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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迷路 by道行清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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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父子,HE,中篇


删除|1楼2010-06-26 17:19回复
    警察局的值班干警穿了件厚棉袄,正在处理一个半夜入室偷盗的盗窃集团,其他人都跑了,就剩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正在做笔录。
    的士司机带着秦宝进门,丢在一边,跟干警说明了情况,很快溜走。秦宝傻傻站在人家办公室里,盯着警察叔叔热腾腾的茶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他口渴了。
    偷窃的少年一看就是惯犯,油腔滑调,笔录做的不顺利。
    秦宝怯怯出声:“嗯……我想喝水……”
    干警不耐烦,一挥手:“自个儿倒去,饮水机在那边。”
    秦宝一拐一拐走过去,喝了一大杯冷开水,冷得直哆嗦。
    干警嘀咕:“靠,一个比一个小,全他妈没人教是怎么着。”
    秦宝喝完了水,安静站着看干警录笔录,一只脚的脚踝肿痛,他用另一只脚站着,已经快零点了,他瞌睡上来,眯着眼睛摇晃,没站稳,噗通一下就摔趴在地板上了。
    边上的警察和小偷大乐。警察说:“站着也能摔倒,就这脑子,还犯什么事儿啊,多半是给人骗的吧?哎,说说,身上的血哪儿来的?”
    秦宝爬起来,说:“嗯……我自己的,还有一个老头的。”
    “老头呢?”
    “他,嗯,他刚才给车撞了,死了。”
    “噗!”干警的茶水一口喷了出来:“你说清楚点?车祸在哪条路?!你当时怎么不报警啊,你这孩子傻啊!”
    秦宝说不上来那条路叫什么名字。张着嘴却叫不出来,最后灰心地垂下头。
    干警说:“得,你叫什么名字?爹妈呢?看你这衣服不便宜,大半夜的,爹妈不找你啊?”
    秦宝说:“我爸爸叫秦岩,我住在御府花园。”
    小干警差点又喷茶,拉开抽屉看秦家几个小时钱拿来的照片,一比较,还真是秦家的少爷。
    “你什么时候剪的头发?你不是穿的黑色外套吗?!”
    秦宝不知该怎么解释,今晚他经历了太多事了。
    秦岩的车行速缓慢,沿着城市街道一条找,他的脸始终对着街边,近零点了,商店都已经关门,夜店开始热闹。
    管家坐在另一边,一样看着车窗外为数不多的行人来往,偶尔回头看一眼主子,深知此刻气氛紧张。见过父子二人在浴池嬉戏同乐的场面,他深知,秦宝对于秦岩而言,不单单是儿子那么单纯,他从秦岩的眼神里看到了某些禁忌成份。秦岩的脾性,这些年来他只摸透了半成,秦宝的五官棱角没有一处像秦岩,极有可能不是秦岩的孩子,这点秦岩不会想不到,可他全无动作。也就是说,无关是不是秦岩的儿子,秦宝都是必须的存在。
    他已经很多年没见秦岩亲自动手了。刚才找那些打劫秦宝的混混来,话都没问一句,秦岩一拳过去就解决了一个,勃发的怒意只泄露了这一瞬,又被克制在平静的面具下,吩咐弟兄把人带下去,看情况处理。所谓看情况,完全就是看秦宝的状态了,若真有闪失,陪葬的人,绝不止一二。
    电话响,管家接听,得知秦宝在警察局,马上命令司机掉头。
    秦岩开口:“让分部的人马上过去。”每一秒钟都充满无可预料的意外,他不想再错过。
    小干警把秦宝带到内室,空调电视伺候着。秦岩与署长交情不浅,这个人物惹不起。
    安排了完了秦宝,家里突然来电话说妻子快要临盆了,让马上去医院。他请了同事代班,匆匆离开。
    “青焰”分部的兄弟接到电话,赶到警察局,从窗户里看到办公室里坐着的少年,那不是他们少爷。
    于是打电话给管家,说,不是,虽然也留了半长发,但那不是少爷,肯定不是,年纪也比少爷大些。
    盗窃的少年看着窗外一群男人研究了自己好一会儿才离开,莫名其妙。 


    删除|5楼2010-06-26 1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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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成丄人礼》
      秦宝还没有来得及告诉父亲,荣冼转学到他班里快一个月了。一开始他没有认出人来,毕竟有三四年没见,仅靠当年的一面之缘,依他的眼力,他认不出任何人。
      但是荣冼是一眼就认出秦宝了。当他知道要转学到这所学校,他就特意去打听了秦宝的班级,不单单因为秦宝是秦岩的独子,更因为当年秦宝的一场风波,使得他的母亲患上神经官能症,终日忧郁,严重时还会有自杀倾向,这几年他和荣世文的日子过的实在压抑。
      荣冼被安排坐在秦宝的后面,他向秦宝暂借课本,以此拉开话题。秦宝全无防备,相反他很高兴,因为自身原因,他的朋友很少,像荣冼这样说话温柔又关心他的,自然一下子就收买了他的心。他们成了好朋友,下课放学或者休息日,总在一起。
      接着荣冼适时地告诉秦宝,他是荣家的少爷,秦岩不会允许他们做朋友。
      秦宝说:“不会的,我爸爸是很开明的人。”
      荣冼说:“他更担心你的安全,他会怀疑我接近你是另有所图。”
      秦宝说:“你是那样吗?”
