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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毛天道】我那么爱他 (BY:泪慕血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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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两只


1楼2010-07-15 22:35回复
    原文地址:http://tieba.baidu.com/f?kz=779349291


    2楼2010-07-15 2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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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井先生。”我勉强挤出笑容打断他,“我现在要做什么?”
      井柏然愣了愣,然后同样笑着说:“先去楼上洗个澡准备一下吧,超马上就下班回家了。”
      “超”应该是井柏然爱人的名字。
      然后,我被另一个阿姨表情冷漠地带上了楼……他家到底有多少个佣人?
      说实在的,我真的是一点都不能想象,井先生是以怎样一种心情用那种完全不带半分鄙夷的微笑看着我,然后让我去准备和他的恋人上床。
      在这世界上我不了解的人太多,包括我马上就要面对的那个叫做“超”的男人。
      他家的浴缸很大,躺在里面的时候我几乎舒服的不想出来。以前也遇到过一些阔绰的客人,不过他们都只是出手阔绰而已,在酒店里玩儿完然后摔下钱就拍拍屁股心满意足地走人。要说被人包到家里,这还是第一次。难免让我这个不算太受欢迎的MB有些受宠若惊。
      洗完澡随手拿过一件浴袍穿上,恰巧听见了房门被打开的声音。我擦掉镜子上的雾气练习着露出一个尚算迷人的笑容。
      嗯,可以打九十分。
      走出浴室,我保持着刚才那个九十分的微笑,然后就看到了那张让我堪称惊艳的脸。
      在Moonlight Queen做了几年,即使是我们那儿最红的头牌的容貌,也及不上我眼前这个人的万分之一。如果他去了我们店,我们那向来挑剔的老板一定再也不会每天板着个脸就像别人欠了他几千万……好吧我走神了。
      “你是谁?”现在,这个风华绝代的男人正满面怒容地质问着我。
      我抬高手撑在门上,宽大的浴袍袖子滑落下来,露出我的手臂。我舔了舔唇上的水珠,抬头对着他的睫毛吹了口气:“你猜啊。”
      男人脸上怒意更胜,双颊因为生气而晕出的红也就让他显得越发诱人:“出去。”
      看来他不喜欢主动型的,那我换一个好了。
      我抿着唇,眼睛透过留海怯生生地瞧着他:“为什么……”
      他开始不耐烦了,扯着我的手腕就把我推出去,我敢打赌他绝对是用了十成力:“我叫你滚出去!”
      MD,这么难伺候的主儿,还是我入行以来头一回遇上。
      唉,算了,我好歹还是收了人家钱的,也该有点儿职业道德。
      于是,我回过身,像头无尾熊似的抱住他,紧紧黏在他身上,手也不安分地抚上了他的胸膛。啧……肉这么少,又不够厚实,一点儿也不好摸:“喂,我刚洗完澡等着你来享用,你怎么好意思赶我走……”
      他的脸色顿时由红转青,然后一下子变成煞白。
      一股巨大的冲力把我甩在地上,老天但愿我的尾椎骨没事儿。看上去那么文弱的美人儿下手怎么狠成这样……
      美人在推倒我之后非但没过来询问我有没有摔伤,反而连看都没看我一眼就慌张地往前跑:“宝儿……我,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房间里,我根本不认识他……”
      我摔得头晕眼花,不顾形象地在地上坐着,看着美人儿那比川剧演员还要精彩的变脸,我顿时目瞪口呆。
      井柏然安慰似的搂了一下蹲在他面前的美人,然后尴尬地说:“超,很抱歉没告诉你。我以为你可以接受……Francis是我找来的……”
      美人蓦地瞪大了眼睛,瞳仁竟然是罕见而漂亮的琥珀色。而在那片琥珀色里,满溢着的都是心碎:“宝儿,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你怎么可以去找别人?”
      井柏然慌忙解释:“不,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那么这个人是怎么回事?”美人儿伸手指着我,目光也扫了过来。
      我浑身僵硬动弹不得,刺骨的寒意从头顶迅速蔓延到了脚底心。那像刀锋一样锐利的目光,几乎要将我杀死。
      “他……他是我找来陪你的。”井柏然轻声道。
      这句话对美人儿来说大概像是一颗炸弹,我看到他铁青着脸站直身子气得语无伦次,也看到坐在轮椅上的井先生眼眶泛红地不停解释着什么。最后美人儿把井先生牢牢箍在怀里,简直像要将他整个人都揉进自己的胸前:“你怎么这么傻?我早就说过无论如何都会陪在你身边,不管你用什么方式都休想把我推开,休想!”
      他们那厢正上演着惊天地泣鬼神的情感大戏,而作为观众兼丑角的我从头至尾都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无聊得像个冷笑话。
      


      4楼2010-07-15 2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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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晚饭的时候气氛有点僵,我不确定张超和井柏然之间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但我只知道往日里那温柔深情的气场已经不见了。
        “Francis,你今天去医院了?”井柏然问我。
        很显然,他一定已经知道我和张超发生了肉体关系这件事。所以现在我们三个人坐在一张桌上吃饭的场景,其实是很微妙的,而我,即使脸皮再怎么厚,也不至于在井柏然面前得意洋洋。
        我喝了一大口汤,点头。
        早知道会遇到那个人我宁可菊花烂掉也不会去医院的,哼。
        “超……你以后小心点吧。”
        “噗!!!”我嘴巴里的汤一下子喷出来,然后不停地咳嗽,“咳……咳咳……”
        井柏然好心地过来拍我的背:“你没事吧?”
        煞那间,我看到了他身上闪耀着的圣母光辉。
        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如果我没猜错,井柏然不是太爱张超爱得发疯然后想用别人的身体把他留住,就是……已经不爱他了。
        如果是第二种的话,那么一直以来都一往情深着的张超,未免也太可怜,也太可悲。
        果然,一向淡定的人,也会有暴走的一天,而暴走的原因,是他最最在乎的人。
        张超狠狠一摔筷子,然后猛地站起来,脸上是异样愤怒的红:“宝儿,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井柏然被他吓了一跳,抬起头,眼神清润:“超,你别这样,有什么话,好好说不行么?”
        张超做着深呼吸,大概是努力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一点以便尽量不要伤害到井柏然吧。我C,他在床上面对我的时候怎么也从没见他深呼吸过?
        “出事后的这一年里我越来越不懂你。你找个MB回来陪我上床,好,我上了。”说着说着,张超的眼睛竟然委屈地红了,“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但我只想问你一句,井柏然,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在乎我?”
        井柏然的眼眶也开始泛红:“到现在你还问我这样的问题?如果我不在乎,又怎么会为你做这些事?”
        “可你有没有想过我是不是需要?”张超终于失控地吼了出来,“我要的不是你一味的付出和包容,我希望你可以把我牢牢拴住不让任何人接近把我当成你唯一的所有物,你对我,难道就连那么一点的占有欲都不存在么?”
        我听得目瞪口呆。
        张超他……如果不是变态,就是缺乏安全感。
        后者的可能性大一点吧。
        我猜的。
        我愣愣地坐在原地听着他们的争吵(事实上大多时间只有张超一个人在喊,井柏然基本上都保持沉默)。泪水始终在井柏然眼眶里打转,却一直都没有掉下来,我早知道,他是个很坚强的人。
        “我知道你在怪我,你明明是怪我的不是吗?为什么还要假装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还是你根本只是在可怜我……”张超卸下了一贯优雅高傲的面具,无助得像个孩子。
        我不知道左胸腔里的突然揪紧代表着什么,但我真的不喜欢看见他这样。
        “你误会了。”井柏然的声音很无奈,“超……我只是想为了你好,既然你这么讨厌这样为什么不早说……我不会逼你啊……”
        “说了有用么?一开始就是我做错了……所以我愿意答应你的所有要求。”张超语气苍凉,“其实你心里是怨恨着我的吧?怨恨我当初强bao了你,怨恨我不择手段卑鄙地把你从付辛博身边抢过来据为己有,怨恨我那天一边开车一边无理取闹地质问你,然后撞上高架护栏把你害成这样自己却一点事都没有……”
        “啪!”
