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献给度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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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厉害了，要造朕的反了，是不是？”
此话说出来颇重了，文帝这会儿也是被他气得不轻，才会失言，所幸已早早地屏退了众人。
一身玉白色中衣的霍不疑，他本是倚靠着扶手才堪堪从榻上挪到了这中殿听这皇帝父子俩说话，此刻一张脸无甚血色，不顾三皇子担忧的眼神，冲文帝俯身一拜，额头重重磕在铺着毯子的玉砖上，“臣，绝无二心！”
霍不疑声音虽然不如平时中气十足，这五个字却铿锵有力，文帝正了神色。
“子晟，朕只问你——”皇帝走近了些，看着自己一手教养出来的养子，“你这样对得起皇后和太子么！”
叩首的霍不疑缓缓抬起头来，他白皙的额上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和他脸色一般白的唇一张一合，喉咙中干涩哽咽，低低地答说
“自是……对不起的。”
他不止对不起皇后和太子，还有一人被他狠狠伤到，只是此刻的他连想都不敢去想了，更别说出那些对于他和她都没什么用的话来，城少商的性格他是了解的，睚眦必报，说再不原宥，那便是很难再回转心意了，他们之间，实在是没什么可能了。
三皇子抢过话来，对着自己的父皇辩驳着，最后竟梗着脖子说道“儿臣以为，皇兄不堪太子之位！”
文帝听到这番大不敬之话，气得眼睛都直了，取下墙上的长剑，带着剑鞘就往三皇子身上砸。
霍不疑叹了一声，连忙撑着身体站起来去拦怒气冲冲的文帝和已经挨了重重几下的三皇子。没想到三皇子却依旧把心里之话一吐为快，用前朝元帝的仁厚和懦弱作为例子辩驳着“若是另两个，淮阳王和楚王来做皇帝，哪个都不至于将朝廷搞得如此混乱！最后一蹶不振！”
“孽障！”这一回，文帝是结结实实被自己这个儿子气到了，手中的利剑出鞘几分，晃亮的白刃也让锦屏后面的二人神色肃穆了起来。
还在一旁的霍不疑见形势逐渐失控，强忍着伤痛去推了一把三皇子“小杖受，大杖走，殿下还不快走！”
三皇子又看了看被自己气得不轻的父皇，便直接闷着头跑出中殿去了，很快就不见人影。
“你看看你们俩干的好事！”文帝也没有叫人去追，只是将剑扔到了地上，语气带了几分无奈和渐散的怒意，瞅见样子只是推了一把子端便已经冷汗淋漓，脖颈处的裹步隐隐有血渗出来，语气也就软了下去，“还不快坐下！去那边靠着！”
霍不疑笑了笑，左手按着身上的伤，缓缓靠着扶手坐了下来。
文帝缓了缓，又问“子晟，你也以为，太子非废不可？”
你傻了么，太子老实仁厚，又信重于你，等他继位，你这辈子就不用愁了！换做老三，哼哼，哪天你俩吵架了，他一发脾气，将你贬到深山老林，朕看你哪儿哭去！太子登基，对其余的皇子公主都好，对皇后越妃也好！”
霍不疑忽道：“为何是对皇子公主好，对皇后越妃好？为何不是对天下百姓好，对江山社稷好！”
皇帝一窒，骂道：“你也来气朕？！”
“臣不敢。”霍不疑神色黯然，“臣与三殿下来往十几年，可是动了易储念头，不过四五年。从那时起，臣就知道，自己将来难逃不忠不义忘恩负主之名。可是，陛下……”
他缓缓抬头，凝视养父，“臣在太子身边才短短数年，就能总领东宫所有能辖制的军队官吏税收密报，一应令符印信俱在臣手。等将来太子登基，臣立刻就能专国秉政，大权独揽！陛下，您愿意看到这样么？”
皇帝手下咔啦一声，稳固牢靠的漆木扶手竟被他捏裂了一道缝。他沉着脸道：“那你又为何不专国秉政，大权独揽？”