      荣冼说:“当然不是!”
      秦宝说:“那就好啦,如果爸爸反对,我会跟他谈的,他是很好说话的人,你们都误解他了。”
      荣冼心里冷笑。秦岩的冷酷无情众所周知,很好说话,恐怕是秦宝才有的待遇。
      荣冼说:“你只是说说而已,其实你根本不敢跟你爸爸抗衡,你没有自己的生活,你的人生是你爸爸的。”
      秦宝大声反驳:“不对!”
      荣冼看着他,一副懒得反驳的模样。
      “嗯,下个礼拜六我生日,你来吗。”秦宝很热情邀请:“你来吧。”
      荣冼说:“那好吧。”
      可生日那天,快要放学的时候,荣冼突然不舒服肚子疼了,秦宝陪去医院打针。
      荣冼说:“你回去吧,给你爸爸知道你跟我在一起,会生气的。”
      秦宝想了一下,给管家打了电话,说老师要拖课,让司机晚点来接。管家没有多问,秦宝从来不撒谎。
      本来那天有场豪华的生日宴,但是秦宝不喜欢热闹场面,所以秦岩安排了以后又取消了。只让下人准备了秦宝最喜欢的菜色,给买了一个大蛋糕,早早结束了工作,回家等待小寿星。
      结果管家说,少爷学校拖课了,要晚些时间回家。
      秦岩于是亲自开车去接。正好在学校门口看到荣冼和秦宝有说有笑出来,秦宝手里拎了个小笼子,好像要去什么地方。
      秦岩在离他们几十米远处停车,拨秦宝的手机。
      秦宝接电话:“爸爸。”
      秦岩说:“你在哪里?”
      秦宝说:“嗯,嗯,我还在上课。”
      秦岩说:“转身过来。”
      秦宝不明所以,听话转身,就看见秦岩的车。他吓了一跳。
      秦岩说:“过来。”
      秦宝很不好意思地对荣冼说:“我不能陪你去了……”
      荣冼明了,说:“不要紧的,我让司机来接我,你走吧,生日快乐。”
      秦宝扬了一下手里的猫,笑着说:“谢谢你的礼物。”
      上了车,秦岩不言不发。
      秦宝大概也明白父亲在生气,说:“嗯,荣冼是很好相处的人。”
      秦岩没说话,方向盘打转,转弯回家。
      “嗯,这是他送我的礼物。”
      “……”
      “爸爸,他真的是很好的人。”
      “是吗。”秦岩说:“认识他以前,你从没说谎过。还是你说过谎,但我不知道?”
      秦宝说:“没有没有。”
      秦岩长嘘一口气,说:“宝宝,不要跟他走太近。”
      秦宝说:“为什么?”