        被这个巴掌惊呆了的不单单只有我一个人,张超被扇耳光之后给了我一种下一秒似乎就会马上瘫倒下去的错觉,甚至连打出这个耳光的井柏然都有一瞬间的怔愣,神情复杂而悲伤地看着自己的手掌。
        “我想你需要冷静一会儿。”
        说完,井柏然就回了房间,因为他行动不便,所以他和张超的卧室就在一楼,离餐厅不远。门“砰”地一声关上,把我和张超隔离在外。
        我想这次争吵并不是我引起的吧?
        ……好吧……可能、也许、或者和我有那么一点点的关联。
        但是我实在没办法试图去安慰这一刻还是太阳神阿波罗但只要一小点刺激就会变身为怪兽哥斯拉的张超先生。
        所以我还是觉得脚底抹油最保险。肚子还没填饱就像避瘟神一样直接冲上了楼关门洗澡睡觉。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过去,张超是,我亦然。
        我们谁都无权仅因为好奇而询问对方的过去是什么,我是,张超亦然。
        有些事,即使问了也得不到答案,而就算得到了,那些残忍的现实也不一定是你能承受的重量。
        我想,我和张超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同样不甚美好的过往。
        


        9楼2010-07-15 2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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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泽宇是我在上高中的时候认识的。我的第一个男人。
          其实十七八岁的我和现在的我除了身体的干净程度之外并没有什么太大区别,一样的贪玩,偶尔会犯一些小懒。好像是夏天吧,体育课上打排球的时候我的脚踝扭了一下,而下节课正是我最头疼的数学,再加上还要测验,所以我就干脆倒在地上面目狰狞地大声嚷嚷,老师不得不把我送去医院。
          那会儿的陈泽宇,还是一个看见我对着他笑,就会两颊泛红鼻尖冒汗的实习医生。刚刚毕业不久,像颗橄榄似的干净青涩。
          但即便如此,却仍然遮掩不住他身上那夺目耀眼的光芒。
          在那之前,我从来没意识到自己是个同性恋。也没有真真正正地谈过一场恋爱。所以那一夜之间爆发出来的热情,连我自己都感觉害怕。
          我把我的全部都交给了他,从身体到灵魂,慷慨得什么都没有留给自己。
          跟家里人大吵,然后,被学校开除。
          陈泽宇也被我所连累,工作好不容易有些稳定,却在我爸妈找去医院大闹一场之后,就这样失去了。
          我收拾好了行李打算就此放手,可是,他却求我不要离开他的身边,他说,除了我之外,他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那个时候我就觉得,为了这个人,要我马上去死我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他明明说过他不后悔的。而最后,亲手打破誓言的,也是他。
          他有了一个机遇可以开自己的诊所,万事俱备,只欠一笔钱。
          “所以你就把自己给卖了?”张超悠悠地吐着烟圈,那样子差点儿没把我迷死,“那男人拿到了钱,却嫌弃你的身子。你就干脆破罐儿破摔么?”
          “一次是卖,两次三次也是卖,有什么区别?”我说,“反正,我是回不去了。”
          张超没说话,我一直以为他要披上衣服出去,可他也一直都没走。
          心念一动,我又说:“前些天去医院的时候,我看见他了……”
          张超身形一顿,然后漠然地问:“你有对他做什么吗?”
          我“嘿嘿”地阴笑了两声,最后才发现这是自己笑得最勉强的一次。
          “我以前也以为,如果哪天再看到他,我一定会来一招佛山无影脚让他以后都不能人道,然后在朝他脸上吐唾沫。”我的声音慢慢小了下去,“但是那天,我却逃走了,像个懦夫一样,什么都没做。”
          张超熄灭了烟头,起身开始穿衣服。
          又是老样子,我到底在有什么该死的期待啊啊啊啊……
          “星期六有空么?”
          “有空啊,全天下谁还能比我更闲?”
          “那就好。”
          说完,张超像从前一样地走出了房间。
          他刚才……问了我什么?
          这是幻觉吧。
          ~皿~
          丫的早知道装可怜这么有效我哪里用得着受这么多罪!!!
          虽然我知道是井柏然不愿意所以张超才把这张演唱会票给了我,但这家伙也没必要摆出这么一张臭脸吧。
          “喂。”我看着驾驶座上的张超,“你笑一个好不好?”
          自从上次他醉酒之后,我就再也没见他笑过。甚至连跟井柏然在一起的时候,他也没怎么有好脸色。
          他们该不是到现在都还没和好吧?所以井柏然才不想跟他一起去演唱会?
          “有什么好笑的么?”张超开着车,表情冷淡得要命。
          其实我只是奇怪,既然他那么讨厌我,完全可以找别人和他一起来啊,为什么偏偏选了我?莫非他有自虐倾向,讨厌的人在身边会很爽吗?
          我胡思乱想着的时候,张超随手丢过来两页纸:“看看对不对?”
          “是什么……”我咕哝着问他,目光移到纸张上,却不由得一愣。
          是乐谱。准确来说,应该是上次我哼给张超听的那首曲子的乐谱。
          原本简约平淡的小调,被他修饰润色一番之后,居然一下子变得灵动起来,仿佛带着生命,一下一下地跳跃。
          “大美人你真是天才!”我真心地夸赞,以至于忘记喊他“帅哥”而把“大美人”叫了出来。
          果然,他赏了我一记眼刀。
          可我还是很高兴。
          唉……突然觉得自己变成了女王身边的狗腿子……
          开演唱会的是一支小有名气的乐队,乐队主唱好像叫什么KIMI,长了一张和张超一样妖孽的脸,不过是两种风格的妖孽。
          张超是贵气优雅超凡脱俗,那人则是妩媚冶艳绝色倾城。
          “把口水擦了。”张超很鄙视地看着我。
          我抹了两下嘴角,继续自顾自地像周围疯狂的歌迷一样挥舞着荧光棒大声尖叫,听摇滚不就是要酣畅淋漓么?像张超似的淡定才奇怪呢。
          再说了,我们可是VIP的票啊,那么贵……咳咳,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不叫大声点怎么对得起舞台上卖力演出的乐队?
