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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813预热】Ten days in MadHouse[黑暗的中长篇(坑?)BE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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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y.6
夏季的夜裏忽然风雨大作.
京乐被风声惊醒,手表指针指著四点零八分.听著风夹杂着雨点打在窗户的玻璃上,心裏忽然一惊:10号房孩子的房门不会被风带上了吧!?
翻身下床,在这住了六天他已熟悉得可以无需开灯都可以顺利摸黑穿过房间开门出去.走廊的灯还亮著,惨白的光映著惨白的墙瞬间晃得他眼痛.揉了揉眼睛,慢慢适应了明亮的环境,京乐走到10号房前,发现地上放了两块木头,恰好把门固定在虚掩的状态.
自己是瞎操心了?
然而心中仍有疑虑.於是他伸手捡起了挡门的木头,轻轻将门推开一线.
惨白的亮光从那一线门缝投进漆黑的房间,京乐看见床上整洁得似乎不曾有人睡过.於是他乾脆推门进去,打开房间的灯,发现房间裏只有他一个人.
那孩子,竟然不在房间裏.
坏了!京乐预感不妙,转身却撞见仍穿著白天穿的白褂的卯之花烈,一脸倦容地站在门口惊讶地看著他:"你在这里做什麼?!"
"这孩子不见了,他不在房间里!"
"什麼!?"惊恐从她的眼神蔓延.
"这孩子不见了."京乐重覆道,暗暗观察她的神色.
"怎麼会…我明明…不久前来看过,还特地给他放了门挡…"惊慌的神情不似有假.
"别慌,先找找…"京乐拍拍她的肩,大步走出房间,依稀听见愣在原地的卯之花烈仍在低声喃喃自语:
"其他房间的门…我都关好了…怎麼办…怎麼办才好…"
两人一个一个房间开门检查,都无异样,直到…
"锁住了…?"京乐试图打开5号房间的门,却发现门锁住了.卯之花烈的脸被灯光映得越发苍白,她咬著唇拿出钥匙,颤抖著想把锁打开…
但.
"反锁了?"她像触电一般缩回手,"怎麼可能!…"
京乐皱了皱眉,卯之花烈惊慌失措的反应不像是假,但这没人住的房门怎麼偏偏从里面反锁住了?事关冬狮郎的安危,他也顾不得那麼多了,小退几步用力撞向紧闭的门.门应声而开,轻易得他有些讶异.
然而房间裏亦是空无一人,窗开著,雨点飘进来,打湿了窗前一大片.他走过去查看房间的情况,毫无异常.窗户看上去自从上一任住客离世后就一直维持这状况,他用手指在窗台轻抹过,雨打湿的厚厚一层灰尘完全没有被惊扰过的痕迹.
也许,这只是个意外?还是只是想拖延住他们?
退出房间,浮竹的声音从楼梯的方向传来:"发生了什麼事?"
"冬狮郎他…不见了!不在房间…"卯之花烈呆呆地望向空荡荡的10号房间.
浮竹眼中闪过惊慌,他匆匆跑下楼:"那赶快分头找啊!"
京乐感到浮竹跑过他身边时,有人在他手背轻轻划了两下.
11?
"嗯我们快分头找吧!"他不动声色地应了一句,转身走向11号房间.
门没有锁,一拧把手就开了.11号房没有窗户,房间内一片吞噬一切的漆黑.随著光线的透入,他看见白发少年蜷缩在墙角,已然了无生气的双眸直直地瞪著门的方向,脸上的表情写满深深的恐惧.
还是…还是晚了一步.
挫败感涌起将他淹没.颓然放下准备开灯的手,他下意识地想退出房间,却瞥见少年手中仅仅揣着什麼.
平复了一下情绪,他快步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取下.似乎是一张残破的小纸片?不容多想,他把纸片收进口袋,退出房间.
"叫救护车吧.我们还是来晚了."
犹如上一次的案件,救护车运走尸体,警察做完简单笔录也似乎迫不及待都离开了.