霍不疑道：“臣年幼时，曾听阿父对阿母说，当年群雄并起逐鹿天下，他比陛下年长，比陛下家财丰盈，至于名望才干也不见得比陛下差了，可他还是愿意辅佐陛下。因为他在陛下身上看到一种光彩，像无边无际的土地一样沉静踏实，像奔腾不息的河流一样汹涌壮阔，强而不欺，柔能克刚——阿父认定您就是能安定天下善待百姓的真命天子。”
皇帝今夜第一次露出笑意，板着面孔道：“你那会儿才几岁，怎么记得这么清楚，不是瞎编的吧。”
霍不疑微笑道：“臣自小记性就好。”
皇帝一点头：“这点像你阿母。记得他们成婚后，你父亲时常夸耀新妇博学善记。”
霍不疑心口一通，泪光莹然，依旧笑道：“阿母记性的确好，兄姊们不论多久前犯的过错，她随口就能说的清清楚楚。”
皇帝知道触及养子痛处了，只能调开话头：“那你也不能私自调兵啊，如今这个门槛怎么过，你可有想过！”
霍不疑道：“臣是没有办法了，这事已不止一人对陛下说过。虞侯曾在酒席上暗示陛下，陛下装作没听懂；吴大将军嚷过太子不懂军事，再去军营也无用，陛下就让臣去东宫帮忙；还有严神仙，那年太子大婚他就说过太子不适为储……陛下连严神仙的话都不听，臣还有什么办法，非得让陛下亲眼看看东宫大权旁落的结果！既便不是臣，只要功于心计善于钻营，谋得太子的信任一点也不是难事。”
“说得好！”一旁的锦帘忽然伸出一只玉手，皇后微微掀起帘幕走了出来。
皇帝暗叹一声，霍不疑满脸愧色。
皇后站在霍不疑跟前，静静道：“子晟说的句句在理，不过你也该知道，自古废黜的太子，没几个有好下场的。”

霍不疑难受的闭了闭眼，直视皇后：“那年博士来长秋宫讲史，说到高皇帝故事，娘娘言道，高皇帝虽然仁义不足，分吃生父之肉，丢弃一双儿女，可他到底是个好皇帝。他再喜欢戚姬与如意，可有碍朝堂，他就不敢强行易储，即便他知道吕后不会放过他们。”
皇后手指发抖，定定的看着霍不疑。
霍不疑继续道：“在高皇帝心中，江山社稷远重于爱妾幼子，而宣皇帝明知太子不妥，还是听之任之。在他心中，与原配皇后的情意更重。于是，自高皇帝始，前朝一气出了六位明君，气吞山河，雄霸宇内，而自宣皇帝后，朝局渐乱……”
“好一番绝情舍爱的豪言壮语！”皇后冷着脸，“高皇帝明知爱子难逃一死，为了江山社稷也忍下了，是以你也要舍弃所有情意么？”
霍不疑再度起身跪在皇后面前，重重磕下一个头，一字一句道：“臣自知对不住娘娘和太子，愿一死以谢恩义。”顿了顿，又道，“本来，臣也没指望活着回来。”
皇帝撑着扶手半起身，有心替养子说两句话又顾忌皇后，只能悬在那里。
“你弄错了，予说的不是自己与太子。”皇后道，“你进宫时已经八岁了，懂事伶俐，好学谦和，又健壮少病，我并未为你操心多少。真要谈养育之恩，教诲之责，你该感谢的是陛下。反倒是后来你为太子前后周旋，善后奔走，功劳极大。若不是你，太子的名声早坏了——虽然，我知道你其实是为了陛下，不愿他为此忧虑心烦。”
话虽这么说，但多年夫妻，皇帝还是看得出皇后心中有气，于是更加不敢插嘴。
“予说的是少商。”皇后冷冷道，“整件事中，陛下立储不当，太子庸碌无能，老三有宏图大志，你有血海深仇，而我则是慈母多败儿……只有少商。这事与她毫不相干，却被你无辜的拖了进来！”
霍不疑脸上仅剩的丝丝血色也褪得一干二净，原本深邃的琥珀色眸子变得空洞无神，他艰难地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任何话来了。
“你口口声声说为了天下和大义，那少商呢！她被你卷入其中，又被你舍弃，少商何其无辜！”宣皇后今日是动了真怒，一改平日里的脾气，字字诛心，霍不疑长久地跪着，不发一言。
“你刚才说的头头是道，舍小情，就大爱，泽被天下。好，现在我来问你，从你奔赴凌家别院，私自调兵开始，你是不是就决意舍弃少商了？！”皇后重重的问道。
霍不疑痛苦的按住伤处，过了半晌才艰难道：“……不错。”
皇后冷笑一声：“说的好！”说着，她走到皇帝的书案旁，上面有一个半尺高的精致漆木架，上头悬有一面弯月形扁方铜罄。皇后抽|出架子上的小铜锤，急急的敲打起来。
