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野兽说话,贝纹良惊愕得差点下巴脱臼。不愧是兽王,文化程度就是高!啊,现在是什么状况?兽王发现了自己,但是它只是质问,没有发动排山倒海般的攻击;这是不是意味着它打算和自己交谈呢?好咧,大家以和为贵吧!
“晚上好,兽王!我只是一个过路人,打扰您了!”贝纹良从树后大方走出来,微笑着向白虎打招呼。
“你不是对我很感兴趣吗?为什么不走近一点呢?”白虎露着獠牙说道。
“啊,那个,因为您,实在,那个,很有威严!”贝纹良紧张得舌头打结。“我只是想一睹,啊,您的风采而已。再,再见。”
“等等。你不是为了找我才来到这里吗?”白虎昂然地说,“如果害怕,你就走吧,我不喜欢胆小鬼。我不是什么兽王,我是四大圣兽之一的白虎。叫你们村里最强壮的男人来找我,我会让他成为我的传人。”
贝纹良真是后悔不迭,一贯自视甚高的他可没想到“胆小鬼”这样的称号会冠到他头上,刚才自己是表现得太差劲了,早知道事情是这样安全的话,他也不会出这种糗。他暗自下定决心,接下来一定要在白虎面前争取回应有的印象分!
“我就是村里最强壮的男人,我的名字叫贝纹良!”贝纹良拍一下胸口。
“噢,是吗?你不是为了骗取我的神力才这么说的吧?”白虎不紧不慢地说,“我不会计较你说的是事实与否,我只想知道,你有没有勇气接受成为白虎使的考验。这是一种痛苦的考验,虚夸的人会因此丧生,而强壮的人则会获得我的神力。”
虽然没有听说过什么白虎使,但贝纹良预感到这肯定是个潜力巨大的身份,年轻的心不容他错过这个可遇不可求的机会。
“我愿意接受考验!”贝纹良又拍了一下胸口。
“那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呢?”白虎说道。
“哦,来了!”贝纹良赶紧跑到山坡上。站在白虎身下,他那在村里算拔尖的个子还不及它那前腿的高度,连仰视它都会脖子发酸。看着白毛上的那些深灰色斑纹,比熊掌还大数倍的虎爪,发出明亮荧光的灼灼巨眼,贝纹良想忍着不哆嗦都很难。
“脱光衣服。”白虎简单地说。“啊?”贝纹良愕然一愣,不过他立刻就反应过来了,“我明白了,您是要考察我能不能耐寒是吧!我在冰天雪地里长大,这小意思!”他说着就开始解身上的厚皮裘,脱得只剩一条内裤,赤条条地站在雪地上。虽然信心十足,但贝纹良心里也在嘀咕着白虎会不会在耍他,也许是因为它想把自己吃掉的时候图个方便,才叫他脱衣服的?
忽然,白虎轻轻一掌把他按倒在地,他还没反应过来,白虎的脚掌闪电般泰山压顶,瞬间踩烂了他的双腿!“啊——!!”贝纹良痛得面容扭曲,但白虎又是雷霆一压,不偏不倚地踏中了他整条左手臂,“啊——!!”贝纹良第二次惨叫,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的右手臂也在白虎掌下粉碎性骨折了。“啊啊啊啊——!!”贝纹良痛得无法忍受,但痛入心坎的酷刑尚未结束,在他的四肢全部被压得严重骨折后,白虎断然地一掌覆盖住贝纹良的躯干,只留下一颗脑袋露在外面。他很逃,但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活活等死了。
“啊啊……啊啊啊——!!”贝纹良惨叫得很有节奏,因为白虎这次是用碾压的,好像是为了不破坏他的内脏,而慢慢地碾碎他的肋骨,剧痛的程度比刚才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很想对白虎说,“我恨你,不是因为你想吃掉我,而是因为你不肯一口吃掉我”,但是他除了惨叫外实在发不出别的声音。这些也许就是老人们说的孽,当猎人就是一辈子造孽,迟早是要还的——只是他不知道会还得这么惨烈。
白虎终于收回了脚掌,贝纹良已经血肉模糊,奄奄一息了。“很好,你还活着。你的强壮过关了。”白虎轻描淡写地说着,但一只脚踏入天国的贝纹良是什么都听不到了,他的脑袋里轰鸣的尽是天使的奏乐。这时,白虎低下头,张开了名副其实的血盆大口;它灵活地伸爪一勾,就把悲惨的贝纹良给送入虎口,囫囵吞了下去。贝纹良想得没错,白虎就是为了口感更顺滑才叫他脱衣服的。
贝纹良失踪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全村,猎人们又组成了搜索队,然而他们找到的只是他遗留的衣物和弓箭。连续三天寻找未果,村民们放弃了,并在村边的小坟场为贝纹良竖立起一座空墓。他的母亲沦为孤寡老人,由其他猎人代为救济。
七天后,一头饥饿的狼在雪林里发现了意外的食物,那应该是什么野兽刚刚产下的幼崽,因为“它”还躺在透明的育膜袋里面酣睡着;但这个幼崽看起来很奇怪,身躯庞大,全身长满白色的毛发,而这些毛发又没有稠密到能御寒的程度,倒是很像那些该死的猎人。只不过,人类需要用很多东西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它”却是光着身子任由寒风吹拂。
狼是不会考虑那么多的,食物当前,它用利爪撕开育膜袋,准备一口咬断食物的脖子。
但它的食物——贝纹良猛然睁开了眼睛!
“嗷!”狼被贝纹良一拳击飞,倒地后又滚了几圈,红色的血洒在白色的雪上。
“……我,我还活着?”贝纹良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拳头,接着缓缓地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他确实记得他全身的骨头都被白虎压碎了,甚至最后还被它吃掉了——现在,除了双手和双脚长出了爪子,身上增加了很多白毛外,一切看来都没问题。
“噢噢——!!”他放声呐喊,仿佛森林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