      秦岩说:“他是荣家的人,接近你一定另有目的。”
      秦宝说:“不。他是很好的人,是我的朋友。”
      秦岩说:“不许。”
      秦宝没几个朋友,这秦岩很清楚。看来荣家那小子,打儿子的主意不是一两天了。
      秦宝抗议:“爸爸,那是你们上一辈人的恩怨,跟我们没有关系,你不能因为这样干涉我的交际。”
      秦岩意外秦宝的坚持,不悦道:“爸爸是为你好,听话。”
      秦宝说:“你在用借口掌控我的人生。”
      秦岩狠狠皱眉头,这些话,秦宝自己想不出来说,一定是有人这么跟他说过。正巧那该死的猫突然喵了一声,秦岩开车窗,拎起笼子一把甩了出去。
      “爸爸!”秦宝简直不敢相信父亲的霸道不讲理:“快停车!”
      秦岩侧身给他系安全带,猛踩油门,一气飙回了家。
      秦岩下车,拎着挣扎不已的秦宝,把钥匙丢给司机。
      “放开我!”秦宝怒气冲冲踹了秦岩一脚。
      门口一群人目目相觑,不明白一向听话的少爷怎么生这么大气,还是跟他最敬爱的父亲。
      管家看着父子俩消失在二楼楼梯转角,平静对下面的人吩咐:“所有菜全部倒掉重做,开饭时间另行通知。”
      秦宝被丢在父亲卧室的大床上,他简直已经怒不可遏了,所以,没有察觉到危险。
      “你想做什么?!”
      秦岩脱外套,解开袖扣,说:“提早给你礼物。”
      “我才不要你的礼物!”秦宝滑下床,往门口跑。
      秦岩一把搂住他的腰,重新甩回床上,自己覆上去:“不要也得要。”
      秦宝要反驳,话被堵住,父亲特有的烟草味道充斥他的口腔,吻势凶猛。
      不是第一次和父亲亲密舌吻,但这次,似乎特别激烈,秦宝不一会儿就有些透不过气,使劲推拒,双手立刻被抓住,固定在头顶。
      秦岩松口,支起身看他,眼里的情欲混合着淡淡怒意。
      秦宝大口喘气,争吵和缺氧使他面颊潮热,看着父亲瞳仁里自己的倒影,他突然有种要被这个男人困在眼里一辈子的感觉。
      秦岩沙哑开口:“宝宝,爸爸很爱你。”
      秦宝说:“你这是沙文主义!暴政!”
      秦岩笑,说:“应该让你体会一下什么叫暴政,你就知道我平时对你有多纵容。”
      秦宝还没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秦岩已经一把扯开了他的衬衫,水晶扣散落一地,无声落在地毯上。
      秦宝还没调整好呼吸,嘴唇被俘获,强势的吻卷土重来,父亲的舌头不断舔舐他的上腭牙关,卷着他的舌头逗弄,秦宝从来没有尝试过这样火丄辣的吻,没一会儿便迷失了神志。
      秦岩吻着他,一手悄悄解他的制服裤扣,脱掉他的长裤,大手抚摸他大腿内侧滑腻的皮肤,虎口擒住一侧腹股沟,用了些力道按丄摩,秦宝鼻腔里发出轻微的哼声。
      亲吻暂停,秦宝张大嘴哈哈透气,无暇顾及秦岩的吻蔓延到他的脖颈,辗转喉结,火热的气息扫至颈侧,耳垂被含住轻咬,微微刺痛让他保护性的抬高肩膀偏头夹住耳朵,秦岩微笑,转战另一侧,连耳廓一起舔吻,舌头卷起,袭击耳内。秦宝嗯地一声,寒毛倒竖。
      秦岩重新支起身看他,单薄的身躯散发着他无法抵抗的诱惑力,忍得多辛苦才等到他十六岁生日这一天,他要给他一份独特的礼物,让他长大成丄人。 


      删除|7楼2010-06-26 17: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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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宝的呻吟哭喊声隐秘的从门板内泄露出来,在索求,在讨饶,在迎合,在推拒,由高亢渐渐小声,到最后,是叫不出来了。
        管家在楼下听声音,看时间,已过去两个小时,远远超过秦岩往常的寻欢时间,只能说,初尝情事的秦宝太不幸,秦岩忍得足够久,厚积薄发,自然不会轻易罢休,只怕是他自己都控制不了自己了。
        楼上终于悄无声息,女佣红着脸请示:“饭菜可以下锅了吗?”
