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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那一夜我从健身房送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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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我每眨一下眼睛,这个城市就会上演一百个故事。
这些故事就如影院里想要抢占暑期档的无数影片一样,排着队交替上映。悲剧,喜剧,闹剧,悄悄出现在这个城市的任何角落,各色各样的人都在亲历着剧情。
而我一直都只是个看客。
每晚六点,写字楼下的汽笛声争先恐后,所有人都兴匆匆去寻找自己的故事,哪怕堵在茫茫车海里,他们也不会觉得青春在流逝。
这里是深圳,一个有着大把青春的城市。
“财务部还有人吗,快点走,要锁门了!”办公大厅里传来行政部同事的叫唤。
“马上就好,在关机了!”我匆忙关掉藏在资产负债表后面的电子小说,抓起钱包手机跑到前台打卡,同事正站在大门外旋转着手中的钥匙。
“你怎么天天这么晚,加班吗?”同事拉下电闸栏,锁上玻璃门,等电梯时他问我。
“是啊,我资历浅,自然要做的多一点。”这是我对所有同事的标准回答,很谦也很虚。我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心里想的是:妈的才七点,今天只蹭了一个小时的免费冷气和宽带。
走出写字楼,六月天的最后一束斜阳已经撤得干干净净,南湖路上的夜风凉爽无比,完美的接替了空调房的温度。如果一整天都能保持这样的凉爽,今天的新T恤甚至可以不用洗,放进柜子隔一天了继续穿。
霓虹渐亮,车水马龙,行人匆匆。
如此美好的夜晚,我却不知道去哪里。
裤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令我精神大震。掏出来一看,却是金珍打来的。
“喂,萧公子!我约了几个姐妹唱K,你要不要过来认识一下?”她的声音来自一个嘈杂的环境,身边还有清晰的铃铃笑语。
“不去了,我今晚有事,你们玩。”我冷冷答道。
“都是美女哦,你真不来?”
“真有事,下次吧。”
“随便你,别说没给你机会!拜拜!”
“拜。”
关上电话我心里就开始骂:靠,又想骗我去买单!
我叫萧志,二十五岁,三年前刚毕业就来到深圳,在一家广告公司做会计。
广东的同事把我的名字念成“小鸡”,我问他们能不能换种叫法,再带点地道的广东味,于是他们改叫我“鸡仔”。
金珍是我大学同窗。当年我们班十余人雄心万丈,歃血结盟,齐心南下,势如巨浪,滚滚而来,铺天盖地的涌上了深圳的浅滩。几年过去了,巨浪瓦解成千万道水流,水流又渗入沙底,直到被蒸发进大气层,又化成雨滚回了深海里。
而我和金珍就是死赖在石头缝里没走的最后两粒小水滴。
大学时很多人都好奇她的名字,为什么不直接叫金珍珠算了,好好的一颗珍珠,非要砍掉一半。
她眉飞色舞的解释道,这是命中注定埋下的伏笔,一定会有个



IP属地:河南1楼2010-07-14 08:19回复
    供了三套小桌椅。五个女孩子占领了两张半,还剩一个空座的对面是一位长腿美女。
    咱今天不吃叉烧饭了,是不是会给点奖励?
    我心存歪念的走了过去,试图在这一刻改变三年来的窝囊命运。
    可惜当我刚刚捧着酸辣粉在空座上坐下,对面的美女却正好擦完嘴起身离去,用完的纸巾还捏成一团丢在碗里。
    滚烫无味的黑粉条,满牙缝的花生米,都在嘲笑我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周瑜,美女没搭讪成还吃得满脸汗滴,新T恤还是逃脱不了每天一洗的命运。
    正暗自懊恼,又有一个女孩子在我面前坐下,将桌上的剩碗移开,然后直勾勾的看着我说:“你好。”
    我匆匆咬断嘴里的粉条,也说了句你好,心跳悄悄开始加速。这个女孩眉清目秀,大方得体,不比刚才的长腿美女差。
    “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女孩礼貌的问道。
    “当然可以!”我放下筷子悄悄整了整衣领。
    “能不能先给我张名片呢?”女孩又问。
    “不好意思今天忘了带,我姓萧。”我其实根本就没有名片。
    “没关系,你平时有做运动吗。”
    我遗憾的摇了摇头。对于我们这种朝九晚五的打工仔,做运动是一种奢侈。
    “也没有跑跑步,打打球?”女孩又问。
    我仍只有无奈的摇头。罗湖这边寸土寸金,除了马路没地方能跑。周末去羽毛球馆找场地,结果等场的人比太阳百货女厕排队的人还多。后来改去公园打露天球,好不容易抢到一块空地,每次发球还得先等行人走过去。
    女孩咯咯笑了一阵,说:“你一定没有女朋友吧。”
    我只有连续第三次摇头。心想为什么所有人都能一眼看出我没女朋友?我悄悄转头在旁边的玻璃柜上照了一眼,人模人样,就是一脸穷酸相。
    “我看你条件挺好的,其实很吸引人。”
    “谢了,你不加‘其实’还好,加了这俩字就说明我并没有吸引到人。”
    女孩又咯咯笑了一阵,说:“你不用谦虚,只要多做点运动就能极大的增加你的信心和魅力。”
    “我也想,但人在深圳,身不由己。”我叹了口气。
    “如果有机会给你,你会参加吗?”女孩很认真的问。
    “那当然了,一定参加!”
    “那就好!”女孩双眼笑成一条线,递给我几张彩色~图片,说道:“这是我们健身会所的资料,现正推出两千九百八十八的白金年卡,提供专业的训练师辅导,设施齐全,环境一流,萧先生你刚才说了一定不会错过的对吧?”
    我:“……”
    我是毫不起眼的一名小人物。
    这个城市有一种专门供小人物居住的地方,叫做城中村。
    文锦中路宽大的道路两边高楼林立,高档华丽,但背面却聚集着大量低矮的民房群,密密麻麻的挤在一起,过道狭
    


