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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药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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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北京1楼2022-11-17 21:57回复
    “郭氏丑陋,还想拔得头筹,自不量力。”
    我很快厌倦了女科的选试,便也要求李徽判厌倦,与我乘一只赤鲤般熠熠的小舟。手持象牙笏的黄门半跪于船头,一如既往,做我与她之间缄默的信使,这年轻男孩没有胡茬的下巴上生着一颗红痣,时常像个哑巴,投去一瞥,他正把我的批评粉饰为“相貌平平”。
    抓过笔,亲自斧正后,才递予李徽判。
    “再写错一次,你就要去喂鱼了。”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2楼2022-11-18 1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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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拜托了一只船乘我们去湖心,绕进衰老的树荫、年青的日光里。
      夏季冻结成了一副静止的插画,我甚至能想象出古绿下原本吵闹的蝉鸣,湖与小桨声声的亲吻。李徽鳞侧首望来,我的视线却被她鬓上的金钗缠住。
      顿默。好不公平!此时我理应闻见朱玉的清脆作鸣!
      “郭氏女文才过人,听说她一手鸟雀画的极是出众。”好罢!好赖还能听见自己的声音。
      “姐姐,这非是选美啦。”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3楼2022-11-26 1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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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片金箔坠在她的眼睫毛下,刚想嘲笑,才看清那是一环仿佛凝固的日光。
        听闻久聋的人说话总要走样,我仍肯大费周章地,同李徽判交游,无非是等着那滑稽的一日。我的言辞在笔锋间变慢、变钝,被拉长成一块触感温暖的毛毡,在把刀枪剑戟全部赠予李盈娘后,用剑鞘和她顽。
        “怪不得你喜欢她,画上的鸟儿不会叫,正好适合你。请贵妃们赐她给你做仆人吧。”
        我十年如一日的肤浅,也十年如一日的抵抗虚伪。“若只品评才学,看画、看诗就好咯。”


        IP属地:北京4楼2022-11-26 1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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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也很擅以貌取人呵。”浑不留情地批评道,但落入窠臼又有甚么不好,人们既已向天子、神佛、祖先顶礼膜拜,不如也匍匐在浩瀚人欲前,忠贞地叩首。
          “若考射箭……”李盈娘一定喜欢,甚至按捺不住——想到她,真是扫兴。湖光粼粼,像波斯人含着热泪的眼睛。
          “近日西市时兴蹴鞠,还有胡商巨贾办赛,因为观者甚众,一票难求。你要不要去看看,或许教喧天的喊声一震,你的耳朵就好了呢。”


          IP属地:北京5楼2022-11-28 1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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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徽麟的细眉与眼都很善言辞。又或者说,在皎洁无声的时间流动中,我逐而通晓这个本领,至少刻下还很容易识别,她在否认我,眉梢略扬,抛下言语的飞箭。
            更何况还有笔呢!
            毫尖也知就地取材的奥义,藉一点湖水,又将日光混进笔墨里,书落的词藻很有脾气,这么形容——李徽麟似的。
            “我没说喜欢她哩”我开始回忆,皱着眉……“她长得很严苛!”好奇怪的形容。
            “像一位先生。”古板的、规矩的。
            “怎么就不考些蹴鞠、射箭、棋戏呢!”


            IP属地:浙江6楼2022-11-28 2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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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是的。”如何无须勇毅呢,女郎们要做探险家,应比任何一个唐家子都更大胆。但我们的力量又怎会是放箭、打马呢,真正辽阔的疆场在翠钗榴裙之间,李徽判真傻。
              “不要挤在人群里。”我告诉她,为了消遣,人们可以贡献出多少金币与智慧。
              “这不再是街头巷尾的游戏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新建了几处蹴鞠场,最宏伟的就像宫里的毬场、跑马楼一样,不过要小一点儿。四面筑高台,支起凉棚,长榻上放羽毛垫子,有乐手,还有美婢斟酒,就像我们坐在这儿一样舒服。”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7楼2022-11-29 14: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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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徽麟显然要比我费劲,我支颐,低首去瞧小案上的字。
                “是了,女科考文采,考书画,要评判女孩的品行,她们的出身。怎么就不能考量她们的力量,勇气和果敢呢?难道只有男子才需要吗?”我开始疑问,有时候听不见反而给了我足够的胆量。
                “我才不要!”一眨眼又变回了胆小鬼。“热闹是你们的,我什么也没有!挤在人群中,好滑稽。”
                又有点儿好奇“什么时候建的场地呢,这可不容易。”