皇帝说机密时是不许任何宫婢宦官在侧的，他们都远远的随侍在外一圈的宫室内，要召唤他们就得敲响这面铜罄。
霍不疑犹自不解，皇帝已经抚额叹息了。
皇后再走到帘旁，从栏柱后摸到一根绳索用力一拉。
繁丽绵密的锦帘如水瀑般从两边拉开，内室里跪坐着一名纤弱少女，长发覆背，微侧雪腮。她跪坐的一动不动，背向霍不疑。
“——少商！”他从原先的跪姿站了起来，全然不顾那能让普通人连床都起不来的剧烈撕扯疼痛，急急唤着女孩。
“按住他！”宣皇后有些破音地厉声喝道。
就当霍不疑离把心心念念之人揽入怀中只差一步时，七八个宫人已经将他摁倒在地，他只拉住了她的一片衣角，同样裹着厚厚白布的手动弹不得，使不上劲，本就不应该活动的伤痛之身不堪重负，伤口被撕裂开，鲜血在衣下成股流下，要不是如今这身体羸弱不堪，这区区几个宦官根本制不住他。
皇帝心中有愧，亦不敢去拦自己的妻子，转身去，不忍再看。
“少商，少商，你回过头来！”他嘶哑的嗓子叫着。
然而那个女孩依旧跪坐的一动不动。
“陛下，臣妾今日要拜请陛下恩准一件事。”皇后朝皇帝一稽首。
皇帝何等聪明，踌躇道：“这个……”看见皇后的目光扫来，连忙道，“好好，你说。”
皇后道：“子晟与少商从定亲那日起就吵吵闹闹，也没几天太平日子，如今又闹到这样，我看再让他们做夫妻也没什么意思了……”
那一片衣角被他死死攥在手心里，这宫中是不允许一般人携带利器进入的，这衣服又是上好的锦缎，不容易撕裂。
这是逼她割袍断义么……程少商眼中蓄起盈盈泪水，她微微抬头不让泪水被人察觉，她只觉得自己的手在抖，心中有一个微弱但确确实实存在的声音“你真的舍得下他么，程少商”
身体的本能迫使着她转头，将那个把自己弄得浑身是伤狼狈不堪的青年抱入怀里，问他疼不疼。
可她是程少商。
那个天性睚眦必报，不愿轻易俯身的程少商，有自己自尊和底线的女娘。
文帝和宣皇后那还在僵着，事情却突生变故。只听得那青年闷哼一声，八个宦官就被掀翻在地，宣皇后没想到他还有力气做到这一步“放肆！”
程少商来不及躲闪，被那人抱住了腰，他的手是那样的冰凉，即使隔着厚厚的衣服也能感觉到，霍不疑身上的中衣已经被从里头渗出来的鲜血染红，开出一朵朵妖艳的红花，令人不忍去看，他除了手以外，其余的地方却因为高烧的缘故热的烫人，血和冷汗混杂在一起，蹭在了各处，可他依旧什么都说不出来。
只是就如此死死地抱着她的腰。
宣皇后又急又气“拖他下来！”

有宫人上前去扒他的手，却不敢下重力，哆哆嗦嗦地，愣是没能将人拖下去，霍不疑惨白的脸上有泪水淌下，双眼熬得通红，嘴角隐隐有血迹，显然是刚刚一番拉扯后剧烈咳出来的，这幅惨状在他霍不疑身上很少出现过，就连宣皇后也不禁别过脸去，生怕自己再多看一眼，就会心软，他嘶哑着叫她“少商”
程少商闭上眼睛，也流下泪来“我说过，绝不原宥，霍将军莫不是忘了？”
“不……”
她的声音混杂着哭腔，“莫要拿自己的身体去捉弄人了，霍将军。妾，消受不起。”
她用手去扒开他死死抱住自己的手，那双手早也是伤痕累累，她一时之间不知从何下手，左胸膛里那颗被伤透的心，又一次绞痛了起来。
“霍将军，你自己说的，缘分已尽。既然如此，你我今后，不必再见。”她终究是将他一根手指扒拉开，“是你先弃了我的！为什么又不肯放过我！？”
“我后悔了，少商！”霍不疑低声地说着“我后悔了……我不能没有你，是我不该弃了你，若是能回到三天前，我就是再忍八年十年，就算路途更加坎坷，我也要走光明正道。”
他从那日一见到她就开始后悔了，霍不疑已经离不开程少商了。
“可是，没有再来一回。”
程少商也冷静下来，那张小脸上布满了泪痕，眼中一片凄哀之色，“你我没有如果，没有未来了，霍将军。”
“我自小被双亲留下，是因为大义；我与楼垚退亲，是因为大义；如今与我即将成亲，与我心意相通之人瞒我弃我，事实还要靠我自己去猜……也告诉我是为了大义！霍将军，你说好笑不好笑？”
霍不疑听到她强压着心中的怨与气，好似平静地说出这番话来，心再度疼了起来，他如今的悔恨和歉意已经无法用语言来表达了，他只觉得胸口好似压了大石头，让他难以呼吸，意识也在渐渐溃散。