    IP属地:河南4楼2010-07-14 0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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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标志。
      每天下班后我都准时来到这里,直奔靠东第一架跑步机。因为这个位置离隔壁的瑜伽房最近,与器械室之间只隔着一道玻璃墙壁。我可以一边跑步一边欣赏练瑜伽的一群美女。
      中国古典哲学的一大根本观念就是“天人合一”。
      庄子云:“有人,天也;有天,亦天也。”天是自然,而人是自然的一部分,所以天人本合一。但由于人制定了各种典章制度、道德规范,使人丧失了原有的自然本性。
      所以人类修行的目的便是打碎这些加于人身的藩篱,将人性解放出来,重新复归于自然,达到一种“万物与我为一”的精神境界。
      瑜伽所追求的也是天人合一,古印度的高僧们喜欢独自坐在深山老林,冥想心神合一的境界道理。他们从自己的身体上领悟大自然法则,逐步的感应身体内部的微妙变化,于是他们学会了同自己的身体对话,开始不断的探索自己的身体。
      我的觉悟没这么高,始终接受不了他们做这种探索的方式,是不是一定要将胳膊大腿扭到不可能的地方就算征服了自己的身体?
      我弄不懂这个问题是因为我在用中国人的哲学去套用印度人的思维,就如小时候我总搞不懂为什么擦屁股只能用卫生纸而不能用卫生巾。
      所以想来想去我只能得到如下结论:中国古人的修行方式是在精神上折磨自己,印度古人则喜欢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然而瑜伽房里那些美女们肯定不会考虑这种无聊的问题,她们只需要知道跟着教练做完哪几套动作,便可以清除多余脂肪和美化腰部曲线。
      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瑜伽若能成大师,水桶也成维纳斯。
      每每想起来我就会偷偷笑。
      由于她们练瑜伽的时候都是背对器械室,而我肆无忌惮的从背后看她们,尽管隔了一道玻璃墙,但严格来说这是偷窥。
      偷窥的多了,麻烦自然就来了。
      这天晚上我正以3倍的跑速做着慢动作,醉翁之眼色迷迷的瞧着瑜伽房,一直瞧到她们课间休息,才转过头恢复正人君子的表情。
      这时候我隐隐感觉瑜伽房里出来一个女人,正慢慢朝我走来。
      我的第一反应是偷偷把跑速改到8倍。
      “喂,你干嘛老偷看我?”
      我回头的时候感觉一阵晕眩,脚下几个踉跄没跟上跑步机的8倍速度,膝盖差点就跪在了履带上。我慌忙按下急停键,这才扶住把手站稳。
      “做贼心虚了吧。”女人的确是在看着我,而不是我的身后。
      在灯光下她雪白的面容分外鲜亮,四周空气都仿佛是为了衬托而存在。她右手轻轻搭着左胳膊,盛气凌人的往那一站,就是一株庭院里的白色海棠。
      我只在网络图片里见过这样美艳的女人,如今面前活生生的站着一个,大脑中的数据库寻不到
      


      IP属地:河南7楼2010-07-14 0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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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匹配数据,运行超时,就像一个廉价的土产CPU,滋的一声冒烟了。
        “你还没看够吗?”
        她双眼周围淡淡的几道线实际出自精心的设计,光滑白皙的皮肤显然有过无数名贵化妆品的洗涤。
        我的大脑此刻就像刚刚重启的WINDOWS XP,各种功能慢慢恢复运行。
        其实以我被电脑辐射多年的糟糕视力,绝对不可能在隔着一道玻璃墙的情况下看清楚十米之外的任何一张面孔。更何况在我一颠一簸的慢动作跑步过程中,能看到的也仅仅是瑜伽房里一排排高举双手的背部,或者一排排趴在地板上翘得老高的屁股,要不就是一排排躺在地板上高高抬起的大腿,就是看不见任何一面芳容。
        如果她问第一句的时候加一个“们”字,也许我就俯首认罪了。但她仅仅问为什么偷看她一人,这就让我感到委屈。
        因为我看美女向来以群为单位,她这个问题太贬低我了。
        “我没有专门偷看你呀。”我想了很久才回答,这句话没有任何法律漏洞。
        “就知道你不承认,看看,这是什么。”女人哼了一声,拿起手机按了两下,递到我面前。
        细如玉葱的纤指,精致的粉色美甲。无名指上没有戒指。
        手机图片里有一个神情猥琐的男子,正站在跑步机上睁大眼睛用力朝镜头方向窥探,表情很像撞见仙女在池塘洗澡的猪八戒。但凡稍有正义感的同志在看了这张图片后,都会产生举棒追打的冲动。
        细节是需要在不经意的时候抓拍的。我也是生平第一次看见,原来自己还有如此猥琐的一面。
        “怎么样,是不是很面熟?”女人扬起细眉,得意的笑。
        “嗯,有一点。”我眼睛继续看手机,脑里悄悄思索对策。
        “是不是很符合偷窥狂的一切形象,而且看了很想扁他一顿?”
        “同意。”
        “那你承认这是你吗?”女人圈套即将得逞,眼看就要拍手大笑。
        “等一等,靓女。”我把手机递还给她,说道:“你拍我的时候,经过我的同意了吗?”
        “什么意思?”她的大喜情绪松懈了下来。
        “你在我不知情的时候拍下我,也没有得到我的允许,这应该算偷~拍吧。”
        “那你还偷窥呢,我只是抓点证据。”
        “那法律也没有规定,你家里东西被偷了,然后你可以再偷回来作物证吧?”
        “什么呀,我只是拍了张图片,不用说得这么难听吧?”女人乱了阵脚,花容失色。
        我见局势已经逆转,便怜香惜玉,适可而止,笑道:“那好吧,我们一人让一步。就当我偷看了你,但你也偷~拍了我,算扯平好不?”
        女人哼一声,丢下一个白眼,甩头走回了瑜伽房。
        看到她纤细窈窕的背影,我才认出她是众多背心屁股中的后排左数第三个。
        瑜伽房的第二
        


