻璃杯。可怜的玻璃杯摇晃了两下还是倒了下来，漫开的水渍转眼就扩散到了电脑键盘下方。
“欧文，你在干什么！”妮莎尖叫起来，“电脑要进水了！”
“对不起对不起！”欧文慌里慌张地道歉，连忙伸手试图把键盘抬起来，不料扯到了后面的连接线，反被拉得一个踉跄。妮莎手忙脚乱地去抢救，结果差点把键盘重新摔回桌子上。一片混乱当中，只有露玛面不改色地迅速关掉显示屏，并回过头问李：“有事吗？”
李：“……”
“你们是在表演此地无银三百两吗？”他腾出一只手扶了扶眼镜，斜眼看向露玛，“这么遮遮掩掩的，不会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
露玛面无表情地看了他几秒钟，道：“与你无关。”
“真的不能告诉我吗？”李不死心地继续问，“你们这样慌张，让我很难不怀疑啊？”
“李，别再继续问下去了。”后方的布尔布尔插话道，“如果真的是什么难以启齿的隐私，你这样就是不尊重别人了。”
“好吧。”李面带失望地转过身准备走开，“只是感觉欧文不在身边还有些不习惯……”
此时欧文和妮莎终于把桌上的水擦干并把电脑放回原位，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欧文忽然心念一动。他转过头看向妮莎，犹豫了一下，迅速地低声开口：“妮莎，或许……我们可以……问问他？”
“什么？”妮莎的声音稍微大了点，马上被李听见了。他从善如流地顿住了离开的脚步，回过头来，将反光的眼镜往上一推：“怎么了？难道你们改主意了？”
“……”妮莎沉默了一会儿，把欧文拉到自己身边，低声询问，“你真的相信他？”
“我觉得他不会是什么坏人。”欧文肯定地点点头。
“但是你们是在这里才认识的……”
“照你这么说，我们俩之间熟识的时间，也不比我和他更长，不是么？”欧文反问道，“只是问个问题而已，不会有人发现不对的。比起我们在这里毫无目的地乱搜，多找几个帮手不是更有效率么？”
妮莎垂眸思考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你说得有道理。”
结果，到了最后组委会的其他人也跟了过来，围成一圈听妮莎讲故事。当然妮莎并没有说出他们的目的，只是询问是否有人了解关于大气运动管理局所掌握的特殊能力的消息。
“法术？”布尔布尔的头上冒出了一个问号，“你是说，凭空造出火焰，或者改变物体运动轨迹那样的超能力吗？”
“……也没有那么夸张吧。”妮莎扶着额头，“或许我该换个形容词……比方说，有没有什么特殊力量，可以让人发烧？”
这句话一出，其余四人都寂静了。
“要让人发烧的话，根本不需要什么特殊力量吧。”韦森特吐槽。
“你们就为了研究怎样让人发烧，在那里蹲了一上午？”雷蒙德难以置信。
“这你就别管啦！”欧文炸毛，“你就说有没有吧！”
几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迷惑和难以置信交杂的神色。好一会儿都没有人说一句话，妮莎失望地叹了口气，觉得或许从这个方向寻找线索的希望还是太渺茫了些。接着，就在她准备结束讨论的时候，一直沉默的李突然开口了。
“我想起来了。”他说，“那玩意叫‘言灵’。”
“啥灵？”欧文问。
“我好像听欧洲风暴他们说过。”李微微皱着眉头，若有所思道，“借助某些特殊的契约书，短暂或长期地对灵魂造成影响的方式……和通俗意义上的言灵不太一样，不过他们都是这么叫它的。这种方式算不算你说的特殊力量？”
“对灵魂造成影响，那也包括发烧咯？”雷蒙德问，“话说，我怎么没听你们提起过这样的事情？”
“我也只不过是偶尔听到他们在聊天的时候提起，”李说，“到底有没有人在使用这些，我也不太清楚。上次阿比盖尔找不到她的袜子的时候……”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激动的妮莎打断了：“就是这个！就是这个！李，你帮大忙了！”她跳起来一把抓住了李的肩膀，剧烈地摇晃着，还是欧文和露玛拦住她才没让李被晃晕：“太谢谢你了！我们要找的或许就是这个方向！太感谢了！！”
“不不不倒也不必如此……”李被摇得眼镜都歪在一边，眼睛变成了蚊香状，“你，你先放手……”
就在此时，韦森特突然觉得大脑一阵轻微的眩晕，先前不知哪个词句突然直击他的脑海深处，他隐约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事情，可是他什么都没有想起来。他下意识地抬手捂住额头，但是那种感觉很快消失了，唯留一片空空如也的白。
身旁的布尔布尔发现他面色略有不虞，拉了拉他的衣袖：“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不，没什么。”韦森特摇了摇头，将注意力重新放回面前的讨论上，“你们刚才说到哪儿了？”

“言灵。”露玛说，“既然是温带气旋提到的，或许可以证明它属于大气运动管理局。”
“管理局能用，我们却不能用，太不公平了。”雷蒙德嘀咕。
“因为没有必要啊！”李捡起自己的眼镜重新戴上，又恢复了原来一本正经的样子，“我相信厄里尼不告诉我们肯定是有原因的，但是我们平时的生活也没有什么不便利的地方，需要这样的力量有啥用？还是说，你想用这样的力量做点啥？”
“言重了，李。”布尔布尔苦笑道，“只是大气运动管理局手上藏着这样的能力，总是让人担心……”
“害，管理局藏的东西还少吗？”李无所谓地耸耸肩，“他们要管理的可不止热带气旋，这样一说你就明白了吧？这里面水深得很，最好不要轻易去涉足。”
李的最后一句话似乎在暗示些什么，但是南半球的三人都没有注意到。这么多天以来好不容易取得了有效进展，他们必须把握这来之不易的机会。至于继续追查下去会不会引发什么后果，或许他们想得到，或许他们也不清楚。但是他们清楚的是，知其不可为而为之，也只是为了追求那个他们一直所追求的，答案而已。
回到了电脑前，三人在搜索引擎里输入了关键词。不一会儿，搜索结果就出现在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在他们眼前整齐地罗列开，晃得人眼花缭乱。
“原来真的有！而且还有这么多！”妮莎惊呼道。
“所以说他们的发烧果然是管理局搞的鬼！”欧文恍然大悟，很快又皱起眉头，“可是，这和他们突然退赛又有什么关系呢？”
“从退赛选手当中似乎能看出些什么规律。”露玛微微眯起眼睛，“先前参加过比赛的人，例如奥拉夫，也在后期的几场比赛中选择了退赛。而且，像他这样的人还不止一个……但是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规律。他们选择退赛的比赛，对手都是同洋区的旋风。”
“啊？！”欧文瞪大了眼睛，“可是……为什么？”
妮莎眼中精光一闪，突然站起身就往门外走去。
“等一下！妮莎，你要去哪里？”欧文伸手想拉住她。