          这时,那个主唱朝我们这边望来,我一开始还得意地以为那是因为我的叫声的缘故,但紧接着他好像看到了什么熟人似的笑了笑,然后招招手。
          我有些惊诧地侧过头去看张超,他还是很平静地对着舞台点了点头。
          KAO,原来是认识的,怪不得淡定成这样。
          一场演唱会结束,我全身上下被汗水湿透,回忆刚才自己叫着、跳着的样子,真难想象原来我还可以那么热血。
          发泄一场以后,感觉好极了。
          “爽死了……”我整个人朝张超身上靠过去。
          可我显然过于得意忘形,忘记了他不喜欢被我碰的这个事实。
          


          13楼2010-07-15 2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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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外面闲逛了一整天,宁愿坐在喷水池边的长椅上发呆也不想回去。以前只要一看到张超就忍不住犯花痴不顾“生命危险”地吃他豆腐,此时此刻倒是真的不怎么愿意见到他。
            其实,也不是不想看他的人,只是不想看到他跟井柏然在一起时的样子而已。
            自己得不到的东西,也不希望别人得到;自己不相信世上存在所谓的爱情,就觉得别人的感情都是狗屎。
            我还真是恶毒啊,难怪有这么多报应。
            陈泽宇是我的报应,而张超亦然。我的人活着是在受折磨,可我却偏偏怕死。所以呢,才一直苟延残喘、行尸走肉似的活到了现在,而就在刚刚,我又发现自己竟然还是存在着“心痛”这种行尸走肉不该拥有的情绪的,这真是让我大为光火。
            一双看上去很昂贵的皮鞋,突然停在了我的身边,我抬起头,略略错愕。
            上次没仔细瞧,现在这么近距离地看着,才发现那个人其实已经变了很多。
            眉眼依旧是淡雅温润,美不胜收,但却早已褪去了当年青涩的味道,显得成熟而更具魅力。
            我是没种,但我不想再逃跑第二次。
            “嗨,帅哥。”我挂上一个职业化的笑容,“需要人陪吗?”
            他的脸色骤然变化,好像是有什么名字叫做“悲伤”的东西在他的大眼睛里蔓延了开来,让我很想笑。
            “你的脸看着挺面熟,我可以给你打个折哦。”
            “毛毛……你别这样。”他握着我的手,把我从椅子上拉起来,在大街上上演八点档狗血言情剧,拥我入怀,“我找了你很久……再也别离开我了好不好?我会疯的……”
            你要疯的话早就疯了。
            我对于这样的对白嗤之以鼻。
            可耳边嗡嗡响着的全是陈泽宇源源不断的情话,或表示歉意愧疚悔恨种种,或说明爱意深情思念无限,我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求你别说了,我的头很疼……
            “对不起。”他眼眶通红,声音哽咽,“原谅我,我是真的爱你……我们重新开始,可以么?”
            你TM怎么不去死?
            “当然可以。”我挣开他的禁锢,看着他明显带有惊喜的神色,胸口抽痛,“不过,我的身价最近涨了……也是啦,对于陈医生来说,这点出台费应该还是付得起的,但是吃饭喝酒跟上床的价钱不一样呢。”
            说完,我在他诧异的目光下把名片塞到了他的裤袋里:“想我的话,就到这个地方来找我吧,BYE。”
            深呼吸、转身、朝前走。我努力地告诉自己不要回头不要回头,但是……
            心脏“噗通、噗通”地狂跳着,我扭过头刚想喊,却傻呆呆地张着嘴,像个面瘫一样动都动不了。
            人潮拥挤,那个前一秒还口口声声说着爱我的人,已经消失在了我的视线,无处可寻。
            走了么?走了好啊……我本来就没奢望他真能来追我……
            陈泽宇,我毛方圆拜托你,在我的有生之年,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浑浑噩噩地回到那个并不算是“家”而最多只能称作为“住所”的豪宅,我突然想起当初井柏然给我配钥匙那会儿张超对我的顺眼程度还不比现在,所以心里一旦有什么不满,他不会直接对井柏然说出来,而是选择在夜里把我cao得死去……那个活来。
            对于张超来说,井柏然是让他付出所有美好的人,而我,则承担着他全部的邪恶。
            但是这感觉并不坏,因为我说过,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你去哪儿了?”
            回房间打开灯,床上突然冒出来的人让我差点吓得心脏病发。
            我拍拍胸口故作镇定地看着坐在床沿的美人,昨晚要了那么多回,今天又想来了?嗯……这至少说明我的身体在张超眼里还有些魅力。
            “出去随便走了走……”我脱掉上衣,露出尚算结实精壮的赤luo胸膛:“不好意思啊,今天有点累,你随便弄个一两次就好,可千万别闹出什么人命啊。”
            张超复杂地瞥了我一眼,说:“宝儿的腿有知觉了,我会送他去美国做进一步的治疗,所以,把账结一结,你就可以走了。”
            我愣了一会儿,然后笑着抓抓头:“这样啊……”
            “这段时间,对你可能有些过分,很抱歉。”张超终于好声好气地对我说了一句勉强可以用“温柔”来形容的话。
            然而我这从张超身上仅得来的温柔,还是托了井柏然的福。
            “以后都见不到了吗?”我坐到他边上,做出恋恋不舍的表情,眨着眼睛瞧他。
            他却忽然扭过头移开目光,好像在刻意逃避着什么,沉沉地说:“像我们这样……还是不要再见面的好。以后各走各的,你好自为之。”
            “喂。”我把手肘撑在他肩上,手指在他胸口绕着圈,“你真是够绝情的,知不知道我会伤心啊?”
            “你有心么?”他抓着我的手阻止我的轻薄,眼神冰冷。
            曾几何时,我也以为我没有。但是……难道就不许它再长出来吗?
            我反握住他的手,按在我左胸口,在他耳边吹着气说:“我有没有心,你自己来摸摸看,不就知道了?”
            


            17楼2010-07-15 2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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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里搂着抱枕蜷缩在沙发上,我尽量让自己的样子看上去楚楚可怜一点,好让张超看见我的时候同情心泛滥。
              ——“哎?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等你啊……”
              ——“你这个傻瓜。”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我呆呆地沉醉在自己幸福的幻想里,十分钟过去了……二十分钟过去了……甚至连门开的声音都没听见。
              “你在傻笑什么?”
              “哇!”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我吓得差点从沙发上滚下去,我定了定神之后,有些脸红地看着这个站在我眼前的男人,“你……你回来了?”
              “嗯。”张超随手把钥匙丢在桌上,脱掉西装,露出衬衫包裹下纤薄美好的躯体。
              我情不自禁地吞了口唾沫,尽量把色狼般的目光收敛了一些:“你饿不饿?要吃宵夜吗?”
              “我晚上从来不吃东西。”张超怔了怔,然后看了我一眼,“你去睡吧,今天不用做了。”
              “噢……”我有些失望,明明点了头,却还是坐在沙发上玩着手里的小猫抱枕,“我一直在等你回来。”
              张超正倒着水的背影顿了一下,然后随口问:“等什么?等着我上你?”
              我到底是在文艺个什么劲儿啊MLGB的。
              我又看了看钟:“还有半小时是我生日。”
              ……我干嘛要告诉他这个。
              他又愣了一下,从回来到现在他发愣的次数也不少啊,还老说我傻。
              接着,他优雅地喝了一口刚刚倒的水,转过身来,在我还没防备的时候一下子压到我身上。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张超现在的表情,绝对可以说成是“温柔”。
              “那你要我送什么礼物给你呢?嗯?”
