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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下了小艇,走上陆地,我想让加拿大人凭直觉来带路或者好一些,因此,我们跟在尼德·兰后面,他的长腿走得很快,时常把我们抛在远远的后面。
     尼德·兰沿着海岸向西走了一会儿,涉水渡过一些急流,到了高地平原,边缘上尽是令人赞美的树林。有些翠乌在水流边飞来飞去,但它们不让人接近,见人来就飞走。由于它们的小心警惕,我明白这些飞禽是很知道怎样对付我们这些两足动物的,我于是得到结论,即使这岛上没有居民,至少也是常有生人到岛上来。
     穿过了一片相当广大的草原,我们来到一座小树林的边缘,林中有许多禽鸟飞舞歌唱,显得生气洋溢。
     “这还不过是一些禽鸟呢。”康塞尔说。
     “但里面也有可吃的呢!"鱼叉手回答。
     “没有,尼德好朋友,”康塞尔回答,“因为我看见那里仅有一些鹦鹅.”
     ,‘康塞尔好朋友,”尼德·兰严肃地回答,“对没有别的东西吃的人来说,鹦鹉就等于山鸡。”
     “再说,,,我说,“这种鸟烹调得好,也很值得动刀叉。”
     正是这样,在树林的浓密树叶底下,一大群鹦鹉在树枝间飞来飞去,只要细心地教育它们,便可以说人类的语言了。目前它们只是陪着所有各种颜色的雌鹦鹅,叽叽喳喳说个不休:有神气严肃的五彩鹦鹉,好像在思考些哲学问题;有大红色的赤鹦鹉,在飞时作响声的加罗西鹦鹅电间,好像一块随凤飘荡的红纱;有染上最美的天蓝色的巴布亚樱鹅,以及各种各样的美丽可爱的飞禽,但一般来看,都是属于不可食用的一类。
     但是,这地方特产的一种鸟,它从不走过阿卢群岛和巴布亚群岛的边界,现在在这一群禽鸟中我并没有看到。命运暂时把这鸟保留起来,但不久我就能欣赏它了。
     穿过了一座不很浓密的丛林,我们又到了一片有许多树丛堆垛着的平原。我看到了好些华丽的鸟飞在空中,它们身上很长的羽毛使它们一定要逆凤才能飞行。它们的波状起伏的飞行,它们在空中的优美曲线,它们鲜艳夺目的色泽,吸引了和迷惑了人们的眼睛。我一点不困难就认出是它们来了。
     “无双鸟,无双鸟!”我喊。
     “燕雀目,直肠亚目。”康塞尔回答。
     ““鹤鹄科吗?"尼德·兰问。
     “我想不是,尼德·兰师傅。不过我要靠您的好手段,把这种热带出产的最美丽可爱的东西打下一只来!”
     “我试试,教授,虽然我用惯了鱼叉,使枪要差一些.”
     这种乌是马来亚人对中国人的一宗重要贸易;马来亚人用种种不同的方法来捕捉这种鸟,但我们都不能使用。他们或者把罗网安放在无双鸟喜欢居住的高树顶上,或者使用强力的雀胶,使它们粘上不能动。他们甚至于把毒药投到这些鸟经常去喝的泉水中。至于我们现在,只有在它们飞翔时进行射击这一种办法。我们很少有机会可以击中它们。果然我们确实白费了一些弹药。
     到十一点左右,我们已经走过了构成这岛中心的第:层山脉,可是仍然毫无所得。腹中作响,饥饿煎熬着我们。打猎人相信自己打猎一定有成果,可是错了,一点猎物也得不到。很幸运,康塞尔开了两枪,完全出于意外地获得了午餐的猎物。他打下一只白鸽和一只山鸠。急忙把它们拔掉羽毛,挂在叉子上,放在燃点起来的干木头的旺火上烤着。当烤炙这些很有意味的动物的时候,尼德·兰就调理着面包果。一会儿,白鸽和山鸠连骨头都被吃得精光,大家都说很好吃。这些鸟惯常吃很多的肉豆寇,因此它们的肉像加了香料一般,成为一盘又青又好吃的莱。



IP属地:浙江82楼2010-06-25 1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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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味道好像吃香菌长大的母鸡的味儿一般。”康塞尔说。
         “尼德,现在我们还短些什么吗?”我问加拿大人。
         “还短一只四足的猎物,阿龙纳斯先生。”尼德·兰回答,“所有这些鸽子、山鸠都不过是零食和小吃。因此,只要我还没有打到有排骨肉的动物,我就决不能满意.”
         “尼德,如果我没有捕捉到一只无双鸟,我也不能满意。”
         “那么我们继续打猎吧,"康塞尔回答,“不过要向大海这一边走。我们已经到了山岭的第一层斜坡,我想再回到森林地带要好些。
         康塞尔很有见识,我们就照他的意见办了。走了一小时,我们到了一座真正是西米树的森林。有些不伤人的蛇在我们脚下逃走了。无双鸟看见我们走近就飞开。当我十分失望,没有办法捉到它们的时候,走在我前面的康塞尔,忽然弯下身子,发出胜利的呼喊,拿着一只十分好看的无双鸟走近我身边来。
         “好!你成功了!康塞尔."我喊。
         “先生,不敢当,您过奖了。”康塞尔回答。
         “不,好小伙子,你真是做了一件出奇的事哩。弄到一只洁的无双鸟,把它捉在手里,真了不得!”
         “如果先生细心地考查它一下,那就可以看到我实在没有什么多大的功劳。”
         “康塞尔,为什么呢?”
         “因为这鸟像鹌鹑一般醉了。”
         “醉了吗?”
         “是的,先生,它在豆寇树下吃豆寇吃醉了,我就在树下把它捉到。尼德好朋友,请您看看这贪吃贪喝、过度任性的可怕结果吧!”