"卯之花医生."京乐站在门厅,截下刚把警察送走的卯之花烈,"为甚麼,这些人都没有家人麼?为何他们离世,没有家人会到这里来?"
"对於他们的家人,他们只是怪物,是一个负担吧."她叹息着低下头,"被送来这里的人啊,应该是巴不得他们就这样突然死去再无联系才好呢."
京乐错愕地看著她.
"你也看到了,外面的人对这里的态度,都是疯子啊,恨不得全部抹杀掉才好…"也许惊觉自己失言,她止住了话头,"啊抱歉,说了奇怪的话了呢…"
"我能理解."京乐拍拍她的肩膀,"辛苦了."
"京乐先生,我这里的病人,都过世了…"她的声音低了下去,"我想也不好意思再麻烦您在这裏…"
的确,以京乐的性格,他一向不喜欢主动掺和些麻烦事,这时候抽身离开才是明智的.不过,他总觉得这座白色的房子内,隐藏着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尤其是浮竹,虽说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却让他有太多奇特的熟悉感,这是他更想探明的真相.
"既然我已经来了,那就调查清楚再回去吧."
卯之花烈错愕地看着他:"这样麼…那就,辛苦你了…"
只剩三人的白色房子,更显寂静,然而却已,暗涌流动.


68楼2014-04-01 23: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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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ay.8
    京乐把自己带来的最后的乾粮当早餐吃完了.
    浮竹昨天那番意味深长的话,让他几乎一宿没合眼.
    如果,你愿意信任我的话.
    侦探实在不应该让自己独立判断的能力被他人所左右,尤其是当自己也被卷入风暴之中时.京乐深深知道这有多危险.
    他看了从冬狮郎手中拿走的纸片,上面记录了一些骇人听闻的心理学研究结果,可怕的是,这些都是用活人做的试验,试验的最后实验体无一例外地或自杀或发急病死亡.
    还真是相似的结果.
    如果自己的推断是正确的,那麼医生的嫌疑真是大得惊人.但是,动机又是什麼呢?
    而浮竹…京乐忽然一惊,自己得出的推断其实很大是基於浮竹有意无意给他的信息.自己竟然是在潜意识就被他影响了麼?
    这,是所谓的"信任"?
    不管怎样,京乐决定去11号房间探个究竟.
    走廊空荡荡的,空无一人.或者应该说,整座房子都了无生气,让人倍感诡异.
    经过4号房,房门大开,卯之花烈不在裏面也是意料之中.
    11号房的房门虚掩,京乐推门而进,裏面被取证的警察翻得乌烟瘴气,但警察好像是最后什麼都没带走.
    幸亏他们什麼都没干.京乐心中暗想,一边蹲下来开始翻散落一地的物品.
    真的,会有新发现?
    心里抱著疑惑,他蹲得腿都开始发麻了,仍旧一无所获.
    难道…
    最后,把11号房翻了个遍,仍毫无所获,京乐终於在近黄昏时决定放弃.
    在没有窗的房子里待久了,不知时间过得飞快.京乐回到自己的房间,这时他的理性提醒他,是时候离开这一场乱局了,即使一无所获,至少也可全身而退.
    真没用啊,他自嘲地笑笑.最后还是被摆了一道呢,被自己不理性的轻信.
    "京乐先生?"门外传来卯之花烈的声音.
    "嗯?"他走过去拉开门,"什麼事?"
    "我..."她的话还没说完,窗外突然传来异响.
    砰!似乎有什麼掉进了院子裏的灌木丛中.京乐错愕地回头,却对上准星后冷静得波澜不惊的碧色眼眸.
    为什麼,眼前此景,如此熟悉.
    熟悉得他突然感觉头痛欲裂.
    "浮竹..."
    "你找我?"浮竹倚在门口,淡淡地问正在13号房里翻找著什麼的卯之花烈."还是说,你在找什麼?"
    卯之花烈出奇的镇定.她放下手中的书稿:"故事写得很不错呢,这次也一定会畅销吧."