是我对不起你啊，少商。
程少商只觉得肩上一重，文帝原本双手背负而立，不再看向这里，却听得皇后有些无奈地说“宣太医进来。”这才转过身去看，他的养子已经昏了过去，双手却仍旧死死禁锢着程少商的腰，不愿松开。
程少商泣不成声，发了狠不去管他，霍不疑原先披散着的墨发凌乱纠缠在一起，此刻的他好似易碎的娃娃，叫上手去将二人分开的宫人都于心不忍。
程少商已经记不清自己最后是如何入睡的了，只记得当时宫内已经落锁，她如孤魂野鬼般游荡至店外，才反应过来的帝后二人叫宫人去寻她，被带到自己的房间后，她就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霍不疑最后是如何松的手？这倒是记得清楚。
程少商第二日醒来时脑袋沉沉的，有些想吐，倚靠在床边发怔，回忆起昨夜。
那人就算是昏迷了过去仍是不肯松开，她一开始也是硬着脾气不肯去作为，任由宫人和医者急的团团转，文帝等在房间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缠着，脱不开身，皇后请辞后位也是一件大事，刻不容缓。
他只能对着太医发话——若是不能叫霍不疑松手治伤，他们提头来谢罪！
当然，也是不准再伤了少商和子晟中任何一人。
太医颤颤巍巍地又进入房间里，差点就跪下来求程少商了。
程少商也知他们的难处，最后仍是做了妥协。
她可以活动的右手盖上他的双手上，轻声哄着“子晟，把手松一松，好么？”
他自是没有动，身体却是有了许些反应，程少商垂下眼眸，最后压低了声音，凑到了那人耳边，“你若能好好疗伤，我便考虑原宥于你。”
一听这话，他的手终于是松了松，借此机会，程少商分开了他们二人，将人好生放到榻上，退到一边。
太医喜极而泣“多谢姑娘……”
她没有立刻离开，愣愣地等在一边，看着宦者褪下他的中衣，露出被白布裹了大半的上半身，
那些白布大多数已经被染红，浸透，宦者只好又剥开那些“血布”用了沾了水的毛巾才使肉和已经黏在伤口上的白布分开，几盆子血水被端出殿外，少商隐隐听到皇帝嘱咐他们仔细再仔细，轻点再轻点的话。
她看着霍不疑暴露在空气之中的身子，看着那些陈年旧伤和此次被撕裂开的心伤，眼前渐渐变得模糊，程少商倔强地用袖子擦去泪水，在太医们松了一口气，出房间去汇报霍不疑已经无恙的情况时，她默默地离开了这里。
第二天起来后，皇后就放她回了家里。
回到家中时已经是午后，她什么都没多说，一头栽进杯子里，闷头就睡，一直睡到帮我时分，外面天色已经暗了。
她用身体不适推脱掉了晚饭，匆匆喝了口水又继续睡。
直到第三日的早上，才完全恢复过来。
此时此刻，一切都尘埃落定，上完朝回来的程老爹来探望了下女儿，见她并没有伤心以致伤身，一切无恙，才放下心来。
“嫋嫋啊！”他语重心长地说“今日为父在朝堂上也听出一二了，陛下也没有把话说死，只要嫋嫋一句话！为父这就带你进宫去把婚退了！”
“阿父。”少商兴致缺缺，但听到父亲这番话，心中也不禁得到了一丝慰藉。
“我们嫋嫋不想嫁那便不嫁！我们程家对他，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那明日，阿父，我明日告诉你答案。”
“好，乖嫋嫋，你再好好歇歇，想吃什么告诉你兄长们或者为父，我们帮你去买来，啊。”
“嗯嗯。”
程少商心安下来，侧靠着，望着窗外的风景发着呆，不一会儿，萧氏也来了。

她靠在床沿坐下来后，程少商低低地唤了句阿母，便眼神躲避，不敢直视。
昔日里她已经对自己这个生母失去了大半的希望，可最近萧氏，在为上对自己的关心也是真的，这叫她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的母亲了。