         “怪话!”加拿大人回答,“我这两个月来只是喝了一些真尼酒,实在用不着责备我!”
         我于是检查一下这只奇异的鸟。康塞尔没有搞错。无双乌被豆寇汁迷醉了,使得它瘫软无力。它不能飞,走路也很困难。但我用不着为它担心,让它好好地睡它的酒后觉就是了。
         这只无双鸟属于巴布亚和邻近群岛出产的八种无双鸟中最美的一种。这是“大翡翠”无双鸟,最罕有的一种。它有三分米长,头比较小,眼睛也不大,就在嘴近边。它的嘴是黄色,脚爪和指甲是褐色,翼是臻子色,翼端是朱红色,头上和颈后是淡黄色,喉间是翡翠色,腹部和胸部是栗子色,因此,它看来像是十分华丽的各种色彩的综合。而且尾巴上耸起两个角形的绒毛绿球,和很细腻的很轻飘的细长羽毛连接,好像拖垂的长带,于是这一切就把这只奇鸟的整个形象完全美化起来了,所以当地上人很诗意地称它为“太阳的鸟”。
         我很希望能把这只好看的无双鸟带回巴黎去,送给植物园,因为园中还没有一只活的无双鸟。
         “这鸟真是很罕见吗广加拿大人问,用一种不从美术的观点来估计猎物的口气。
         “十分罕见,我老实的同伴,特别是十分难得捉到活的。就是死了,这些鸟仍然是重要的贸易对象。所以上人想法制造假的,像制造珍珠和钻石一样。”
         “怎么!”康塞尔喊,“有人做假无双鸟吗?”
         “是的,康塞尔。”
         “那么,先生知道土人的制造方法吗?”
         “知道。当东方的季候凤起来的时候,无双鸟便脱掉了它尾巴周围的美丽羽毛,这些脱下的羽毛,生物学家把它们叫做副翼羽毛。假造鸟类的人把这些羽毛收拾起来,很巧妙地把它们装在预先打死、拔了毛的可怜的鹦鹉身上。然后他们把皮毛接合的地方粘起来,粉饰好鸟身,他们就把这些新奇的制作品送到欧洲各地的博物馆和喜爱鸟类的人。,,
    


    IP属地:浙江83楼2010-06-25 1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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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广尼德·兰说,“虽然这不是鸟的本体,但总是鸟的羽毛,如果鸟不是拿来食用,我想也没有什么坏处!”
           我的欲望虽然因为捕得这只无双鸟得到满足,但加拿:大猎人的欲望还没有得到满足。很运气,在两点左右,尼德·兰打到一只肥大的林中野猪,这是土人叫做“巴利奥唐”的一种猪。这猪正好在我们追求真正四足兽肉的时候到来了,所以它很受欢迎,被留下了。尼德·兰对自己打枪的准确,表示很得意。野猪中了电气弹,倒在地上死了。
           加拿大人从猪身上割下六七块腰窝肉准备晚上烤着吃,他又把它的皮毛剥去,开膛,清出内脏。然后又来打猎,这次打猎又显出了尼德·兰和康塞尔的劳绩.果然,这一对朋友在搜索树丛的时候,赶出了一大群袋鼠,它们伸开有弹性的腿来,一蹦一跳地逃走。这些动物虽然跳、走得快,但还没有逃远,电气弹已经追上它们了。
           “啊!教授,”尼德·兰喊,他打猎的兴致狂热起来了,“多么好吃的猎物,特别是闷煮起来!在诺第留斯号船上,这是多么难得的食物!两只!三只!五只在地上了!我想到我们要吃所有这些肉的时候,船上的那些蠢东西一点肉渣也尝不到,我真高兴:”
           我想这个加拿大人,在过度欢喜中,如果他不是说了那么多的话,可能他把这整群的袋鼠都屠杀了!他只打了一打左右就停止了。“这类袋鼠是乎腹哺乳类的第一目。”康塞尔说。这些袋鼠身材短小,是兔袋鼠的一种,通常居住在树洞中,跑得非常快。它们身材虽然不大,可是肉很好吃,被当做一种珍品。
           我们很满意我们打猎的结果。快乐的尼德·兰提议明夭再到这个迷人的岛上来,他要把所有可以吃的四足动物都打尽,一个不留。但他这样打算,井没有想到就要来的意外事件。”
           下午六点,我们回到了海滩。我们的小艇仍然停在原来的地方。诺第留斯号好像一座很长的礁石:在离岸两海里的海面现出来。
           尼德·兰一点也不耽搁,立即准备晚餐这件大事。“巴利奥唐”野猪的腰窝肉烤在红火上,不久即发出一种很香的气味,空中都充满香味了!……
           我觉得我也跟加拿大人是同道了。面对着这些新鲜的烤肉,我也大乐起来!请大家原谅我,像我原谅过尼德·兰师傅一样,完全是由于同样的理由!
