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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哩嘀哩 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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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2-12-10 09:23回复
    正值休沐,好不容易得闲松快筋骨,往琉璃厂去淘换书籍,步履轻快,若脱笼之鹄,衣袖被风吹涨鼓起,宛如振翅欲飞的白鹭。天色晴明,熏风和煦,因来得早,还未见几个人影,道旁垂柳悠然自得的撩拨着御沟里一尾尾青鲤。行至天光大亮,我欲寻访的荣葆堂还未开门,旋身看向与之相峙而立的铺子,牌匾使墨笔提了三个斗大的字,摩挲下巴上的青茬思索片刻,终下决断道。
    “先去书坊对面的 宝 翠 堂,瞧一瞧。”


    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2-12-10 0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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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府中清冷如僧寮,不愿多呆,恐那寂寞到尘埃里的梵音将我吞个干净,亦不好招猫逗狗、呼朋引伴惹额涅不快。他半梦半醒,生存或者毁灭,没有人在乎,他既不会因存在得到更多诋毁,亦不因消散而失去已存的恶名。他脚步虚浮,脸色黯淡,好似久病难愈的一具僵卧之尸。身后追赶着两个玄衣护卫,二人腰上皆别着刀剑环带,其中容长脸的那位叠声疾呼着少爷少爷,那人却置之不理,仍自顾自踉跄行着。


      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22-12-10 0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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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踏入门内向当家的表明来意,那掌柜笑意盈盈上下扫量着我的衣衫打扮,大致分辨出我是何等阶层的客人,便掏出三四个锦盒摆成张开的河蚌样式放在柜台面上,容我上手选鉴。正轻拂河蚌锦盒的绒面,余光瞥见一射之地以外的趣闻,少年心性,偏爱热闹,哪怕需挤过人潮也不放过,更遑论此时街上行人三三两两,并不密集。
        “喂,这位小兄弟,你家护卫可是在寻你呢,不若歇歇脚再走不迟。”


        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2-12-10 09: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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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闷头往前走,我并非耳聋眼瞎的呆子,怎会听不见身后的疾呼,只是不想理罢了。囚鸟向往的只是自由,而我却被繁杂的世事所扰,心事是一团剪不断理还乱的丝线,忽而撞进一块儿温热的胸膛,有些吃痛捂着脑袋抬眼看去,不知是他练孔武有力以至于皮糙肉厚还是内披甲胄等其他缘由,方才相撞之时竟予我一种金石相击质感,揉揉红肿的额头,眉尖微蹙,语气不善。
          “你是何人?你我萍水相逢无甚瓜葛,不须您管教。”


          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2-12-10 0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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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人谓我逾矩,不须管教?想我闻雁平日里素来恭谨,纵然是占理也要让三分,为得就是在外行走不给叶赫府堕了名声,亦不会惹出祸端教阿玛额涅心忧难眠。可是不知为何,我看向他眼底时,总让我忆起阿娴豢养的那只绒球也似的狸奴,神光既是野性难驯但也纯然天真。他这番先声夺人、强词曲理的外强中干的声势不免勾起了我戏弄的心思,唇角扬起浅笑,言辞温软。
            “我猜你此刻想摆脱侍卫追捕,不若我助你一臂之力,咱俩的恩怨待你脱离险境之后再议,如何?”


            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22-12-10 09: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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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人倒与旁人不同,虽小爷我看他不爽,但也得承认他颇有容人之量,修养极高。被我顶撞之后不计前嫌颇有风度地表示,应急人之所急,替我解困纾难。小爷虽不清楚他系出哪一府,但已偷偷在心上给他勾画了个朱笔红圈,注释难为情地批上两个字,尚可。心思百转千回,口头上倒是爽利极了。
              “那好吧。”
              说罢,就被这不自报家门的铜人拉进了一条很不起眼的小巷,巷子里摆着一堆儿陈年旧物,脏了吧唧的像是年久失修也无人管理的废品,我们便如灰鼠般猫腰躲于其中,观察侍卫何时离去。


              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22-12-10 1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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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琥珀色的瞳仁借着幽微光线丈量他玉色的脸庞,不知是因病痛还是没好好用膳,这颜色呈现出一丝玫瑰调的灰暗,旧物木料之间蛛网暗结,穿过其中不免沾染尘灰连带蹭毁了这精妙的织物。
                我们挨得极近,他的鼻息吹动着我左颊上的细绒毛,因跑动而变得急促的呼吸喷洒而出向我证明他还是个有生命力的活物,方才那抹脸色的灰暗像是猎物示弱诱骗的伪装。
                我的心变得痒痒的,像是春草被风吹过时那般,招摇且绿嫩,又像是与狸奴打闹玩耍,吸了一口它软软的绒毛,打出一个猝不及防的喷嚏。


                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22-12-10 1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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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精神全都集中在观察侍卫的行动轨迹上,仿若值守金銮殿的侍卫,肩负着天大的责任,屏住呼吸全身肌肉绷紧,每一寸地砖都要被我的目光狠辣的鞭笞百下。在蹲到我的小腿开始酸痛麻木之后,他俩终于从巷子里撤出去转而投向其他方位地界去探索了。此刻,我欣喜若狂,理智和面子阻止了小爷我高歌一曲的疏狂。不知为何松弛下来的身体变得难以掌控,重心一歪我像个跌落稚童又倒在那人身上,侧仰着我将巷子顶头的一线天光收入眼底。
                  “喂,小爷我问你最后一遍,你到底是哪家的。”
                  惯用无礼的爪牙来伪装自己的敏感和虚弱,于是我用最不在乎的语气询问最想知道的问题。


                  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22-12-10 1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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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他仰躺在我怀里时,我很意外,但不至于到惊诧的地步,就私心来说早已料想到有这样的时刻,往人性幽微的地方去,杂念迷蒙时许我还祈祷此事显化,令信男得偿所愿。如何要抽身呢?我心甘情愿如此。将这只小狸猫面庞上脏污花纹拭抹掉,看他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失笑道。
                    “你倒是没有想起来的意思。”
                    说罢,他双颊被气得蒸出艳霞,鼓着金鱼嘴儿发出一声恼羞成恨的怪叫。很麻利的爬起来,快步跑出去几步又折返回来。
                    『你给我等着!』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22-12-10 1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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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简直是个城府深沉的斯文败类,比起我这种坏心眼长外面的,教人一眼就知道这是一颗坏了的苹果,不必切开内里才知道生了蛆虫。但他看起来是个谦谦君子,内里却是一肚子臭苋菜水。无端愤恨,是因为我拿他半点办法都没有。悚然失落,是因为不知晓他姓名往后想再见一面可就无处谈起了。与他一处时说不出的畅快,方才行动亦是响和景从、协力同心。欲遁走又折返,将我那骄傲的自尊抛到他的脚下,只准许他一人践踏,踌躇半晌,罕见用一种深邃的目光看向屈膝盘坐的青隽少年。
                      “君之齿如含贝束犀,宜笑宜嗔。再会。”


                      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22-12-10 2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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