“好生休息。”萧氏迟疑了片刻，想摸摸女儿的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垂下眸子“阿母昨日来看你时，你已经睡得沉了，便没有惊醒你——想吃什么吗？阿母带了些你爱的吃食，若是还想吃什么就同阿母说……”
程少商经此劫难，不光是她自己的心性颇受影响，就连身边人也都有了或大或小的变化。对于程老爹和三个兄弟来说，只是更加心疼起嫋嫋这个幺女/妹妹，变化最大的要属萧氏。
程少商能感受到她的变化，只是一时之间，她已经分不出精力去接受萧氏了。

第一章主要是为了衔接原著和这篇同人文的故事线，诸位看官不妨收藏下来看看，包子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的。还会有偶尔没什么大干系但很香的番外掉落

八楼如果被吞了大家告诉我一声另外这个和正文关系不大，设定也有很大出入，但看过原著的小伙伴应该都知道，凌不疑确实曾说过要是可以帮嫋嫋生孩子就好了

镜像了一下，麻烦大家自己翻转

8楼被删了。

啊这可是爱发电没有关于这个的文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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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当程少商得知霍不疑很快就要启程出发前往西北，将功抵罪这一消息时，已经是晚上了。
她今日晚宴上喝了少许的酒，那酒烈性不小，后劲较大，一时间还没发作的程少商便和父母报备过后就出门去了。
带着莲房行至程府门口，本来想要坐马车去往霍府的，可她余光中出现了一辆装饰熟悉的车驾，梁邱兄弟站在一左一右，似乎是在等人。
程少商心下一动，有了另一番考量，便叫莲房先回府，独自上前去。
这车驾与平日里接她那辆在装饰上区别不大，但大小却是相去甚远，这辆的大小——估摸着里头能放张大床了。
梁邱兄弟见到她，行了一礼“少女君。”
她看向马车“你们少主公在么？”
其实这也只是问问，梁邱兄弟皆在此，如此豪华的马车，除了霍不疑亲自到，还能是谁？
“少主公……”梁邱起刚想说什么，却被心直口快的梁邱飞打断“少女君，少主公说您今晚一定会出来。”
梁邱兄弟在前几天的城阳侯府都见识到了这位程娘子一身红装，策马救走他们少主公的场景，此刻心中对这位程家四娘子倒是添了几分真真正正的敬佩之情。
“嗯。”程少商也不多废话，她有些倔强地拽着马车车厢旁边的扶手，双手双脚地使劲儿试图爬上那颇高的车。旁边的梁邱起飞二兄弟心中叫苦——来时便说了嘛，少主公如今连站起来都费劲儿，少女君又不愿意借他们的背上车，不得备个上车的椅子？
眼见程少商爬那比往常乘坐的马车高一倍以失败告终第三回，那马车的车厢突然推开。
手的主人自然是原本躺在车厢内的霍不疑，他今日一身月白锦袍，肩上搭着一件厚厚的银狐氅，脸色仍旧有些苍白，不似往日那般英姿飒爽，武将凌厉之风在伤病之下被磨得七七八八，但此时却仍是让程少商有些看呆。
他一头墨发仅仅用一支色泽上品的羊脂玉簪子松松地挽着，他见程少商看呆在了原地，不禁笑了笑，随即撑着车内的窗框站起来，好在这车足够大，他长臂一捞，即使在病痛中，也能够将人拉上来。
愣了一会儿的程少商在梁邱兄弟低低的惊呼“少主公”中，终于缓过神来，等不及她推拒，身子已经进了车厢里。
“你的伤……”她有些责怪地看向他。
霍不疑坐回榻上，脸色比之前有些难看，周围安静，程少商都听出他呼吸有些紊乱，她突然间有些局促，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低下头去看地板。
寂静的氛围很快被打破了，霍不疑微微叹息了一声“我明日就要启程去西北了，我自请命三年。”
程少商“嗯”了一声。
“那你呢，你怎么打算？”
程少商想了一会儿“我会进宫去陪皇后。”