           晚餐实在是好吃。加上两只山鸠,这特肆的莱单更丰富,更完美了。西米面条,面包果,一些芒果,六七个菠萝和一种椰子果酿成的饮料,我们吃得快活极了。我并且认为,,我的忠实同伴们的头脑连那必要的清醒都没有了。
           “我们今晚不回诺第留斯号船上好吗?”康塞尔说。
           “我们永远不回去好吗?”尼德·兰说。
           就在这个时候,一块石头落在我们脚边,立刻把鱼叉手的提议打断。
      


      IP属地:浙江84楼2010-06-25 1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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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二章   尼摩船长的雷
             我们向树林方面看去,但没有站起来,我的手正拿食物向嘴里送就停住了,尼德·兰的手也正好把东西放到嘴中就不动了。
             康塞尔说:“一块石头不能从天上掉下来,不然的话,就应该叫它为陨石了。”
             第二块石头,加工的圆形石头,又落下来,把康塞尔手中好吃的一块山鸠腿肉打落了,这证明他的看法更有道理,需要我们注意。
             我们三人全站起来,把枪扛在肩上,准备立即回答这次·突然的攻击。
             “是一些猿猴吗?”尼德·兰喊。
             “可以说是,”康塞尔回答,“他们是野蛮人。”
             “回小艇去。”我说,同时向海边走。
             果然,我们必须向后退走,因为有二十来个土人,拿着弓箭和投石器,从遮住了右方天际的丛林边缘出来,相距不过一百步左右。
             我们的小艇停在离我们二十米远的海上。
             这些土人并不快跑,慢慢走来;可是他们做种种表示故意的动作。石块和弓筋像雨点一般打来。尼德·兰不愿意放弃所有的食物,不顾近在眼前的危险,一边拿野猪,一边拿袋鼠,相当快地把食物收拾起来。
             两分钟后,我们就到了滩上。把食物和武器放在小艇里,将小艇推人海中,安上两支桨,这是一瞬间的事。我们还没有划到二百米远,一百左右的土人大喊大叫,指手画脚地一直走到水深至腰间的海水中。我小心地看,以为这些土人的出现一定要把诺第留斯号船上的一些人引到平台上来观看。可是没有;这只庞大的机器船睡在海面上,完全看不见人的踪影。
             二十分钟后,我们上了船。嵌板是开着的。把小艇放好后,我们又回到了诺第留斯号的里面来了。
             我走人客厅,听到有一些乐声发出。尼摩船长在那里,他正弯身向着他的大风琴,沉浸在音乐的极乐情绪中。
             “船长!”我对他说。
             他好像没有听见。
             “船长!”我叉说,同时用手去碰他。
             他身上微微发抖,回过身来对我说:
             “啊!是您,教授。很好,你们打猎好吗?你们采得很多的植物吗?”
             “是的,很不错,船长,”我回答,“不过我们很不幸,带来了一样两腿动物,这些动物就在附近,我觉得很不放心。”
             “什么两腿动物哪?,
             “是一些野蛮人呢。”
             “一些野蛮人!”尼摩船长带着讥讽的语气说,“教授,您脚一踏在这地球的陆地上便碰见野蛮人,您觉得奇怪吗?野蛮人,地上尹。一处没有野蛮人呢?而且您叫他们为野蛮人的,一定比其他的人还坏吗?”
             “不过,船长……”
             “在我个人来说,先生,我到处都碰见野蛮人。”
             “那么,”我回答,“如果您不愿意在诺第留斯号船上接待他们的话,我请您注意,想些办法。”
             “您放心吧,教授,这事用不着您担心。”
             “可是土人的人数很多呢。”
             “您估计他们有多少?”
        


        IP属地:浙江85楼2010-06-25 1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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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浙江91楼2010-06-25 1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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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三章   强逼睡眠
                 第二天,1月10日,诺第留斯号又在水中航行了,它盼速度我可以估计,不会少于每小时三十五海里。它的机轮推动得那么快,我简直不能看出它在运转,也不能加以计算。
                 我想到这神奇的电,除了给诺第留斯号以动力、热力、光明之外,又能保护它不受外界的攻击,使它变为神圣不可侵犯的船,想来侵犯的人决不能不受到电击的,我对它的赞美实在是没有止境,我的赞美立时又从这船转到制造这船的工程师。
                 我们一直往西开行,1月11日,我们走过了韦塞尔角,角在东经135度和南纬10度,是卡彭塔里亚海湾的东尖端。海中的礁石仍然很多,但较为零散,在地图上记载得很明确。诺第留斯号很容易躲开在它左舷的摩宜礁石,和右舷的维多利亚暗礁,它们同在东经130度和南纬10度,这时船正沿着这纬度行驶。
                 1月13日,尼摩船长到了帝位海,在东经122度望见了跟海同名的帝文岛①。这岛面积为1,625平方里,由称为,‘拉夜,,的王公们统治。这些王公们自称为鳄鱼的子孙,就是说,他们的祖先是人类可能想到的最古的来源。所以。