              他的手指轻轻触摸到我的脸,我几乎快要被这样的被疼惜感充斥到不能呼吸。
              他刚才喝的是水而不是酒吧?为什么眼里还会波光盈盈地闪着水汽呢?还是他反应太慢现在才被我等他的行为感动到……
              我这人有个毛病,一紧张,就会忍不住用胡思乱想来分散注意力。
              “嗯!”耳垂上突然的疼痛感让我不由得惊呼出声。
              “你不专心。”
              今晚的张超很奇怪,好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他这样看着我,如果不是我还有一丝理智尚存,我几乎快要以为我和他是一对真真正正的恋人。
              我笑了,朝着他的耳朵吹了口气:“你给什么,我就要什么。”
              张超的目光一下子变得幽深,以前我不知道,但渐渐地也摸准了,他一旦露出这样的眼神,就代表着我在他身上成功点燃了欲火。
              “上去洗澡。”
              果然……
              张超在这方面有些洁癖,每次做之前,我几乎都要洗的干干净净,他才准我上床。
              “你抱我上去……”借着寿星的身份,我开始大胆要求。
              “不行。”张超残忍地拒绝,“你很重。”
              我噎住。
              在这样的时候还能如此煞风景的人,全天下恐怕就只有张超一个了。
              愤愤然地从沙发上起来,我一边走一边嘟嘟囔囔地说:“知道了……我会洗干净的,怎么不见你也去洗……”
              紧接着,只觉得手腕被人抓住,然后一股外力猛地将我扯向后面,整个人重心不稳地摔进一个怀抱里。
              嘴唇被封住然后探进一条湿滑温热的舌头的感觉很不错,我想笑又笑不出,只能把两臂挂在张超的脖子上,然后同样激烈地回应他的吻。
              比起刚开始时的慌乱和不习惯,现在同张超接吻,我们已经能做到自然而然地水到渠成。
              这样抱着亲了一会儿,他把我压倒在客厅柔软的地毯上,一边摸着我的头发,说:“偶尔一次不洗,也没什么关系。”
              然后,他把脸埋在我的颈窝里深深嗅了一口,又抬起头来看着我:“你的味道还挺好闻的。”
              老天……今天的张超太迷人了……你是想让我失血过多而死吗……
              


              24楼2010-07-15 2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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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张超就去公司试听那个新人录的样带,我起来的时候床头只放着一张纸条和一叠红色的钞票,他让不要忘记拿这些钱出去吃饭。
                我数了数那些钱的张数,呵,够我吃一个礼拜啦,笨蛋。
                洗漱完了之后下楼,餐桌上空荡荡的,好吧平时都是我做早饭的,今天张超那么早出去,大概也空着肚子呢。
                自从我搬进来之后,张超就把他家原来的佣人都给撤了,不知道是因为怕他们偷偷对远在美国的井柏然告状,还是因为这些人讨厌我,怕我受委屈。
                既然他不说,那我就暂且当是第二个了。
                因为这样的精神胜利法,所以我才能自得其乐地打扫一整栋别墅的地板。
                转头瞥了一眼客厅边上紧闭着的房门,这是以前张超和井柏然的房间。张超不准我进去,也只有这个地方,每次都是他亲自打扫的。
                好像随时都在等井柏然回到这里一样。
                我咬咬牙,朝着那间卧房走过去,将手慢慢地放到门把上,然后像是怕什么人发现一般,轻轻地转动把手。连门打开的“吱呀”声,都能让我分外紧张。
                做贼心虚,就是这样的感觉吧?
                我就像是在窥探别人的秘密似的,不安、慌张、还有一丝兴奋。
                这秘密,是关于张超的啊。
                走进房间后,我却有些惊讶,里面的摆设和装饰都很简单,鹅黄色的窗帘和墙纸,除了一个书架、一张茶桌、一把铺着柔软坐垫的椅子、还有一张床之外,几乎就没有什么别的东西了。
                我走到书架边,那上面放着的基本上都是钢琴谱,所以某本红色封面的相册才特别显眼。
                抽出相册,我理所当然地打了开来。
                都是一些生活照啊……
                以两人的合影还有井柏然的独照居多,张超的单人照只有几张,我想了一会儿,还是挑了一张他在喝咖啡的,抽出来放进口袋里藏着。
                刚想把相册合上放回书架,结果却听见张超的声音:
                “你在干什么?”
                我吃惊地转过身去,睁大眼睛手足无措地看着立在房门口表情阴冷狰狞的张超,他的手里拎着一个袋子,那是我最喜欢的点心店的包装袋。
                “你……你怎么回来了?”
                我承认我是害怕了,而且非常害怕。
                “给你买早餐。”张超用力把袋子摔到一边,里面的蛋糕砸了个稀巴烂,简直惨不忍睹,“看来没什么必要。”
                “超……”我手上还拿着相册,甚至连放回去都忘记了。
                “你别这么叫我!”张超朝我吼道,“我有没有警告过你不准进这个房间?我说过我讨厌别人碰我的东西。”
                “我不是有意的,OK?”我努力想要向他解释,但什么话也说不出。
                没错,我的确是想窥探他的隐私,这是我的不对,但他也没必要这么大反应吧?
                除非……这房间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这时,张超快步走过来,用力地夺走了相册,然后又把它砸在我身上,我觉得我的肚子快要被那相册硬邦邦的封面给打穿。
                一张照片,从相册里飞了出来。
                张超的神色立刻有了变化,弯下腰想捡起来,但是捂着肚子的我却先他一步拾起了那张照片。
                真是难以相信……
                我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还给我。”张超已经不能说是“面色不善”,而是要杀人。
                “这就是你的秘密吗?”我继续笑着,“真精彩呢。”
                照片上,一丝不挂的井柏然昏迷着,手脚被绑成羞耻的姿势,浑身都是淤青。而正抚摸着他的那只手,即使看不到脸,我也知道,这样天生就适合弹钢琴的完美手型,是属于谁的。
                


                28楼2010-07-15 2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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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超低下头,双拳捏得死紧,青筋都凸显出来,呼吸粗重,像是竭力克制着怒火的样子。
                  我甩着照片说:“你昨天晚上告诉我的都是假的对吧?井柏然和付辛博本来就是一对,而你是闯入他们之间的第三者。你强bao井柏然,拍下他的照片,用来威胁他跟你在一起,我猜得对么?”
                  张超重新把头抬了起来,满脸杀气。
                  我深吸一口气,克服恐惧,说出了一个更大胆的猜想:“甚至……连那场车祸都是你一手策划的,和井柏然一起死掉,就没有任何外力阻挡你独占他了,却没想反而到害了他……呵……怎么办,你这个偏执狂,我好像越来越爱你了啊……”
                  “啊——”张超忽然嘶吼一声,发疯了似的用手臂扫光了书架上的乐谱,“滚出去!”
                  “你……怎么了?”被他这副样子吓到,我问。
                  “我叫你滚出去!”张超转过头来,眼睛都是血红的。
                  我慌了,走到他边上扶着他:“你没事吧?啊!”
                  刚刚碰到他的手臂,他却一把将我推倒在地,跨坐在我身上,双手死死地掐着我的脖子。
                  “我不想伤你……不想……”
                  张超的声音好像是愤怒,又像是悲伤。
                  他说的“你”,究竟指的是我,还是井柏然?
                  我也实在是佩服自己,在快要窒息而死的时候,还能想这样的问题。
                  张超掐着我脖颈的手越来越用力,而我抓着他腕子的手则是愈发的软弱,他真的要杀了我么……缺氧的状态让我开始思维模糊。
                  这个人,是我深爱着的。
                  能死在他的手上,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说他是偏执狂,我自己也一样吧……
                  而在我以为自己快要死了的时候,张超却放开了他的手。肺部忽然涌进大量空气,我剧烈地咳嗽起来。
                  捂着喉咙从地上坐起来,头还有些晕,我听见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好像是张超在找着什么东西。
                  转过头去看,张超暴躁地扯开了抽屉,整个抽屉都被他拉了出去,掉到地上,张超焦急地在一堆杂物中翻来翻去,才终于寻到一个药瓶。颤抖着打开瓶盖,张超倒出几颗药丸在手心里,水都不喝就这样直接放进嘴里吞下。
                  “你怎么了?”
