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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鼻喉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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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北京1楼2022-09-19 20:13回复
    嘘……示意相迎的宫婢,执起一只小金碗,匙背敲了敲阔口沿,叮叮。
    静了片刻,玉露团不声不响,李徽判不声不响,好罢,骊山归来后,她仍未摆脱耳疾的传闻并非虚妄。是轰然、尖啸、喧阗的焰火折断了我怀中莲茎,也刺伤了她的耳朵,这便是我数日不曾见到她的缘由。
    真可怜,应如此感叹,然而好奇与兴致勃勃盖过同情感伤,吩咐人将层层糕果布好,径自往一重沉默的床帷走去。
    哗啦,帘子撩开,请李徽判见见光吧!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2楼2022-09-22 18: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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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朵里塞了一团云,乌灰的、沉重的,像是时刻会落下一场雷雨。
      我的心情亦如此。
      偶尔苦药被打翻在案上,轴卷、文字、心绪都被撕碎,折腾得满地都是,像是一群找不到回家路的星星。偶尔太医会来施针,脑袋被缠成粽子,这些都是可以忍耐的,疼痛,涩苦,猝然的片刻耳鸣,也不过如此。但我又该如何和完全无声的世界和解呢,它太陌生了,我甚至渴望再次听见扰人的蝉响!
      整个人裹在棉被里,光忽明忽暗时,我翻了个身,表示对来人,对任何人的抗拒。


      IP属地:浙江3楼2022-09-27 1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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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见到的是背影。
        背影也会说话,哪怕裹进棉被里,也会喋喋不休地,倾诉连日来的委屈与苦楚。一个陡然失掉耳朵,仿佛也失去喉咙的、白糯米捏成的李徽判教我觉得好有意思,亲自动手,将她翻了个面。
        然后不禁笑出了声。“李徽判?”发笑是因为那紧紧环住她面庞的白纱布,她一瞬间看起来有些陌生,有些滑稽,有些笨拙的可爱,更大声地。“是我。”
        “你听得到吗?我带了点心给你!”


        IP属地:北京4楼2022-09-27 2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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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徽麟把我从虫茧中剥离出来,叫醒我的却是太阳。我塌着背望她,抽了抽鼻子,终于说出了连日来的第一句话。
          “徽麟姐姐,”
          顿了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太医说我再也听不见了呜呜呜”眼泪一瓣一瓣地往下掉,向侍女伸手,示意着给我块帕子。眼眶被糊住时,她的面容也很不清楚。


          IP属地:浙江5楼2022-09-30 15: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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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食司苦心研制了一种新糕果,银刀子切下去,粘稠的奶浆流出来,他们为此颇为沾沾自喜。但包成糯米团的李徽判才是庖厨杰作,凡夹心流得不若她的眼泪酣畅,都不能算作成功。
            “你怎么哭了?”这有什么可哭的——我想说,丝毫未察觉,如果这都不值得,还有什么值得一哭?
            侧身让开,由侍女服侍她滚滚而下的泪。“你再哭下去,眼睛也会瞎的。”
            “你听得见吗?这也听不到吗?”那我再要见李徽判,须带一名笔录我话语的识字黄门。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6楼2022-09-30 1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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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却声响,难道仅凭色彩,文字,花纹就能用以诠释世界吗?知更愿意拔掉自己的口舌吗,海礁上的塞壬心甘情愿失去惑人的歌声么,那么风的呼啸、月亮的轻语,海浪的祈祷呢,这些都能完全消逝么。
              我皱着眉,她的嘴巴一张一合,识海却企图将她想法曲解,于是,我点了点头,道。
              “是的,太医说好难治。”
              显然风马牛不相及。
              “我这个月吃了好多药,扎过针,我再也受不了了”我向她控诉。
              “我讨厌烟花。”这是一个结论。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7楼2022-09-30 2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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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乍然升空的烟花仿佛地狱喷薄的业火,载着李徽判的听觉去往九霄云外。可怜的她,还要忍受年复一年无情的庆典呢,有些奚落地想。
                “那个乱搁烟花的侍卫,已经被发落了。”但还是为她带来好消息,即使于事无补。
                继续鸡同鸭讲下去,话说得残酷而迟钝。“你以后要怎么交朋友呢?别人要怎么看你呢?”
                侍女投来的目光显然不是嘉许,没有理睬她。“太医真是无用至极。”
                “我给你带了点心,你要吃吗?”等待她准确地回答就像等待一条小狗开口说话,转向旁人。“将点心拿过来。”


                IP属地:北京8楼2022-10-01 1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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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巴瘦出了山尖,屈起膝来,有气无力地搁着。有些蔫蔫地等待食盒从案上移至我身前。
                  “姐姐带了什么来”我问道。
                  痛苦是固然的。夜深的时候则更加令人难过,总有些胡思乱想会顺着床幔的边缘爬进来。“我以后会失去言语的能力吗?”顿了顿,抿着唇,更加确定“没有人想和聋子说话吧。”


                  IP属地:浙江9楼2022-10-02 2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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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当然了。”
                    既然她听不到,残忍也不能够称之为残忍,于是,我在她面前,应算得出奇的善良。没有人想和聋子说话,同时,我却在打破自己的判断,高堆的果子山移到近前,像一大捧气味甜蜜的花。
                    堪入眼的点心统统如花卉一样漂亮,悬涛众人早知我喜恶,一碟碟,或剔透或鲜艳。
                    “红酥山、透花糍、澄粉水团。”信手取来一碗,递进草药气间。“珍珠元子”


                    IP属地:北京10楼2022-10-02 2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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