        管家摇头,说:“再等等看。”
        再等半小时,才接到主子的电话,听声音已是十分餍足,管家替少爷默哀,遵嘱咐,送热牛奶上楼。
        敲门,听到主子的应门声,才推门入内。
        整个房间弥漫着腥涩的体液味道,床上一片凌乱,秦岩赤裸着上身靠在床头,秦宝趴在他腰腹,被褥拉得很高,只露出一点头发。
        管家面不改色,走近,把牛奶放在床头柜,瞟了一眼秦宝露在被子外面的小半张侧脸,眼角泪痕明显,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秦岩从鼻腔发出轻声哼笑,说:“晚饭不吃了,准备宵夜吧。”
        管家点头退出房间。
        秦岩抱起秦宝固定在怀里,吻他的额头:“还好吗宝宝?”
        秦宝皱眉嘤咛,似醒非醒。
        秦岩含住牛奶,低头一口一口哺入秦宝口中,体力消耗太大,秦宝连吞咽都费力,大半杯下去,不肯再合作。秦岩轻拍着他的背,陪着小睡。
        宵夜在十点准时备好。管家估不准主子是否起来吃,秦岩倒是准时抱着秦宝下来了,秦宝看起来刚洗过澡,头发还带着水汽,依旧是睡眼朦胧的样子,脸色却像蒸了桑拿似的通红。
        蛋糕大的够二十个人分,是秦宝最喜欢的白巧克力加慕斯,精美的让人舍不得破坏。因此,管家手里的蜡烛在离蛋糕几公分处被秦宝叫停了。
        “不要蜡烛了,就这样。”秦宝的喉咙有些哑。
        秦岩柔声说:“但是,大家都等着唱生日快乐歌呢?”
        秦宝不适的抬了一下屁股,磨着软座垫。虽然在浴室里父亲给清理过了,但异物感始终不退,他站起来想摸一下后面,又因为腿酸软跌了回去。
        秦岩连同管家及餐厅里其他下人等着他的回答,看他站起又坐下,像咬不到自己尾巴的小狗子。最后秦岩只好说:“咳,宝宝,切蛋糕吧。”
        秦宝于是认真数了在场的人数,切了蛋糕,第一块双手奉到父亲面前,第二块拿给管家,管家不接:“老奴惶恐。”
        秦岩笑骂:“给你就接着,甭他妈装腔作势。”
        管家抽了下嘴角,看了一眼秦宝红肿的嘴唇,心想:得亏这孩子心智不全,要不你哪儿那么滋润。弯腰接了蛋糕:“少爷金福安康长命百岁。”
        每个人都可以分到一块蛋糕,说一声生日快乐,秦宝很开心。吃着蛋糕,和父亲闲聊。
        “后面不舒服……”
        “呵,以后会好一点。”
        “以后还要做吗?”
        “你不喜欢?”
        “嗯,你太快太用力了,累,酸。”
        “多做就不累不酸了。”
        一干下人捧着蛋糕默默听着对话,为少爷的惨淡人生默哀。
        突然秦宝想到了荣冼和那猫,呛地一下扔了勺子,说:“明天我要请荣冼来,你不可以反对,他是我的朋友!”
        管家惊诧,荣冼不是荣家少爷么,那孩子鬼精灵,少爷哪儿是对手。
        秦岩喝完一盅燕窝,说:“嗯,明天让他来。”
        荣冼起初有些忐忑秦岩的态度,但秦岩一直端着长辈的姿态,和蔼可亲,甚至询问中午的菜色满意度。越是这样,荣冼越是警惕。
        秦岩说:“宝宝在学校没有什么要好的朋友,贤侄多照应。”
        荣冼说:“是。”
        秦岩说:“你母亲的病总也没有起色,不如住一段时间医院看看,我请了专人看护,主管的医生是本市最好的精神病学博士,贤侄……”
        “不不。”荣冼差点打翻下午茶:“文叔和我,我们自己能照顾。”
        秦岩说:“你文叔那边,我都已经说好了。”虽然花了点力气。
        秦宝奇怪看着荣冼刷白了脸:“你怎么了?”