                  我被他这样从未显露过的疯狂和焦躁吓坏了,站起身,踉踉跄跄跌跌撞撞地走过去,想看看他究竟怎么样了,又为什么要吃药?
                  “不要靠近我!”张超又吼了一声,嗓音已然嘶哑。
                  我鼓起勇气紧紧抱住他,他胡乱挣扎,手脚开始在我身上踢打,我却没有放手。
                  “超……别这样……冷静点,冷静点……”
                  我忍着身上的疼痛在他耳边哄着,一边试着看清桌上药瓶的标签。
                  无奈怎么看也看不清楚。
                  张超渐渐平静,整个人无力地瘫软下去,坐在地上,我还抱着他的头。慢慢地,胸口开始变得温热而湿润。他的肩膀颤抖着,脆弱而无助。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我不想这样……我也不想这样……”
                  他语无伦次地说着什么,我只是轻拍着他的背脊让他安心。
                  那天张超临时请假没去公司,在房间里睡了一整天。
                  一楼的房间。
                  我知道,是我触到了他的底线。但如果不这么做,我一辈子都不可能真正了解他。我是那么想要,进到他的心里去。
                  整理完了残局,我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张超,转身走出去,把门关上。
                  开机,拨通店长的号码:
                  “喂?老板……你还记不记得那天用你手机打电话给我的男的,对,没错就是他……你有办法联系到他么……好,你等等我记一下……”
                  


                  29楼2010-07-15 2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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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咖啡厅。
                    我用勺子搅着面前的咖啡,看着眼前这个轮廓柔和笑容温润的男子,也不知道第一句话开口要说什么。
                    “我很高兴你能主动找我出来。”陈泽宇说,“但我知道你找我不是为了我,对么?”
                    我抿了抿嘴唇,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纸包,打开来给他,开门见山道:“你……能不能帮我把这些药拿去医院验一下?看看里面有什么成分,还有……是治疗什么的?”
                    陈泽宇看了看那些药丸,然后又看着我:“这些药是谁吃的?”
                    “这个你没必要知道。”我想了一会儿,还是说,“拜托你了,这件事对我来说很重要……还有,谢谢你。”
                    陈泽宇沉默了几秒钟,道:“这是张超的药,对么?”
                    “你怎么知道?”我很白痴地这样问他。
                    “我和他好歹认识了一年多,也算朋友,况且我又是他的医生,他有些什么状况,我又怎么会不清楚?”陈泽宇的语气还是他惯有的温吞,但我却急到连心脏都快跳出喉咙。
                    “他到底有什么问题?你告诉我,我要知道,全部!”我有些激动地冲他喊着,惹得咖啡厅里的一些顾客们频频侧目,我深呼吸着,尽量让情绪平静下来,“求你了,泽宇。”
                    陈泽宇的眼中有心疼的神色,然后喝了一口咖啡,说:“这是一种口服镇静剂。”
                    “他吃这个做什么?”我能感觉到冷汗从额头滴落下来。
                    “张超有边缘性人格障碍,这个,只有我、他,还有他的心理医生知道。”陈泽宇说,“你需要那名心理医生的联系方式么?”
                    我点头。
                    陈泽宇在钱包里抽出一张名片递给我。
                    “钟凯……”我接过去,记住这个名字。
                    “你对张超……是动了真情了么?”陈泽宇望着我,表情带着些忧伤。
                    我呼出一口气,说:“如果不是,我今天就不会来找你问这些。”
                    陈泽宇轻声呢喃:“这样吗……我到头来,还是错过你了。”
                    “抱歉。”我随口说了一句,“早知道的话就不该咨询你这个男性外科医生了……”
                    “呵呵。”陈泽宇笑了起来,“没关系,你以后自己有这方面的问题,也能来找我。”
                    “那我倒是希望永远不用来。”我也扯动唇角笑开了,从重逢以来,我和他的氛围还是第一次如此轻松。
                    某些事,就这样在我们的玩笑中,慢慢释然了。
                    最后,还是陈泽宇带着我一起去了那间心理诊疗室。钟凯是个看上去比较冷但实则稳重温和的人,说明了来意之后,他把我单独请了进去。
                    “本来,把别人的私人情况告诉你是不合规矩的。”钟凯对我解释道,“但既然你是张先生身边的亲密的人,而且张先生的情况……实在也特殊了一些。那么我想,你有权利了解他的问题从而做到保护他,也保护你自己。”
                    “等等。”他的这番话,把我的心又调了起来,“超的情况究竟是有多严重?哪儿特殊呢?还有……边缘性人格障碍……是什么?”
                    钟凯伸手示意我不要太紧张,然后耐心地回答我说:“你先别着急,慢慢地我都会把他的一些事告诉你。也会教你应该如何与他相处。边缘性人格障碍……学术方面的东西就不详细解释了。说的笼统一些,就是一种心理问题,典型的表现为情绪不稳定,有时甚至完全不能自控、人际关系不稳定、难以忍受孤独等等……还有就是,对他人和对自己的暴力行为。”
                    “什么……意思?”
                    我口干舌燥,开始耳鸣,手心里满满都是汗液。
                    “张先生,曾经自杀过三次,包括一年前的车祸。他的安全感十分薄弱,所以一旦受到什么刺激就无法遏制,那天,他试图和爱人……”钟凯停顿了一下,看了我一眼,然后继续说,“殉情。”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才从极度震惊的情绪下缓过了神。
                    原来我的猜测并没有错……可是自杀三次……
                    自杀。
                    我“腾”地站起来,说:“我必须回去看看。”
                    说完,我拿起椅背上的外套穿着,连声再见和谢谢都没来得及跟钟凯说,就急匆匆地冲出诊所。
                    超还一个人在家里,我不能确定他是不是会自杀第四次。
                    早知如此的话,哪怕是有人拿枪指着我,我都不会因为一点点的私心而去刺激张超的情绪。
                    几乎是用撞的把家里的门打开,客厅旁厨房的流理台前,张超正拿着一把银光闪闪的水果刀。
                    “超!不要!”我心脏几乎停跳,一边喊着一边扑过去夺过他手中的刀,刀锋划过了我的手背,顿时血流如注。
                    “你干什么?”张超像是很生气的样子,抓起我的手,“发疯了是吗?”
                    我才不管这些,像八爪鱼一样死死把他抱住:“对不起……超,对不起……”
                    其实,张超就像是一只蚌,外壳坚硬,内里却柔软得无以复加。
                    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揭你的伤疤。
                    他无可奈何地在我耳边叹气:“明明是我划伤的你……你说什么对不起?放开我,快点。”
                    我松开手臂,张超连忙跑到客厅,从茶几下拿出药箱。
                    “愣着干什么?过来,我给你上药。”
                    


                    30楼2010-07-15 2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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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嘶……疼!”
                      “知道疼刚才还往刀口上撞?”
