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日重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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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陆起凤
(一)谭起龙
民国十五年(公元1926年)9月,{注:百度要和谐vvvv}[注:百度可和谐了agrr]<注:百度要看上去好adcb>江西省南昌市七里岗。
虽然已经是夜半时分,但从七里岗远远望去,南面南昌方向火红火红的天空仍然清晰可见。谭起龙明白:天是被战火烧红的。这几天北伐军和驻南昌的孙传芳部队正在激烈厮杀。听说北伐军已经开始逼近南昌了,怀着万分复杂的心情犹豫了再三,谭起龙最终还是先带着家眷回到了七里岗的乡下老家去躲避战乱。北伐军打到南昌的这些日子里谭起龙心里头就象是揣了15只小耗子——七上八下,真是既高兴又害怕。高兴的是北伐军终于攻入江西了,害怕的是自己在南昌城里的饭馆祖业难保不会遭到战火毁坏。
很多年前还在广东的时候,谭起龙就参加了孙中山的革命党,后来家里的叔伯亲戚谭延闿还在孙中山手下当了大官。对于孙中山,谭起龙那真叫个五体投地的佩服,他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口头禅就是:“放眼苍茫神州大地,能救中国者唯孙中山先生乃<注:百度喜欢这口儿etew>耳!”孙中山闹革命需要钱,虽然只是个小商人,谭起龙却是倾囊相赠,从不吝惜。对于谭起龙倾家荡产闹革命的壮举,孙中山也曾经感动地当面向谭起龙说革命事业太感谢、也太需要象谭起龙这样的人了!今后革命事业有成,一定要让谭起龙在政那个府中作个官员,培养千千万万的后来人。可后来因为公务太忙,孙中山再没有会见过谭起龙。谭起龙那一点儿家产赠来赠去,看看也已经赠的只剩下南昌祖产饭馆了。现在孙先生不幸逝世,让谭起龙当个官儿的事就也再没有了下文。为此老婆、小妾没少埋怨谭起龙,怪他当初怎么没向孙大帅要个字据,今后也好拿字据去找份官作。对此谭起龙总是一笑置之,教训老婆、小妾说革命事业拯救的是我们的整个国家、民族,千千万万的仁人志士甘愿为此流血牺牲,比起他们自己捐的这点儿小钱算得了什么?就是没有官作,自己也一样会对革命事业倾囊相赠的!然而兜里没钱也实在是一件让人心烦不已的事。谭起龙实在被老婆、小妾搅闹不过,只好厚着脸皮去求叔伯亲戚谭延闿,看能不能给自己谋个差事,好叫老婆、小妾别再整天地烦自己。谭延闿是很清楚谭起龙支持革命的壮举的,当时就给他在自己的部队里安排了一个官差,有了份皇粮薪水。这一下谭起龙一家那叫一个高兴,自己一家竟然都可以享受到革命的胜利果实了!简直是有点整个革命事业都成功了似的幸福!这份差事刚做了没两天,孙中山的继承人,也是全军的最高统帅蒋介石却忽然亲自召见了谭起龙。那一面蒋介石极其热情,对谭起龙对于革命事业的贡献大加赞赏——很明显谭延闿把谭起龙要官的事向蒋介石汇报了。谈到后来蒋介石几乎有点难为情地说出了他的一个不情之请——北伐军就要攻打江西了,想请谭起龙这位江西老表到南昌去作为内应。虽然是商人出身,谭起龙对于革命事业却是毫不含乎的,为了它抛头颅、洒热血都不怕,立刻就答应了蒋介石。这一下蒋介石真地被深深触动了,默默注视了谭起龙一会儿,猛然紧紧地握住谭起龙的手说:“革命同志,居然要你到祖安(谭延闿的字)的部队伸手去要工作。介石(蒋介石名中正,字介石。)实在愧疚的很啊……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仕辉(谭起龙[注:百度可和谐了]的字)兄,等到占领了江西,一定要让你到江西作一任官员,让子孙后代们永远牢记你的功勋!”听了这话谭起龙不由脸上一红,暗暗为自己到谭延闿哪里要官的事感到羞臊、感到脸红。除此之外又真有些受宠若惊,暗想:听介公的话,好象我去南昌就是去送死似的<注:百度要看上去好>?《注:百度的要求》他一介军伍搞的这么生离死别、儿女情长,那是太为我担心了呀!想到这里谭起龙的眼眶也不禁有些湿润了……
不久经过一番巧妙安排,谭起龙就取道上海回到江西,随行还带着妻子,乍一看还真就象是海外乡绅、富贾归来。很快北伐军真打到了南昌,谭起龙明白目前帮助北伐军的最好办法就是冲出城去接应北伐军,为他们领路攻进南昌城,或是帮他们夺下南昌城的城门,可看看身边和自己相濡以沫几十年的妻子,再想想深闺弱稚的小妾、弱冠少年的儿女,谭起龙犹豫了再三,最后还是先领着老婆、家眷到乡下去躲了躲战火。谭起龙暗暗告诉自己:这不是贪生怕死,只是乡下还藏着一部自己来南昌作内应时配发的电台,可以用来直接联络北伐军,比在南昌城里冒险去联系北伐军更有效,也更安全。
正在谭起龙在厅堂屋顶隐秘的小阁楼里了望着南昌战火的时候,一样操心着南昌战事,翻来覆去也睡不着的老婆杨氏实在是烦不过,披衣下床,顺着梯子就爬到阁楼门口来招呼谭起龙:“老公,还不睡觉你在等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