        秦岩微笑:“嗯,起风了,宝宝,带客人进屋吧。”
        管家跟在后面搬躺椅,看也不看荣家少爷一眼。
        ——完


        删除|9楼2010-06-26 17: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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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宝很久很久都没有吃东西了,他不知道到底过了有多久,他睡了一觉,做了个梦,梦见自己掉到一个很深很黑的陷阱里面,后来发现不是梦,他有点糊涂了,不知道自己是梦是醒,只是觉得渴得厉害,又很饿。他四处摸索,房间不大,四方,墙壁凹凸不平,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连灰尘也没有,打扫得很干净。
          “有,有人吗?”他问得很小声,竖起耳朵听回应,只有回声,这房间的回声倒不是一般的大。似乎有些气流,从头顶而来。
          “爸爸……”他已经饿得没有什么力气了。
          秦岩从梦中惊醒,发际冷汗。搁从前,宁可错杀不可放过,逼着逼着也就知道人在哪里了。但“青焰”走到现在,牺牲的东西太多,他不能再带着兄弟们前功尽弃走回头路,黑白两道都瞧着他的动作,稍有闪失,又要死伤多少人。
          所以宝宝,他在心里默念,你一定要撑到爸爸来救你,要相信爸爸。
          横竖睡不踏实,秦岩点了根烟,到书房去小坐。走到书房门口,听到楼梯有细微脚步声,看来人,是住在三楼客房的老中医。
          “先生这么晚了还不睡啊?”他咬着烟微笑打招呼。
          老中医脸上有一丝慌张,马上又平静下来:“哎,秦先生。”
          “那,一起喝一杯吧。”秦岩打开书房的门,招呼。
          “不……”
          “您在害怕什么呢?我毕竟不会平白无故就杀人。”秦岩虽笑,口吻却有些强势,使人无法拒绝。
          老中医只好跟到书房去,坐在沙发上,接秦岩递过来的酒。
          “您今年贵庚?”秦岩问。
          “老朽七十有二。”
          “家父若在世,也是您这个年纪。您有孩子吗?”
          “有一个儿子,但几年前意外早逝……”
          气氛冰凉,秦岩拿烟的手轻轻磕了一下,半截烟灰掉在地毯上:“很抱歉。”
          “不要紧。”
          “我是说,关于贵公子的死。”
          老中医猛抓了一下沙发。
          秦岩的脸在烟雾中看不明:“不要紧张。第一次见到您,我就已经觉得眼熟了,六年前贵公子在‘青焰’的夜总会里吸毒过量而死,我是亲眼去看过的,想要做什么弥补,却找不到他的家人。后来才听说他的父亲是个中医。前后这么一想,就对上了。”
          “我们早已断绝父子关系。我也没有因为这个,就加害你的儿子!”老中医面色灰白。
          “这我相信。”秦岩叹气:“我只是想,您能不能帮我一次。”
          “我什么也不知道。”
          “您知道,我不留您,出了秦宅,您未必不丢性命。”
          没有开空调的书房,坐不了多久就周身寒冷,老中医眼看着这个温文有礼的男主人,无法估量他的下一步动作。这对父子全然不像,秦宝第一次到他的诊所,如若不说,他完全猜不到,那样一个痴儿,背后竟是整个“青焰”。
          “……我宁愿是自己多吃些苦,也不想他受一点点伤。”秦岩像是自言自语。
          “我知道的并不多。”老中医开口:“在我失去意识以前,我闻到空气里有股茉莉花的味道。”
          全城的花店和花场都遭到了搜查。反季节的花本来就少见,能找到茉莉花的仅有几家,店主看起来都是老实本分的人,且都确定近期没有卖出茉莉过。
          那边没找到什么新的线索,管家倒是接到了勒索信。内容大概是说,想要人,先杀人。而后附名单一张,整齐排列了几位本市政要人物以及退隐的江湖元老。
          “这些人平素互无往来,若说到结怨寻仇,目标也太广泛了。因此对方应该不会是他们有仇。名单里随便死了哪一个,都少不了议论纷争,所以,那单纯就是冲着‘青焰’来的。”
          秦岩站在窗边默默抽烟,听着管家这些话,心里很清楚对方的用意。“青焰”就像是刚爬上岸的落水者,现在,有人想把它重新拖入水里,让它万劫不复。