妮莎回过头，淡淡地说：“既然想不出来原因，那我就去亲口问问他们。”
顺着记忆中的地点，妮莎很快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人。有着黑色长发的女人背对着大开的房门坐在地上，黑发虬结着蜿蜒在地上，凌乱的模样一看就是许久未曾打理了。她逆光的背影像一片单薄的剪影，被大敞的房门框在其中，像是要向所有过路人展示她冷峻的轮廓。
“梅莉（Meli）。”妮莎开口喊出了她的名字，“你果然在这里。”
梅莉慢慢地回过头，瘦削的脸颊虽然憔悴，依然能从端正的五官中窥见几分当年的姿色。她看到来人时明显地愣了一下，原本涣散的眼睛张大了。
“妮莎……？你来这里干什么？”
“作为老朋友，来找你不是应该的吗？”妮莎笑了笑。
梅莉垂下视线。“我们算不上朋友吧。”她说，眼神迅速恢复成原来疲惫的样子。
“那真是可惜，我以为我至少能作为印象深刻的对手让你记住的。”妮莎耸耸肩膀。
梅莉并不想再和她纠结下去，直接切入主题：“你来做什么？”
妮莎往前走了几步，站在梅莉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听说你放弃了比赛。为什么？”
“……那与你无关吧？只是我不想再继续战斗下去了。反正我就算在比赛里取得优秀的成绩也不会怎么样，那我还不如节约自己的时间和精力……”
“是吗？”妮莎眯起眼睛，眼中一道寒光闪过，“我记得，你以前并不是这个软弱模样的吧？”
“……什么？”梅莉面露困惑之色。
“当时的人应该多少都记得。”妮莎微微一笑，“你为了证明自己的风王地位，把南半球的所有C5都约出来，一个一个地将他们击败，又千里迢迢奔向北半球，对三个洋区的风王发起挑战……最后和西太泰培的那一战，虽未分出胜负，却震慑了所有在场围观的热带气旋。曾几何时你的名字在整个风界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是那个锋芒毕露的你，如今消失到哪里去了呢？”
梅莉没有说话，她藏在衣袖里的手指渐渐地收紧，微微颤抖。
“我想，你不是这样的人吧。”妮莎道，“那么拼命想要成为风王、想要证明自己的你，怎么会说出‘不想继续战斗’这样的话来？还是说，你已经不在乎你曾经的辉煌……”
“那又有什么用！”梅莉突然尖叫起来，面部扭曲成可怕的模样，“那又有什么用！就算我拥有强大的实力，就算我真的成为了风王，还不是……还不是只能……！”
她剧烈地喘息着，身形摇摇晃晃，仿佛下一秒就会气绝倒地。妮莎看到她声嘶力竭地狂吼着，惨白的脸色被涨成通红，但是在发泄到一半的时候，却像才反应过来似的，硬生生把剩下的话语憋回去了。
“我就知道，你的棱角还没有被完全磨平啊。”妮莎蹲下身，平视着她的眼睛，“只不过是受外力所迫，才做出那样的选择的吧。不仅仅是你，其他那些放弃比赛的人，也是因为同样的原因吧。”
她顿了顿，问道：“你们在监狱里，经历了什么？”
“！”梅莉倏然抬起头，瞪大眼睛直视着她。

“果然如此呢。放弃比赛的人的共同点不仅仅有对手同洋区，还有‘均是除名气旋’这一点呢。”妮莎微笑着说，“我不想逼迫你，但是试着克服自己的梦魇如何呢？我们这些在监狱外面的人，可是为此努力了这么多年……你要相信我们终有一天能为你带来解放，但是我也希望，你不会就此在黑暗中沉沦下去，而是……试着去反抗。”
“现在重新回去参加比赛，还来得及进入淘汰赛。我要说的就这么多，接下来你自己选择吧。”
说完，她站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留下梅莉一个人坐在地上，呆呆地望着她的背影。她知道自己已经给予了足够的暗示，也清楚梅莉将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她相信梅莉已经明白了她想表达什么，正如她清楚梅莉从未改变过。
“哈，真是滑稽。”帕特里夏一把将手中的文件拍到桌子上，因为过于愤怒反而笑了出来，“你先前告诉我因为放弃比赛而无法入围淘汰赛的那些人，现在可都回来了！现在你给我解释一下，我要如何做到‘一点都不用担心，高枕无忧地等待决赛’？”
“我只是……不想让你太焦虑……”费利西娅嗫嚅道。
“哦，那我真是谢谢你了。”帕特里夏冷笑道。
费利西娅咬着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先前她偷偷去查阅实况排名的时候，根本不会想到还有情况反转的时候。当发现此前帕特里夏担心过的那些南半球的对手一个个接连放弃了比赛的时候，她的内心是欣喜的，因为这样帕特里夏就不必担心被陌生的对手搅局，从而专心准备与海燕的对战。但是谁能想到，已经放弃了比赛的那些旋风，又重新回到了赛场上？
“这下我真的得担心自己能不能活到决赛了。”帕特里夏耸耸肩，斜眼看向身侧，目光似有若无地掠过站在那里的少女，“你说呢？”
费利西娅感到他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像烧灼似的烫得她浑身痛苦难耐。但是比帕特里夏的视线更让她痛苦的，是她清晰地认知到造成现在这一切的都是她自己。没错。都是她。都是她导致了这一切。她想为帕特里夏扫平登上王座的障碍，却因此将他拖进了更为残酷的境地中。直到现在她才浑身发冷地意识到，对帕特里夏来说，走到这一步究竟意味着什么。
如果放弃比赛，他面临的是世人的诟病和怀疑。但如果继续下去，他将在危机的四面环伺中举步维艰。
若她当初没有做出那个决定，没有一气之下跑去西太下那份挑战书，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即使争议不断，冲突不止，至少帕特里夏依然可以呆在那个离王座一步之遥的地方吧？
可是现在，他们已经别无选择。
费利西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帕特里夏那复杂的眼神还深深地铭刻在她的脑海中，如同挥之不去的幽灵缠着她无法挣脱。她现在还能做什么吗……还能为帕特里夏做什么吗……一手造成现在局面的她，还能做点什么来弥补自己犯下的错吗……
倏然间，一个念头闪现在她的脑海中。
“退赛……对，可以让他们退赛！”费利西娅怔怔地自言自语，忽而睁大眼睛，猛地站起身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只要他们继续不参加比赛……只要那几个有威胁的气旋不参加比赛，事情就还可以按照原来的方式发展下去……！反正他们先前也有过放弃比赛的行为，再放弃一次也不奇怪吧！”
她喃喃地反复念叨着，忽然顿住脚步，而后果断打开房间门走了出去。
