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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读诗,正是读那一刹神思相交的感觉——古老的思想睡在扁平的书页里,直到被我们吟诵,飞溅出冰冷又明亮的火花,仿佛陨落的彗石重现了昔日的光芒。孤独的陨坑里骤然发出千万年前的回声:诗的力量,从千千年前到千千年后。纵使锻造它的人已经失却名姓,正如白彗登陆这颗星球时,剥离了自己的身份,毫无悔意地飞入我们的世界,只留下纯白的心脏。我们诧异于那时灵感的交汇,彷如看见数万年前的天空闪烁着多少晨星,与古人对谈。
“你说不清楚,你也无法与它相抗。它是个莫名其妙的东西。”我这样形容爱的感觉。“你知道吗,你的心和蚌壳一样,里面装着无数间小房子,当你打开一扇门,发现里面还有另一扇。可是没有谁能够阻挡那阵光线闯进来,光进来了,连通了所有的房间。”
祖先用火驱散黑暗,石头和石头相撞的瞬间,就像是心与心碰撞的瞬间。这瞬间点燃火种,也点亮我们在蛮荒的昏暝中相互对视的双眼,分不清究竟是火,还是眼睛里的光。

“当然了,你可以选择。不必像一只露水一样殒身大地,但终有一日,你会变成云,变成雨……变成一切你看得见或者看不见的样子。”
那个时候,是否留下名字,还重要吗?
我抱紧她,好像抱紧另一个自己。也许我们曾经是雨幕里簇拥的杏瓣,否则为何会在隐隐的春雷声中思及爱、思及时间、思及那些我们从未想过的东西?
“我只想告诉你,不要害怕。最强大的东西在我们的身体里,从来没有改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