          “三天之内必须杀掉一个,才能保少爷安全。先生,要不要让他们去准备一下。”
          “不用。”秦岩摇头:“这是我的家事,别去拖累他们。”
          “但是……”
          “不是还有三天,三天之内一定要找到人。”
          荣冼总琢磨着有什么好办法可以使母亲不那么生气。荣夫人的神经官能症在两年前住院后大有好转,如今就是在家里照料荣冼起居,空闲时间念经颂佛养鱼伺草,正真变回以前那个温柔慈祥的母亲了。惹她生气,荣冼很后悔。
          


          删除|13楼2010-06-26 17: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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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佣说夫人这两天一直在花房里待着,荣冼于是特意去市场买了一棵腊梅,想要讨母亲喜欢。
            荣家的花房,就在荣宅的后院,小小几十个平方,全封闭,常年恒温,种得许多名贵花草,荣冼进去时,荣夫人正小心伺弄一棵兰花,仿佛没有看到他。
            荣冼陪笑:“妈妈。”
            荣夫人看了他一眼,说:“空了就去看看书,或者帮帮你文叔的忙。”
            荣冼把腊梅送到她眼前:“那这个,您给种了吧。”
            “你又不会养,买了做什么?”
            “不是您喜欢吗?店家说现在种下去的话,年前就会开。”
            荣夫人接了腊梅左右看。
            荣冼趁机道歉:“妈妈,那件事情是我错了,其实我并不是因为这样才接近秦宝的。我把他当朋友的,真的。”
            “谁许你跟秦家人做朋友!”荣夫人突然怒喝:“你父亲的仇,是一定要报的,只是我们荣家不屑用那些下三滥的手段!”
            荣冼被喝得愣住,看着母亲离开,不敢追上去解释,愣半天,懊恼的踢了一下边上一畦茉莉花,不料花泥疏松,他踢飞了一铲,没站稳,差点摔跤。
            他蹲下来,发觉周围泥土似乎被新翻过,整个花房就是这一块泥土颜色特别深。
            是不是埋了什么东西?他想。好奇心起,拿了花锄开始刨土。
            刨了大概二三十公分深,到底了,是木头,没有边角。荣冼更好奇了,干脆,范围再刨大一点。
            秦宝隐约听着头上很远的地方似乎有声响,但是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自己幻听,他实在是很饿了,没有多余的力气。
            荣冼终于刨到木板的边角了,毁了半畦茉莉,他把它们一棵一棵小心放在一边,仔细研究木板。它是个正方形,大概几平方米大小,敲上去感觉是空心的。他用力把它抬了起来。
            秦宝听到敲击声,然后突然有光线从上方进入。眼睛不能突然适应,他啊了一声。
            荣冼吓了一跳,把木板掀翻了,底下是很深一个坑,坑里有人。他趴在坑边往下看。角落里缩着的人,他很眼熟。
            “秦宝?!”
            秦宝的眼睛不能一下子适应光线,被刺激得眼泪直流。抬头模糊看:“……小冼?”
            “你怎么会在这里?!”荣冼的意外可见一斑:“你是怎么进去的?!”
            秦宝努力大声一点说:“你有没有水?我很饿。”
            荣冼心跳的很快,说:“你等下!”然后飞速跑到厨房,胡乱从冰箱里拿了些牛奶面包,又跑回来,一一扔给他。
            秦宝一口气吸空一盒牛奶,站起来,抬头跟荣冼对视:“这是什么地方?”
            荣冼说:“我家后院。你怎么会在这里?”
            秦宝说:“我不知道,你能把我弄出去吗?”
            荣冼估计这坑得有快六七米,最长的梯子都够不着,摇头,说:“你是怎么进去的?”
            秦宝说:“我不知道,我在看病,有人把医生打昏了,接着我就在这里了。”
            “你是说……”荣冼心里一沉。“青焰”的人到处都在找他,都在说,秦宝被绑架了。但他现在在自己的家里。也就是说,有人绑架了他,藏在荣宅,或者就是荣家的人绑架了他。
            他想起母亲刚才说父亲的仇一定要报,但不会用什么下三滥的手段,难道绑架勒索就不是下三滥吗。还是,大人的心思更为阴险?