        IP属地:河南8楼2010-07-14 0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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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堂课结束,美女们解散了。
          我今晚的慢动作跑步训练也宣告完成,气喘吁吁的休息了一阵,从橱柜里取出衣物走向淋浴室。
          怪就怪这个淋浴室的布置格局。
          中国几乎所有的公用设施都是一样的布置,比如卫生间和浴室,女用的设在走廊里,男用的设在走廊尽头。所以我们每天都必须在狭小的走廊里先经过女浴室,才能走到男浴室。
          问题就是经过女浴室的时候,男人们都会怎么做?
          是不停默念阿弥陀佛然后心如止水的走过去,还是东张西望趁没人注意往门缝里瞄一眼?
          当然,门肯定是关着的。就算不关,进门处也肯定有一道隔墙。
          反正我每次经过,都习惯对着女浴室木门上的小牌牌吹个口哨。毕竟它也是个颇有风情的女性侧脸。
          这次我也不例外,肩膀搭着毛巾,大摇大摆的走到女浴室门口,对着小牌牌吹着口哨,还顺便抛了个媚眼
          纯黑的女性头像突然变成了一张洁白的真脸,而且正是几十分钟前投诉我偷窥的那位鲜花美女。而她正好沐浴完毕,打开门却看到我嘟起嘴抛媚眼的表情,可想而知她的第一反应。
          “啊——”随着一声整栋楼都能听到的尖叫,她用装着洗浴用品的塑料包狠狠拍打我的胳膊,嘴里还不停的叫嚷:“你又偷窥!你又偷窥!”
          我成了满口黄连的哑巴,慌忙抱着头窜进男浴室里锁上门,躲在门后惊魂未定。
          我猜她这时候已经叫了保安,找了教练,请来经理,搞不好还结集了一群对偷窥者深恶痛绝的娘子军,一大群人正操着哑铃和拉力棒,义愤填膺的守在男浴室门口,我一走出去就被揍成印度薄饼。
          可惜浴室没有窗户可以提供逃脱,地板上的排水口也塞不进一个拳头,我成了正宗的瓮中之鳖。
          缩着头磨蹭了很久很久,最后我还是用毛巾包住头,换了身衣服,壮着胆子推门出去。
          看来娘子军苦等无果,终于退去。我一路从浴室走到前台都畅通无阻,甚至都没人对我多加注意。我下了电梯,摘下脑门上的毛巾,吹着马路上的夜风,轻松无比。
          街道上的名车一辆接一辆呼啸而过。
          曾有人说重庆和深圳是全国最难见到自行车的城市。山城重庆是因为坡道多,骑车费劲;而在深圳则是因为汽车就是自行车。
          作为一个连自行车都买不起的小人物,我只有一脸怨恨的侧目,数身旁经过的车屁股后面的车牌号码玩。
          “迪——迪——”身后突然响起的汽笛吓了我一跳,回头一看,一辆绿色的甲壳虫正慢慢的跟在我后面。
          哥走的是行人通道,有种你撞上来呀,罚不死你!我心里骂得很爽。
          我继续往前走,没走出几步,又是“迪——迪——”两声,还有两束灯光投在我后背上,把我影子拉得好长
          


          IP属地:河南9楼2010-07-14 0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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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车库,我们来到其中一个单元楼下,Josie往上面指了指,说:“到了,就是这儿。”
            “好吧,安全送到!那我就先走了。”在此之前,送女孩子回家的概念对我来说,终点就是她们的楼下。我对她挥挥手,正考虑要不要像多年前一样跑步回家。
            “既然都送到了,不上去坐坐吗?”她有点惊讶。
            我此刻才恍然大悟,原来送人回家的真谛还可以这样延伸境界。
            还来不及细想,Josie已经带着我走进电梯,上到十二楼,来到一扇大门前。
            她在那个名贵的手提包里翻着钥匙,我看着这道机器壁垒一般厚实的防盗门,猜想这道门的后面是不是有一屋子坐在客厅看电视的人。就像广东肥皂剧里面的大家庭一样。
            事实上完全相反。
            当她扭动钥匙推开内门,一丝寒气顿时钻了出来,里面死一般的沉寂,黑的仿佛见不到边。她顺手在墙壁上一拍,屋里的灯立刻亮了起来,一间富丽堂皇却异常冷清的大客厅像变魔术一样出现在眼前。
            “好凉啊,你出门忘了关空调吗?”两万八一平的房子,我站在门口都不敢进去,伸头环视着客厅里的精美装修和高档家俬。
            “天气这么热,又开又关的多麻烦,一直开着就是呗。”Josie随手一丢,包包精确的落在沙发正中间。
            我换了鞋,轻手轻脚的走到沙发旁边,半天不忍心坐。它的设计和制造工艺完美的像一件艺术品,而我的牛仔裤已经一个礼拜没洗。
            “你随便坐,我去……拿点喝的。”Josie有点手忙脚乱,显然很久没有接待过客人了。
            我扶着屁股慢慢放在沙发上,然后端端正正的坐稳。心里在想:一个平方差不多是我三个屁股大,这个沙发的面积均价也肯定不比房子便宜,房价加沙发折算成黄金,我现在这一屁股等于就坐在90克的黄金上面!
            要是不小心放了一个屁,要不要赔的?
            “你要喝什么,Brandy还是Whisky?”Josie站在玻璃酒柜前,转身问道。
            这个问题难到我了。
            他妈的,我以前去朋友家做客,只听别人问过喝可乐还是王老吉!
            两个单词我都陌生。但后面一个的发音似乎就是如雷贯耳的“威士忌”,据说奇烈无比。
            所以我硬着头皮答道:“前者。”
            Josie说了声OK,回过身划开玻璃门,取出两只晶莹剔透的玻璃杯子。
            蒙头闯过一关,我刚松了口气。
            “Remy Martin还是Hennessy?”她又转过身。
            还来?我暗自叫苦,感觉自己像在做英语六级的听力题,没有一个选项听得懂却必须迅速作出反应。我只有像大学应付考试时一样,所有不会的题全选A。
            所以我又一次回答:“前者。”
            


