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汪国真先生在九十年代初期掀起诗歌的热潮以来,有关汪国真先生的报道,评论和争议,一直不断。其中不少冷嘲热讽,乃至攻击谩骂毁谤。这让众多喜爱汪国真先生作品的读者朋友气愤不平……可是,由于对汪国真先生缺乏足够的了解,由于汪国真先生本人也不喜张扬,很少解释、分辨或反驳,由于诗坛的云雾缭绕,对诗歌认知的纷乱混杂,所以,不论是对汪国真先生作品的分析,还是对汪国真先生的维护,都往往多的是意气偏激,少的是理性中肯……。而我与汪国真先生交往已久,对汪国真先生的了解,可以说全面而深刻,同时,本人也有二十余年诗歌创作的经历,对诗歌有了一定的理解,感悟和心得。所以,我想把与汪国真先生的交往,和我与汪国真先生的诗思诗观写出来,以使读者朋友们能从一个既古老,又全新的角度,认知诗歌,更认识一个真实的汪国真,一个影响了包括我在内的,整整一代人的汪国真先生。
我与汪国真先生的交往,可以分为三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可以说是神交,确切说是我对他钦佩向往,而他根本不知道我。最初知道汪国真这个名字,大约是在八七、八八年期间,那时我十七八岁,已喜爱上了诗歌,开始了大量的写诗,读诗和找诗。于是,在一本杂志上,我第一次看到了汪国真先生的诗,就是那首他早期的名作——《我微笑着走向生活》。记得当时看到就很喜欢,就把那首诗从杂志上剪了下来。后来又零零星星读到了他几首诗,其中印象比较深刻的一首叫《思念》,但那时还谈不上对汪国真先生怎样,因为毕竟没读过他多少作品。真正对他产生钦佩,梦想有一天能与他面对面地交谈交流,是在1990年。那年全国各地有多家刊物,如《女友》《辽宁青年》《中国青年》等,开设有他的诗歌和哲思短语的专栏,我几乎每一本,每一期都购买,反复阅读;那年汪国真先生也掀起了诗歌的热潮,他的诗集《年轻的潮》《年轻的风采》《年轻的潇洒》等一本接一本地出来,我也就一本接一本地购买,一本接一本地拜读……。这样对汪国真先生的作品,就有了比较全面的了解;对诗歌创作的前景,也有了乐观积极的看法。因为那时,诗歌在总体上已经呈现颓势,在往云里雾里,狭隘低谷走了。而虽然到那时候,我已写过好几年的诗,受舒婷席慕蓉,和唐诗宋词的影响,我的诗风已形成,并且也写出了几首现在看来还过得去的作品,但对于究竟什么样的诗歌能赢得读者大众,自己又如何发展,如何在诗路上挺进,开拓创新,却并不明确明晰,所以,汪国真先生的诗作和诗潮,对我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具体说,就是汪国真先生的作品,成了我的学习和借鉴;汪国真先生的成功,掀起的诗潮,又极大地鼓舞了我,坚定了我写诗的信心。而“没有比脚更长的路,没有比人更高的山”,这两句富含哲理,对人生、事业富有积极意义的诗,也让我刻骨铭心,相信这辈子也不会忘记。
与汪国真先生交往的第二个阶段,是若即若离,或者说是我不停地找他,“骚扰”他,而他不厌其烦。1998年底,我携着一批诗稿,来到北京寻求发展。出于对汪国真先生作品的喜爱,和一份青春期的情结,我首先便去找他。根据以往读他的书,和与他相关报道中的一些信息,我去了中国艺术研究院,去了文化艺术出版社,去了好一些可能找到他或得到他消息的地方,可是怎么也找不到他。后来,我找到了他的老领导,时任文化艺术出版社副社长的许庭钧先生,许先生指点我,告诉了我汪国真先生的地址,于是,我连续数十次去他家找他。结果他家里总是没有人。——后来才知那是他父母家。我很失望,却并不死心,继续找,果然在一个傍晚,遇到了他,当时他正有什么事,要出门,我便匆匆将来意说了一下,而他虽然说着——像你这样的读者,如果每一个都接待,我接待得过来吗?这样我听着能理解,却颇有些不舒服的话——毕竟他是名人,事务繁忙,再者,谁又能对一个素昧平生的人没一点戒心呢?但他也并没有拒人千里,而是很和善地将手机号码留给了我。于是我便开始了对他的“骚扰”。大约有两年多时间,我每隔半个月一个月,就给他打一回手机,翻来覆去地问候他,问他创作怎样,近况如何,请他多多保重,也谈谈我的发展,把我出版的诗集《真情》寄给他,等等等等。这样到了2002年的春天,我又一次拨打他手机时,国真先生接后便说——小高,你过来,我请你吃饭。于是我便过去了,与他有了第一次的面对面。而虽然那回跟国真先生交谈了不到两小时,也没有吃上他的饭,——因为那时国真先生正被媒体上传得沸沸扬扬的关于他开火锅店倒闭,穷困潦倒,靠卖字为生的事件所困扰,不断有朋友,记者,律师等找他……但由此,我也开始了与汪国真先生真正意义上的交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