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以半后之仗被迎入宫的贵妃，在被召见过一次后，忽然就生起了大病，而当这场病绵延了整整一年后，众人的好奇和忌惮也被消磨殆尽了，连之前皇帝下令不允许其他人打扰的旨意也被视为了一种变相的软禁。
至元三年七月二十一日 傍晚
清宁宫 长生殿
贵嫔 杨玉书
两年前，杨玉书一直自信入主清宁宫的人会是她。她在脑海里为自己排演了很多折戏，封为皇后的戏，椒房专宠的戏，遭人嫉陷谢珵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戏，弥留之际与谢珵情定来世的戏。
可最后，她只是个坐在下首的观众。
而台上被拥簇在正中的，是她不情不愿的旧友。
祝含辞入宫已有一年了，在这一年里，杨玉书有无数次机会可以拜访、偶遇、甚至远远看上一眼，然而每每想到这样的场景，杨玉书就会止不住地恐慌起来，连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
明明背叛了她的信任，享受了本应属于她的一切的人是祝含辞。
如今，累积了一年的愤懑与不甘，终于在荣妃的怂恿和皇后的默许下化为了真实的行动，进殿前，杨玉书扶了扶头上的累丝金凤钗，皇后的赏赐以及一路而来清宁宫的衰败给了她一些勇气。
长生殿连守帘的侍女都没有，杨玉书把侍女留外在头，只身一人入内。
贵妃 祝含辞
祝含辞伏在塌上睡得正香，忽然有人在梦中轻扯自己的衣角，恍惚间以为是小衔蝉又叼了什么东西来，咕哝道：“说了我不想要，别给我。”
贵嫔 杨玉书
常念是祝含辞自小陪在身边的婢女，看到杨贵嫔进来很是意外，只好尝试唤醒贵妃。
杨玉书扫了一眼毫无仪态趴在塌上的祝含辞，最终还是把眼神落在了常念的身上，试图从她的表情中读出一丝愧疚和不安来。
可惜，她什么也没有看出来，却猝不及防地听到了一句看似无心的梦话。
听者有意，杨玉书做了一天准备的脑海刹那间一片空白，禁不住冷笑出声。
贵妃 祝含辞
衔蝉的轻扯变成了拍肩，祝含辞迷迷糊糊间，听见常念在小声念叨：“娘子，杨贵嫔来了。”
杨贵嫔……谢珵那么多嫔御，谁是贵嫔？
杨贵嫔……杨玉书！
祝含辞猛地一下睁开眼，却没有立刻起身，只装作还在困倦的样子，就着常念的手倚在软靠上。
“坐吧，有什么事儿吗？”
贵嫔 杨玉书
她想过祝含辞或会愧疚、或会炫耀，却没想到她会不咸不淡地抛出这样一句话。
“怕你不尽兴，给你机会当面羞辱我一下。”杨玉书也端着祝含辞那令人生厌的平淡语气。
贵妃 祝含辞
祝含辞长长地叹息一声，像是要吐尽这一年积攒的气。
“没必要，真没这个必要，但凡我有任何可以自己做主的，我都不会坐在这里。”
“更从未有过羞辱你的意思。”
贵嫔 杨玉书
杨玉书向前走了几步，死死地盯住对面的女子。
那是一张十分陌生的脸。
杨玉书一直以为祝含辞很容易了解，她是个没理由深究的女子，既不落落大方，也不知情识趣，虽有几分上不得台面的姿色，但谢珵身边姹紫嫣红开遍，祝含辞是最不用担心的那一个。
连荣妃都说：不明白皇帝为什么选择她。
杨玉书崩溃的发觉，即便此刻，她还是不知道谢珵喜欢她什么。
她只是觉得陌生，好像从来没有看清过祝含辞一样。
“是没必要。”
“那你能不能教教我呀，让我死心也死个明白吧。”
“教教我，怎么才能得到你根本不想要的东西啊？啊？贵妃娘娘？”
她终究还是恶狠狠地流下泪来。
贵妃 祝含辞
祝含辞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
她的确是有过一瞬间快意的，可那不是对杨玉书，而是对荣妃李怜儿。
这是她和李怜儿的一点较劲，她们只在意输赢，而谢珵的心不过是胜利者附带的的战利品。
她赢了，却也遭到了报应。
杨玉书哭得不好看，却很难不令祝含辞感到心虚，鬼使神差地，她忽然想起谢珵不让别人探视的禁令：“是谁教你到这来的？荣妃？”
贵嫔 杨玉书
“如若我说是，你祝贵妃还能出去治她的罪吗？”
脸上泪痕未干，杨玉书却像是听到什么荒谬的事一样无不嘲讽地笑了起来。
贵妃 祝含辞
欲言又止
贵嫔 杨玉书
伸手止住她，“等会。”
“让你见笑了，我确实羡慕皇上曾经对你情深，不过，时移世易，倒不是非你不可。”
“你猜得不错，荣妃深得信任，那名正言顺的皇后，和皇上是……恩隆好合、琴瑟和鸣。”
“她们让我来，问问您可还安好。”
杨玉书提起嘴角虚假地笑着，话说到这里，她不在乎祝含辞有什么看法，反正荣妃和皇后也是打着借她投石问路的主意，她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贵妃 祝含辞
“嗯。”祝含辞并不意外，但终归有些感慨。一方面印证了自己的拒绝是正确的，另一方面，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失望。
“皇上就是这样的性子，我想我们俩都清楚。”
“你可以回去跟皇后说，我这病恐怕是永远都好不了了。”