                 他们的带鳞甲的祖宗在岛上河流中大量繁殖,是人们特殊尊敬的对象。岛人保护它们,娇养它们,奉承它们,给它们食物,把青年女子作它们的食料,如果有外来客人,敢把手去动这些神圣的晰蝎类,那他就将惹下大祸了。
                 但诺第留斯号跟这些怪难看的动物并没有什么交道可打。帝位岛也只是在中午,船副记录方位的时候,出现了一下。同样,我也只望到了属于这群岛屿的罗地小岛,这岛上砌女人在马来亚市场③上被公认为有名的美人。
                 从这里起,诺第留斯号的方向,在纬度线上弯下来;向西南驶去。船头是向着印度洋。尼摩船长打算带我们到什么地方去呢?他又上溯回到亚洲侮岸去吗?他要走近欧洲海岸吗?他是要躲避有人居住的陆地吧,但从航行方向看,这也是不可能的。那么他要往南去吗?他要先过好望角,然后再过合恩角,向南极走去吗?最后,他又要回到太平洋中来,他的诺第留斯号在太平洋中航行方便自由吗?那只有将来才能使我知道。
                 既经走过了嘉地埃、依比尼亚、西林加巴当、斯各脱暗礁群,这是在海水中浮出的最后礁石了,1月14日我们看不见陆地了。诺第留斯号的速度特别缓慢,好像非常任性,有时在水中走,有时又浮出水面来。
                 在这次航行当中,尼摩船长对于海中不同水层的各种温度,做了些很有兴味的实验。在一般情况下,这些温度的记录是利用相当复杂的器械来进行,但不论是使用温度表来探测(因玻璃管时常被水的压力压碎),或是使用通过电流的金属制成的仪器来探测,所得的结果总还是不很可靠小因为这样取得的结果无法校正。但尼摩船长就不同了,他自己亲身到海底下去探测各水层的温度,他的温度表跟各水层相接触,马上很准确地将得到的度数告诉他。是这惮的:诺第留斯号或者是把所有的储水池装得特别满,或用纵斜机板斜斜下降,就可以陆续达到三千、四千、五千、七千)
                 九千、一万米的深度)这些实验最后肯定的结果是,不论任何纬度下的海水,在一千米下的深度,温度总是四度半,永远不变。
                 我兴趣很浓厚地看他做这种实验。尼摩船长对这种实验有一种真正的热情。我心中时常想,他做这些观察有什·么目的呢?是为人类的利益吗?这很不可能;因为,总有一天,他的工作要跟他一齐在没人知道的海中消灭!除非是他打算把他的实验结果交给我。这就是预先要肯定我的奇怪游历将有结束的期限,可是,这期限,我还没有看到。
            


            IP属地:浙江92楼2010-06-25 1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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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怎样,船长同样又让我知道他所获得的各种数字。
                   这些数字是关于地球上主要海洋海水密度的报告。从他给我的这个通知,我取得了不是关于科学的、而是关于个人的知识。
                   这是1月15日的早上,船长跟我一起在平台上散步,他问我是否知道各处海水的不同密度。我回答不知道,同、时又说,科学对于这个问题还没有做过精确的观察。
                   “这些观察我做过了,”他对我说,“而且我可以肯定它们的准确性。”
                   “很好,”我答,“不过诺第留斯号是另一个世界,这个性界的学者的‘秘密’不能传到陆地上。”
                   “您说得对,教授,”他静默一刻后对我说,“它是另一个世界,它跟陆地不相干,就像陪着地球环绕太阳的各个行星对于地球上一样,从来也没有人知道土星和木垦中的学者们所做的工作。但是,既然偶然的机会把我们二人拉在一起,我可以把我观察所得的结果告诉您。”
                   “我静听您的指教,船长。”
                   “教授,您知道海水比淡水的密度大,但海水的密度并不是各处完全一律。比方,我拿‘一’作为淡水的密度,那太平洋海水的密度是一又千分之二十八,地中海的海水,一又千分之三十……”
                   啊:”我想,“他也冒险到地中海去吗?”
                   “爱奥尼亚海水是一又千分之十八,亚德里亚①海水是一又千分之二十九。”
                   很显然,诺第留斯号并不逃避多人往来的欧洲海面,我因此可以说——或者不久——它要把我们带到比较文明的陆地海中去。我想尼德·兰听到这个特别消息,一定非常满意。在好几天内,我们长时间都在做各种各样的实验,研究不同深度水层的盐分含量,海水的感电作用,海水的染色作用,海水的透明传光作用。在所有这些情况中,尼摩船长处处显示出他的奇特才能,也处处都显示出他对我的好感。
                   以后,在几天内,我看不见他了,我在他船上又像孤独的人一样了。
                   l月16日,诺第留斯号好像昏睡在海面下仅仅几米深的地方。船上的电力机械不走,机轮停着不动,让船随着海水游来游去。我心中想,船上船员恐怕正在作内部修理工作,由于机件的机械运动很激烈,修理是必要的。我的同伴和我,在这时亲眼看到一种很新奇的景象。客厅的嵌板敞开,由于诺第留斯号的探照灯没有点着,水中充满模模糊糊的阴暗。骚动的和遮满密云的天空照在海洋上部水层中的,是一种迷糊不足的光线。
                   我在这种条件下观察海中的情形,最粗大的鱼看来也就像模糊不清的阴影一样,这个时候,诺第留斯号忽然转入完全光明中了。我初时以为是探照灯亮起来,把电力的光辉照在海水中。其实我弄错了,经过很快的观察,我认识到我的看法的错误。
                   诺第留斯号浮游在一层磷光里面,在海水阴暗中,磷火也变得光辉夺目了。这光由无数的发光微生动物所产生,因为它们在金属板的船身上溜过,闪光就更加增强。这时,我在阵阵光明的水层中间,突然看到了这些闪光,好像熔在大火炉中的铅铁流一样,或跟烧到白热的金属块一样;由于对立作用,在这火红光下有些明亮的部分也变成阴影了。
                   在这环境中间所有阴影好像都不应当存在。不!这不是我们通常的燃烧发光体的辐射光!在这光中有一种不平常的精力和运动!这光,人们感到它是生动的!活泼的!
