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在无极之渊为什么你会对假叶出手?”
“为什么你要帮辗迟恢复记忆?”
“为什么……”
面对弋痕夕和辗迟如出一撤的疑问,山鬼谣自顾自地打断了他:“弋痕夕,我们合作,除了你和辗迟,我的手上还有天净沙、浮丘和破阵的记忆珠。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找到并恢复他们的记忆。”
弋痕夕望着眼前这个我行我素的家伙,语气中难得多了几分火药味:“山鬼谣,你这可不像是要合作的态度。”
“不想和我一起,那你也可以回到玖宫岭去。”山鬼谣抱起双臂,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神色。
弋痕夕吸了口气,深知现在与山鬼谣置气没有意义,于是换了个问题:“说到玖宫岭,你知道现在的玖宫岭是怎么回事吗?”
山鬼谣饶有兴趣地笑了声:“就像你恢复记忆前看到的那样。”
“柏寒…辛垣…死掉很久的侠岚……零术……”弋痕夕低声喃喃,露出了思索的神色,他想得太认真,便忽略了山鬼谣那一瞬间看向他欣慰又骄傲的眸光。
“不能让记忆珠落到现在的玖宫岭手上。”弋痕夕抬起头,目光灼灼地望向山鬼谣。
山鬼谣却从他的眸子里看出了顾虑,于是看起来颇为善解人意地接道:“但是?”
“回答我之前的问题。”弋痕夕道,“否则,我终究无法完全信任你。”
也就是说对自己已经有几分信任了?弋痕夕的警惕性有待提高啊。山鬼谣心想,面上却露出一个戏谑的笑来:“我说你就信?弋痕夕,这么天真,你是怎么成为神坠守护者的?”
“你说,我就信。”弋痕夕全然不理他的嘲讽,平静的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弋痕夕交付的信任出乎了他的意料,山鬼谣忽的想起了他在昧谷的那片花海,一个个侠岚倒下时不肯阖上的眼,一次次他袖手旁观甚至推波助澜下的牺牲。那时他至少护住了墨夷。而现在,那孩子却成了穷奇。
山鬼谣叹了口气:“但我没什么好说的。”
不同于之前的戏谑,弋痕夕能感受到山鬼谣说这句话时的真心,神坠守护者的选拔、山鬼谣背叛、老师的牺牲、玖宫岭之战、无极之渊时的那个眼神,背后一定藏着一个很深的秘密。而这个秘密沉重得让山鬼谣那样骄傲的人都无法宣之于口。但如果真是这样,难道那么多侠岚的牺牲都和他无关吗?如果真是这样,对所有人尤其是……弋痕夕面色发白地看了山鬼谣一眼。银白色头发的男人盘膝而坐,浅色的眼眸中褪去了少年时的桀骜,满是令人捉摸不透的深沉。
这也未免太过残忍,弋痕夕为自己的猜测感到一阵心悸。
“弋痕夕,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山鬼谣冷静的声音将弋痕夕从纷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再开口便是那一贯的嘲讽语气,“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可没时间给你婆婆妈妈,伤春悲秋。”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两人面前出现了荧白的屏幕。
(一)
【“皮厚馅少,这生意是怎么做的?”少年一边咬着包子,一边很是自来熟地道,“你是在‘馅满满’包子铺拿的包子么,名不副实,我看那家包子铺啊,迟早要关门,你说是不是?”】
屏幕上放着的赫然是山鬼谣和弋痕夕的初遇,与两人记忆中的分毫不差。
这应该是厉害的金属性侠岚能做到的事,弋痕夕用眼神询问山鬼谣。
山鬼谣却面无表情地盯了那屏幕一会,然后一言不发地蹲下身发动了一个探知。良久,他唇角微勾,眼里却连半分笑意也无:“有意思。”
“怎么回事?”弋痕夕连忙问道。
山鬼谣站起身沉默着看向一处,弋痕夕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辗迟、游不动、千钧、辰月的身影渐渐浮现出来。
“弋痕夕老师,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方才明明在和游不动商量怎么救破阵统领他们,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这是哪?怎么还有块放着影像的幕布?”辗迟左右打量着四周。刚才弋痕夕和山鬼谣两人所处的山洞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一个纯白色的空间。
山鬼谣嗤道:“弋痕夕你怎么教的学生,瞧他那副毛毛躁躁的样子。”
辗迟窜到弋痕夕旁边露出戒备的神色:“山鬼谣,这是你做的?”
千钧和辰月也跟着辗迟一脸戒备地站到了弋痕夕旁边。
山鬼谣看着他们紧张的样子又笑了声,让辗迟好一阵窝火。
为了避免山鬼谣继续逗弄他可爱的学生,弋痕夕解释道:“不是他。我们也是刚到这不久。”
辗迟这才放下心,往旁边一看,瞪大眼:“千钧,还有辰月,你们怎么也在这?”
千钧道:“棒槌。”
辗迟捏起拳头:“你说谁是棒槌呢!”
千钧抱起双臂:“谁应我就说谁。”
辰月无奈地拉住他们:“你们别吵了,还是先弄清楚发生了什么比较要紧吧。”
千钧冷静道:“辰月,你能探知一下吗?”
辰月严肃地点点头,正准备动作时,就听见山鬼谣不疾不徐的声音:“我建议你最好还是别这么做。”
辰月不解:“为什么?”
“这里是一个独立出现的静止时空,只是由某种特殊的意志所维持,并不稳定。冒然探知,意识很容易被这层空间外的时空乱流淹没,”山鬼谣简洁地解释完后便露出促狭的笑容,“当然,如果你做好了昏迷十天半个月的准备,也可以发动探知试试看,我保证不出手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