            IP属地:河南13楼2010-07-14 08: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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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先将优质的葡萄酿成酒,然后要蒸馏两次,成为白色的烧酒。知道为什么后来会变成琥珀色吗?”Josie当老师上瘾了。
              我像小学生一样摇头配合。
              “其实这都是藏酒的橡木桶给染的!你可别小看那些木桶,在造酒的过程中,橡木的来源和木桶的制造工艺,都是相当讲究的。储藏人头马干邑的橡木全都来自于法国南部的天然森林,经过严格的取材和熟练的技巧,才做成小橡木酒桶。”
              她轻轻倚在沙发上,端详着酒杯里琥珀色的液体,白皙的脸颊上微微泛红。明眸皓齿,如花兰指。
              鲜花一般的艳丽,美酒一般的香醇,此刻在我眼里,她就是一个如幻如境的瑶池仙女,高贵优雅,超凡脱俗。
              咕噜咕噜。我的肚子不识时务的整点报时。
              因为这段时间我每天都去健身房,所以晚饭的时间被顺延了一个小时,肚子瘪下去的时间换成了九点。
              这说明我的惯性生活其实可以随时改变,就如设定手机闹铃一样,无论开机还是关机,时间一样在走,到点一样会叫,尽管此时我面前幻如仙境,但肚子照样会饿。
              这又一次说明秀色虽然可餐,但并不管饱。
              “你吃晚饭了没?”我问。
              “晚饭?”她愣了一下,说:“我的瑜伽课是晚上七点,所以从四点开始我就不吃东西了。”
              “那上完课之后呢?”
              “上完课之后?”她双眼朝上看,食指轻轻顶着下唇,边说边想:“上完课之后……我不就跟你在一起了吗?”
              “哦,也是啊,那你平常都吃些什么?”
              “我晚上都不怎么吃的,顶多吃点水果,或者沙拉,或者牛奶,有时只喝水。”
              我一直无法理解为什么女人对于晚饭可以如此忽略,就如女人无法理解男人为什么对电脑游戏如此沉迷。
              这是因为男人没做过女人,体会不了她们为了留个好曲线可以做出多少牺牲;女人没做过男人,也体会不了他们为心仪的玩物投入多少精力。
              比较可悲的是,仿佛女人的努力都是为了成为一个优秀的玩物,而男人的玩物并不仅仅是女人。
              “要不要尝尝我的手艺?”我挤了一下眼。
              “你会做饭?”Josie的表情像在看一个绝了种的生物。
              “不要以为现在的男人都不下厨。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我大学时代人称经管院一绝的厨艺精华!”
              说到我大学的厨艺精华,其实就是泡面。
              在校园里没有哪一种食物的普及度能与泡面相提并论,学院超市里起码一半的货架都是留给了种类繁多的泡面及火腿肠。在某些特殊时候,比如普遍闹经济危机的月底,学生宿舍的楼道里弥漫的全是各种各样的调料浆的味道,所有牌子所有口味一应俱全,简直就是一个小型泡面博览会。
              而我自然也是处在
              


              IP属地:河南16楼2010-07-14 1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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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文化下不能自拔的一代,对各式泡面的研究绝不亚于Josie对洋酒的研究。
                毕业时很多哥们甚至感叹道:大学四年啥也没学到,就学到三泡——泡妞、泡面、泡泡堂。
                Josie家里没有材料,我便独自出门到小区门口的便利店购买。对我来说,挑选泡面和配菜就如女人挑选化妆品一样,斤斤计较,一丝不苟。
                我不记得挑选材料总共花了多少时间,我只知道当我提着满袋材料上楼,轻轻敲门的时候,我的心开始突突的跳个不停,这种感觉跟我从湖贝村那条恐怖小巷里穿过之后如出一辙。
                门开了,我手里的塑料袋掉到了地上。
                Josie换上了一件若隐若现的吊带睡裙。
                哒哒哒哒……
                我站在砧板前一刀一刀切着午餐肉,旁边电磁炉上的平底锅冒着水蒸气。
                身后的客厅里不知哪个台在放《唐伯虎点秋香》,对穿肠念道:一乡二里共三夫子,不识四书五经六艺竟敢教七八九子,十分大胆!
                然后就是宁王嚣张的喊道:对啊,怎么不对啊,你对不出来,我可真的要发飙了!
                华安及时来到:让我来试试——
                “十室九贫,凑得八两七钱六分五毫四厘,尚且三心二意,一等下流!”我在厨房里跟星爷异口同声。
                “哇,你好厉害!”Josie从沙发上兴奋的跑过来,倚在门口问道:“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哈哈哈哈,这部片子在下看过几百遍,熟得很!”我照搬星爷的台词。
                “原来面条煮起来这么香啊!快快快,我等不及了!”
                心里涌起一阵温暖,这是我来到这个城市后,第一次产生家的感觉。
                在湖贝村的出租屋里我也有一个厨房,堆着成套的锅碗瓢盆。买回来后煮过一次稀饭泡过一次面,就再也没动过它们了。
                我从来没有把那件冷清的出租屋当成是家,只不过是用昂贵的房租换来一个寄放行李并顺便过夜的地方。没有一丝一毫的归属感。
                此刻我站在一个陌生的厨房里,使用着陌生的器具,甚至连它们的主人都是陌生的,而我却偏偏觉得像在自己家,一个丈夫给结婚多年的妻子在做菜。
                Josie时不时的来到我身后看我做,问东问西。我的余光可以扫到她的衣角,一袭白裙,如净如萍,令我心神不宁。
                很多人觉得泡面只不过是在繁忙时用来充饥的,那是他们不会吃。今时今日的泡面可没那么简单。一块面饼总是感觉不够,而两块面饼又总是吃不完,实质上是忽略了配菜。想吃一顿美味的泡面,丰盛的配菜缺之不得。比较简单的方法便是将面饼与切成片的午餐肉一起煮,香味互浸,然后捞起熟透的面条滴干,放入盘中与酱料搅拌均匀,再铺上午餐肉,浇上一些炒好的西兰花,色香味一应俱


