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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曼曼,你看看人家于浅浅,这次又是第一名。你就不能给我们老林家争口气,都是小姑娘,又成天混在一起,为什么你就是考不过人家?”林母坐在门沿上一边洗菜,一边絮絮叨叨地数落着。
林父坐在炕上微笑地吐着烟圈,抬头纹若隐若现。“娃不也考得不错嘛,比他爹当年强多了。”“林老三,你还说!你看看人家于铁柱,家里的小洋楼都快盖起来了,我们还住在这个小破瓦房里,早知当年我。。。现在我可就都指着我们曼曼了,林曼曼,你得给我争口气啊!”林母的嗓门仿佛村口广播室里的喇叭,响亮中掺着嘈杂。林父继而便沉默了,闷头抽着烟,尴尬地傻笑。
林曼曼坐在家中那张漆皮脱落的木桌上,歪着头缓慢而仔细地书写着什么。早已习惯了母亲这样的例行训话,所以便自顾自地写作业。其实母亲是深爱着父亲和这个家的,只是生活把这个原本温柔善良的女人变得市侩而易怒了。柴米油盐酱醋茶再加上孩子,是最能苍老女人的,老天爷是最容易嫉妒的,于是便想尽一切办法流逝这一张张如水的容颜。所以,林曼曼其实是很喜欢于浅浅给自己取的别名的,林慢慢。
如果一切都慢慢的,那是有多好,至少要比父亲赶集回来后带回来的麦芽糖好得多。这样于浅浅就会在很久很久以后才离开自己,去那个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