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鹤洲喜欢吃鱼,也喜欢捉鱼,但却总嫌弃下河摸鱼太蠢,执杆静候也太笨,于是便打鱼牢。他享受用线布下迷局,然后慢慢地等到的过程,长久地注视平静的河面,猜测枯叶浮沉和游迹浅淡之下,鱼与鱼牢无声的搏斗。
在更小的时候,杨鹤洲是很自得于“神童”的称赞的,仿佛它真的具有无形的神力,可以让人变成文曲星降世了,并且用一种自命不凡的视角俯视着鱼牢;而在不远的后来,他又觉得自己是游弋在鱼牢外,揣测与试探的鱼。
于是在每个冬季,杨鹤洲坐在池边,任由雪落在肩骨上,倾听叶浪、鳞动的声音,去模仿泰然若定的老人,但其实只是不安与幻测。
如果他单纯的放任自己青稚,或者舍得认真的学会老成,其实并不会有如此之多的无谓磨耗,也可能本来就应当要磨耗的,才会变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