                IP属地:河南20楼2010-07-14 1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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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
                  当电视里的穿肠兄喷出几十两血的时候,我将两盘精美的作品端到茶几上,学着店小二的腔调高声唱道:“这位客官,您的面条——来了!”
                  Josie有模有样的排出一枚硬币放在茶几上,说道:“本公子赏你的,快回去娶媳妇儿吧。”
                  “谢公子大赏!”
                  她夹了一根西兰花,然后又卷了一口面条,认真嚼了嚼,忽然笑靥如花,双眸闪亮,叫道:“原来泡面可以这么好吃呀!”
                  “怎么样,不错吧!知道这两盘美食,花了多少钱吗?”
                  她将筷子含在嘴里,望着我摇头。
                  “总共才十块不到!”我大声的笑出来。当草民们不能拿财富来炫耀的时候,手艺和勤俭便成了另一种骄傲。
                  “真的假的?那可比餐厅划算多啦!”Josie并没有因为食物的廉价而摈弃它们。
                  也许她是一个挥金如土的富家千金,幸好并没有到求华而弃实的地步。
                  从买菜、下厨到上桌,总共用掉大半个钟头的时间,而吃完这两盘佳肴只需要区区五分钟。
                  仿佛人类自诞生以来就一直在做这种投入与享用大幅失衡的事情,比如养兵千日只用于一时,比如台下十年功就为了台上一分钟,还比如男人人无限金钱和时间的投入只为了女人在熄灯前一次闭眼的默许。
                  古人常云:酒足饭饱思淫~欲。今日白兰地也喝了,面条也吃完了,第三个环节也无可避免的要到来了。
                  两个空盘子放在茶几上,电视里星爷对着秋香大展还我漂亮拳,Josie抱腿坐在沙发上还在回味廉价的美味。
                  我悄悄偏过头看着她娇美的侧脸,修长洁白的玉臂,凹凸有致的身躯,心里一阵激荡,也不知道开口说什么,随口问道:“面条好吃吗?”
                  “好吃!”
                  “吃饱了吗?”
                  “饱了!”
                  “去把盘子洗了。”
                  Josie似怒非怒的瞪了我一眼,竟然乖乖的端着盘子和筷子进了厨房。这有点出乎我的意料,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接上这么一句,也不知道过一会儿还要怎么应对,干脆借着“思淫~欲”的醉意偷偷欣赏一下她窈窕的背影。
                  其实她的吊带裙是真丝的,质地比较厚实,“若隐若现”只是我一厢情愿的幻觉。
                  不知为什么,在日光下我们总是能清晰的看见女人脸上或身上的瑕疵,而在夜晚的日光灯下她们的面容或身体却显得如此鲜亮迷人。
                  看来自然的和人造的效果总是不一样,哪怕是光。
                  Josie洗好了盘子,关上厨房的灯走了过来。
                  我赶紧收回遐想假装看电视,心里在打赌她肯定只洗了盘子没洗锅。
                  她并没有坐下,而是绕到沙发后面,双臂撑在靠背上。而我的头靠在沙发上,右脸离她的左臂只有十公分。洗洁精的柠檬香,沐浴露和洗发水的花香,交替


