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暖花兮飞扬 】
九十日秋色,今时已十分。皎色悬碧洗,列宿隐微云。天人临阶,才已赠前日一场尘世间的团圆。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历过一夜盛宴的相邀,今日的暮霄当正,仍然熠熠有明辉作华清的天灯,将明暗的山峦间点上碎星的斑驳。亭外遥遥递来一段月桂的芳蕴,纱袖在徐风临曳,长乐的指间勾着一盏玉兔儿灯,是自南阳公那处甜言顺来的。奔门阶而下,在已有一主的石几侧坐下,小小的花灯也置在桌案缘沿。
“徽鳞昨日宴可尽兴么!阿姊都没瞧见你呢”
春序在夜幕中并没有过多的优势,唯有无形风的来袭能够将之分区作别,譬如春夜宴的风总是沾染着喜雨的潮润与混沌难辨的百花盛待。杨柳青青亦蒙上了灰暗的深沉,拂涟不歇,在前夜未至深的时候堪堪接挂住上弦之月。喔——她快要湮没在通明如昼的人间灯烛高悬里了,今次不是宜作赏月的时节呢。
一道叹惋落在长乐心下,又很快的翩然而去。
稍待晚一些,或许是凉风更举时,温汤池便已准备停当,可邀姊妹氏族们作一道的嬉顽。只少前不至的此时,自觉要少附庸酒兴免作糗误的长乐殿下,无奈的处于一种迷茫的百无聊赖里,等来了一眼救世渴泉。
“小明——我在等他们去将心月带来呢”
我坐阶高异石之上,踩就着春夜凉习,微微幅的荡起绣履。待到其人四目切实而接后,我才恍然的想起,平日里或我或李颂声等,皆是唤一句政柔的。信都自名讳为始,着以拟字,再到嘉封之辞,皆是如此叫人妙悦。
“那你该当叫我二丽姊姊才是!”
故作倔强的口吻,要逞一番为长岁差的分异。盈盈月牙勾弯,恰若弦月在侧,并未叫横眉引致觉到不妥。
“这么说,好像是阿璷姊姊更好听些,大家都喜欢福福呢是不是”
虽非本愿,然以瑻璷易比祉福,也未有高下不妥,金玉与气运,皆是世人恳恳所求。
仙娥翩然自临高地落尘,清脆的一声击掌,掸去不应近人的粉埃。一桩险要忘却的旧事在这时回拢,兴致亦随相来的再攀上一度,论射鸭呢,小小蕲春,自不在话下咯。
“喔,枣枣这样说呀,那肯定是真的啦——政柔也想要射鸭么,或是想瞧一瞧射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