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钟鸣鼎食的天骄，也是……算了，夸不下去。总之，今日，嘉瞻务观自宁波回京述职，我作为他目前唯一的乖乖徒弟，自然要赶来相见。一别几月，不知道他犯剑的毛病改好了没有，横竖在宁波的时候是没好的，那封信至今压在案头。】
【我立院中相候，仰目观秋桂斜枝，越墙而不得，九里香过鼻不过心，风清日朗下，难能清心寡言，及闻步声渐近，方有回神之态，缓开口】
我折一枝桂走，抵你宁波来信，如何？【摒足受害方态度，占据道德高点，出言毫不客气，亦不尊师，转身也挟—— 】
【一愣】
怎么是你？

【务叔府中几树桂花开得璀璨，风松清香，很让人想起早年他送我吃的一块桂花蒸——如没有，必是这厮公务繁忙将我忘了。此刻，院中高树仍然在踞，「起居八座」的边疆重吏、军门务帅，却不知闭于哪门哪户伏案劳形。】
【迨及步在前厅，遥遥见那长身之徒。】不好，桂枝也是家私，小周大人不可带走片瓦。
【我同罔象相识于去岁晚冬，因两衙一些不需多提的细碎交结。其后才晓得，他在务叔门下持弟子礼：身在曹营，心存魏阙，或谓如是。】当然是我。宁波有什么来信那
——
【这教我一番酝酿筹词戛然而止，悉付东流，便卸皮装，扬眉来谑】
东南形胜，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却连这京中私宅一枝早秋都不肯予，好霸道。【去岁轮值管理火药局，因而生缘，府衙内延出的情谊层层浸漫，业已熟稔可堪顽笑。】
栗山，他来信要我去浙地。【啧啧笃言】那封信，横里竖里，写满了“画饼”两个字。

【擅长一些痛击周罔象开炮、使之骤然喑哑的举动。栗统领毕生癖好不多，兴许此事可为一桩。引他在院中小亭对座，此处背枕石山，面朝荷塘，恰好是一界长谈处所。务军门不在，我就替他招待了这位俊秀爱生。】
东南的三秋桂子、十里荷花都是东南之物，与我务叔有甚相关？
【曾经我也在西施浣纱的江南待过三年，那确实是个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的如诗州府。如果杭州将军更能勤勉于政，严治下吏，教一浙之地的湖匪山寇了无遁形，军民合乐，实为神仙紫府。而至务军门，说两袖清风或许太过。能臣清吏，他却担当的起。】
这府里的桂树，却实在是要留着的。往后做了桂花蒸，我请你吃一块好罢。
【寥寥谑语，听其后‘画饼’两字。眉山略耸，问他道】浙地甚好，我在那里待过三年——不过，何谓画饼？

三吴都会，与宁波同源。【至若画饼种种，皆付笑里，总不好跟栗山细数桩桩件件的恶事，堕了嘉瞻务观水陆提督和巴图鲁的名声。个中滋味，只待与邻家同等境遇的子弟互诉。】
【是故，坐院中，分眼桂树】
行罢，栗都统开口，自是顶有面的事。【再道浙地，】幼时常读江南春，山寺月中寻桂子，郡亭枕上看潮头。现下，他邀我去——
【实则，我自徽州来，白墙青瓦，三叠三雕，对江浙风景不甚在意。阔谈疆域，当属截然不同的闽粤、川滇、陕甘更诱/人。一盏茶端在掌中，抛问道】
你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