入夜之后，费利西娅看四下无人，蹑手蹑脚地溜出了房间。她的手里紧紧攥着一管使人体力下降的药剂，那是她去医务室偷偷拿的。白天她已经看好了最后几天将要比赛的旋风居住的地点，只要她设法使他们服下药剂，就能阻碍他们接下来的比赛。只是没有后遗症的药物而已，应该没问题吧……？她这么自我安慰着，静悄悄地摸向了西南印的住处。
杰拉尔达的房间在一个不起眼的位置。费利西娅看了看周围，没有发现外人，于是将药剂叼在嘴里，灵巧地攀上建筑的外墙，向杰拉尔达房间的窗户接近。她的身量很轻，杰拉尔达的房间楼层也不高，很快她就扒住了房间的窗沿，小心翼翼地露出眼睛，向房间内窥视。
蓝发青年侧对着窗户坐在桌边写着什么，他手边放着一杯还冒着热气的茶水。费利西娅借助外立面装饰的阴影隐藏自己的身形，屏息凝神等待着。不多时，杰拉尔达放下笔，站起身伸展了一下身体，就转身往房间外走去，似乎是久坐后准备活动一下。
机不可失。等到房门打开后又重新关上，房间里唯一活动的气息只剩下那杯茶水时，费利西娅轻轻拉开窗户，纵身一跃跳进屋内，直奔桌前，取下嘴里的药剂就往杯子里挤——
“嗖！”
轻微的破风声在耳旁响起，费利西娅只觉得脖颈处一凉，锋锐的利刃就抵在了她的喉咙边。此时她只需要手指用力就能将手中的药剂挤进杯中，可是她却连一点动作都不敢做出。
因为那个低沉的声音就在离她耳边很近的地方：“你再动一下，我就划开你的脖子。”
发生了什么？怎么回事？杰拉尔达不是出去了吗？为什么房间里还会有别人？费利西娅脸色煞白地站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身后的人无论如何都不是她能对付的，她现在只能完全听命于对方。

“行了，利坦尼，可以把你的刀收回去了。”
房门外传来了另一个声音，费利西娅惊魂未定地朝门口看去，只见蓝发青年重新推门进来，面色淡然自若，仿佛早就预料到了她的行动。
“费利西娅小姐。”他微笑着说，“来者即是客，不如我们坐下来谈谈吧？”

决赛之前换个章节
Chapter 22
结束了一天的例行锻炼，天鹅躺倒在草地上喘着粗气。蒸腾的暑气还未完全从泥土里散去，她的周身仍然被草丛中散发的热气包裹，但是她已经没有继续动弹的力气了，任凭那些热气像舌头似的舔舐她裸露在外的肌肤。
一张幼态的脸以上下颠倒的姿态出现在她的视野中，天鹅眨了眨眼睛，看见玉兔面无表情地睁着大眼睛看着自己。
“你还好吗？”
“呼……你确实体会不到我的感受啊，哈哈。”天鹅勉强喘了几口气，艰难地笑道，“看起来你已经卓有成效了？”
“还行吧。”玉兔看了看自己的手心，又握了握拳头，“感觉确实比以前耐力好了点……但是，也有可能是我的错觉？”
“你能不能给个准信！万一说错了，会误导大家的！”不远处抱膝坐在地上的山竹冲她大喊道。
玉兔翻了个白眼，熟练地回怼：“闭嘴，我当然知道。但是我也确实没法准确地判断出自己的耐力提升了没有，谁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的耐力本来就比较好？”
“你们也别闹啦，ACE这东西本来就不好说。”舒力基赶紧打圆场，“而且，之前帕卡前辈不是说了，这项指标是需要锻炼很久才能有效果的吗？急于求成也不好吧。”
“我知道。”山竹闷闷地说，“但是……唉，你说得对，我确实有些着急了。但是淘汰赛还有几天就要开始了啊。”
听了山竹的话，草地上肉眼可见地静默了一瞬。确实，有着确定名额的淘汰赛一旦开始，就说明离最终决战不远了。如此一来，遇见帕特里夏之前剩余的日子就会大幅缩短，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没关系的。”最后开口的是海贝思，“相信她。”
短短三个字显得铿锵有力，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味道。天鹅偏过头去看海贝思，他看起来似乎还想说点什么，最后说出口的也只剩下这一句。她沉默了一会儿，撑着身体站起来，用力地拉伸了一下四肢。
没什么。她在心里说，时间不够，那又怎么样？在那之前，无论是什么样的挑战，都尽管来吧！
极端疲惫下继续消耗体力的后果就是，那天晚上天鹅是被扶回自己房间的。海神在把她交给艾莎尼之后忍不住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叮嘱道：“后面就交给你，当心别让她再累着了！”
“放心吧。”艾莎尼失笑，接过天鹅扶着她在床上坐下。天鹅半阖着眼睛，有些羞赧地低声道：“抱歉，只是想着不把自己逼到极限或许没有效果，一不小心就……”
“我懂，你好好休息吧。”艾莎尼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转身去衣柜里给她拿干净的衣服，“我来帮你换衣服。”
天鹅半躺在床头，看着艾莎尼拿着衣服回到自己身边。在艾莎尼的帮助下褪下衣衫的时候，她无意间又瞟到了自己大腿内侧的那个疤痕，不由得呆愣了一瞬。
艾莎尼看出她的不对，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便也意识到了她在看什么。
“天鹅。”她轻声询问，“你现在看到那个，应该不会头疼了吧？”
“嗯？嗯……”天鹅回过神，点头应道。除了第一次看到这个疤痕的那一天，她没再在看到它的时候出现头疼的症状。但是她每次瞟到自己的腿根，总还是会忍不住地为那莫名其妙、不知源自何处的空虚感发愣。这种不明不白的感觉……实在不是很舒服。
“既然不再疼了，大概也不需要担心什么吧。”艾莎尼放缓声音安慰道，“好了，快去好好洗个热水澡吧，你该早点休息了。”
“嗯。”天鹅点点头，起身走向浴室。刚走出去没几步，她突然回过头，犹豫着开口：“艾莎尼……”
“嗯，怎么了？”艾莎尼问。
“……没什么。”天鹅摇了摇头，转身走进了浴室的门。
艾莎尼目送着她关上浴室的门后，低头看向摆在旁边的手机，目光闪烁。
天鹅，这一次也让我来承担一回保护者的角色，为你做点什么吧。

大气运动管理局的线下资料库建在很靠近宿舍区的地方，其图书馆区域平时向所有公众开放，但是并没有多少人会来。偌大的图书馆里向来安静得连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声音，而这份安静却在此刻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
科罗旺不知道第多少次走进这座恢弘的建筑。他这段时间在图书馆和宿舍区之间来回奔波，已经在资料里浸了不知多少天，连沙德尔都抱怨他身上全是油墨味了。但是他心里还记挂着艾莎尼拜托的事情，因此在查出结果之前，他只能唉声叹气地在每一个早晨醒来，然后气喘吁吁地赶到这里。
那天在比赛现场的艾莎尼突然打电话给他，只说了一句话：“你能帮我查阅一下所有和‘记忆’相关的资料吗？”
“什么？”科罗旺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于是又问了一遍。