            “小冼!”秦宝咬着面包问:“你能把我弄出去吗?”
            荣冼盯了他好一会儿,站起来,搬起一边的木板,重新盖了上去。
            秦宝愣愣的看着头上光线越来越少,直到恢复黑暗。
            “小冼!小冼!”他害怕的大叫,希望荣冼不要丢下他。
            对不起了。荣冼一边盖泥土一边在心里说,等我把事情弄清楚了,我会再来找你的。
            秦岩又去了一趟诊所,在诊疗室里试图大概的了解经过。据管家所说,宝宝当时连一声惊呼都没有,也许是中了迷香,也许是一击击倒。想到后面这可能,秦岩就止不住心颤。其实对方大可不必这样小心翼翼,连人都不让他见一面。他不会让宝宝冒一点风险。那是他唯一的亲人,他把所有的感情全部放在他身上,又怎么会舍得拿他当筹码。
            “对,对不起。”
            秦岩闻声抬头。送水工人拎着两桶水站在门口。
            “你不是大夫,大夫呢?”
            秦岩说:“大夫有事外出了。”
            “大夫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怎么?”
            “是这样的。那个,前两天我来给他送水,他这里很多人,很乱,我就没敢把水拎进来……他关门好几天了啊。”
            秦岩垂了眼帘顿了一下,说:“嗯,他的一个病人被人绑架了。”
            “绑架?!”送水工惊讶极了,水放在地上,说:“那么说,那个人……”
            “哪个人?”
            “那天我来送水,看到他诊所那边那扇窗户开着,跳出来一个人,还抱着个小一点的,开车从后面巷子走掉了。”
            秦岩逼近两步:“请您再说详细一点!”
            荣冼到处找荣世文,他预备盯梢。他仔细想过了,就算是母亲的主意,她未必有这个行事能力,只有荣世文帮忙。
            如果真的是荣世文把秦宝关在那里,那他一定会去看看他,不会任凭他饿死,到时候他就可以跳出来质问他为什么用这样下三滥的手段。 


            删除|14楼2010-06-26 17: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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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岩拉开椅子转身。
              管家刷得站起来,走到门口,反倒倒退。
              荣夫人走了进来,她手上有枪,顶着秦宝的太阳穴。
              秦岩大松一口气,终于是见到人了,完好无损:“宝宝?”
              秦宝灰头土脸,见了父亲,惊吓了好几天的心终于安定下来了,委屈得要掉眼泪。
              “宝宝?没事了没事了。爸爸在这里。”
              秦岩踏前一步。被荣夫人喝住:“别过来!再走近一步,我的枪可容易走火。”
              秦岩马上举起手,安抚到:“夫人,别冲动,你想怎么样都可以,你很安全。”
              荣夫人看了一眼荣世文,说:“你先放了他。”
              秦岩点了个头,立刻有人走过去解开荣世文身上的锁链。
              “夫人,有话好说,放过孩子。”秦岩看着秦宝的脸,孩子的眼睛红肿,像是哭了很久。他心疼。
              荣夫人慢慢移过去接近荣世文,问:“世文,你没事吧?”
              “没事。”荣世文喘着气,笑得破碎却得意:“哈哈,哈,秦岩,你要一笔勾销么?只要这个孩子一死,我们两家就一笔勾销了,你要么?”
              秦岩地紧张被掩饰得很好,他对管家使了个眼色,管家收到了,扭头吩咐下面的人。
              荣夫人看在眼里,说:“别白费心机了,你找不到小冼。我没有你想得那么傻。”
              秦岩说:“不,我从来没有这样认为过夫人。”
              “夫人,别跟他多说了。”荣世文提醒:“咱们玩不过他的心眼。”
              枪顶得更用力,弄疼了秦宝,使他嗯了一声。
              秦岩冷静地向管家伸出右手。
              “先生?”管家错愕。
              “给我。”秦岩的口吻不容置疑。
              管家把自己的枪交到他手上。秦岩举起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说:“一命抵一命的话,也应该是我去和荣靖安算这笔账,放开孩子。”
              荣世文跟荣夫人交换着眼神,一时吃不准秦岩是真是假。
              审讯室里“青焰”几十个兄弟有些骚动。秦岩一个眼神扫过去,瞬间安静。
              “管家。”他说:“听好我的遗嘱。我死后,秦宝继承我的位置,辅佐幼主,你要多费心。另外,解散‘青焰’,安置好每一个兄弟。听清楚了吗?”