宣神谙已经被“废后”，可程少商仍然称她为皇后，霍不疑并没有纠正她，只是皱眉说道“皇后的寝殿迁到了永安宫，如今已经封锁宫门，只进不出，我知你感恩皇后对你的教诲，但你——不是不喜欢皇宫么，为什么要把自己封在那深幽后宫”
“嗯，我知道。”程少商抬起头来，闷声闷气地说“但我不是不喜欢皇宫——你不是也要去西北三年么”
霍不疑想说反驳说些什么——他那是为了赎罪，可她不应该葬送自己的年华。
但他又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立场说这些，如果不是他硬要把她拉进这泥潭之中，她本该欢欢喜喜地和其他适龄青年成婚，不必认识那些人，不必被连累掺和进这些血淋淋的国恨家仇之中。
良久，千言万语，汇聚成了一句“终究是我对不住你。”
谁知程少商却凌厉地追问“你哪里对不起我？霍将军，真心的道歉，说一遍就足够了。”
没有人知道程少商在这短暂的时间里想了些什么，做了什么样的决定，此时此刻的她表情决绝“我只许你一年——霍将军，一年时间，你赎罪，我便在宫里照顾皇后，一年后……”
程少商话未说完，余下的已经被堵了回去，青年欺身而上，有些强势地吻了上去。
她微微瞪大双眼，想推开他却又不知道手可以摁在哪，他那日的伤她都瞧见了，整个上身几乎没有地方是好的，伸出的手犹豫了片刻，最后在有些窒息的深吻中轻轻环绕在了他脖颈处。
有些缺氧的程少商思绪飘散了起来。
为什么要去西北三年呢？他那日那么伤情地抱住她，和她说他悔了，可为什么却要自己请命去那边远之地足足三年？
……
也许是真的有些累了。
霍不疑察觉到怀中女孩的身体轻颤，他有些手足无措，像往常一般将女孩紧紧抱住，轻声问“怎么了？”
程少商从一开始压抑着泪水，逐渐放肆了自己的情绪，“你为什么要去西北三年？你不是说你已经悔了吗？！为什么还要抛下我……”
霍不疑听到这些质问，先是一愣，呼吸都停滞了那么一瞬间，随即却是抑制不住的狂喜。
“少商，少商……”
他想是要把女孩揉进自己的躯体内，全然不顾自己身上还有着伤“我再也不弃你，只是西北苦寒，我实是不忍让你一起去受苦。”
“霍不疑。”程少商吸了吸鼻子“我给你一年时间，你也给我一年时间，好不好？一年之后，”
“我便回来，风风光光地娶你进霍府，好吗？”
两人终于把话说开，霍不疑松开了她，“我离开时吩咐府中庖厨备下了你爱吃的，随我去府上吃些，好么？”
“嗯。”程少商蹭在他身边，迷迷糊糊地答应了下来。
“阿起，回府。”
“是，少主公。”
马车不紧不慢地在空荡荡的街道上行驶着。
霍不疑看着躺在自己身侧，一会儿没说话的程少商，有些发愣。
听说她这几天足不出户一直在家里修养，有这般困么？
他把一边备着的另外一件兽皮大袄拿过来，盖在女孩的身上，没想到程少商却拽住了他的袖管愣是不松手。
这是怎么了？他有些哭笑不得，今天的程少商和往常的格外不同，倒像是——莫不是喝多了？他把窗户拉开一丝缝“阿飞，你先骑马回去吩咐，准备一份醒酒汤，再把原先准备的食材也开始做起来吧。”
“啊，为什么要醒酒汤……？”阿飞疑惑，见自己少主公眼神飘过来，立刻闭嘴，双腿一夹马肚，快速离去。
霍不疑吩咐完后，就又合上窗户，他小心翼翼地将程少商凌乱的碎发捋到耳朵后，接着自己也一手撑着床榻，一手按着伤，缓缓躺了下去。
马车中的这个榻子并不小，可两个人躺还是略显局促，他似乎都能感受到程少商炽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后脖颈处，喉头微动，他又往边上让了让，没想到这小女娘也真够大胆的，霍不疑隐隐感觉到自己的背上有一只小手贴了上来。
他的体温有些偏低，而她因为饮酒体温却较高，他即使如今伤重也没有在车厢内燃个炉子取暖，本来梁邱飞是准备了的，谁知道被霍不疑瞪了一眼，他只好默默把炉子放了回去。
程少商再次醒过来时，发现自己正在陌生的一个环境，外面仍然是一片漆黑，她只觉得头有些疼，刚想换个姿势继续在温暖的被窝里入梦，却听得有人在唤她