“和‘记忆’这个关键词相关的资料，就是我们脑海里的那个记忆。”艾莎尼说，“我有点事情想确认一下，你可以帮我吗？”
词条下的相关信息浩如烟海，科罗旺根本不知道艾莎尼需要的是什么，只好一股脑把所有资料都打包发给她。但是艾莎尼没有和他说任何筛选信息的条件，或许连她也不知道自己要找什么。她只是想着，把这些资料全部看一遍的话，或许能从中找到什么灵感。
被她拖上一起干活的科罗旺只好苦不堪言地每天和繁复的文字打交道。要让他来说的话，艾莎尼这样简直是疯了。既无目标，也无搜索范围，只凭单单一个关键词，能找到什么？就算有一个数据库……
“要是有个数据库就好了。”身边突然传来声音。
科罗旺花了两秒时间来反应“自己身边还有人”这个事实。接着他吓得直接跳了起来，并条件反射地捂住了即将发出尖叫的嘴。即使如此，他还是惊恐地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不远的地方站着一个矮小的人影。
“你是……”科罗旺眯着眼睛努力搜寻自己仅有的记忆，艰难地叫出了来者的名字，“……杨柳？”
“是我。”杨柳说，“你在这里干什么呢？”
“查点资料。”科罗旺说，“反倒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以为你会一直陪着海燕……”
“我也查资料。”杨柳摆摆手，“放心吧，我已经叮嘱白鹿让她多去和海燕说说话了。唉，话虽如此，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呢……”
他仰天长叹。科罗旺对他们三人之间的纠葛并不感兴趣，吸引他注意力的是杨柳的前半句话：“真巧啊，你也在查资料！哎，要不我们一起查吧？我一个人也厌倦了，而且我们两个一起说不定效率更高呢……”
“你查的什么资料？”杨柳瞥了他一眼，“要是我们方向不一样，那就算合作不也是白费功夫？”
“啊……准确来说，我也不知道。”科罗旺摸着下巴沉思道，“艾莎尼只是给了我个‘记忆’的关键词……”
“艾莎尼让你查的？”杨柳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话里的关键，“记忆？”
“对啊，突然给我打电话，还要我不要告诉别人，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科罗旺的语气颇有些怨怼。
杨柳眯了眯眼睛。
“科罗旺，你有她的联系方式对吧？给她打电话，我要来听。”
此时的赛场上，循环赛赛程已经接近尾声。之前梅莉和其他退赛的热带气旋突然重新加入战场，无疑在比赛进程中又掀起了一阵狂澜。正因如此，在循环赛的最后几天，淘汰赛的名单再一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妮莎没有说错，时间还来得及，即便只是在最后进行了几场对战，也足够他们入围淘汰赛，引起万众瞩目了。
这天早晨天鹅忽然看见艾莎尼急匆匆地从外面跑回来，一边大口喘着气一边艰难地开口：“天鹅，快……名单，出来了……”
“出来了？”天鹅一惊，立刻跟着艾莎尼冲出了房间。一路上她们还看见许多人蜂拥着从身边冲过，而他们的目的地都是一样的——先前比赛的场地。漫长的比赛中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这么热闹的景象，但是这份名单重新点燃了观众们的热情。
到了那里，天鹅立刻就看到了他们要看的东西。先前一直在不断滚动显示排名的大屏幕终于静止了下来，128位入围淘汰赛的选手名单列于其上。这其中有天鹅熟悉的名字，也有她未曾听过的陌生人；有威名远扬长盛不衰的老牌强者，也有这次比赛才崭露头角的新秀。但是无一例外，这些经过激烈厮杀脱颖而出的选手，代表了当今世界热带气旋的最高水平。
下面围观的人群看着这些名字，激烈争辩或窃窃私语不断传入天鹅的耳中。

“果然不出我所意料，各个洋区的龙头都入围了，就是不知道最后的风王花落谁家呢……”
“这没什么奇怪的吧，但是为什么这些气旋的评价这么参差不齐啊！”
“那个C3是怎么排进来的？这个榜单起码得C5才能上吧？”
“C3？别开玩笑了，你真的看过她的比赛吗！她可是能把C4按在地上摩擦！”
“唉，但凡这比赛早举行个二十年，我也能在榜上占据一席之地……”
“你还是做做梦算了。”
就在这时，广播里传出了韦森特的声音：“各位，各位！以上这些就是入围淘汰赛的选手，淘汰赛第一轮将在明天开始举行，稍后我们会公布第一轮的赛程安排，请参赛的选手们做好准备！”
艾莎尼看着淘汰赛名单上天鹅的名字，微笑着说：“恭喜你入围了，天鹅。不过，这也是显而易见的结果吧？”
“你这样说，我可要骄傲起来了。”天鹅也转头微笑道，“其实我什么都没做。不过，我比较希望自己能排到几个我想要的对手……”
仿佛是为了回应她的话，屏幕上的名字忽然又上下翻飞起来，引发下面人群的小小惊呼。片刻后，那些名字两个成一对地重新出现，赫然是第一轮的对战名单。天鹅死死地盯着屏幕，在找到自己名字的那一刻，她短暂地摒住了呼吸，然后轻轻地笑起来。
“第一个就是你啊。”她低声自言自语道，“多里安。”
“利坦尼！”
杰拉尔达大步走向利坦尼的房间，一把推开了门。门内端坐着看书的青年听到声响抬起头来，不出意料看到了杰拉尔达出离愤怒的神情。
“很难得看到你这么生气。”他说。
“你应该最清楚导致这一切的人是谁！”杰拉尔达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解释一下，为什么你的名字会出现在淘汰赛名单中。你在最后的那几天把我支开，是为了去参加比赛吗？”
利坦尼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点了点头。
“为什么要这么做？”杰拉尔达的声音罕见地带上了愠怒，“不是说好了让你提前回去吗？为什么中途突然变卦？”
利坦尼抬起头来看着他，似乎并不意外他会有这样的反应。
“我想好了，要留下来。”
“你到底在任性什么！留在西南印的那些人还在等着你回去带领他们，你又不是不知道，举行比赛这段时间是西南印分局防守最薄弱的时候，这样的机会多少年都没有一次！”杰拉尔达猛地抓住利坦尼的肩膀，曾经面具一样的微笑早就破碎成怒不可遏，“现在你这样一搞，我们的计划还要怎么进行下去？而且，你一旦参加后续的比赛，西南印马上就会注意到你，到那时你以后的行动……”
“你说得对。”利坦尼点点头，合上书站起来，“这就是我的目的。”
“什么？”杰拉尔达难以置信。
“一直躲躲藏藏，其实什么都没有做到。”利坦尼转过身面对着他，“这二十年来，我们按照你的设想进行了那么多计划——到最后，有得到什么结果吗？”
“！”杰拉尔达睁大了眼睛，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