                   是的,这是海中点滴微虫和粟粒夜光虫无穷无尽的集体的结合,是有细微触须的真正透明小胶球,在三十立方厘的水中,它们的数目可以有二万五千。又因为有水母、海盘、章鱼、海枣以及其他发光植虫动物(满浸被海水分解了的有机物体的泡沫,或满浸鱼类所分泌的粘液)特别产生的微光,它们的光更加增强。
              


              IP属地:浙江93楼2010-06-25 1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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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诺第留斯号在这种光辉的海波中浮游了好几个钟头,我看见粗大的海中动物,像火蛇一样在那里游来游去,我赞美的情绪更高涨了。
                     我看见在那里,在那不发热的火光中间,有许多美观、迅速快走的海猪,这是跑来跑去、不感到疲乏的海中丑角,有许多长三米的剑鱼,它们是大风暴要来的先知者,它们的巨大剑锋时常碰在大厅的玻璃上。然后又出现了那些比较小的鱼类,各种形样的箭鱼,跳跃的鳍鱼,人头形样的狼鱼,以及成千成百的其他鱼类,它们奔跑的时候,在这失明的大气中,画成带子一样的条条的花纹。
                     这种光辉夺目的景象真是迷人心神的魔法!是不是空气中的一些变化使这种现象更为加强呢?是不是海波上面发生了风暴呢?不过在水下几米的深度,诺第留斯号并不感到风暴的怒吼,它和平地在安静的海水中摆来摆去。;我们就是这样行驶着,不断为眼前伪新奇景象所陶醉。康塞尔仍在观察,他把他的植虫类、节肢类、软体类、鱼类等搬出来加以分类。日子过得很快,我简直不能计算了。
                     尼德·兰照他的习惯,总想法子把船上日常的事物变换一下。我们是真正的蜗牛,在我们壳中住惯了,我同时又要肯定,成为一个完全的蜗牛也并不是很难的事。
                     因此,这种生活在我们觉得是很方便,很自然,我们并不想象在地球面上还有另一种不同的生活,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一件事情,使我们觉得我们所处地位的离奇古怪。
                     1月18日,诺第留斯号到了东经105度和南纬15度的地方。天气很坏,海上险恶,多风浪。大凤猛烈地从东方吹来。风雨表好几天以来就下降了,预告不久将有暴风和雨——海水和空气的恶斗。
                     我在船副来测量角度的时候,走到平台上。我等待他照平常的习惯,说每日要说的那句话。可是,那天,这句话被另一句一样不可懂的话所替了。我立即看见尼摩船长出来,眼睛对着望远镜,向天边隙望。
                     在几分钟内,船长站住不动,不离开他目标内的那个点。一会儿,他把镜子放下,跟船副交换了十多句话。船副好像情绪很激动,没有法子抑制的样子。尼摩船长比较有主意,神气很冷静。他好像提出了些反对的意见,船副带着肯定明确的语气回答他。至少,我是从他们的口气和他们的姿势作这样的了解。至于我,也细心地注视他们所指的方向,什么也看不见。夭和水完全清楚地相交在一条水平线上。
                     但是,尼摩船长在平台的两极端间走来走去,没有留心我,可能没有看见我。他的脚步很坚定,但没有平时一样的规律。他有时停住,两手交叉在胸前,观察大海。他要在这个浩瀚的空间中找些什么呢?诺第留斯号这时距最近的边岸也已经有好几百海里了!
                     船副又拿过望远镜来,固执地搜索着天际,走来走去,不停地跺脚,他神经质的激动跟船长的冷静正成一个对比。
                     此外,这个神秘必须弄清楚,并且要很快弄清楚,因为船上得到尼摩船长的命令,机器增加推动力,机器转动更快了。
                     这个时候,船副重新又要船长小心注意。船长停下脚步来,把望远镜向所指的夭边一点了望。他观察了很久。
                     至于我,心里很是纳闷,也想知道一些,我走下客厅,在厅中拿了我常用的望远镜,回到平台,扶在平台前头的突出部分,装设探照灯的笼间上,我就要打算望一望天际和海边的所有情景了。
                     但我的眼睛还没有挨到镜面上,望远镜就突然被人夺走了。
                     我转过身来,尼摩船长站在我面前,我简直不认识他了,他的面容完全变了。他的眼睛闪着阴沉的火光,从紧促的睫毛中露出来。他的牙齿半露,有些可怕。他直挺的身子,紧握的拳头,缩在两肩肿间的脑袋,证明他有了正从他全身发出来的强烈的仇恨。他站着不动。我的望远镜从他的手中掉下来,滚到他脚边。
                


                IP属地:浙江94楼2010-06-25 1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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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无心引起了他的这种愤怒神气吗?是这个神秘不可解的人物认为我看出了诺第留斯号的客人不应当知道的某些秘密吗?
                       不!这仇恨的对象并不是我,因为他并不看我,因为他的眼睛仍然坚定不移地盯着夭际神秘不可知的那一点。
                       后来尼摩船长又有了主意,镇定下来。他的脸孔本来是变了样的,现在又跟从前一样地安静下来。他用神秘语言对船副说了几句活,然后转身面向着我。
                       “阿龙纳斯先生,”他语气相当激动地对我说,“我要您遵守您跟我约定的那一条款。”
                       “船长,是哪一条款呢?”
                       “您的同伴和您现在都要关起来,直到我认为可以让你们自由的时候为止。”
                       “您是主人,”我眼盯着他回答,“我可以向您提一个问题吗?”
                       “不,先生。”
                       听了这活,我没有可争论的,只有服从了,因为所有的抗拒都是不可能的。
                       我走到尼德·兰和康塞尔所住的舱房中,告诉他们船长所作的决定。读者可以想象加拿大人得到这消息时是怎样情形。此外,我们也没有时间对这事作解释。四个船员早就等在门口,他们领我们到我们第一夜在诺第留斯号船上住过的那个房间里。
                       尼德·兰想质问,但他一进来,门就关上了,当然也得不到回答。
                       “先生可以给我说明这是什么意思吗?”康塞尔问我。
                       我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我的同伴。他们跟我一样惊奇,但也一样得不到解释。
                       同时,我作了无穷无尽的思考,尼摩船长面容上所有的那种奇异疑虑老是在我思想中纠缠着,解脱不开。我简直不能把两个合理的观念结合起来,我迷在最荒谬无理的假设中,这个时候,我被尼德·兰的下面一句话惊醒,从苦心思索中解脱出来了。他说:
                       ‘瞧!午餐端来了!”
                       可不是,饭桌上都摆好了。显然是尼摩船长下了开饭的命令,同时他加大诺第留斯号的速度。
                       “先生答应我说句劝告的话吗?”康塞尔问我。
                       “你可以说,老好人。”我回答。
                       “就是请先生快用饭!这样比较妥当些,因为我们不切道会发生些什么事呢。”
                       “你说得对,康塞尔。”
                       “很可惜,”尼德·兰说,“人们只给我吃船上的菜。”
                       “尼德好朋友,”康塞尔回答,“如果午餐完全没有,你又将怎样呢?”