                      “我以为你……你……”
                      “我什么?”张超抬起眼皮很有气势地瞪着我,仿佛不久前的歇斯底里和疯狂完全没有发生过。
                      我咽了口唾沫,低下头看着他灵活在我手背上包扎的手指,什么话都没说。
                      “我不过是削个橙子而已,你有必要弄得像我要自杀一样么?”张超又好气又好笑道。
                      “我……对不起。”
                      除了这三个字之外,我找不到别的话可说。
                      “你今天怎么了?”张超合上药箱,狐疑地看着我。
                      “你过多少时间走……”我问他。
                      张超愣了愣,然后回答我:“一个月左右。”
                      “这一个月里,你好好爱着我,行不行?”我不知道眼眶中的酸涩代表着什么,“哪怕是假的,也只爱着我一个吧。”
                      “你……”张超望了我老半天,才缓缓说出两个字,“傻瓜。”
                      我抽抽鼻子,继续做着连自己都觉得发酸的爱的告白:“你不回来的话也没关系。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过你的日子……在我老得走不动路的时候,就算得了老年痴呆症什么的,也一定会记住你的名字的。”
                      张超好像是叹了口气,最近他总喜欢叹气,也不知道是在忧伤着什么。
                      然后,他靠近我,把我的头按在他的胸口。
                      “好吧……我爱你。”
                      眼睛里的东西终于淅沥哗啦地流了出来,无法抑制,就像是以前廉价租来的房子里坏了的水龙头。
                      我再也不舍得勉强张超做任何事,要是他不想走,我赶也赶不出去,反之,如果他走了不回来,我想留,也是留不住的。
                      我曾说过想要得到张超的全部,而此时此刻实现了,即使,得到的时间是那么短暂。
                      感谢上苍。
                      原来被张超爱着的感觉,竟会是如此幸福。
                      只要他在家里,就恨不得时时刻刻都见到我,虽然某些时候还是会摆摆架子故意疏远,但我能感觉到,他是真的需要我。
                      每个晚上睡觉的时候,他都会将我抱在怀里,我这个人睡相不好,抓着他的胳膊就当枕头用,有时候还会流口水……他也就这样任我枕着整整一晚,早晨起床的时候,麻到连牙刷都没办法举起来。
                      这时,我就会充当他的手,拿着牙刷,像对小孩子那样,给他刷牙。
                      “万一废了怎么办?”我问他。
                      “废了也没关系。”他微笑地看着我,“你一辈子当我的臂膀不就行了?”
                      我愣住。
                      这个谎言太真实,大概连张超自己都相信了。
                      哪有一辈子那么长远呢……我们,只剩下一个月都不到了啊。
                      尽管我也不敢信他,并且觉得这有些荒唐,可张超的确给我了一种他正深深爱着我的错觉,偶尔的时候,我甚至会以为他对我比对井柏然还要好。
                      这才是真正的恋爱。
                      无论这样的表现有几分真心在里面,我想,如果我愿意相信张超把全部的感情都交给了我,一定会比较好受一些。但是,等到他离开的那一天,我的痛苦也会加倍。
                      此时此刻的我就处在这样一个矛盾的状态之下,没办法毫无顾忌地享受张超赐予我的这份额外的爱情,却也不可能在他的温柔之下还保持理智。
                      以前做梦也希望着他能爱我一点点,现在反倒变得畏首畏尾起来。
                      我真痛恨自己……
                      “发什么呆呢?榨个果汁也要这么久么?”一双手臂从我背后环过来圈住了我的身体,后颈随即有了被湿润地吮吻着的感觉。
                      我身体一软,缩了缩脖子,说:“等一下啦,这玩意儿太高级,让我研究研究怎么弄。”
                      “笨。”张超把手放到我的手背上,“这样摁下去就可以啦。”
                      他的气息吐在我耳畔,我手掌里已经完全没有了力气。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他的手就探进了我的衬衣内恣意摸索。
                      “超……”我喘息着,转头向他索吻。
                      张超的唇瓣印在我的唇上,舌头也慢慢描摹我的唇形,接着穿过牙关探了进来。这一吻,无疑是等同于火上浇油。
                      


                      31楼2010-07-15 2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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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超的脸色更加难看,说:“滚出去。”
                        很好,还多加了一个字。
                        陈泽宇表面上看起来是搂着我,其实应该是架着我,如果他松手,我一定会倒下。我看了一眼站在旁边不明状况的井柏然,然后又看着张超:“知道了,我会走……会消失,再也不出现在你们面前,再也不打扰你们的生活……祝你们幸福。”
                        末了,还不忘笑着恶毒地加上一句:“祝你们幸福地分手,张超,除了我之外,哪个人还有毅力能陪你这样的人终老?”
                        我骨子里果然没有“善良”这样的基因。
                        没有人能看着自己所爱的人跟别人在一起还不感到心痛,只不过,有些人选择用圣母的祝福方式来表达这样的心痛然后自己单独躲在角落默默饮泣,而我,则是嘴皮子逞强,诅咒他们得不到好结果。
                        这样我的心里还能平衡一些。
                        “泽宇……走吧。”
                        我抓了抓陈泽宇的手,如果再留在这个地方,我的抑郁症一定会瞬间加重的。
                        陈泽宇扶着我出门上车,而在他发动的时候,张超却出乎我预料之外地追了出来,用力拍打着车门。
                        陈泽宇用眼神询问我要不要开车,我深吸一口气,摇摇头。然后打开车门出去,和张超面对着面:“行李我改天会来拿走的。”
                        张超却拽着我的手腕,把我拉远了一些,像是不想被陈泽宇听见的样子,咬牙切齿地对我说:“你什么意思?”
                        他问的,是刚才的诅咒么?
                        我笑了一声,说:“不好意思啊,图一时口快么不是?惹你不高兴了?你就当我放屁不就行了?还有别的事儿吗?”
                        “你和陈泽宇……是什么时候的事?”张超放开我的手,问。
                        “这跟你没关系吧?”我无可奈何地看着他。
                        “……你没有等我。”
                        这句话,让我彻底爆发。
                        “张超,我不是没有等过你,但你有期待过我等你吗?在你眼里,我毛方圆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吧?或者比可有可无稍微重要一些,一个备胎?还是车里的安全气囊?”我指着他,“除了井柏然之外,其他所有人对你来说都是垃圾,我有没有等你又有什么重要?如果你在两年里给我打过一个电话,说一句‘我不需要你了’,我也不会落得今天这样的下场。抑郁症,你以为很好玩吗?我每天都想象着你可以打开门出现在我眼前,然后笑着对我说‘我回来了’……可是你没有。”
                        我做着深呼吸,自从得了抑郁症,情绪就没有激动过,突然这样,让我的眼前一阵阵发黑。
                        张超张了张嘴,像是要说什么,可我没听见他的声音。
                        我哽咽着,继续说道:“你说我没有心,但你不知道……其实我有。就算它再怎么残破、再怎么黑暗怎么堕落,它至少也是一颗心,受伤的时候,会痛的。”
                        说完,我抹了一把眼睛,转身回到陈泽宇的车里。
                        “开车吧。”
                        后视镜里的那个男人站在原地,再也没有追上来,井柏然从别墅里走出来,拍拍男人的肩膀。男人转身抱住他,很紧的样子。
                        我闭上眼睛,瘫在了座椅上。
                        就这样结束吧。
                        暂住在钟凯和陈泽宇的家里,我觉得自己像个巨大的电灯泡。还是决定尽快找房子租下来,再这样下去,自己都不好意思。
                        手机里有个陌生号码的未接来电,可能是房屋中介公司的吧,我还没注意,重新拨过去,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接。
                        “喂,请问是……”
                        “毛方圆。”
                        那个声音让我一愣。
                        “……井柏然?”
                        “我一直不知道你是这样的人。”他的嗓音有些哑,好像刚刚哭过,还带着些愤怒的情绪,“到XX医院,你还能见到超的最后一面。”
                        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
                        最后一面……他开什么玩笑?