“多次实践已经证明，这样的掩饰毫无意义。”利坦尼冷淡地说，那声音却毫不留情地刺中杰拉尔达心里最脆弱的部分，“你让我藏起来，想将管理局的注意力从我身上移走，从而给他们以出其不意的打击。但是这个步骤有什么作用吗？没有，管理局当然有我的资料，他们比很多人都更清楚我的存在。我的躲藏除了束缚我自己的手脚之外，根本没有什么意义——”
“闭嘴！”杰拉尔达怒道，“无论如何，你已经违背了当初我们一起来这里之前的约定！”
“我改主意了。”利坦尼摇摇头，轻声说，“我要主动走出来，走到阳光下面去。”
“你……”杰拉尔达咬着牙，“你真的决定了？”
“当然。”利坦尼微微笑起来，“如果你想在这里阻止我，你也可以试试。不过，你应该最清楚和我动手的后果吧？”
“……”杰拉尔达定定地瞪着他，好一段时间一动不动。接着，他往后撤了一步，跌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疲惫地摇了摇头：““随你吧。只不过，一旦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你知道该承担怎样的责任……”
“啊。”利坦尼点点头，“我当然知道。但是，我有什么好怕的呢？”

尾声
“派给你的任务，进行到哪一步了？”欧墨尼德双手交叠搭在面前，微微眯起的眼睛中闪烁着寒光。
“这……”现任典狱长面露难色，眼神不自然地飘向一边，“我们找到了好几个被她藏起来的U盘，但里面都是空的……不过我一直在监视她，应该很快就能找到……”
“你是蠢货吗！”欧墨尼德横眉怒目，吓得典狱长直接往后退了一步，“那分明是海燕为了干扰你们视线的假动作！她把真正藏有数据的那个U盘混进了一堆空盘里面，就是为了迷惑你们的视线！继续给我找！”
典狱长心惊胆战地喘着粗气，直到欧墨尼德的怒火倾泻完毕，才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那个……有没有可能，海燕当年根本就没找到什么记录，她所谓的证据只是在诓我们……”
“你是想说我判断错误，然后被一个谎话吓唬了这么多年吗？！”欧墨尼德怒气冲冲，喷了典狱长一脸口水，“不可能！如果手上没有切实的证据，那个女人不会有胆子直接来和我谈判！继续给我找，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来！”
他眯了眯眼睛，又补上一句：“实在不行，你就亲自去问她好了……反正等她回到监狱以后就任你处置了，那个时候你用任何手段都可以，懂了吗？”
典狱长的眼睛亮了起来，连连点头，唯唯诺诺地应声：“懂，懂。我一定会找到那些数据的去向的。”
欧墨尼德懒得再和他多说一句话，不耐烦地把他打发走了。待到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转头回到电脑屏幕跟前。
“厄里尼最近怎么没什么动静……反倒是西南印那边开始了。他们不会勾搭上了吧？”
他思索了一会儿，拨通了一个号码。
“有什么事？”不耐烦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先前和你说的事情，你考虑清楚了吗？”欧墨尼德问。
“加入你的阵营？不好意思，我不会加入任何阵营。”电话那头冷笑道，“镇压西南印这帮兔崽子就够我操心的了，我还得分出心神来应付你，有完没完？”
“我不需要你应付我，你只需要压住你的西南印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欧墨尼德说，“只要你做到这些，我先前说的那些好处也不会少了你的。现在的问题是，你连这些都没有做到。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为什么在比赛场地以外的地方，还会有西南印的旋风跑来跑去，骚扰我在南半球的手下？”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
“行，我会把他们都抓回来的。”他说，然后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欧墨尼德拿着挂断的听筒静默了好一会儿，然后放下电话，双手撑着额头，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热带气旋，真是麻烦……”

早些时候真的整理出了128个，刚好划到最后一个140为止（
当然并没有考虑ace而且错误估计也不少（）但是无所谓反正只有前几个有戏份其他人连名字都不会被提到啦（）

要是过不了审就很搞笑了
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Chapter 1
淘汰赛的第一天早上，天朗气清，很多人便早早地赶去观看比赛。和之前的循环赛不同，这一回的比赛落败以后就再也不能回到场上，也就意味着那些自觉实力较弱的参赛者将面临更大的心理压力。然而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淘汰赛的对战相较于循环赛无疑将更加精彩。对于只能在场边观战的大多数人来说，这才是真正吸引他们的原因。
“哇……还真是强手相逢。”天鹅双手叉腰站在大屏幕下，一个个仔细研究着那些名字，“哦豁，潭美和康妮分到了一组……喔，彩蝶竟然要和吉尔伯特打……佐伊（Zoe）？我好像听说过这个名字，似乎挺强的，蝴蝶恐怕进不了下一轮了……”
“天鹅对自己有多大的信心呢？”艾莎尼在一旁笑着问。
“第一轮当然没问题啦。”天鹅摆了摆手，“不过，我对自己的预期，起码得进入十六强吧。希望在那之前不要遇到海燕之类的对手……”
在说到海燕的名字时她顿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回想起那不算久远的从前她与海燕的那场对战。正是在那个时候她发觉了海燕的实力大不如巅峰的事实，由此开始了她的陪练计划。不过，现在的海燕已经恢复了许多了吧？她回忆了一下前不久海燕的战斗，确信那个时候她所看到的海燕已不是刚离开禁闭室时那个虚弱的样子了。
“说到海燕，她第一轮的对手是个似乎相当强的气旋呢。”艾莎尼若有所思道。
“这个嘛……”天鹅抬头看向海燕的名字，勉强笑了一下，“你最好不要看FMS那个评价，温斯顿之前的表现可完全不像是十分钟平均风速150节的样子……”
“我知道，哈哈！开个玩笑。”艾莎尼看起来心情很好地笑出了声，“说实话我第一次看到的时候也被吓了一跳呢！如果他真的有那么可怕，恐怕尼伯特和莫兰蒂根本不敢染指全球风王……”