                       这话把鱼叉手所有的恶骂都打断了。
                       我们坐在桌前吃饭,吃饭的时候大家都不大说话。我吃得很少。康塞尔因为一向谨慎,“勉强”吃。尼德。兰虽然不乐意,但嘴一下也没有停。午餐吃完后,我们各自靠着各人的座位。
                       这个时候,照亮这房间的光明球熄灭了,我们在漆一般的黑暗中。尼德·兰不久就睡着了,使我惊异的是,康塞尔也昏沉沉地人睡了。我心中正想他为什么这样迫切需要睡眠的时候,我感觉到自己的头脑也昏沉沉地麻痹起来了。我的两眼,我想睁着,但不由己地闭上了。一种错觉紊绕着我,使我感到不适。很显然,我们吃的饭里面杂了些安眠药。那真是要使我们不知道尼摩船长的计划,关起我们来不够,又要让我们好好安睡呢!
                       我听到嵌板关起来了。使入觉得微微转动的大海波动现在也停止了。那诺第留斯号是离开了洋面吗?它是回到了静止不动的水底下吗?
                       我要抗拒睡眠,两眼睁着。但不可能,我的呼吸逐渐细微了。我觉得一种厉害的冰冷冻住了我的沉重肢体,像瘫痪了的一样。我的眼皮变为真正的铅铁盖,盖住我的眼睛。
                       我再也不能睁开了。一种病态的、满是错觉的昏睡侵占了我整个的身体。不久,幻影隐没不见,我进入了完全的沉睡中。
                       


                  IP属地:浙江95楼2010-06-25 1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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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尼摩船长带我到诺第留斯号的后部,让我走进挨着水手住所的一间舱房。
                         房中床上,躺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人,外貌坚强有力,是真正盎格鲁一萨克逊③人的典型。
                         我弯下身去看他。他不仅是有病,而且受了伤。他的头部包裹着血淋淋的纱布,躺在两个枕头上。我把包布解开,病人睁大眼睛看我,让我解开,一声也不说痛。
                         伤处看来很是怕人。头盖骨被冲击的器械打碎,脑子露出来,脑上受到了很厉害的摩擦。在有伤的脑子上面凝结着一块一块的血痕,颜色像酒槽。脑子同时被打伤又受震动。伤员的呼吸很缓慢。肌肉痉挛着,使他的脸孔抖动。
                         大脑完全发炎了,因此思想和动作都麻木不灵了。
                         病人的脉搏,我按了按,已经时有时无。身体各处,手指脚趾的尖端已经冰冷,我看出死已临头,没法救治了。我包扎好这个不幸的病人,又把他头上的纱布弄好,转过身来对着尼摩船长;我问他:
                         “哪来的这伤痕呢?”
                         “那没关系!”船长掩饰地回答,“诺第留斯号受到一次仲撞,弄断了机器上的一条杠杆,打中了这个人。般副正在他旁边。他奋身前去,顶受了这打击……兄弟为自己的兄弟牺牲,朋友为自己的朋友牺牲,再没有更简单的享!这是诺第留斯号船上全体船员共同遵守的规律!您对于他的病精的意见究竟怎样?”
                         我迟疑不敢说。
                         “您可以说,”船长对我说,“这人不懂得法语。
                         我最后看一下伤员,然后回答:
                         “这人在两小时内就要死了。”
                         “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救他吗?”
                         “没有。”
                         尼摩船长的手抖起来,几滴眼泪从他的眼中流出来了,从前我以为他的眼睛是不会哭的。
                         霎时间,我再看一下这垂死的人,他的生命一点一点消失了。他苍白的面色,由于有明亮的电光照在他临死的床上,更显得惨白。我看他的聪明头额有很多过早的皱纹,那是生活中的不幸或多年的贫苦给他造成的。我要从他嘴里偶然吐出的一些话,明白他生平的秘密!
                         “您可以退出了,阿龙纳斯先生。”尼摩船长这时对我说。
                         我出来,让船长一人留在危急病人的房里,我回到我的房中,为了刚才的场面情绪很激动。那一整天,我心中有种种不祥的预感,十分不安。夜间睡得不好,睡梦中时常惊醒,觉得听到了远远传来的悲叹和好像唱丧歌的声音。这是对死者的祷词,用那种我不能懂得语言说出来的祷词吗?
                         第二天早晨,我又到了平台上,尼摩船长已经在那里了。他一看见我,就走到我面前来。
                         “教授,”他对我说,“您愿意今天去作一次海底散步吗?”