    浮竹走进房间,随手关上门."你在军队,到底发生了什麼事?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你不是都查到了麼?"卯之花烈笑了,笑得让人毛骨悚然的温柔,"你早就开始暗中调查我了吧,从你住进来不久."
    "我不敢相信."浮竹叹息,"无法袖手旁观,只可惜也没来得及阻止."
    "你无法阻止."卯之花烈依然笑著,"在这里的人,都该死.他们都死了,我才能得到自由."
    无视浮竹震惊的目光,她自顾自地说下去:"我们在军方的研究所都进行著什麼样的试验呐…明明只是跟他们说说话,最后他们都死了.人类啊,真是脆弱的生命.我说,停止吧,但只能继续进行下去…我受不了了…他们就把我安排到这裏…我只想还自己自由…这裏的人都死了,我也能得到自由了.嗯,就是这样,可是你!"她忽然转向仍旧震惊的浮竹,"我错在答应了让你来这裏暂住修养!!你的存在完全打乱了我的计划!!!"
    "所以你就把京乐也扯进来?"浮竹语气已有愠怒,"你真是疯了."
    "这世上难道还有正常人?"卯之花烈冷笑,"你看外面那些人,看这mad house里的人,不都避而远之?恨不得这裏凭空消失掉.这就是人性的阴暗面,谁都躲不掉,都是疯子,全都是疯子!!"
    浮竹看著眼裏已然全是疯狂的卯之花烈,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你啊,不也是一样,执迷不悟."她从身后拿出一本小册,"那孩子帮了我很大的忙,不是他我也想不到剑八居然会有研究结果的副本.不过,很抱歉,我本人的试验结果,我决定收回了.不知道在那个房间苦苦搜寻无果的人,对你的认知会有怎样的新的理解呢?"
    "你!..."肺部忽然剧痛,一激动更是咳得无法停止.
    卯之花烈冷冷地看著浮竹跪倒在地,伴著咳嗽鲜血从他捂住嘴的指间滴下."呐,病人呢,实在不应该与医生过不去啊."她伸手抬起浮竹的脸,似乎是很欣赏他脸上痛苦的表情."明明自己的命都掌握在别人手中,你还有什麼资格说刚刚那些话?"
    说完,她手里不知何时已拿出了一个装满药液的注射器:"是不是很痛?别担心,这一针下去,很快能缓和了."不由分说便将药液全数注入了浮竹体内."永别了.不过,别担心,等下你就能跟你的老朋友团聚了."她晃了晃手中另一管药液,扔下仍咳著血的浮竹,起身离去.
    不…不能让她…
    仅凭意志力支撑,他从床下的暗格取出手枪,挪动到窗边.他的房间的正下方,就是8号房间,正好窗台下还有一丛灌木.
    很好.只要能撑到…
    他咬牙,一跃而下.
    子弹从耳边呼啸而过的声音,就像掉进时空隧道,记忆汹涌而至,却又那麼不真实.
    身后的人应声到底.卯之花烈的眉心开出一朵艳丽的红花,手裏扔仅仅抓著装满药液的注射器.
    "浮竹!"京乐翻出窗外,飞奔到灌木丛前扶起已然失力倒下的白发男子.
    "咳..京乐君,咳咳…你…咳咳..没事吧…咳咳..."艰难地想要吸入空气,但却引起更为剧烈的痉挛而将空气和著血一并咳出.
    "浮竹,坚持住,我马上去叫救护车..."看著怀裏的人呼吸越发费力,他俯下身想为他做人工呼吸,却在碰到冰凉的唇的一瞬被推开.
    唇上尤沾染著血液的甜腥味.
    "没用的,京乐君,咳…已经太晚了..."好不容易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听我说…咳…当时...你说过的话…现在换作我…请求你..."
    "让你因为我,也站到了如此危险的最前线,真是让我过意不去呐…所以呢,浮竹啊,我必定尽我之力,保护你周全.所以呢,如果我因此而死去,请你带著我托付给你的生的希望,好好的活下去."
    "嗯.我答应你."


    70楼2014-04-01 2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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