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指了温实初替我治病同时命淳常在和史美人搬离了棠梨宫让我好好静养。我派槿汐亲自去凤仪宫谢了恩开始了在棠梨宫独居的生活。
病情一传出宫中人人在背后笑话我无不以为我虽貌美如花却胆小如鼠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众人对华妃的畏惧更是多了一层。
开始的日子还好华妃以下的妃嫔小主还亲自来拜访问候华妃也遣了宫女来看望很是热闹。一个月后我的病仍无好转之象依旧缠绵病榻温实初的医术一向被宫中嫔妃称赞高明他也治疗得殷勤可是我的病还是时好时坏的反复。温实初只好向上禀报我气弱体虚不敢滥用虎狼之药需要慢慢调养。这一调养便是没了期限。消息一放出去来探望的人也渐渐少了最后除了淳常在偶尔还过来之外时常来的就是眉庄陵容和温实初了真真是庭院冷落门可罗雀。谁都知道一个久病不愈的嫔妃即使貌若天仙也是无法得见圣颜的更不要说承恩获宠了!好在我早已经料到了这种结果虽然感叹宫中之人趋炎附势却也乐得自在整日窝在宫中看书刺绣慢慢“调理”身体。
我虽独居深宫外面的事情还是瞒不过我通过眉庄和陵容传了进来。只是她们怕碍着我养病也只说一句半句的。可是凭这只字片语我也明白了大概。梁才人事件和我受惊得病后华妃的气焰已经如日中天新晋宫嫔中以眉庄最为得宠侍寝半月后晋封为嫔赐号“惠”。其次是良媛刘令娴和恬贵人杜佩筠只是还未成气候。旧日妃嫔中欣贵嫔、丽贵嫔和秦芳仪也还受宠。眉庄入宫才一月还不足以和华妃抗衡所以事事忍让倒也相安无事。只是妃嫔之间争风吃醋的事情不断人们在争斗中也渐渐淡忘了我这个患病的贵人。
日子很清闲地过了月余我却觉出了异样。康禄海和他的徒弟小印子越来越不安分渐渐不把我放在眼里我支使他们做些什么也是口里应着脚上不动所有的差使和活计全落在小内监小允子和另一个粗使内监身上。康禄海和小印子一带头底下有些宫女也不安分起来仗着我在病中无力管教总要生出些事情逐渐和流朱、浣碧拌起嘴来。
有一日上午我正坐在西暖阁里间窗下喝槿汐做的花生酪康禄海和小印子请了安进来“扑通”跪在榻前哭喊着说:“奴才再不能服侍小主了!”
我一惊立即命他们起来说话。康禄海和小印子站在我面前带着哭音说丽贵嫔指名要了他们去伺候。我扫他一眼他立刻低下头拿袖子去擦眼角。我眼尖一眼看见他擦过眼角的袖子一点泪痕也没有情知他作假也不便戳穿他只淡淡地说:“知道了。这是个好去处也是你们的造化。收拾好东西过了晌午就过去吧。用心伺候丽主子。”我心中厌恶说完再不去看他们只徐徐喝着花生酪。一碗酪喝完我想了想把一屋子下人全唤了进来乌压压跪了一地。
我和颜悦色地说:“我病了也有两个多月了。这些日子精神还是不济怕是这病还得拖下去。我的宫里奴才那么多我也实在不需要那么些人伺候。说实话那么多人在跟前转来转去也是嫌烦。所以我今儿找你们进来是有句话要问你们:我想打几个奴才出去让他们去别的妃嫔跟前伺候也别白白耗在我这里。你们有谁想出去的来我这里领一锭银子便可走了。”
几个小宫女脸上出现跃跃欲试的表情却是谁也不敢动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我又说:“今儿丽贵嫔那里已经指名要了康公公和印公公去伺候收拾了东西就走。你们还不恭喜他们俩。”
众人稀稀落落地说了几句“恭喜”流朱却是忍耐不住咬牙说:“康公公小主素日待你不薄有什么赏赐也你得头一份儿。怎么如今攀上了高枝儿却说走就走?”
小印子见她如此气势汹汹早不自觉向后退了两步康禄海倒是神色不变说:“流朱姑娘错怪了奴才也是身不由己。奴才一心想伺候莞贵人谁知丽主子指了名奴才也是没法子。”
流朱冷笑一声:“好个身不由己我却不知道这世上竟有牛不喝水强按头的道理!既是你一心想伺候贵人这就给你个表忠心的机会你去辞了丽主子告诉她你是个忠仆一身不侍二主。丽主子自然不怪你还要称赞你这份忠心呢!”康禄海和小印子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被流朱抢白得十分尴尬。
我假装嗔怒道:“流朱康公公的‘忠心’我自然知道拿银子给他吧!”