                IP属地:浙江来自iPhone客户端8楼2022-11-29 2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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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是的。”漫不经心地应和着,如何无须勇毅呢,女郎们想做探险家,应比任何一个唐家子都更大胆,她要突出无数训诫、纷议与爱的重围。但我们的力量又怎会是放箭、打马呢,上天精雕细琢出我们,难道是为了放归草场,当一个手上长茧、征服箭靶和烈马的野孩子?真正辽阔的疆场在翠钗榴裙之间,李徽判真傻。
                  “不要挤在人群里。”我告诉她,为了消遣,人们可以贡献出多少金币与智慧,胡商极吝啬,每出一枚铜板都像在拔他们的牙,有时又挥霍非常,仿佛活着亦不过为了纵情的欢笑。
                  “这不再是街头巷尾的游戏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反正他们新建了几处蹴鞠场,最宏伟的就像宫里的毬场、跑马楼一样,不过要小一点儿。四面筑高台,支起凉棚,长榻上放柔软的羽毛垫子,有乐手,还有美婢斟酒,就像我们坐在这儿一样舒服。”
                  “还有小贩,他们总最先听到动静,像蚊蝇一样嗡嗡地围过去,买卖球票、出售乌梅浆和诃梨勒;然后赌坊的人也来了,架起天蓝色的毡帐,供人们预测胜负,我听说,昨天新罗害很多人输了钱。”
                  引诱地一笑。“你真的不要去吗,人人都说,蹴鞠的胡人少年很是挺拔潇洒,你只是聋了,究竟没有瞎。”
                  (403)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9楼2022-11-30 2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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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这样热闹”李徽麟总是能知道比我更多、更新奇的东西。
                    “新罗人”我皱眉。“他们看起来就不行!缘何要把赌注压在他们身上呢……他们瞧起来可没那么健壮。姐姐,你看好哪支队呢?不过,既是我们这儿的传统运动,总应该要厉害些吧?”我漫不经心地说,企图用手去握住一捧湖水。
                    “这可真是一桩好生意。下回!下回带我去”
                    我殷切地望向她,眼睛亮亮的。“还有呢!再说说!”


                    IP属地:浙江10楼2022-12-01 1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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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是的。”我又说,阉人快要写断他的笔,如果象牙板擦出了火,就丢进湖里浸一浸。
                      我不喜欢,亦没兴致了解李氏儿女素来被寄予厚望的骑马打猎,对要流汗、要磕磕碰碰的蹴鞠显然也不求甚解,然而酷爱领略王朝最新奇、最盛大的风行,李徽判也应晓得的,别像锁在笼子里、只懂得饮水与啄米的鹦鹉!
                      “据说新罗人很能跑,像一群不要命的野马,从来不惜力,与人拼命似的。说到这个,你知道蹴鞠时他们还打架吗?”人之常情,混迹于街市的人血被煮沸了,冲去原也无多的理智,但在贵女听来却是笑柄。“场上的人打,场下也打,倾家荡产的、酩酊大醉的、受不了输球的,可热闹了。”
                      李徽判热切的呼应使我话更多,只是……微微一怔,被问住了,很快傲然地作答。“大唐自然胜过他们百倍。外邦人的游乐……大约不参加吧。”这真是个千年后不可解的谜。
                      且先忘记它。水珠从她湿漉漉的指尖滑落,就如白银从钱袋子里漏下来,滴答,叮当,神秘地贴近她。“生意?你知道只赢不输的法子吗?”甚么都能买到,包括看似神圣的胜利,和更多更多的财富。
                      我与李徽判何时开始如流地对谈,或许只有那个小黄们知晓,而他恍然一惊,着急要去寻太医报喜,才想起这是船上,一片碧波。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11楼2022-12-01 17: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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