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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钞胡同不比总督府清净,回京几日,难有能坐下喝口热茶的功夫,这日正巧攒出个空,让门房候着承宵回府,叫他过来一趟书房。一等已到了用膳时分,将手中的书摆回架上,推门而出】
又去过庄王府了?
【打量了眼儿子,边走边问道】
你姐姐近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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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承宜时,眉心稍稍舒展】
她是个困不住的性子,散散心也好。【一顿口,转而又问】那你频繁出入王府又是何缘由?
【这院子里的草木,与上次离开时已大不相同,叮嘱养护园子的家仆,叶繁茂盛未必是好,若不修裁得宜,就易横生枝节。更觉棘手的是,睽离时久,一向明晓事理的儿子,日渐月染,也大不如从前省心】
暂代按察使,瞒得当真滴水不漏,竟还要吏部的人与我道贺才知道。臬台大人预备何时动身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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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内中隐情,不过听信一面之词,一时头脑发热,为人利用个正着,过去是端王,现在是庄王,告诫他勿与皇子们交游过深,岂止为了明哲保身,觉罗氏的皇子哪个当真心思质纯,他非初涉朝堂,竟连这些都看不透,很是失望】
你如今羽翼已丰,连平息贪墨案这等阴私差使都能染指,得了王爷什么许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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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已成舟,眼中有痛惜闪过】
我如何想你何足轻重,你应允王爷时又置周延阖族于何地?
【一直以来对承宵寄予厚望,他是我最用心教养之子,手把手教他握笔、挽弓,告诫他明理笃行,敬慎始终。也或许是将他教得太好了,知义多情反而成了软肋,让人一捏一个准】
明知是滩浑水,你还是带着人一道往里蹚了,庄亲王是何许人,我未曾对你言明?
自己去祠堂醒一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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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闹出此类动静,已会有人将夫人请来从中转圜,但夫人此次并未同行北上。管事是府中旧人,待承宵走后,才颇有眼色上前。】
【摆手示意无事,继续往前厅走去,也不避讳他,摇头直言】
让他去,长些教训,饭也不需送,被子也毋要添了,他自有一身凌然傲骨能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