“笑得真开心啊。”阴恻恻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可惜气旋的悲喜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你们真TM吵……”
天鹅和艾莎尼齐刷刷转过头，只见海神面色幽怨地佝偻着，浑身萦绕着阴森森的气息，看起来像是刚刚赌博输了一百万。
当然天鹅不会真的认为他输了一百万，即使先前她确实看到海神参与了环高发起的赌博。于是她单刀直入地问：“你怎么看起来心情这么不好，碰到难缠的对手了？”
不说还好，一说海神就像脚底装了弹簧一样猛地蹦了起来，一下子跳到了天鹅身边，把艾莎尼吓了一跳。只见他满脸悲壮之色，紧紧抓住天鹅的肩膀，颤颤巍巍的样子像极了行将就木的老人：“天鹅呐！你可一定要记得替我报仇呐！在我……在我倒在北大那个恶魔手下之前！”
后面的艾莎尼仰头看着对战名单：“伊万有那么可怕吗？”
“你们不懂。”海神沉痛地摇摇头，“那个时候在宿舍区，我顽强地抵抗了多里安的入侵，一直持续地战斗直到最后一丝力气耗尽为止——而多里安一定早把这个消息带回北大了！所以现在，不屈于敌人淫威的我、给他们的风王添了大麻烦的我，一定已被视为最难缠的对手之一！他们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针对我，折辱我，无情地再一次从我手中夺走胜利！”
我觉得你想多了。天鹅嘴角抽了抽，还是没忍心把这句话说出口。
“总之，为我报仇的事就看你的了，天鹅！”海神沉痛地拍了拍天鹅的肩膀，“把多里安打趴下，为过去、现在以及将来所有的我，一雪前耻吧！”
看着海神拖着沉重的脚步离去，天鹅翻了个白眼：“其实多里安根本不记得他是谁吧！”
“也别这么说吧。”艾莎尼干笑着为海神挽尊，“我可以证明，那个时候他确实很拼命地在和多里安战斗……”
“不过，他的担心未尝没有道理。”天鹅又转过头去看大屏幕，北大西洋伊万的名字明晃晃地印在那里。
“毕竟那个伊万，是以ACE而出名的啊……”

不过在替海神担心之前，天鹅确实决定先替他报仇。多里安当时在2020风季防守最薄弱的时候趁虚而入，将所有人打倒在地后扬长而去，轻描淡写的姿态不喾于将西太的自尊踩在脚下。当然天鹅并不是很在乎多里安充满嘲讽的入侵行为，2020风季确实很弱，她也承认这一点。
但是多里安在那里的一些行径，她不能不在意。
天鹅所在的第33场比赛排在了第二天下午，但是在那之前，赛场上就已经波澜不断了。暹芭的伞戳到了对手尼兰（Niran）的眼睛，后者哀嚎着跳下擂台要求中止比赛，最后两人赤手空拳进行了一场艰难的搏斗；彩蝶不出意外败给了吉尔伯特，从此告别赛场，然而台下医疗组的清松很不厚道地笑了出来，招来了彩蝶的一顿拳头。先前被他们特别注意到的几个南半球黑马依然保持着神秘而强大的风采，纷纷轻松晋级下一轮。但是最让人惊讶的是伊欧凯，在比赛开始之前，谁也没想到她能击败飞燕留在赛场上。大概猜到了原因的天鹅站在场边微微皱起眉头，觉得东太或许还藏着什么杀招。
终于，也轮到她自己登上擂台了。听到广播里喊了自己的名字，天鹅便走上场地，却迟迟不见多里安出现。她站在那里左顾右盼了好一阵，才看到双手插在兜里、一摇一晃慢悠悠踱步上来的男人。
真不知道他是紧张过头了，还是确实不在意呢？天鹅叹了口气，出于礼貌开口：
“多里安……”
“稍等，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多里安随意地挥挥手，用老朋友之间唠嗑似的语气道，“你是来给你同年的同伴们报仇的，对不对？因为我把他们一个不剩地全都打倒了。”
“你知道就好。”天鹅点了点头。
“别那样瞪着我嘛。”多里安仿佛丝毫感受不到天鹅身上隐藏的杀气似的，还无所谓地笑道，“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不是吗？我既然接受了她作为朋友的委托，当然要帮人帮到底啦。说到底还是因为你们那一年除了你之外的人都太不够看了，但凡多来几个……”
“说完了吗？说完了，你就可以彻底闭嘴了。”天鹅冷淡地打断了他，抬起手，修长的环首刀浮现在手中。
多里安挑了挑眉：“嚯，上来就拔刀啊，我是不是可以认为在你眼里我还算一个值得认真对待的对手呢？”
“不是。”天鹅深吸一口气，横刀拉开架势……
“只是因为我想狠狠地揍你一顿而已。”
嗖！身形骤闪，在多里安反应过来之前天鹅已经近了他的身。或许她的动作在同级别气旋眼中不算很快，但对于多里安来说，这已经是疾速了。随着激突的动作天鹅右手猛地掣刀而出，冷冽的利刃挟着疾风凛然横扫，直逼多里安最脆弱的脖颈。多里安直到环首刀的锐气快要接触到皮肤的时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堪堪拔出武器阻挡——同样也是一把大刀——同时迅速向侧边闪避。“嚓——”金铁相交，刺耳的摩擦声伴随着火花飞溅，通过交锋的武器传来的力道清楚地告诉多里安：天鹅是认真的。
“太无情啦！”在闪避的同时多里安的嘴还不闲着，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眼，像是在反驳天鹅先前让他闭嘴的那句话。天鹅一句话也没说，刀柄一转，刃部直捣向多里安张开的口唇之间。多里安瞳孔骤缩，天鹅的动作快到他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心一横扭头躲避。锋利的刀刃直接划过了他腮部的皮肤，鲜血立时汩汩渗出。
顾不上脸颊的疼痛，多里安转身拔腿向远处逃去。天鹅也并不立刻追上去，只是掂着刀静静地看着他。确认拉开距离后多里安才回过头，心有余悸地抹去脸上的血：“等一下！你刚才是真的想割掉我的舌头吧，是真的吧！”
“如果你再多说一句话，是的，并且我不介意顺便敲掉你几颗牙齿。”天鹅道，抬脚慢慢地向多里安走去，平静的面庞吐出的却是恶魔般的话语。
多里安龇牙咧嘴，却不敢再发出声音了。从刚才的交手他已经能感觉出来，天鹅尚且有所保留。并且，他毫不怀疑天鹅真的能做出她所说的事情。
没有任何犹豫，他转身就跑，一点多余的动作也没有，只是单纯地迈动步伐，向着没有天鹅的方向狂奔。天鹅讶异地挑了挑眉，花了几秒时间确认他的动作里不含任何阴谋。没错，这就是多里安做出的结论——面对天鹅，最好的办法就是逃跑。也许这样看起来颇有些不战而逃的意味，但是确实是当下的他可以采取的最佳措施。
面对多里安出乎意料的举动，天鹅微微眯起了眼睛。她不相信多里安真的是会当逃兵的人，宁可认为他的行为是为了某种战术作的铺垫。她盯着多里安思索了一阵，低声自言自语道：“难道他是想用耐力拖住我？”
既然如此，我自然不会让他如愿。她在心里说。
此时多里安已经逃到了擂台边缘，他不能离场，因此只能沿着圆形的边缘继续奔跑，试图拉开与天鹅的距离。但是这样一来，也减少了天鹅追上他所需要的时间。看着多里安没命地狂奔，天鹅握紧手中的刀，突然猛地在地上一踏，加速向多里安的方向追去——
