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冲可唯笑了笑,站起来给他们介绍。可唯那只手犹豫了两三次,都没敢伸出去跟郭峰阳握一下。只轻轻的说了一句“你好”,郭峰阳咧开嘴笑,还拿那只毛茸茸的大手抓了抓后脑勺。我被这俩人逗得心里直乐,可是没敢笑出来。
同乡会结束以后,我和可唯一起往女生楼走。快到门口的时候,她突然跟我说:“明天我们一起去上课吧?”我愣了一下。我们压根不是一个专业的,又不上一样的课怎么一起去上课?后来反应过来她意思是跟我一起出女生楼走到教学楼区去。
“行啊,当然好。”
“我们宿舍的都是西北来的,看着挺厉害的。我有点紧张。”
“哦。呵呵,没事不熟就这样,慢慢熟悉就好了。要是她们敢欺负你,我去拍死她们。”
可唯一个劲的摆手,“不是不是,不用。她们没怎么我。我就是没个伴。”
“哦。那行。你住几楼?”
“四楼。407。”
“我在五楼。我下楼的时候顺便去你们宿舍叫你吧?”
“嗯!”可唯笑着点头。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被她这笑弄得心情很好,蹦蹦跳跳的回宿舍去了。
结果一觉醒来把这事忘一干净。上铺黄英问我一起走不?我很痛快地拿了书和她们一起开门出去了。好在下了一层楼看见可唯已经在楼梯转角那里等我,一下子把这事想起来,拍拍脑袋赶忙迎过去,“等很久了?”
“没有。刚出来一会。”
“走吧?”
“好。”
然后我们就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向教室进发。我闻着空气中从食堂那边传过来的饭香,深吸了一口气,哀叹:“饿死了!”
可唯侧过头,“没吃饭?”
“没,起来晚了。洗完脸我们宿舍人都从食堂回来了。”
可唯拉开她的书包,拿出一盒“蒙牛”给我。
“哦。嗯~~嗯~~”我一边摇头一边说。
“不要紧,我已经吃过饭了,这个给你。”
“不是。我不喜欢喝牛奶。这大早上闻着奶味我要吐的。你要有酸奶我就要了。”
“哦。这样。那我没有。”
我嘿嘿笑起来,“开玩笑的。没事,第一堂中间休息的时候我去买俩茶叶蛋吃。”可唯点了点头。
进了教学楼,约好一起吃午饭的时间,她向左我向右。我上课的教室在六楼,本来没吃饭,等爬上去找了个位置坐下来,饿得我头发昏。还没喘匀气呢,“啪!”一个袋子放在我面前。可唯气喘吁吁的说:“趁没上课赶紧吃吧。一盒酸奶两个茶叶蛋。我赶着上课我走了。”说完就跑了出去。我盯着眼前这个袋子愣了很久。她这是——跑去买的?校园商店离教学楼500多米呢,又跑到六楼上来?想着想着就觉得心里热乎乎的。不过还是在老师进来之前用最后一口酸奶把嘴里的茶叶蛋给冲了下去。
有了这样的开始我和可唯迅速熟络起来,我们一起上课下课,一起吃饭,一起去自习。开学没一个月可唯妈妈就来了,把可唯接出去了三四天,我没怎么在意。谁知道又过了一个月的一天早上,要去上课时可唯没出来。我在楼梯转角那里左等右等不见人,就跑去她宿舍敲门,门没锁,也没人来开,我就推门进去了。一看可唯还睡在床上,裹着被子脸朝里蜷在那。可唯一向不赖床的,难道病了?我过去坐下扳她,一看见她脸吓一跳,煞白煞白的,眼睛闭得紧紧地,眉头皱着。我连忙叫她:“可唯!可唯!怎么了?病了?”可唯哼哼唧唧憋出仨字——“大姨妈”,就又翻过身去了。得!知道咋回事了。我说:“我给你买益母草去,你平常喝冲剂还是药膏啊?”
“冲剂。”
于是我拿出当年运动会跑百米的的速度来往校医院跑,下楼连蹦带跳的。上课的学生已经走得差不多了,要不然准以为我不知道让便秘憋几天了。到医院拿了药,又咨询了那个大夫一些关于痛经的问题和注意事项,就连忙跑了回来。晃了几个暖瓶都没水,我冒着被楼长杀头的危险回我们屋拿热得快烧了一壶。过来冲了药,叫可唯,“可唯?起来把药吃了,吃了药会好点的。”
不动。
“可唯,听话哦。不吃药会越来越厉害的。”
依然不动。
“可唯?可唯?”
“嗯!”可唯在被子里闷哼一声,还是不动。我只好动手了。跪在床边上,把右手从她脖子下面伸进去,往上托她。边托边说:“总要吃药啊,吃药才会好么。”托起来一看,脸上挂着几滴眼泪,披头散发的样子可怜死了。我叹口气,把她靠在怀里,拿过杯子来放她嘴边上,“慢慢喝,有点烫。不过医生说热的喝下去疼得会轻一点。”可唯喝了一口,扭过头把杯子挡开,头往我怀里钻,“难喝。”
“良药苦口嘛!不难喝怎么治病?”我又把她头扳过来,哄着:“可唯,乖哦,忍着喝。喝完了就不疼了。”如此几番好不容易让她把一杯冲剂都喝下去了,又给她吃了片止疼药。温水湿了毛巾,给她擦了擦脸上的汗和泪。然后把她放平躺好,掖好被角。可唯睁开眼睛楚楚可怜的看着我说:“我没事了,你快去上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