“少商，少商？”
“少主公……医师吩咐过了您要多休息少下榻。”
“出去。”
“是。”
程少商只感觉自己被一只有力的臂膀从后脖颈捞起来，在后背处垫了两个软垫，“少商，起来喝点醒酒汤再睡。”
“头疼。”
“嗯，我知道，喝点这个，就舒服一点。”
“难受……”
“乖，厨房里备下了你爱吃的，喝掉这个汤就可以去吃了，好不好？”
霍不疑原本是想要带她吃完夜宵再把人送回去的。可没想到程少商直接喝大了，还喝的是后劲很大的酒，直到后来才发出来。
虽然他们二人的婚还没有退，但毕竟如今都城关于他们的事情可谓是纷纷扰扰，此时再让人看了去，若他们二人将来真的不成，别人会如何看待少商……想到这里，霍不疑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心“子晟今生，非少商不可。”
程少商好不容易清醒了一些，没听清他低声的喃喃“什么？”
霍不疑笑着摇头，将手中的汤勺起一些，放在嘴边微微一吹，再递到她的唇边“来。”
“不用，我自己来好了。”程少商即使此刻头痛欲裂，也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我只是没想到那破酒后劲这么大……你身体伤那么重，怎么还不去休息？”
霍不疑笑着叹了口气“你果然喝多了。”
程少商端起碗，一口闷了大半，听到这话，有些不解地弯头去看他“什么？我没喝多，只是头有点疼。”
“此时此刻，我倒成了‘酒后吐真言’的忠诚信奉者了。”
霍不疑但笑不语，程少商豪气地用袖子一抹嘴，把碗递到他手里“我喝完啦。”
“嗯，真乖。”
“诶”程少商眼睛突然睁大，双颊绯红“过来过来，我和你说啊……”
他十分体贴地凑近，没想到她伸出手来，直接拔掉了他头上唯一的那支羊脂白玉簪子。
霍不疑愣在了原地，一头乌黑的墨发倾泻而下，如瀑布般披在他月白色的锦袍上，属于她的气味愈来愈浓烈，醉酒的少商在他额头上落下了一吻。
“啊，原来吻额头是这种感觉。”
程少商吻完之后迅速后仰，“咯咯咯”地笑着“原来吻额头是这个感觉啊！”
笑着笑着，突然又眼睛一闭，躺下去呼呼呼睡觉了。
他突然，不想去西北了。
只是，那是他犯下的过错，即使再不舍，也应该付出相应的代价。
“好梦。”
他俯身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随后离去。
——
昨夜霍府又忙碌了一整晚，不爱惜自己身体的霍将军身上的伤根本没好多少，又去折腾了小半夜，这幅身子骨自然又有些吃不消，喝了一碗乌漆嘛黑巨难闻的药下去，后半夜才好受了些。

我服了，第二章啥也没有，就亲亲度娘你这删我两回是什么意思

第二章
当程少商得知霍不疑很快就要启程出发前往西北，将功抵罪这一消息时，已经是晚上了。
她今日晚宴上喝了少许的酒，那酒烈性不小，后劲较大，一时间还没发作的程少商便和父母报备过后就出门去了。
带着莲房行至程府门口，本来想要坐马车去往霍府的，可她余光中出现了一辆装饰熟悉的车驾，梁邱兄弟站在一左一右，似乎是在等人。
程少商心下一动，有了另一番考量，便叫莲房先回府，独自上前去。
这车驾与平日里接她那辆在装饰上区别不大，但大小却是相去甚远，这辆的大小——估摸着里头能放张大床了。
梁邱兄弟见到她，行了一礼“少女君。”
她看向马车“你们少主公在么？”
其实这也只是问问，梁邱兄弟皆在此，如此豪华的马车，除了霍不疑亲自到，还能是谁？
“少主公……”梁邱起刚想说什么，却被心直口快的梁邱飞打断“少女君，少主公说您今晚一定会出来。”
梁邱兄弟在前几天的城阳侯府都见识到了这位程娘子一身红装，策马救走他们少主公的场景，此刻心中对这位程家四娘子倒是添了几分真真正正的敬佩之情。
“嗯。”程少商也不多废话，她有些倔强地拽着马车车厢旁边的扶手，双手双脚地使劲儿试图爬上那颇高的车。旁边的梁邱起飞二兄弟心中叫苦——来时便说了嘛，少主公如今连站起来都费劲儿，少女君又不愿意借他们的背上车，不得备个上车的椅子？
