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阳果然说到做到,开学第一天就展开了行动。各处搜罗单纯漂亮的小女生,当他走在我身边第十九次对某个女生评头论足并且开始故作虔诚地许下他那三秒后就发生变化的诺言-追求她的时候,我终于忍无可忍,丢给他一本校刊后,头也不回地走了。之后会发生的事,我用手指头也能想出来。一定是哲阳先对那本校刊做几番研究,几番研究无果后,他就会拿着书到我这里来,劈头盖脸就问我是怎么一回事,连前奏都不打。果然,不出我所料,第二天哲阳就来到了我们班,这在女生堆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毕竟,哲阳身上沉稳、大气的男子气质是现在男孩身上少有的。为了在他人面前维持形象,哲阳没有对我张牙舞爪,只是拿出那本校刊,平静地问我事情的原因。我自然早有准备,慢条斯理地从桌洞掏出五本相同的校刊,丢给他。说:“有一个笔名叫“裙摆”的女生写文章很动人,兄弟我都帮你打听好了,人长得不错,同我们一届。前些天偶然翻杂志的时候发现的,感觉还不错。”一听此言,哲阳连忙将所有的校刊装起来。急急地跑走了。翌日,哲阳跑来,只一句话:“能写出如此清雅之文的女生,生活中必定也是清雅动人的。”
九月十日教师节学校放假一天,九月九日那天晚上,我和哲阳两人原本打算约几个人出来唱K,结果每个人仿佛都是很忙的样子。只好作罢。既然没人来,又不甘愿回家,两人只好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瞎晃。沿途经过一家音像店,我提议进去转一转,顺便淘几张碟。此时店内播放的音乐正是苏打绿的《无与伦比的美丽》,这种的音乐不合我的胃口,正当我慵怠地在店中瞎转的时候,一个人的出现令我迅速来了精神。
此人正是温长悠。或者我们可以称她为“裙摆”。我连忙拉来哲阳,顺手一指,告诉他那个粉红色T-Shirt便是她。哲阳有些激动,曾经无数次幻想与她邂逅的浪漫场景,今天终于梦想成真了。而且为了营造气氛,哲阳先前都没有见过她。我怂恿他上去搭讪。
我就站在货架边看那个我十多年的兄弟和那个或许即将成为他女朋友的那个女孩演了一出劣质偶像剧。当然,女孩并不知情。哲阳用他拙劣的演技,首先走上前去,微笑着点头,女孩虽然心存戒备,但出于礼貌,也回给了他一个轻微的点头。好戏上场,女孩看中了一张盘,正欲伸手去取,说时迟,那时快那边的男生抢先一步拿在手中,仔细一看,原来是苏打绿的《夏、狂热》,略微一怔,转而用更真诚更灿烂的笑容面向女生。“你喜欢苏打绿?我也喜欢呢。”气氛就如此打开了,两人从苏打绿聊到中国乐坛,从中国乐坛到王菲。大有相见恨晚之意。直到音像店打烊,两人才恋恋不舍地互留了电话号码,相继离去。离开时,女孩手中还拿着哲阳送的那本专辑。
一切就那么顺其自然的,长悠和哲阳好上了。两人一起去吃饭,一起回家,一起畅想苏打绿来小城开演唱会。日子好不快活。哲阳仿佛也变了一个人,以前对任何女孩的追求都不屑一顾,现在一个长悠就让他花光了心思。长悠虽然写文章不错,可是成绩不好,哲阳为了他,考试时用手机给她传答案,被巡查老师逮了个正着。可是哲阳一口咬定只是自已在玩手机,并没有在给谁发答案。就这样,哲阳被通报批评,长悠自然没事。
苏打绿来小城开演唱会那天,哲阳牵着长悠的手去了。我在他们身后看到这一幕,不知为何,心中竟然泛起一股淡淡的醋意。我感觉或许是我太寂寞了,该找个人陪伴了。
哲阳生日那天,长悠送给了他一件非常珍贵的礼物-她的一个吻。我坐在KTV包房里目瞪口呆,痴痴地望着他们,一时间竟忘了身旁还有一个女生。等我反应过来,女孩已经面有愠色。我没有解释,没有开口。只是拿起话筒,唱歌。忧伤的旋律在空气中蔓延,我动情地唱着,不觉声音竟有些哽咽“任时光匆匆流去,我只在乎你,心甘情愿感染你的气息……..”身旁的我的小女朋友感动地落泪了,挎住我的胳膊伏在我的肩膀上轻声哭泣。我突然感觉有些烦躁,这首歌并不是为她所唱,这我清楚。门就在这时候开了,开始我们以为是送茶水的服务生,见那人一直站在门口,仔细一看,原来是来催我们回家的哲阳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