                         “我的同伴可以一同去吗?”我问。
                         “如果他们愿意,他们可以一同去。”
                         “我们一定跟您去,船长。”
                         “请你们就去穿潜水衣。”
                         关于那个危急病人或死人的消息,他再也不提。我到尼德。兰和康塞尔那儿,把尼摩船长的提议告诉他们。康塞尔立刻就答应去,这一次加拿大人也表示很乐意跟我们一道去。
                         时间是早上八点。到八点半,我们穿好了这次散步穿的潜水衣,并带上探照灯和呼吸器。那座双重的门打开了,尼摩船长和跟在他后面的十来个船员一齐出来,我们到了水下十米的地方,我们的脚便踩在诺第留斯号停下来的海底地上)
                    


                    IP属地:浙江97楼2010-06-25 1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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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段轻微的斜坡路通到崎岖不平的地面,深度大约为二十五米左右。这地面跟我第一次在太平洋水底下散步时看见过的完全不一样。这里没有细沙,没有海底草地,没有海底树林,我立即认识这一天尼摩船长请我们来的这个神奇地方;这个地方是珊瑚王国。
                           在植虫动物门、翡翠纲中,有矾花这一目,这一目包含矾花、木贼和珊瑚三科。珊瑚属于珊瑚科,是一种奇怪的东西,曾经先后被分人矿物、植物和动物类。在古代它是治病的药方,在近代是装饰的珍宝,一直封1694年:,马赛人皮桑尼尔才明确地把它们作为动物分类。
                           珊瑚是一群聚集在易碎的和石质伪珊瑚树上的微生物的总体.这些珊瑚虫有一种独特的繁殖力,像枝芽滋生一样,它们有自己本身的生命,同时又有共同的生命,所以这种情形好像是一种自然的社会主义;我知道最近关于这种奇怪的植虫动物的研究结果,照生物学家的很正确的观察,珊瑚虫在分支繁殖中就起矿化作用,对我来说,去参观大自然种植在海底下的一处石质森林,实在是最有兴趣不过的了。
                           兰可夫探照器使用起来,我们沿着正在形戌的珊瑚层走去,这些珊瑚脉经过相当的时间,有一夭将要把印度洋的这一部分海面封闭起来。路旁尽是错杂的小珊瑚树所形成的混乱的珊瑚树丛,枝权上遮满白光闪闪的星状小花。不过,跟陆地上的植物正相反,固定在海底岩石上的珊瑚树的枝权,全是从上到下发展的。
                           灯光在色彩很鲜艳的枝叶中间照来照去,发生无穷的美丽迷人的景象。我好像是看见薄膜一般的和圆筒形样的细管在海波下颤动。我要去采它们的带有纤维触须的新鲜花瓣(有的刚开,有的刚露头)的时候,有些身子轻快、鳍迅速摆动的鱼走来,像鸟飞过一样触动了它们。但是,一当我的手挨近这些活花朵,这些有生命的含羞草的时候,花丛中立即发出警报来了。于是雪白的花瓣缩人它们的朱红匣中去了,花朵在我眼前消失了,珊瑚丛随即转变为一大团的石圆丘。
                           偶然的机会把这种植虫动物的一些最宝贵的品种摆在我面前。这种珊瑚跟在地中海、在法国、意大利和巴巴利①海岸打到的,一样有价值。商业上对于其中最美的几种给了“血花”和“血沫”这样诗意的名字,它们的鲜艳颜色证明这是有道理的。这种珊瑚一直卖到五百法郎一公斤;在这一带的海水里面实在是蕴藏有无数打捞珊瑚人的财富呢。
                           这种宝贵的物质时常杂有其他种类的珊瑚树,因此构成名为“马西奥达”的密集和混杂的整块珊瑚,在这些整块珊瑚上面,我看到很美丽的玫瑰珊瑚品种。
                           不久,珊瑚树丛就紧密连攀起来,树枝分布增长起来,好像是真正的石质丛林和奇矮建筑的长槽在我们脚步面前摆开了。
                           尼摩船长走人一条长廊般的黑暗过道,从这条倾斜的、过道,我们到了一百米深的地方。我们的蛇形玻璃管中的光学,照在这些天然的凹凸不平的拱形建筑物上面,照在像水晶烛台一般安排着的、火星点缀起来的下垂花板上,时时。
                           发生魔术般迷人的力量,在珊瑚的丛枝中间,我又看到一样新奇古怪的珊瑚树,海虱形珊瑚,节肢蝶形珊瑚,又有些团聚成堆的珊瑚,有的是青,有的是红,真的像是铺在石灰地上的海藻,这些珊瑚堆,生物学家经过长久的讨论后,才明确地把它们列入植物中。但根据一位思想家所指出,
                         “它们或者就是生命刚从无知觉的沉睡中挣扎起来,又还没有完全脱离矿物的物性。
                           走了两个钟头,我们到了t9百米深的地方,那地方就是珊瑚在上面开始形成的最后边界。但在这里的,不是孤立隔开的珊瑚丛,不是低树林的丛木,而是,广大的森林,巨大的矿物草木,粗大的石树,由那些海葛藤,漂亮好看的羽毛草花圈坏结合起来,受到各样色彩和反光的点缀,非常好看。它们的高大树枝深入海水阴暗中不见了,我们就在下面自由自在地走过,我们脚下有管状珊瑚,脑形贝,星状贝,菌状贝,石竹形珊瑚,形成一条花卉织成的地毯,现出光辉夺目的各种颜色。
                      


                      IP属地:浙江98楼2010-06-25 1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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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在是难以形容,难以描绘的景象!啊!为什么我们不能交换彼此所感到的印象!为什么我们关禁在这金属玻、璃的圆盔中!为什么我们被阻止,彼此不能说话!至少,希望我们生活能跟繁殖在海水中的鱼类一样,或更进一步,能跟那些两栖动物一样,它们可以在长期间内,随它们的意思,往来地上,游泳水中!
                             可是尼摩船长站住了。我的同伴和我也停止前进,我回过头来,看见船员们作半圆形围绕着他们伪首领。我更细心地看,看到其中有四人肩上抬着一件长方形的东西。
                             我们站的是一块宽大空地的中心地方,围绕四周的是海底森林的高大突出的枝权。我们的照明灯在这广阔的空间中射出模糊的光线,把地上阴影拉得特别长。空地的尽处,更是漆黑,只有珊瑚的尖刺留住了一些稀疏的亮光。
                             尼德·兰和康塞尔站在我身边。我们留心看着,我心里想,我是要参加一个很离奇的场面了。我观察地面,看到好几处,由于石灰质的堆积,由于人手的规律性的安排,有微微隆起的瘤子,地面显得鼓起来的样子。
                             在空地中间,随便堆起来的石头基础上,竖起一副珊瑚的十字架,这十字架两边横出的两条长胳膊,简直使人要认为是石质的血制成的呢。
                             尼摩船长做个手势,一个船员走上前来,他在距十字架几英尺远的地方,从腰间取下铁锨,开始挖坑。
                             我完全明白了!这空地是墓地,这坑是坟穴,这长形的东西是昨夜死去的人的尸体!尼摩船长和他的船员们来到这隔绝人世的海洋底下,这所公共的墓地,埋葬他们的同伴。
                             不!我的心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激动,这样的紧张!从来没有过更动人的思想像现在这样侵到我的脑中来!我简直不想看我的眼睛所看见的东西了!
