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互相依偎着,“今晚吃饭的时候,我感觉你的兴致不是很高,怎么了?是有什么事情吗?”逸明轻声地问着。逸明十分敏感,他总能准确地捕捉、感知每个人的情绪,今天在饭桌上,宗凤基本没说什么话,笑容也一直都是淡淡的,给人一种游离的感觉。
逸明问完,怀里的人却迟迟没有声音,不一会儿,逸明慢慢从逸明的怀里坐起来,然后轻轻靠在椅背上,低下头,缓缓地说:“我不习惯。”
不习惯?什么不习惯?逸明一时没有听懂宗凤话里的意思,只能用十分关切又略带疑问的目光看着她。
宗凤看了一眼逸明,接着说:“从我父母去世之后,我就没有过过这么圆满的中秋节了。”宗凤的话里透着苦涩与悲凉。
逸明刚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宗凤似乎还有话没有说完,于是他选择先安安静静听。
“虽然我跟爸妈、你、佳佳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我真的有和家人一起团圆的感觉,就感觉好像真的是我的爸爸妈妈。”宗凤说着说着,话语里也带上了一丝哭腔。
逸明不想打断她,但又很心疼,他只好把手附在宗凤的手上,并于她十指紧扣,以给予她支持与力量。
“包括从我认识你到现在,你就像一个天使一样出现在我的生活中,你带给我的一切都让我感受到幸福、快乐、安全、舒适。但你知道吗?这种感觉太好了,好到让我不习惯,让我感觉不真实,让我担心这又是上天跟我开的一个巨大的玩笑,或许我本来就不值得拥有现在的一切,也许在某一天,这些东西又都没有了,所以,我时常会跳脱出来,我害怕自己沉溺在里面。”宗凤说着说着情绪变得激动,但到后面又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宗凤经历过太多的苦难,多到她已经能够理智、清醒地去面对,但是当她的生命里出现幸福和快乐的时候,她却有些慌乱了,她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应该拥有现在美好的一切,她担心这一切于自己,是短暂地拥有而后长久地失去。
逸明心疼到再也听不下去了,他仍旧紧紧地握着宗凤的手,另一只手,再一次把宗凤搂在怀里,是紧紧地搂在怀里。他在她的耳边温柔而不容置疑地说:“不会的,不会的,我会一直和你在一起,我们还会在一起生活好多好多年,一起过好多好多的节日。”
在逸明的安慰中,宗凤的情绪逐渐得以平息,她双手环住逸明的腰,紧紧地搂住他,贴在他的身上,真实地感觉着这一切。
逸明感觉到宗凤的反应,接着说:“你说我是你的天使,但你知道吗?你也是我的天使,你不会知道你给我带来了多少真正内心里的幸福和快乐。你这么好,你值得这世间所有美好的东西,我甚至常常想我为你做的、我给你的是不是还不够?”听到逸明这么说,怀里的人儿赶忙摇头。怎么会不够呢?逸明做的为自己做的每一件事似乎都超越了自己的想象,甚至连自己的生活出现逸明这件事本身也在内。
“你值得你现在拥有的一切,你值得,没有人比你更值得。”逸明不停地喃喃道。
“今晚的月亮好看吗?”
“嗯”
“但在我心里,今晚这一轮明月的美不及你的万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