                  IP属地:河南21楼2010-07-14 1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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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
                    Josie微微一愣,又笑了起来。她绕到沙发前面,坐在边沿,说:“那好吧,你趴下。”
                    我乖乖的趴在沙发上,闭上眼睛,感受她的玉指轻轻划过我的后背,揉在肩膀上。我全身一阵酥软,似电流袭过,舒爽无比。
                    接下来Josie的业余手法暴露无遗,双掌只是在我肩膀同一个穴位毫无力道的反复揉挤。
                    我侧着嘴说道:“听过剃冬瓜毛的师傅改行剃头,却没见过揉面团的小妹改行按摩的。麻烦你专业点!”
                    Josie的双手突然加足力道,捏着我的骨头使劲抓,疼得我嗷嗷直叫。
                    我又叫道:“和谐社会,反对暴力!请女侠不要滥用九阴白骨爪!”
                    Josie停了重手,改在我背部来回揉搓,每一个来回就探到我腰间轻轻挠一下,我怕痒,每挠一下,我就抽一下,Josie越挠越多,我也越抽越多。实在忍不住了,我才护住腰部叫道:“再抽几下我就被林正英抓去演僵尸了!”
                    于是她又变换了手法,双掌擂鼓一般在我身上砍起来,从左肩一路砍到腰间,又从腰间一路砍到右肩,咚咚咚咚声音响亮,富有节奏。
                    我干脆挺直了身体装死人,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青天大人,究竟犯了何事要将小的碎尸万段……”
                    Josie忍不住笑出声来,清脆的声音从头顶数丈处传来,惹得我心里一阵**。
                    接下来她的手法稍微改善了一些,我也不再抵抗,乖乖顺从。
                    其实能与嫦娥仙子如此亲密接触,起码也是天蓬元帅级别的待遇了。尽管亲密接触的仅仅是她的手和我的背,而且还隔了一层不识趣的T恤。
                    这个夜晚应该如何发展呢?我是就这样装睡赖着不走,还是君子做到底,找一个合适的时间起身告辞?
                    我又一次徘徊在君子还是流氓的决择中时,答案却自然而然的到来了。
                    Josie的手机猛地从茶几上跳了起来,她看了一条短信,突然惶恐起来,手足无措。
                    “你……你快走吧!”她满脸惊慌,白皙的脸更显得惨淡,口中喃喃说道:“对不起,我……我……有人要回来了!”
                    我虽然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影视剧看得多了,自然也知道怎么配合。
                    我什么都没问,急忙抓起眼前能看见的所有我带来的东西,趿着鞋就拉开大门跳了出去,还没来得及回头向Josie告别,只听得哐啷两声,两道门都已被关得严严实实,仿佛我从来未曾进去过一样。
                    我在电梯里穿好鞋,走出大楼。一辆白色的BMW正好驶到我身旁,我们同时一个急停。也不知是我挡了它的路,还是它挡了我的路。
                    车前的两个排气口像马鼻孔一样朝着我喘气,确是神似其名。
                    车的驾驶位在右边,一个穿西装的中年男子大方


                    IP属地:河南23楼2010-07-14 16: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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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教我们画字母,有大的,有小的,他们都画不好,倒是我画的最好,老师还表扬我。”说到这里她甜甜一笑,兀自回味。
                      我也陪着一笑,问道:“那字母你学全了吗?”
                      她兴奋的说:“学了呀,24个字母我全会画,虽然现在忘了一些,但以前我是都会画的!咦……是24个还是25个来着?”
                      “26个。”我坚定的看着她,她迷惑的望着我,噗哧一声,双双笑了起来。
                      娃娃头白净的双颊有如宣纸滴上一点红墨,唰的一下红了一片,一对大眼睛乱眨起来。“啊,26个呀,那……那是我记错啦,还是老师教错了呀……”
                      看着她这么窘迫的模样,我略生歉意,便说:“要不要我教你唱几句英文歌?就刚才那首《世界无限大》怎么样?”
                      她一听就连连摇头,说:“不要不要!我连字母都认不全……”
                      “没关系!你相信我,我有个办法一定可以教会你,我读书时就是这么学歌的。你有没有纸和笔?”
                      她将信将疑的从包里翻出一个笔记本和一只圆珠笔递给我。我在笔记本里随便找了一空白页,写一句英文原词,下面就接一句音译的汉语。
                      “矮妈——比——比——个儿,您哪——比——比——我儿的……这是什么东西呀?”她一边看着我写,一边轻轻念道。
                      “还不错嘛,发音没偏多少。”我故作满意的点头。
                      “这是诗还是什么呀,怎么念起来这么耳熟呢?”大眼睛里全是问号。
                      “耳熟就对了,你不正想学嘛。再念两遍,你就能唱出来了。”我笑道。
                      几秒钟之后,她终于想通了其中的奥秘,双眸里闪耀出恍然大悟的光芒,一边看我写一边笑得前俯后仰。
                      于是在整个一去一回的车程中,有个娃娃头的小姑娘不停的跟我唱着:
                      “矮妈——比——比——个儿,您哪——比——比——我儿的
                      死了啦——比——比——死因
                      一肥鱼——立——五米
                      把那——嘟——嘟——肥鱼,大胆——嘟——嘟——煨了
                      没死鱼骂起
                      没死鱼骂起
                      ……”
                      不知不觉,又到了月底结账日。
                      做财务工作的都知道,每到月底结账出报表的时候是最忙的,忙到焦头烂额,心烦意乱。
                      每个月的这一天我们都必须出完所有报表,并在下班前通过财务整合系统上传到集团总部。一大堆凭证、附件、合同堆放在我眼皮底下,像乐园路众海鲜餐馆门口的揽客女人,争相吸引我的目光。
                      我已经忙到忘了保持端庄坐姿,脸已经凑到显示器的二十公分处,双手还得缩回腹部摸桌底的键盘。我此刻的身体肯定活像一直趴在桌上的大龙虾。
                      忙碌的时间总是流逝的特别无情。财务部从紧张和忙碌中眨眼就切换到了午饭后的片刻休息。我喝下一大杯水,想


