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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Released_○°┫_100708°┆孔明灯最后落到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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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心的百度 等我周二考试回来安替你


1楼2010-07-08 16:42回复
    (二)
    我,聂易年,许颜,早在很久很久之前,就已经认识.
    临安路是我和聂易年从小生活的地方,我们从出生起就一直在这里,这是一条安静的街,民风淳朴,每家每户感情都不错,我跟聂易年从小就是一对活宝.按照他的说法,我在六岁的时候还一边吃饭一边舔一下垂到嘴边的绿鼻涕,然后飞快地缩回去.
    作为一个有自尊的女生,我实在不能忍受被一个读小学二年级还尿床的人这样挖苦.我记得二年级时的某个清晨,那是一个阴天,我去叫他一起上学,他支支吾吾地走出来,他妈妈烧了好大一壶水提进卧室.
    我好奇地问,阿姨,你干什么呀?
    他妈妈完全不顾他的阻拦,直白地说,易年把床尿湿了,今天晒不成被子,我看能不能烫干.
    这件事一直让他在我面前抬不起头来,每当他拿我用鼻涕下饭这个事情嘲笑我的时候,我就用尿床事件来还击他.
    许颜出现的时候,是我们五年级的暑假末.一贯安宁的街道出现了一辆货车,车上堆了很多家具和行李,原来趴在地上打弹珠的我们呆呆地看着从车上下来的许颜.
    那是她第一次出现在我们的生命里,白皙的皮肤,乌黑的头发,穿着如今看起来很土但是在当年很潮很洋气的蕾丝公主裙,脸上有一种与年龄很不符合的沧桑.
    她居高临下地看一眼我和聂易年,嘴角扬了扬,露出礼貌但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笑容.
    那个时候,我是非常非常不喜欢她的.
    她的出现完全夺走了聂易年这个小色狼对我的关注,直到许颜消失在街角的时候,他才回过神来严肃地对我说,亦清,你要学学人家.
    尽管我当时很不屑,但是好多年之后想起她当时的表情,我也只能无奈地苦笑着说,人真是视觉动物,以貌取人其实是人类天性.
    晚上我从妈妈口中获知许颜原来是临安街的新住户,她爸爸是货车司机,妈妈相当年轻漂亮.说到这里,妈妈忽然顿了一下,然后,她妈妈年轻得不像有个这么大的女儿.
    我妈妈说得没错,那个妖娆的,穿着高跟鞋,浑身有一肌廉价香水味的女人,并不是许颜的亲妈妈.没过几天,深夜里,整个街道都听到许颜的尖叫和哭声,我穿着小白兔的睡衣跟着妈妈跑出去一探究竟,很多居民都出来了,包括平时号称九点钟一定睡觉的聂易年.
    小小的许颜,一头乌黑的长发被她后妈扯在手里,因为剧痛,她的脸是扭曲的,身上裸露的皮肤有一道道紫红色的痕迹,一看就知道是用棍子之类的东西打出来的.
    我捂住嘴,完全不敢相信居然有人会对一个小女孩下这样的毒手,我原来是很不喜欢许颜的,可是在那一刻,我哭了.
    妈妈过去劝了好久,才把许颜解救出来,然后那天晚上妈妈叫我跟许颜一起睡.我牵着她的手回家的时候,聂易年就站在我面前.
    他的视线穿过我直接落在许颜身上,那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一个聂易年,从那一刻起,他长大成人.
    


    3楼2010-07-08 16: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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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
      当我终于还是开口向徐晓阳说明了心意之后,这个淳朴的男孩子摸着后脑勺傻傻地笑了一声.他说,没关系,亦清,我是真的喜欢你,真心的喜欢不用说对不起.
      世界上有多少这么荒唐的事情,A爱着B,B爱着C,C爱着一个可能还没有出现的人.
      情人节的晚上我以老友的身份陪聂易年去放孔明灯,他说了一句很文艺腔的话,我不知道他从哪里看来的.分开的时候,我终于开口问他,你想许颜吗?
      他侧着头想了一下说,她吃鱼翅,我吃粉丝,她坐BENZ,我坐BUS.
      对于这个答案,我感到很满意.
      可是我低估了他内心那个关于许颜的咒语,虽然她让他失望,可是余威尚存.就像他来找我,我随时还接纳他一样,在他的内心,永远有一方天地接纳这个无论身心都伤痕累累的女孩子.
      我终于对聂易年灰心,是在我再次亲眼目睹他抱住戴着墨镜都没能挡住脸上的淤青的许颜之后.
      许颜像很多年前的那个夜晚一样,面孔是扭曲的,隔着茶色的镜片我看不到她的眼神是否一如当年那么迷惘无助,只是,当年孱弱瘦小的她,夜晚跟我睡在同一张床上,抱着我小声抽泣,而如今,她终于在日光底下依偎在这个深爱了她多年的男孩子的怀里.
      在我转身的时候,我怎么都没有想到,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聂易年.
      徐晓阳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的时候,我觉得自己掉进了宇宙黑洞,如果他说的是真的,我这一生,再也不会见到光明.
      他在电话里说,易年疯狂的需要钱,私下接了很多活......他精神不太好,那个升降机根本不能承受那么多人,他非要上去......升降机坠下来,他当场死亡......
      死!
      他居然敢对那么美好的一个生命用这个字!
      我不能原谅!
      那个工地上弥漫着灰尘,我站在一片还没来得及清理的血迹面前,胸口剧烈地绞痛,我张开嘴,我想说话,可是随即喷出的却是粘液,我再次弯下腰去呕吐,耳朵是一片嗡嗡的声音.
      易年,你居然,这样,离开我.
      葬礼的那天我没有去,我躺在床上像被人挑断了手筋脚筋折断了脊椎,我不能动,不能说话,不能哭泣.
      我觉得我也死了.
      易年,你去的那个地方,有没有温暖的红色孔明灯?
      


      8楼2010-07-08 16: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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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
        那天晚上我买了好多好多孔明灯,逐一点亮,逐一放飞.
        它们带着我对易年的思念,和对许颜的原谅,越飞越高,越来越远,慢慢地,全都消失不见.
        我不知道那些孔明灯最后都落到了哪里,但是我知道,我这一生,再也不会在任何一个节日跟任何一个人放任何一个孔明灯.
                                                                (完)
        


        10楼2010-07-08 16: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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