贵嫔 杨玉书
皇后？杨玉书皱起了眉，有些疑惑。
但很快，她的眉头就舒展了。
“行，我会告知的。”
至元三年七月二十一日 傍晚
清宁宫 长生殿
贵嫔 杨玉书
两年前，杨玉书一直自信入主清宁宫的人会是她。她在脑海里为自己排演了很多折戏，封为皇后的戏，椒房专宠的戏，遭人嫉陷谢珵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戏，弥留之际与谢珵情定来世的戏。
可最后，她只是个坐在下首的观众。
而台上被拥簇在正中的，是她不情不愿的旧友。
祝含辞入宫已有一年了，在这一年里，杨玉书有无数次机会可以拜访、偶遇、甚至远远看上一眼，然而每每想到这样的场景，杨玉书就会止不住地恐慌起来，连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
明明背叛了她的信任，享受了本应属于她的一切的人是祝含辞。
如今，累积了一年的愤懑与不甘，终于在荣妃的怂恿和皇后的默许下化为了真实的行动，进殿前，杨玉书扶了扶头上的累丝金凤钗，皇后的赏赐以及一路而来清宁宫的衰败给了她一些勇气。
长生殿连守帘的侍女都没有，杨玉书把侍女留外在头，只身一人入内。
贵妃 祝含辞
祝含辞伏在塌上睡得正香，忽然有人在梦中轻扯自己的衣角，恍惚间以为是小衔蝉又叼了什么东西来，咕哝道：“说了我不想要，别给我。”
贵嫔 杨玉书
常念是祝含辞自小陪在身边的婢女，看到杨贵嫔进来很是意外，只好尝试唤醒贵妃。
杨玉书扫了一眼毫无仪态趴在塌上的祝含辞，最终还是把眼神落在了常念的身上，试图从她的表情中读出一丝愧疚和不安来。
可惜，她什么也没有看出来，却猝不及防地听到了一句看似无心的梦话。
听者有意，杨玉书做了一天准备的脑海刹那间一片空白，禁不住冷笑出声。
贵妃 祝含辞
衔蝉的轻扯变成了拍肩，祝含辞迷迷糊糊间，听见常念在小声念叨：“娘子，杨贵嫔来了。”
杨贵嫔……谢珵那么多嫔御，谁是贵嫔？
杨贵嫔……杨玉书！
祝含辞猛地一下睁开眼，却没有立刻起身，只装作还在困倦的样子，就着常念的手倚在软靠上。
“坐吧，有什么事儿吗？”
贵嫔 杨玉书
她想过祝含辞或会愧疚、或会炫耀，却没想到她会不咸不淡地抛出这样一句话。
“怕你不尽兴，给你机会当面羞辱我一下。”杨玉书也端着祝含辞那令人生厌的平淡语气。
贵妃 祝含辞
祝含辞长长地叹息一声，像是要吐尽这一年积攒的气。
“没必要，真没这个必要，但凡我有任何可以自己做主的，我都不会坐在这里。”
“更从未有过羞辱你的意思。”
贵嫔 杨玉书
杨玉书向前走了几步，死死地盯住对面的女子。
那是一张十分陌生的脸。
杨玉书一直以为祝含辞很容易了解，她是个没理由深究的女子，既不落落大方，也不知情识趣，虽有几分上不得台面的姿色，但谢珵身边姹紫嫣红开遍，祝含辞是最不用担心的那一个。
连荣妃都说：不明白皇帝为什么选择她。
杨玉书崩溃的发觉，即便此刻，她还是不知道谢珵喜欢她什么。
她只是觉得陌生，好像从来没有看清过祝含辞一样。
“是没必要。”
“那你能不能教教我呀，让我死心也死个明白吧。”
“教教我，怎么才能得到你根本不想要的东西啊？啊？贵妃娘娘？”
她终究还是恶狠狠地流下泪来。
贵妃 祝含辞
祝含辞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
她的确是有过一瞬间快意的，可那不是对杨玉书，而是对荣妃李怜儿。
这是她和李怜儿的一点较劲，她们只在意输赢，而谢珵的心不过是胜利者附带的的战利品。
她赢了，却也遭到了报应。
杨玉书哭得不好看，却很难不令祝含辞感到心虚，鬼使神差地，她忽然想起谢珵不让别人探视的禁令：“是谁教你到这来的？荣妃？”
贵嫔 杨玉书
“如若我说是，你祝贵妃还能出去治她的罪吗？”
脸上泪痕未干，杨玉书却像是听到什么荒谬的事一样无不嘲讽地笑了起来。
贵妃 祝含辞
欲言又止
贵嫔 杨玉书
伸手止住她，“等会。”
“让你见笑了，我确实羡慕皇上曾经对你情深，不过，时移世易，倒不是非你不可。”
“你猜得不错，荣妃深得信任，那名正言顺的皇后，和皇上是……恩隆好合、琴瑟和鸣。”
“她们让我来，问问您可还安好。”
杨玉书提起嘴角虚假地笑着，话说到这里，她不在乎祝含辞有什么看法，反正荣妃和皇后也是打着借她投石问路的主意，她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贵妃 祝含辞
“嗯。”祝含辞并不意外，但终归有些感慨。一方面印证了自己的拒绝是正确的，另一方面，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失望。
“皇上就是这样的性子，我想我们俩都清楚。”
“你可以回去跟皇后说，我这病恐怕是永远都好不了了。”
贵嫔 杨玉书
皇后？杨玉书皱起了眉，有些疑惑。
但很快，她的眉头就舒展了。
“行，我会告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