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他开口,严肃不已,「平次、快斗,在兰面前,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都请你们不要加以干涉,即使我会一剑失手杀了她,也请你们不要出手。」
他的话,让平次有了霎那的恍惚,那时,她躺在他的怀里,温热的血浸湿了他和她的衣襟,「和叶…你不可以闭上眼睛,不可以,你听见没有…」「好…好困,不…不过既…然你…你没事,我就放…放心…心了。」「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我曾那样的对你…」「因…因为…我…我爱…爱…」最后那个字始终不曾说出,保留着那个凄美的弧度,她就那样沉沉的睡去…
昔日的痛不欲生再度袭来,「新一,你绝不可以,绝不可以这样做。」平次的话虽坚定,却颤抖不已…「那种痛苦,你没有体验过,也永远不要去尝试创造那样的机会…」
新一脸色微白,缓缓启唇,却未吐出一个音节。手心渗出汗滴,紧紧攥住,生怕一个疏忽间动摇了决心。
「圣教主,月影教主求见。」小厮匆匆来报,打断了几人的对话。
「兰她…已经到了么?」苦笑着自问,新一注意到小厮眉宇间掩饰不住的慌乱。「你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紧张?」
「回圣教主,是…是月影的教主,她…她……」犹豫着,小厮不知如何描述心中深深的压迫感。
看着小厮欲言又止的样子,新一料到几分,兰本不是施压之人…只是,他,杀了她的手下,打破了井水不犯河水的无言界限,她,又岂能轻易原谅?豁达,终归有个极限,线内,海阔天空;线外,血雨腥风。
正值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披洒山间,勾勒出盈盈的金边,远处残阳似血,染红片片浮云。兰无声无息的潜入日辉的待客大厅,目光扫过,只有陷入沉思的快斗和平次,勾起一丝满意的笑容,看来他已经出去了,正是下手的最佳时机。
扬扬手,两枚银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掠过空气,「你是兰?…为什么要这么做…」快斗强撑着不住下滑的眼皮问道。
垂下眼帘,「对不起,只是我不希望我和他之间的比武出现第三个人…等你们醒来的时候,演出也许已经落幕了。」
外面,新一寻找那抹熟悉的身影,却一无所获。四面只留下风拂过的痕迹,没有她的气息。
「为什么…?难道已经离开了?还是说…」他近乎恐惧的回过头去,兰素色的身影伫立在他身后,任阳光镀出晶莹剔透的美丽。唯一不同的是,她嘴边那若有若无的冰冷弧度,击穿了他的心。
「你把快斗和平次怎样了?」他该料到她的睿智,一个简单的调虎离山而已。
「他们只是睡着了。」一语双关,他不解她话里的意思。旋即挑起眉,转移了话题,「你前来是为了你的左右使?」
诧异于他瞬间的改变,她本以为他会多问,为挚友担心。「你不关心他们现在的情况么?」聊天似的对话,她不愿他是冷血之人。
「你不会伤他们。」简短的叙述了理由,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怎知道我不会?」一反常态,她冷冷的问道。
他愣住,有些失神。
「为什么杀我的左右使?」调节心中两股激烈挣扎的暗流,她再度开口。
「因为我要一统江湖。」像是事先准备好的台词,他脱口而出,生怕稍晚就再没勇气面对自己早已失去了平衡的心。
「所以你不惜杀掉我的左右使?或者是,一开始你就打定引他们自投罗网?」兰冷冷地望着新一,却不争气的在心里期待他的否定。
「如你所料。」承认下莫须有的罪名,要激怒她,这是唯一的选择。
她愕然。是她看错了他,还是,她根本从未看透过他?扪心自问,她对他的了解又有多少?仅仅几面之缘,竟已是情思绵延。她给了自己千万个理由为他辩解,却在刹那间被全盘否定…她的情、她的爱、她的动心,该何去何从……
他看着她的苍白,久久无言,既是绝情,心又为何会像撕裂般剧痛……「现在你看清我的意图了?」略带讥讽的开口,伴着胸中那块水晶玻璃的破裂…
「…」自嘲的笑笑,她没再说话,举起剑…
「这么快就要开始了么…」无奈渐渐扩大,他持剑,等待她的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