              管家微微鞠躬:“是,先生。”
              “这是我跟荣门的私怨,任何人不得插手,让他们离开。别去打扰他们。”
              满室沉寂。
              秦岩与荣世文直视:“如果相信我,你先放开孩子。”
              “我会的,等你死了以后。”荣世文将荣夫人和秦宝拦在身后。
              秦岩温和的笑,看着秦宝,柔情似水:“宝宝,记住,爸爸爱你。”
              不要!秦宝听懂了,但他表达不出来,从来没有过的惊惧和疼痛缠紧了他的心:不要,爸爸,不要——!
              秦岩含笑闭上了眼睛。
              “爸!”
              “砰——”
              “砰——”
              (作者插花:万籁俱寂,独我更文。好清净,感觉真不错啊。
              结局马上就要出来了,好紧张(奇怪,我紧张什么==+)……
              写完这个番外,《迷路》就算是真正完结了,以后也不会再有别的番外了。因为根基不稳的伪黑帮文不是我的拿手,幸好是父子有爱,才坚持到故事结束。
              最后祈愿这是永远属于我自己的短文,永远是我的。) 


              删除|16楼2010-06-26 17: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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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夕夜,管家一个人在厨房忙碌,下人们都回家团圆去了,他没有家,秦宅就是他的家。
                所有的菜都是大厨中午临走前准备好的,简单翻炒一下,或者微波炉转一圈,就可以开饭了。他脱了围裙,上楼去。
                秦宝在大书房里看公司近几年来的各种报表,看得他两眼发晕。幸好数学是他唯一的强项,否则他根本都不懂这些东西是什么。坐着坐着屁股磨尖了,他站起来,走到书房门口张望,很好,管家不在,他带上书房的门,蹑手蹑脚离开。没走两步,背后平静无波的声音响起:“少爷。”
                秦宝心里哀嚎了一下,转过身来讪笑:“我去卫生间……”
                “卫生间在这边。”管家让开了一些。
                秦宝龟速向前磨蹭,一肚子不乐意,嘀咕道:“爸爸肯定不会像你这样……”
                “很抱歉。”管家毕恭毕敬:“老奴正是遵照先生的指示,请少爷合作。”
                电话响了,秦宝跑得比兔子快:“我去接电话!”
                管家在后面吹胡子瞪眼。
                “喂?小冼啊,什么事情啊?啊,最后一本辅导试卷你做完了啊,太好了,明天我让人来拿,谢谢你了啊。”
                喜滋滋挂了电话,寒假作业终于可以全部完成了,他太高兴了。
                主卧的门缓缓打开,秦岩扶着门板走出来。管家连忙去扶:“先生,你怎么起来了。”
                “秦宝呢?又不听话了?”
                “少爷在跟荣少爷交流功课。”
                “抄就是抄呗,你装腔作势的毛病这辈子都改不了了。”
                秦宝回头见管家扶着父亲,吓了一跳,跑去扶到沙发上坐好了,摸秦岩头上的白色绷带:“疼吗?”
                “擦破点皮,哪儿那么娇贵。”秦岩揽过他的腰,抱在怀里,满足的笑。
                荣世文听荣冼讲完电话,知道他是打给秦宝的,心里放松了些。那天晚上,秦宝夺了荣夫人的枪先开了火,打中了秦岩手中的枪,使得秦岩开的那枪,子弹偏离了轨道,没有贯穿太阳穴,只是擦过头皮。
                但是秦岩开了枪,他已经死过一次了。从此秦荣两家恩怨两清了。
                窗外烟花绚烂。过年了,万家团圆。
                ——完 


                删除|17楼2010-06-26 17: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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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23.180.50.*


                  18楼2010-06-27 1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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