                      IP属地:河南27楼2010-07-14 16: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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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终于又争取到一张新的支票,正要欢天喜地,典狱长却警告他不准去银行只能待在监狱。那么他的表情肯定又跟我一样了。
                        冯总刚才这几句话都是亲眼看着我说的,大有切不可推脱之意。
                        我暗自懊恼,刚才若不是第一个冲出办公室,也不会被总监当场抓住,以至于陷入如此不可逆的境地。冯总是我们的老板,老板就是公司里的老虎,老虎请吃饭,我敢不去喝汤吗?
                        “我先去开车,你们到楼下等。”总监拍拍我的肩,关上了办公室门。
                        其他的同事已经收好东西,屁颠屁颠的跟着老虎屁股走了。我也装作笑眯眯,心里却无比焦急。
                        老板请吃饭是一项计划外资产的流入,而代价就是另一项计划外资产——与美女的约会——即将流出。
                        我靠!
                        突然想起,尽管又一次见到了Josie,我却仍忘了问她要电话,该怎么通知她?
                        如果我今天就这样放了她鸽子,难道她还有可能第三次出现在我面前吗?
                        陪领导吃饭并不轻松,它绝对是一项综合性的体育运动。
                        尤其对于我这种公司的后辈小角,更是如此。
                        一桌人里半圈是领导,另半圈是前辈,无论职位还是资历、年纪,都是我最小。除了不用担心买单,其他的所有环节我都必须全神贯注的应付。
                        比如走进包房的时候,我必须走在最后一个,让领导们按照职位的高低依次入座,围成众星捧月型。冯总是月亮,两边是财务总监和副总,再排下来就是经理,员工。
                        所以离月亮最远、离包房门口最近的那个位置,非我莫属。
                        现在的服务生也很精明,深谙饭桌排位的奥秘,所以总是直接将菜单递到我手上,然后我得惦着脚把胳膊伸到最大值,才能将菜单递给圆桌对面的冯总,还必须转好方向正面轻放;
                        服务生将茶壶放在我面前,我得按照领导的大小顺序依次斟茶,不可倒少,更不可溅出;
                        服务生将开胃小菜摆到我面前,我还得顺手一转,力道要保证刚好转到冯总面前……
                        我扮演的角色几乎就是半个服务生。
                        冯总说大家工作都辛苦了想吃啥就点啥千万别客气要充分满足群众的意愿,结果满桌的下属依次推托一番之后,所有的菜还是随了大领导的个人意愿。
                        现在酒楼的菜单都做得图文并茂、色彩精美,名贵的菜都会配张彩照一一列举,普通的小菜只在末尾的几页集中列个名单。所以点菜的时候领导们只看前面的图,下属们只能识后面的字。
                        以一个财务工作者的观点来看,造成这种差异的根本原因并不是收入的高低,而是我们吃饭必须自己掏腰包,领导们却可以无限报销。
                        托领导的福,我也算见证了一次用我半个月工资能吃到一桌怎样的菜。
                        来到深圳见识过一元的


                        IP属地:河南31楼2010-07-14 18: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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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馒头、两元的稀饭以及五元的肉夹馍后,我学会了一种新概念用来评价一顿饭的丰盛程度,叫做每口含金量。
                          比如今天的这桌海鲜,一盘芝士焗元贝,每一块贝壳下的小肉刮进碗里就是十块;拳头大的阳澄湖大闸蟹,掰开来咬几下吸几下就是六十八;一盘并不起眼的清蒸石班,随便戳一下,筷子上就粘着两三元……
                          我想起在南昌读大学时,在食堂花五块钱可以打两荤两素加一杯可乐,还得躲起来吃怕被室友看见了指责奢侈。如今换个地域到了经济特区,只算我一个人的份量,这几十分钟就可以吃掉革命老区里一个月的伙食。
                          随着领导们逐渐放下筷子,端起茶杯开始高谈阔论,饭局已经不知不觉进入下半场。
                          领导们是上半场的主角,他们对各道名菜逐一品头论足,然后结合其丰富的阅历口若悬河,再对主菜论功行赏一般的转圈分配,对副菜浅尝辄止以示剪彩,通尝一遍之后,基本也就停手了。
                          所以领导们都是说的多,吃的少。能吃的往往都是下属,因为他们必须按照领导口中“不要浪费”的指示,将剩下的菜都吃个干干净净,油渣都不能剩。
                          冯总笑呵呵的将菜推到总监面前,总监点点头然后顺势推给主管,主管假装听电话让给经理,经理又大方的转到我面前,做个“请用”的手势。
                          所以我总是在饭桌上从头到尾埋头苦干,一语不发,幸福的烦恼着。
                          当所有人都聊得无话可聊,喝得无茶可饮,齐目看着我将最后一根青菜从盘子里夹起,塞进嘴里,咽进肚里,冯总终于笑呵呵的叫来服务员买单,还顺口说了句饭量代表业务量,小伙不错,真能吃!
                          我吃下这根青菜的意义相当于吹响一场足球赛的结束哨音。
                          摸着肚皮走出酒楼的时候,手机上显示已经八点了。
                          我心里隐隐一沉,又凉了下来。
                          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Josie肯定已经气愤离去,并将我永久列入黑名单。
                          领导们各自走向停车场寻找坐骑,没车的前辈也各自寻找顺风车。而湖贝村的正门就在乐园路的中央,所以我只需要以每秒一点五米的正常速度走上五分钟即可回家。
                          乐园路的两边全是密密麻麻的餐桌,堆满了飘香的卤水和撕成碎末的虾壳,桌边挤满了醉醺醺的食客。他们为美食而醉,我为夜色而醉。
                          我以每秒两米的速度在车水马龙间挪动,三米一停步,五米一徘徊,不甘心这多日的期待就如这一辆一辆的空TAXI一样从面前滑过。
                          尽管我已经让自己的行走速度尽量不超过蜗牛,刻意延缓回到家的时间,但是直到走回村子,摸进巷子,踱到楼下,我仍没有想到理由说服自己,说服自己相信Josie还等在原地。
                          “喂,你要么就开门进去