与此同时，借着身体的冲量，她用力挥手掷出了环首刀。

“哧——”
是刀刃穿透血肉的声音。飞到半空中的环首刀在划出一道优雅的抛物线后，狠狠扎穿了多里安的小腿将它钉在了地上。被这么绊了一下，多里安重重地扑倒在地上，因拉扯伤口的疼痛紧紧皱起了眉头。天鹅准确地预判了他的动作，让掷出的环首刀精准地刺中了他迈出的前腿，直接将他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痛吗？”远处天鹅在慢悠悠地向他走来，她的声音清晰地传入他的耳朵里，“但是也只是痛而已吧。我还是心软了的，那把刀应该避开了你的骨头……不过就算劈断了你的腿，也没什么吧。”
多里安瘫坐在地上，因疼痛大口大口喘着气，面容有些扭曲。
“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也还能长回来——”缓步靠近多里安身边，天鹅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在踩断森拉克胳膊的时候，是这样说的吧？他可清楚地记得你说过的每一句话，等着向你讨债呢。还有浪卡，你在当着他的面殴打灿鸿的时候，有考虑过他的恳求吗？海神虽然总是被嘲讽担不起大责，在你侵入宿舍内部的时候也拼尽了全力阻拦你。而艾莎尼——原本你有更干脆的使她昏迷的手段，你却没有用它。现在你得以同样的狼狈姿态，面对着场下的他们——还有其他所有看着你的人。”
话音落下，她没再关注多里安的反应，握紧拳头，照着多里安的脸就是一拳。多里安被打得偏过头去，啐出一口血来。但是第二拳随即从另一个方向挥来，为他另一侧的脸也染上了颜色，似乎还隐约传出了牙齿崩裂的声音。接着一套连击捣在腹部，多里安瞬间呕出一大口鲜血，浑身发抖却再没有力气做出多余的动作。天鹅变着花样从不同的方向砸、捣、捶打他的每一个身体部位，像在蹂躏一个无力的沙包，腿部被拉扯的伤口又持续不断传来钻心的疼痛。两面夹击之下他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等到天鹅放开揪着他的手，他只能虚虚地歪着身体小口喘气，如果不是天鹅拽着他，他已经烂泥似的瘫倒在地上了。
此时此刻，场外的围观着这一幕的气旋们，无论抱着何种心情，都以同样沉默的震惊表情看着这一切。就连赛前嚷嚷着要让天鹅报仇的海神，看到天鹅堪比单方面凌虐的行为，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看着手下破烂不堪、面目全非的多里安，天鹅缓缓直起腰来，深吸一口气，单腿提膝，脚尖点了点地面，准备给予他最后一次重击。
就在此时，一道利刃横在了她的面前，天鹅抬头，看到了场边裁判的脸。
“已经够了。”温带气旋说，“你这一脚下去，他会死的。”
天鹅以沉默逼视着他，没有动，但也没有停止的意思。
“比赛不允许杀死对手。”温带气旋又说，“你已经赢了。”
天鹅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我不是要杀死他。”她说，“我知道怎样的程度他会死。我已经留手了。但是，这还远远不够。远远不够弥补……他所欠下的债。”
温带气旋皱了皱眉头，手腕一转便将刀刃横了过来：“如果你还不停手的话……”
“够……了。”虚弱的声音从躺在地上的多里安口中传出，“让她……继续吧，法比安……”
法比安猛地回过头，眼里尽是不可置信的神色：“你……？！”
“呵……”多里安从干哑的喉咙里挤出气音，嘶哑地笑道，“这种……事情，我无所谓的……如果我……在乎，早就……使用……作弊手段……了……”
他断断续续的话音回荡在三人之间狭小的空间里，带着一丝轻蔑、一丝坦然，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法比安还未作出反应，天鹅突然后退了一步，一挥手，刺在多里安腿部的环首刀就消失了。接着，她转过身，背对着多里安，声音很平静。
“结束了。裁判，宣布结果吧。”
法比安着实没有想到这一出，在天鹅已经迈着平静的步伐向场下走去的时候，他才回想起自己的职责。天鹅却根本没有在意他如何宣布了最终的结果，只一味地向前走，把周围的一切声音和动静都抛到脑后。就在刚才多里安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她突然感觉体内支撑着她一直这样报复下去的什么东西轰然垮塌了，唯留满地腐朽和空落落的内心。那一刻她忽然意识到，再继续单方面殴打多里安的行为已经没有意义了。因为已经结束了。
回到西太的休息区，天鹅看到从四面八方投过来的视线当中混杂着兴奋和惊惧，但是她却没有力气去一一回应他们。艾莎尼担忧地靠近过来，也只是被她敷衍地应付过去。她转头看向对面北大的观众席，此刻他们正群情激愤，不用说那愤怒一定是冲着她来的。
“啊。”她喃喃自语道，像是在说服自己，“反正我赢了，那么就这样吧？”

困了，逐渐写偏……
Chapter 2
“喂喂，你们看了昨天那场比赛了吗？”
“看见了，那个天鹅下手真狠呐，我看着都觉得疼……”
“据说是有私仇才那么狠的，天哪，还好我和她没有仇……”
听着身后窸窸窣窣的交谈声，夹杂着时不时投过来的视线，海神终于忍无可忍，扭头怒吼道：“闭嘴！天鹅是为了我们才那么做的！至于多里安，他被打成那个样子是活该啦！”
他的吼声落下之后，身后的人群寂静了一瞬。但是紧接着，一个不服气的声音响了起来：“你在那里鬼叫什么呢！输给伊万的家伙没资格评价多里安！”
“你说什么？！”海神瞬间暴怒，弹起身来怒视着身后的人群，“谁？刚才那句谁说的？给我出来！看我不打死你！”
“行了，别跟他们生气。”天鹅终于开口，伸手拉住海神的衣摆，看似轻巧的动作却把他死死限制在原地，“没有必要浪费自己的好心情。”
“我只是觉得他们没资格那样说你，明明先犯错的是他们……”海神嘟嘟哝哝的，但还是依着她的意思重新坐下了。
一旁沙发上悠闲躺着的黑格比嘴里叼着根草乐呵呵笑道：“天鹅你竟然没生气啊？我还以为你肯定会找到那个说话的飓风然后把他揍一顿呢。”
天鹅无奈道：“我没有暴力倾向。另外，我也犯不着为这点事生气。”
“话虽如此，你看起来其实是在走神啊。”黑格比晃了晃叼在嘴里的草，“从早上起就是这样。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现在的内心活动在脸上表现得那么明显吗？连黑格比都看得出来？天鹅心里讶异。但是她不得不承认他其实没说错，今天……不，是从昨天与多里安那场比赛结束开始，有一件事就一直压抑在她的心里。那就是临结束时倒在地上的多里安那句话。
“这种事情……我无所谓的……”