                             不过坟穴挖得很慢。鱼类被惊动,到处乱跑。我听到石灰质的地上铁锨叮叮作响,铁锨有时碰到丢在水底下的火石,发出星星的火光。坟穴渐渐加长,渐渐加大,不久便相当深,可以容受尸体了。
                             这时抬尸体的便走近前来,尸体用白色的麻布裹着,放到湿润的坑中去。尼摩船长两手交叉在胸前,死者曾经爱过的所有的朋友们,都跪下来,作祈祷的姿态。我的两个同伴和我也很虔诚地鞠躬敬礼。
                             坟穴于是被那地上挖出的土石掩盖起来,地面形成微微的隆起。
                             当坟穴填好了,尼摩船长和他的船员都站起来,然后走到坟前,大家屈膝,伸手,作最后告别的姿势。
                             燃后这队送葬的队伍沿着原路,在森林的拱形建筑物下,一堆一堆的丛林中间,走过了很长的珊瑚丛,总是往上走,向着诺第留斯号回来。
                             最后,船上的灯光露出了,有一道长长的光线,把我俯一直引到诺第留斯号。我们回到船上的时候,正是一点钟。
                             我换了衣服,走上平台,心中正受着可怕思想的缠绕。
                             就走到探照灯旁边坐下。
                             尼摩船长走到我面前;我站起来,对他说:
                             “就是跟我预料的一般,那人在夜间死了吗?”
                             “是的,阿龙纳斯先生。”尼摩船长答。
                             “他现在长眠在他的同伴身边,在那珊瑚墓地中吗?”
                             船长突然用他痉挛的手、粑脸孔遮住,他没法抑制他发出的更吟,随后他说:”
                             “那里,海波下面几百英尺深的地方,就是我们的安静得墓地!”
                             “至少,船长,您的死去的同伴们可以在那里很安静地长眠,不受鲨鱼的欺负!”
                             “是的,先生,”尼摩船长很严肃地回答,”不受鲨鱼和人物欺负。
                        


                        IP属地:浙江99楼2010-06-25 1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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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浙江100楼2010-06-25 1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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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一部结束      ---


                            IP属地:浙江101楼2010-06-25 1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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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尼摩船长的新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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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到图书室去找一部关于这座岛的著作,它是地球上的岛屿中最富饶的一个岛。我正好找到西尔所写、题名为《锡兰和锡兰人>的一部书.回到客厅中来,我首先记下锡兰的方位,并且知道古时候这岛有各种不同的名称。它的位置是在北纬5度55分和9度49分2red,东经79度42分和82度4分之间,“岛长二百七十五英里,最宽的地方一瓦五十英里,周围丸首英里,面积二万四千四百四十八平方英里,就是说,比爱尔兰岛面积小一些尼摩船长和他的副手这时候进来了。船长在地图上看了一下,然后回过来对我说:”
                                   “锡兰岛:是以采珍珠闻名的地方。柯龙纳斯先生,您高兴去看采珠场吗?”
                                   “船长,当然高兴。”
                                   “好,这是容易的事。不过,我们仅能看到采珠场,却看不见采珠人。每年定期的采珠现在还没有开始。但这没关系。我吩咐船驶到马纳尔湾,夜间我们就可以到达。”
                                   船长对船副说了几句话,船副立即出去。不久诺第留斯号潜入水中,压力表指出它是在水深三十英尺的地方。
                                   面前摆着地图,我找马纳尔湾。我在锡兰岛的西北海岸,纬度9度上找到了。这海湾由马纳尔小岛的延长海岸线所形成。要到这湾,必须上溯锡兰岛整个西部海岸。
                                   “教授,”尼摩船长这时说话了,“在孟加拉湾,在印度海,在中国海和日本海,在美洲南部的海,在巴拿马湾,在加利福尼亚湾,都有人采珍珠,但采珠成绩最优良的地方是在锡兰岛。我们来这里,时候是早了一些。每年三月采珠人才齐集在马纳尔湾,为期整整有三十天,他们的三百只船一齐做这种采取海中珠宝的有利事业。每只船有十个划船手和十个采珠人。采珠人分做两组,彼此轮流潜入水中,他们是用两只脚夹着一块很重的石头,再用一根长绳把他系在船上,他们下至十二米深的地方采珠。”
                                   “那么,”我说,“他们总是使用这种原始方法吗?”
                                   “总是使用这种原始方法,”尼摩船长回答我,“虽然这些采珠场是属于地球上最灵巧的人民一英国人——因为1802年的阿米恩条约①把采珠场转让给他们了。”
                                   “不过,我觉得,像您使用的那种潜水衣对于采珠可以大有用处。”
                                   “是的,很有用,因为那些可怜的采珠人不能在水底下留得很久,英国人培西华在他写的锡兰岛游记中,说有一个加非列利②人在水下留了五分钟,没有上水面来,这件事我觉得不甚可靠。我知道有些潜水人可以留到五十六秒,最有能耐的可以留到八十六秒,不过这种人是很少的,并且,回到船上来,这些可怜人的鼻孔和耳朵都流出带血的水来……我认为这些采珠人可以留在水里面忍受的平均时间为三十秒,在这三十秒内,他们得赶快把自己采得的珍珠贝塞在一个小网中。一般的说,这些采珠人不能活得很久,他们的眼力很早就衰退,眼睛上发生溃疡,他们的身上有许多创伤,他们有时甚至于在水底下就中凤了。”
                                   “是的,”我说,“这是一种凄惨的职业,这是为满足少数人的偏好的。不过,船长,请您告诉我,一只船一整天可以采得多少珍珠贝呢?”
                              


                              IP属地:浙江105楼2010-06-25 1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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