                          IP属地:河南32楼2010-07-14 18: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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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一瞬间,仿佛一道圣光闪过……
                            一袭白衣的Josie就坐在这道玻璃墙的后面,睁大眼睛用力朝我挥手。
                            我想起小时候讨要零花钱,爸爸总是捏着一张小钞票在我面前摇来晃去,假装要塞到我手上,我伸手一抓却只抓到爸爸的指头。在变着戏法逗玩了很久之后,我赌气不要了,爸爸才笑呵呵的把钞票又递到我眼皮底下。
                            再见到Josie的这一刻,我又体验到了儿时的这种心情。
                            “噢,对呀!那个金卡会员册上有地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听了Josie的解释之后,我恍然大悟。随即又想到,就算从那里得到了她的地址和电话,其实我也没勇气去找她。
                            “你想到有什么用,又不知道我的中文名。”Josie笑了笑。
                            我一脸醒悟的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说道:“不对呀,那些资料他们不会轻易外泄的吧!”
                            她嘻嘻笑了一阵,小声说道:“我跟他们说有个自称萧志的男子,也是这个俱乐部的,天天发黄色短信来骚扰,我要找到他的公司去告状。”
                            “什么!?”我差点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他们一听就信了,呵呵,还积极的帮我查资料,结果就在金卡会员名单上找到了你。”
                            “完了……完了……”我的第一念头就是把健身卡背面的姓名抹去,要不然下次在柜台递卡的时候,肯定会把柜台的小妹妹吓得尖叫。
                            “我还没说你呢!金卡名单里除了一帮成天闲得发慌的阔太太,就你一名男性鹤立鸡群。如果只使用器械的话,也没必要办金卡呀,你是真的那么喜欢健身?”
                            这个问题令我面红耳赤。如果要照实回答,我只能说我是在吃酸辣粉的时候被推销员色~诱的。当然这个段子我就是埋进棺材里,也不会对任何一人说起。
                            Josie看着桌上的奶茶,纤纤素指,轻轻捏着细长的塑料小勺,一圈一圈的在杯子里搅拌。奶茶旁边还有一个空的蛋挞盒子。
                            “你……不会是从六点一直等到现在吧?”我不由得惭愧起来。
                            她抬头瞪了我一眼,哼了一声,说道:“我是从中午一直等到现在好不好?”
                            “不带这么算的吧!您这要是开餐厅,客人中午订位置,晚上来吃饭,您总不能两顿饭钱都收吧。”我慢悠悠的开个玩笑。
                            Josie气定神闲,继续搅着奶茶,头也不抬,从容应道:“照你这么说,那我应该中午就打道回府咯?”
                            “不是,不是!”我立刻败下阵来,连连赔笑:“小人知错,小人知错!望大人海涵!”
                            “知道错啦,那你算算账,欠下我多少?”
                            我抬起双手,掐指乱按,装模作样的说道:“呀,算起来我真是欠了很多啊!今生今世用物质和精神恐怕都难以偿还了。”
                            “那你想用什么还


                            IP属地:河南35楼2010-07-24 08: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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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其是看枪战片。每次银幕里有人摸出一根黑黝黝的钢管,我就要捂耳朵,跟小时候春节见有人点鞭炮就捂耳朵一样。
                              “你干嘛,粗俗!”Josie瞪了我一眼,我便不再捂了,任由鞭炮在耳边轰炸。
                              影片放了三十分钟,我已经知道了后面九十分钟的情节走向。同理,我如果只看结尾的三十分钟,也能猜出前面九十分钟的情节由来。
                              这种影片再拍一百部,也是同一个流程——
                              第一步,乡下小子闯上海,他肯定有一个听说混得不错的同乡大哥;
                              第二步,两兄弟叙完交情,肯定要去见识大城市的繁华,而且一定是去夜总会;
                              第三步,夜总会一定会有个性情怪异的黑帮老大耍威风,同时,舞台上肯定有个璀璨夺目的美女出来唱歌,吸引满场目光;
                              第四步,肯定是哥哥迷上黑老大的威风,弟弟迷上美女的风情;
                              第五步,两兄弟立下雄心壮志,然后进入帮派,杀人放火,走私越货,而且一定比别人表现好,职位升得比别人快;
                              第六步,两兄弟一定会决裂,然后分道扬镳,理由可以多选一,涉及性格、道德、理想、甚至民族大义,等等等等;
                              第七步,两兄弟分开后一定各自实现了理想,哥哥篡位当了黑老大,弟弟插足抢了人家老婆,而且这个被篡了位又被抢了老婆的,很可能是同一个倒霉蛋;
                              第八步,一定要出现某个理由,让两兄弟非杀掉对方不可,而且最先死掉的,多半是那个刚抢来的老婆;死因肯定是替弟弟挡了一枪,然后倒在他怀里说:你们是兄弟,不要为了我自相残杀……
                              第九步,弟弟一定不会听老婆的话,用各种方式表达自己复仇的决心;
                              最后一步,上海滩枪战片的经典结尾出现——
                              弟弟穿着很酷的风衣单刀赴会,在弹头横飞的慢镜头里走时装秀,而且永远不中枪,一抬手就倒一排小喽啰,不回头也能射中身后,扫一眼就知道楼顶有几人;
                              小喽啰会不停的涌出来,直到闯进黑老大的办公室,然后弟弟面对哥哥,闯关者面对终极BOSS;
                              两人一定要花点时间忆往昔,然后声泪俱下痛诉对方,最后才开枪。有可能是弟弟活,有可能两个人都不活。
                              但哥哥一定得死翘翘。
                              因为影片必须向社会宣扬,任何犯罪组织的头目都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好在我有先见之明,挑座位的时候保留了一手。
                              我们坐在左侧靠墙的位置,她坐外边,我坐里边。这样的好处就是——我可以将荧幕和她的侧脸同时纳入视野,若影片不好看,至少我还能欣赏一张现实中的娇美侧脸。
                              Josie看得颇有兴致,表情还随着剧情而变化。
                              她的面颊如牛奶一般,肌肤映上一层荧光,更显得娇嫩无比,屏幕上的光影变幻仿


                              IP属地:河南37楼2010-07-24 0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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