他虚弱地躺在那里，满身血污，仰起的眼神却仿佛她才是那个被俯视的人。当天晚上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一闭眼就能看到他那张略带蔑视的脸，听到他那毫不在乎的声音。他的反应让她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丝毫没有复仇的快意，仿佛自始至终她的行为都只是一出丑角的滑稽戏，无人在意过程和结果。
“你在走神吗？你真的在走神吧，喂！”有手在她面前挥了挥，天鹅一惊，回过神来，就看到海神的脸，“难道黑格比说对了，真的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天鹅勉强笑了笑，生怕他再追问下去，于是抢先转移话题，“话说怎么没看到其他人？他们比得怎么样了？”
“都去抢座位了，今天有帕特里夏的比赛，你忘了？”另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天鹅一转头，就看到海贝思从后面走过来。米娜在旁边帮他擦着额头上的汗，看得出来刚刚经过了一番相当激烈的战斗。
“看来这边的比赛也没什么大问题啊。”天鹅上下打量着海贝思。
“芭玛很拼命哟。”米娜无奈地笑，“感觉今天他像突然爆发了似的，和以前比强得不是一点半点。如果不是遇到了海贝思，本来他可以走得更远的。”
“虽然很对不起芭玛，但是我可不想一轮游。”海贝思撇了撇嘴，随即转换成笑脸，戏谑地看着天鹅，“我也看了昨天的比赛了，你的表现真够疯狂啊！保持这个状态，说不定能打败帕特里夏呢？”
“你就别损我了。”天鹅嫌弃地白了他一眼，“哎，我突然想起来，我教训了多里安之后，某人不应该是最开心的人吗？”
“哎哎，这个我得声明一下，我可从来没说过我讨厌多里安。再说，年鉴都给我提上来了，我也没有在意的理由了啊。”海贝思连忙摆手，又冲着某个方向努了努嘴，“不过，我看北大那边对你怨气很大，这几天你可得小心点，别被他们在场外下黑手啊。”
“我知道。”天鹅点了点头，北大西洋的转温能力对普通热带气旋来说简直是无解剧毒，稍微沾上一点都将造成不可挽回的结果。场上他们不能这么做，因为会被视为作弊，但是到了场下就不一定了。法尼追杀麦德姆时那疯狂的模样，她现在还记忆犹新。
“这个你放心，我们会保护她的！”海神凑过来高声宣布。
“以你俩的实力差距，到底是谁保护谁？”海贝思翻了个白眼，“行了，我要去看帕特里夏的比赛，先走一步，再见！”

海贝思走后，艾莎尼过来邀请天鹅一起去看帕特里夏的比赛。思来想去，天鹅最终接受了她的邀请，想着或许可以用转移注意力的方式把自己从纷乱的思绪中解放出来。比赛本身没什么悬念，倒霉的对手依旧被一招秒杀。看着帕特里夏云淡风轻收起武器的模样，天鹅默默叹了口气，心想好在帕特里夏不是像北大那群人一样的小心眼，否则他要是想做什么的话……
等等，我刚才是在害怕吗？她倏然一惊，意识到自己未战先怯，心就凉了半截。
没关系的，她安慰自己道，不是已经研究出了针对帕特里夏的战术了吗？真到了正面对决的时候，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胡思乱想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非常快的。转眼到了晚饭时间，人们开始一批批涌向饭店。这家饭店是这片区域附属的餐饮设施，坐落在离酒店很近的地方，占地面积相当大，光大厅就能容纳几百人。天鹅和艾莎尼故意落在后面，慢悠悠地踱步过去，这样就能避开人流的高峰期。看着天边尚未下沉的夕阳，艾莎尼感慨道：“果然我还是喜欢夏天。”
“嗯？”天鹅转过头。
“因为我喜欢代表热的季节啊。”艾莎尼微笑着说，“热带气旋本就是追逐热的存在……而且，这是我和你初遇的时间啊。”
天鹅被这突如其来的直球打得老脸一红，干咳一声以消去自己的尴尬：“那个，你不要突然说这种话……”
“嘭！”
不远处传来的一声闷响打破了她们之间逐渐暧昧的氛围，像是什么东西砸到地上的声音。天鹅猛地抬起头，很快判断出声音传来的方向，拉着艾莎尼赶了过去。冲过路口之后，两人很快发现了声响的来源：白发的泳装少女跌坐在地上，姿态狼狈，却以倔强的气势抬起头瞪着对面一脸愤怒的少年。
“白海豚？！”艾莎尼惊呼出少女的名字，“你……这里发生什么了？！”
甫一出声，她们便察觉到凝结在这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停滞了一瞬。下一秒，天鹅毫不犹豫地冲上去，护在白海豚身前。对面那个似乎是来自外洋的少年看到天鹅的脸，骤然露出了吃惊的神色，而后很快后退了一步改进攻姿态为防守，显然是认出了天鹅的身份。
“天鹅，你不要多管闲事！我教训她，与你无关！”
而白海豚在看到天鹅的时候露出了惊喜的表情，双眼都亮了起来。她撑着地面艰难地起身，艾莎尼连忙上前扶住她。在听到少年的话时，她的脸色一沉，大声反驳：“怎么与她无关？洛伦佐，你说说看，在我遇见你的时候，你在说谁的坏话？”
洛伦佐的脸色霎时大变，却没有立刻反驳。突然被卷入话题中心的天鹅完全愣住，看了眼洛伦佐的反应，又回头看看白海豚，就大致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于是她微微眯起眼睛看向洛伦佐，语气不再平和：“你在说我的坏话？”
“他侮辱你的实力！他说昨天的比赛如果多里安选择了变性，你就完全没有反抗的机会！他还说是规则救了你一命，因为多里安还有所保留！”白海豚从后面探出头来大声说。
“哦？”天鹅看着洛伦佐。
“哼，我当时确实说了那些话没错。”洛伦佐冷笑一声，“但那只是我在自言自语！如果不是你突然冒出来朝我挥拳头，我根本就不会注意到你的存在！”
此话一出，先前的局面被完全反转。听了洛伦佐的话后天鹅和艾莎尼皆是震惊地看向白海豚：“是你……先动手的？”
被两个人同时看着的白海豚明显心虚了，缩了缩脖子：“那……那不是很正常吗，听了那种话，谁会不生气啊？”
“难道只有你会生气？”洛伦佐吼道，“别一句话说半句，你也同样侮辱了多里安！明眼人都知道当时法比安是因为多里安已经有了生命危险才上去阻止的，到你这里就成了偏袒他？你大概不是在为天鹅生气，只是为了没有看到多里安被活活打死在擂台上而遗憾吧！”
“……那又怎么样！像他那样的人，死掉也是活该啊！”白海豚梗着脖子大喊道，“你们这些……和温带气旋杂交的，不伦不类的怪物，就不应该存在于这世界上啊！”
“你说什么！”洛伦佐大怒，骤然拔刀出鞘，猛地向两人扑过来。就在他动身的那一瞬，天鹅好像隐约看到了他的双眼中有冰蓝色的光芒一闪而过，同时细密的冰蓝色纹路从他手中握柄的地方蔓延开来，转眼间布满整个刀身而后没入刀刃中。天鹅悚然一惊，左手将白海豚一把推开，右手迅速拔刀，眨眼间两把利刃就在半空中交错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