眼见程少商爬那比往常乘坐的马车高一倍以失败告终第三回，那马车的车厢突然推开。
手的主人自然是原本躺在车厢内的霍不疑，他今日一身月白锦袍，肩上搭着一件厚厚的银狐氅，脸色仍旧有些苍白，不似往日那般英姿飒爽，武将凌厉之风在伤病之下被磨得七七八八，但此时却仍是让程少商有些看呆。
他一头墨发仅仅用一支色泽上品的羊脂玉簪子松松地挽着，他见程少商看呆在了原地，不禁笑了笑，随即撑着车内的窗框站起来，好在这车足够大，他长臂一捞，即使在病痛中，也能够将人拉上来。
愣了一会儿的程少商在梁邱兄弟低低的惊呼“少主公”中，终于缓过神来，等不及她推拒，身子已经进了车厢里。
“你的伤……”她有些责怪地看向他。
霍不疑坐回榻上，脸色比之前有些难看，周围安静，程少商都听出他呼吸有些紊乱，她突然间有些局促，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低下头去看地板。
寂静的氛围很快被打破了，霍不疑微微叹息了一声“我明日就要启程去西北了，我自请命三年。”
程少商“嗯”了一声。
“那你呢，你怎么打算？”
程少商想了一会儿“我会进宫去陪皇后。”
宣神谙已经被“废后”，可程少商仍然称她为皇后，霍不疑并没有纠正她，只是皱眉说道“皇后的寝殿迁到了永安宫，如今已经封锁宫门，只进不出，我知你感恩皇后对你的教诲，但你——不是不喜欢皇宫么，为什么要把自己封在那深幽后宫”
“嗯，我知道。”程少商抬起头来，闷声闷气地说“但我不是不喜欢皇宫——你不是也要去西北三年么”
霍不疑想说反驳说些什么——他那是为了赎罪，可她不应该葬送自己的年华。
但他又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立场说这些，如果不是他硬要把她拉进这泥潭之中，她本该欢欢喜喜地和其他适龄青年成婚，不必认识那些人，不必被连累掺和进这些血淋淋的国恨家仇之中。
良久，千言万语，汇聚成了一句“终究是我对不住你。”
谁知程少商却凌厉地追问“你哪里对不起我？霍将军，真心的道歉，说一遍就足够了。”
没有人知道程少商在这短暂的时间里想了些什么，做了什么样的决定，此时此刻的她表情决绝“我只许你一年——霍将军，一年时间，你赎罪，我便在宫里照顾皇后，一年后……”
程少商话未说完，余下的已经被堵了回去，青年欺身而上，有些强势地吻了上去。
她微微瞪大双眼，想推开他却又不知道手可以摁在哪，他那日的伤她都瞧见了，整个上身几乎没有地方是好的，伸出的手犹豫了片刻，最后在有些窒息的深吻中轻轻环绕在了他脖颈处。
有些缺氧的程少商思绪飘散了起来。
为什么要去西北三年呢？他那日那么伤情地抱住她，和她说他悔了，可为什么却要自己请命去那边远之地足足三年？
……
也许是真的有些累了。
霍不疑察觉到怀中女孩的身体轻颤，他有些手足无措，像往常一般将女孩紧紧抱住，轻声问“怎么了？”
程少商从一开始压抑着泪水，逐渐放肆了自己的情绪，“你为什么要去西北三年？你不是说你已经悔了吗？！为什么还要抛下我……”
霍不疑听到这些质问，先是一愣，呼吸都停滞了那么一瞬间，随即却是抑制不住的狂喜。
“少商，少商……”
他想是要把女孩揉进自己的躯体内，全然不顾自己身上还有着伤“我再也不弃你，只是西北苦寒，我实是不忍让你一起去受苦。”
“霍不疑。”程少商吸了吸鼻子“我给你一年时间，你也给我一年时间，好不好？一年之后，”
“我便回来，风风光光地娶你进霍府，好吗？”
两人终于把话说开，霍不疑松开了她，“我离开时吩咐府中庖厨备下了你爱吃的，随我去府上吃些，好么？”
“嗯。”程少商蹭在他身边，迷迷糊糊地答应了下来。
“阿起，回府。”
“是，少主公。”
马车不紧不慢地在空荡荡的街道上行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