                        再拨过去的时候,对方已经关了机。我一片混乱,还是拿着外套出门叫了计程车。井柏然没有理由骗我,可是他对我说话的语气和内容却是我所不明白的,他为什么而生气?我不懂。
                        好像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34楼2010-07-15 2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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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赶到医院,我看见的场景,就是病房前抱在一起的那两个人。一个是井柏然,而那个抱着他的则是付辛博付医生,好像是在轻声细语地安慰,样子如同一对情侣。
                          我彻底被这一幕弄糊涂了。
                          井柏然看见我,从付辛博的怀里退出去,走过来说:“已经脱离危险期了,你可以进去看他。刚才是我冲动了,抱歉。”
                          我的脑子还没转过来:“怎么回事……张超,在病房里面吗?”
                          “对……你还不知道。”井柏然抹了一把额头,舒出一口气,说,“他自杀了。我原以为他经过两年的治疗已经痊愈了……他回来之前还很高兴地说终于可以见到你,你怎么可以……让他又伤害自己?”
                          耳边好像有什么东西“轰”地炸开,我不想相信这样的现实:“自杀……为什么?”
                          “边缘性人格障碍……他一直都瞒着我。”井柏然又激动起来,声音哽咽,“所以他才不能自控地总是做出那些伤害他自己的举动,他刚到美国的时候告诉了我,说要找资深心理医生治疗他的人格障碍,让他完全康复。我当时还不敢相信他真的有这样的心理问题……”
                          付辛博过来搂着他,支撑他继续说下去:“他说他要让你看到一个全新的张超,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都完全健康的张超,才有资格爱你。可……你没有等他。”
                          我快要被井柏然的这番话压得喘不过气,却不能制止他不要再说了,因为……我也想知道,张超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爱我。
                          这样的事实,我居然是从别人的口中听到的,不管对于我,还是对于张超,未免也太可怜。
                          “他的心结一直都在……他以为自己痊愈了,可是他没有。”井柏然看着我,“他没有安全感,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这是吃再多的药、接受再多治疗都好不起来的。”
                          “宝儿。”付辛博拍拍他的背,“让他进去吧。”
                          井柏然点点头,由付辛博揽着坐到了一边的长凳上。
                          我恍恍惚惚打开病房的门,走进去,离病床还有一段距离,却不敢再多走一步。
                          我没办法相信躺在床上那个身上插着数根管子的脆弱的人,是我认识的张超。而重点在于,他是因为我,才变成这样的。
                          你是想让我羞愧而死么……
                          你难道不知道抑郁症也很容易自杀么……
                          如果你不醒,我就下去陪你,我知道你会和我一样下地狱,而不是上天堂。
                          因为你撒谎,你骗了我。
                          你让我以为,你不爱我。
                          “吃点东西吧。”
                          井柏然敲了敲病房的门,然后走进来,把一个保温桶放在床头:“每日每夜地守着,超还没醒,你就先倒下了。”
                          “谢谢。”我说了一句,然后又低头看着张超手腕上已经结痂的可怖伤疤,那在他的右手,是新的,而左手腕上也有一个旧的,以前问过他这伤疤的起源是什么,他只说小时候跌倒不小心被碎玻璃划了。但我现在明白了,那些痕迹,代表的是他心里曾经的苦痛和挣扎。
                          “唉……”井柏然见我没动,叹了口气,把保温桶里的粥拿出来递给我,“吃一点吧。”
                          我迟疑着接过来,尝了一口,清清淡淡的,但是莫名勾起了我很久没有过的食欲。
                          “如果知道你是误会了我,我一定一开始就对你解释清楚。超也就不会这样……”
                          直至此刻,我才明白过来张超当初为何会爱井柏然爱到死心塌地。他确实有他独特的魅力所在,而我这样说出来,却再也没有了嫉妒。
                          “其实,早就想好好跟你谈谈了,但总是没机会。”井柏然对我说,“出去聊会儿吧?”
                          我有些诧异,然后点头。
                          “我和超,高一那年就恋爱了。那个时候,还不懂什么是爱,只知道要一直在一起,两个没长大的小男孩儿偷偷摸摸的,倒也开心。”井柏然微笑着回忆,看来,那是一段很快乐的时光,“后来,他考上了音乐学院,我则去学医,然后就认识了辛。”
                          这个时候,他的脸上突然有了愧疚:“虽然在不同的学校,但我和超还是原来的恋人关系,我们谁也没说分手,但我知道,我对他的感觉,早就不是爱了。我也想压抑自己对辛的感情,可是我把感情想象得太简单,因为那根本就压不住。是我对不起超,这点,我一开始就明白。”
                          和张超说得完全不一样的版本。
                          可我说过,井柏然没必要骗我。
                          “直到大学毕业,我还没有跟超提分手的事,而他却很高兴我们两个终于能安定下来,还让我搬进他家一起住……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混乱极了。”井柏然皱着眉,“那天是我生日,我没想到辛会找到我,我说过我压抑不了对他的感情,总会有爆发的一天。我们搂抱在一起亲吻,却被从公司赶回来要帮我过生日的超看见了……”
                          接着,他痛苦地捂住脸,稳定了一下情绪之后,才说:“我知道再这样拖下去不是办法,才终于鼓起勇气对他说分手。可是,超把我绑起来……逼我留在他身边。还让我看着他割破自己的手腕,他那个样子,我受不了……那个时候,我也根本不知道他有人格障碍。”
                          


                          35楼2010-07-15 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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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我答应了他再也不提分手这两个字,但我知道他已经对我没有信任了……一旦有一点小小的刺激,他都会发怒,然后自残……我害怕极了,如果再这样,崩溃的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终于有一天,超爆发了,把我拖到他的车子里,说要和我一起死。我从没见过超那样,好像已经不是原来的超……那时候,他简直像个恶魔,可怕极了。”井柏然转头看我,“后来的事,你也知道,那场车祸之后,我和超都保住了性命,可我的腿却残废了。超大概是觉得欠了我,对我有负罪感,又变回了以前那个温柔的超,把我照顾得无微不至。但是,我们之间的感觉,却回不到过去了。一年后,我就找到了你。”
                            我想要努力回忆起当初在Moonlight Queen见到坐在轮椅上的井柏然时自己的心情,无奈,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我记得我告诉过你,我挑中你的原因,是因为觉得你跟其他任何人都不一样。”井柏然一下子释然了似的微笑起来,“事实也的确证明了我的眼光没有错,超从对我的负罪感中解脱了出来,爱上了你。”
                            “你觉得……他对你只是负罪感么?”我忍不住问。
                            “至少,那已经不是爱了。”井柏然回答,“旁观者清吧,那个时候你也许觉得他针对你,其实我也有感觉,他的针对有些过分了。我想,他应该是很早就对你动了心,只不过死心眼地以为还爱着我,所以感到烦躁罢了。”
                            “既然他爱我,为什么要离开两年却半点声音都没有?如果是要治疗人格障碍,为什么不跟我说?”
                            这点,是我最大的疑问所在。
                            “就是因为他爱你,所以他才不能说。”井柏然露出了惋惜的神情,“你也该知道,超这个人有多么追求完美。他不想让你以为他是个……是个精神病人。他想在你面前永远都保留着他最好的那一面,所以他对你所述说的过去,也比我刚才告诉你的要好多了吧。”
                            我沉默着点头,知道了真相后,心里非但没有轻松,反而更加沉重。
                            张超总说我笨,最笨的人,应该是他自己啊。
                            世界上存在着无数种可能会把我和他分开,错过的概率远远比陪伴一生要高那么多。他怎么就知道,他选择的那种方法可以和我在一起呢?
                            “请问是3号病房病人的家属吗?”
                            一个小护士冲着我们跑了过来。
                            “我是。”我连忙说,“他怎么了?是有什么危险吗?”
                            小护士摇摇头,说:
                            “病人醒了,所以我来通知一下……哎,先生!先生!”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张超还从没在我面前有过这样紧张兮兮的表情。
                            完全激起了我的施虐欲。
                            “怎么?我不要你了,你就想死吗?”我问他。
                            “……这跟你没关系。”无辜的眼神过后,是让人心疼的受伤目光,“你,好好跟陈泽宇在一起吧。”
                            该死的,他这副模样,叫我怎么忍得住……
                            “你做什么?”
                            看到我脱了鞋子就往床上钻,张超皱紧了眉头。
                            “我怕被钟凯打,你也认识钟凯,知道他身材很好的,打起人来也不会含糊……”我眨巴着眼睛。
                            “毛方圆。”张超的气息吹在我脸颊边,让我一阵面红耳热,“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我怎么知道上次井柏然在那里出现只是为了要拿以前落下的东西……”我嘟囔着说,“所以你眼睛看到的也未必是真的。”
                            张超怔了一会儿,然后拔高了音调:“你是说,你在耍我?”
                            我气得打了他一下:“为什么你不抓重点?”
                            “重点是什么?”张超很好意思地问。
                            “重点就是,我,毛方圆。”我盯着他的眼睛,字正腔圆地说,“从来都没想过要跟除了你,张超,以外的人在一起。我没有不等你,事实上我等了你两年,还得了那么严重的抑郁症,你说,你要怎么负责……”
                            “抑郁症吗……”张超若有所思地说,“和边缘性人格障碍,还挺相配的吧。”
                            我靠过去,把头贴在他心脏的地方,感觉到那个器官还在健康地跳着。
                            “你为井柏然死过三次,可为我才死过一次。”
                            “……你是让我再为你死两次吗?”我能感觉到头顶上的声音正在强忍着什么。
                            “不。”我抬头,啄着他还有些苍白的唇,“从今往后,我要你为毛方圆而活着。”
                            张超看着我,良久,点点头。
                            “可是我还没有说要跟你在一起……”
                            “什么?”
                            “你至少也要正式追我一次啊,那样我才能考虑到底要不要娶你。”
                            “……毛方圆。”
                            “啊?”
                            “你爱我么?”
                            “……”
                            张超,你这个笨蛋。
                            我一口咬住他的嘴唇,让他没有办法再说一个字。
                            这个人,我那么、那么爱他。
                            而他也爱着我。
                            这样,真好。
                            


                            36楼2010-07-15 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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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我那么爱他》张超篇·一】
                              我即使是做梦也没有想到,宝儿居然会背叛我。
                              那天是他的生日,我临时请假从公司开车到他最喜欢的蛋糕店里去,请他们当场现做了一个生日蛋糕,只为了要哄他开心。
                              但我不知道打开门以后看到的竟然是那样的场景。
                              我十六岁开始就深爱着的人,跟别的人抱在一起亲吻。
                              蛋糕摔烂在地上,他们听到声音,有些慌乱地分开。宝儿看着我的眼神里再也没有爱,只剩下惊恐,还有愧疚。
                              那个我以前在宝儿学校也见过的叫做付辛博的男人挡在了他的面前,一脸可笑的想要保护他的样子。
                              “我和宝儿,早就相爱了。可是你放不下他,他不忍心对你说这些,那么就让我来说。”
                              “辛。”宝儿推推他,“你先回去,我来跟超说。”
                              “可是……”
                              “回去吧,超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付辛博看了我一眼,整理好衣服就走了,临别前,还碍眼地吻了宝儿的眼帘。
                              而我的忍耐力就快撑到极限。
                              超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没错,井柏然,你就是仗着我爱你,仗着我什么地方都宠着你,所以才那么的不珍惜我为你付出的这一切。
                              那么我以后,是不是要换一种方式来对待你了呢?
                              “超……对不起。”
                              对不起。
                              我的宝儿,他对我说,对不起。
                              “其实,我一早就该告诉你的,但是我不知道该怎样开口……很抱歉,骗了你这些年。”宝儿用他最歉疚的口吻说着最残忍的话语,“和你在一起的这些日子,你对我很好,我也很高兴、很感激你……但,我想,那已经不再是爱了。我们分手吧,好聚好散。”
                              然后,我就上前去一把抱紧他,用手掌将他劈昏。
                              那已经不再是爱了……
                              不,我不允许!
                              我把宝儿绑起来,唯独这样,我才能确定他是在我身边的。对于他,我再也没有了曾经的疼惜,我恣意凌虐着他,摆成羞耻的姿势拍下照片。看着他流泪,逼着他说他爱我。
                              但是他却哭喊着:“张超,你不要让我恨你!”
                              呵呵,恨我吗?
                              我从抽屉里拿出刮胡刀的刀片,在他惊恐的目光下毫不犹豫地用它割破了自己的手腕。
                              那是很深的一刀,血流无法止住,看着那些猩红的液体从伤口中不断流出,我忽然觉得一阵畅快,好像马上就能解脱一般轻松。所以,我像疯了一样,继续不停地划着、划着……
                              “你在干什么?快住手!”宝儿挣开了绳子,手腕上磨破了一层皮,可他还是很紧张地过来抱住了我,然后叫救护车。
                              我在他怀里,看着他着急到哭出来的表情,心想,他对我,终究还是有一点感情的吧。
                              我知道,在我失去意识之前,我还是笑着的。
                              在医院醒来的时候,还是宝儿陪在我的病床边,他说他会留在我身旁。让我不要再做傻事。
                              也许我用错了方法,但至少这方法有效。
                              所以,我开始变得任性,一旦他流露出一点点想要离开的意思,我就会用自己的生命威胁他留下来。割腕、吃药,还有突然冲到马路中央……我都做过。我知道宝儿快要被我逼疯了,我也觉得,自己已经成为了一个疯子。
                              所以,为了让我们彼此都解脱,我决定要和他一起死。
                              但我没想到的是,我们却捡回了一条命。我失去了性能力,再也不能抱他,而他,却下肢瘫痪,生活无法自理。
                              如果这是上天给我的惩罚,我宁愿用我自己的命去换回宝儿的双腿。我后悔了,真的。
                              我努力压制着自己身体里恶魔的细胞,倾尽所有精力地照顾他、爱护他,我知道付辛博是这方面的专家,甚至请他来做宝儿的主治医师。
                              这是我欠宝儿的,我必须赎罪。
                              而在我把车祸的起因以及我自杀过的经历告诉我的医生陈泽宇的时候,他却皱眉看着我,给了我一张名片:“你去找找他吧,对你可能会有帮助。”
                              那是一家心理诊所。
                              那个名叫钟凯的男人告诉我,说我有边缘性人格障碍。
                              “那是什么?”我烦躁地打断他,“你是说我有精神病么?”
                              “不,张先生……那是人格障碍,不是精神病。”钟凯解释说,“你可以选择信或不信,也可以选择不治疗,那是你的自由。但是作为一名心理医生,我的职业道德让我告诉你,你现在很危险,你身边的人也一样。如果你想保护他们也保护你自己,就请听从我的建议。”
                              最终,我还是妥协了,同意在那家诊所接受治疗。他给我开了一些药,服用之后,精神状况也似乎真的好了一些。我的情绪波动不再那么大,也不再做出伤害宝儿或是自残的行为。生活终于慢慢恢复了正常。
                              我想过,要一直就这样照顾宝儿一辈子。
                              但,这个想法,在那个人出现之后,被尽数打破。
                              


                              37楼2010-07-15 2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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